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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红色胎记,合二为一

    大殿之中,茶香怡人。晋国皇帝司马琰此时穿着玄色龙袍,长发用紫冠束起,算是低调的微服出行。他正襟坐在一把红木椅上,双腿微微分开,腰板挺得笔直。他喝了一口杯中茶,而曹瑟站在一侧远远地观望着,恭敬地低着头。

    轿子停在大殿一角之后,有侍女上前将白衣女子扶到了司马琰对面的罗汉床之上,并将狐裘盖于她腿上。她轻轻侧躺,头发自然地坠在脸庞。只是她垂着眼帘,双眼似是因为没睡好觉,一对暗淡无光的眸子显得有些无神。

    “听说皇妹近来,身体不太舒服?”司马琰马上放下了茶,关怀地问道,浓浓的剑眉似有似无地蹙着。他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衬着他本来就硬朗的面部线条更加阳刚,让人有一种不敢接近的感觉。

    司马琰的目光虽然落在白衣女子之上,那锐利的眼神却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连躲在轿子座位下面的柳月吟都不油得肃然起敬。

    柳月吟屏住呼吸,心想果然天子就是不同于常人,只是坐在那里便盛气逼人,就好像一只傲视天地的黑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充满攻击性的气场。

    只是她没想到,这少女居然就是长公主。难怪上次在灯会遇见她时,她便觉得她身上百濯香的香气馥郁。

    “还可以,皇兄不必挂念……”白衣女子依旧带着白色半透明的面纱,她掩面咳嗽了两声,好像很虚弱的样子。她低头轻语,声音居然很是沙哑。柳月吟心中疑惑,她记得先前听她说话时,并不是这样的声音啊。

    “皇上。”曹瑟却忽然跪了下来,表情夸张,“长公主是怕您担心……她的身体,可是每况愈下啊!”

    “清颐……他说的,可是真的?”司马琰皱紧了眉头,“太医怎么说?”

    “说是肝气郁结。”白衣女子继续沙哑着声音,仿佛自己的病情早已无力回天,“恐怕,死亡天书的预言,都是真的……”

    “不、不可能。”司马琰毅然决然地打断了她,“我不信这世间真有鬼神之说。”

    “皇兄,有些事,就像是冥冥之中的一双手在束缚着我们……我们不信不行啊。”白衣女子说着说着就咳嗽了起来,曹瑟连忙给她满上了杯中茶。柳月吟从未见过曹瑟如此献殷情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司马琰听她这么一说,也是哑口无言。是啊,若他不信,为何停了修建庙宇一事?可能有些事情,确实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我昨日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小时候种种……那时候,真好啊。”白衣女子喝了口茶感叹道,然后挥手示意曹瑟退下,“我还梦到,死亡天书是由我而起,因为我之前在北疆曾生下一个女儿……只是至今还未接她进宫。”

    “朕知道。”司马琰淡淡道,“所以,朕不是已经同意将她接到洛阳来了吗?只是,皇族身份都要列入卷宗之中,恐怕朕无法修改史书,强行将她加入名册之中。更何况,朕还一直想给你找个驸马,照顾你一辈子……”

    “皇兄。”白衣女子却突然打断他。她艰难地起身,然后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司马琰要去扶她,却被她用尽全力推开,“皇上,死亡天书因我而起,唯一停止诅咒地办法,就是让小公主复位。我不会再嫁人,只希望可以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以向佛祖谢罪。”

    说罢,白衣女子跪下来,恳求道:“皇兄,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我不怕孤老终身,我只愿小公主可以复位。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是因为我受到牵连的人,也越来越多。现在因为修建庙宇之事惹怒了龙王,我更加不能让诅咒继续下去……皇兄,就算我求你了,好吗?”

    司马琰俯下了身,试图拉起她。可是白衣女子倔强得很,不管他怎么劝阻,她就是不起来,最后竟然还磕起头来。

    “好吧。”终于,司马琰喟叹一声,拂袖坐了回去,“既然你执意如此,朕也不再逼你了。小公主复位一事,就安排在明日吧……一切从简。”

    “真的吗?”白衣女子猛地抬头。她的眸子本来布满血丝,此刻眼中居然闪烁出了星星点点的泪光。

    “朕乃是天子,一言九鼎。”司马琰安抚道,深邃的眼眸中有着淡淡柔光。然后,他抬起下巴,招呼曹瑟过来,“你是长公主的乐师,到时候小公主复位的庆典礼乐,还是有你负责罢。”

    曹瑟连忙下跪,应了声好。

    白衣女子这才长吁一口气,但可能她方才磕头磕得太认真,本来光洁的额头都擦破了皮。她伸手去擦,疼得颦眉。曹瑟见状,连忙示意侍女将她扶起。

    这一起来,白衣女子更是觉得头晕目眩,一时间连视线都模糊了起来。她晃了几下险些摔倒,目光直瞪瞪地瞧着前面,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着实叫人心疼。

    “皇妹身体不适,还是快些去休息吧。”司马琰扶住她,心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宽慰道,“皇兄答应你的事,断不会反悔。”

    白衣女子这才含泪点头,在侍女的护送下,坐着轿子回到了寝殿。

    寝殿之中,清香四溢。

    四面窗户虚掩着,微风吹动着乳色的薄纱。白衣女子下了轿子,自己走到了书桌前。她随手沾了墨,在宣纸上画了些什么。与此同时,赫然可见的是桌上的一把小刀。可见她对柳月吟,还是起了灭口之心。

    侍女全然退去之后,白衣女子才轻笑一声,道:“出来吧。”

    她的声音,不再沙哑。

    柳月吟慌了个神才发觉她是在跟自己说话,然后慢慢地爬了出来。可能因为在轿子的座位底下蜷缩了太久,她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双腿发麻,好像是要抽筋儿了。

    “这出戏,可真是精彩啊。”柳月吟拍着腿,大摇大摆地走近那白衣少女,“没想到,涟漪姑娘的演技如此超群,可谓惊艳四座。”

    白衣少女本身在拿着毛笔画着荷花,被她这么一说,笔尖一颤,纸上瞬间多出了个黑疙瘩。

    原来,之前在轿子里时,柳月吟就看见了白衣少女左手小拇指内侧的红色胎记,那时她便怀疑她就是梁皓宸的心上人涟漪姑娘。

    当下,柳月吟抢过她的毛笔,放在鼻下一闻:“这是圭墨,只有宫里才有,不是吗?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她?”白衣少女后退两步,面纱也难以掩饰她此刻花容失色的脸庞,“你说哪个她?”

    “还能有哪个她?”柳月吟步步逼近,然后从兜里将一个金色的项链拿了出来。

    上面挂着的,是一个倒三角形的金色吊坠。而反过来看,那形状就像一个金色的牙齿。

    “你的姐姐啊,你不记得了吗?”柳月吟轻轻将涟漪姑娘脖上的金项链拉了过来,两个金色的吊坠合二为一,居然成了一把钥匙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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