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螳臂当车
“头，从尸体上的伤口上看，武器是钩，目标符合。”
番子们显然比杨把头更加专业，对着死尸翻过来倒过去的查验，甚至还扒下裤子，连粪门都没有放过。
一个刚结束勘验的番子对着步入营地的头领报告道。
奔过来的十几名番子也都站住，为首的一个年纪不大，约莫三旬上下，白净的一张脸，五官端正，身材瘦长，就是那双眼睛有些傲气的朝上挑着，不时给人一种阴狠感觉。
听到手下说目标符合，郝先清眼中一亮，伸手指了指尸体，询问道。
“这些人的底都摸清楚了？”
“属下还没找到有关身份的物件，但从衣着布料和织布手法上分析，有三个是关内曹州人，穿的都是曹州轻布，矮个是关外应州人，至于那个女子，是昨天官道被劫的公衙家眷。”
术业有专攻，杨把头顶多看出是关里人，可番子们居然能从衣着布料找到具体的州府。
这难道就是菊花里的秘密？
沈毅和杨把头自然是听不到番子们的窃窃私语，但从他们不放过一丝痕迹的态度上看，沈毅心里大致明白了一些东西。
自己是追营地里的这伙子人，而番子们大概率是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伙子人。
“女子验尸了吗？”郝先清眉头一皱，确认似的问道。
“这个...”
底下的番子一愣，低下头，有些结巴的回道：
“因为涉及公衙军眷，此处又多是五军衙门的老卒，任务原委也是明文通报各部，五军所属，大多知晓女子身份，属下怕引起骚动，并未对遗体进行查验。”
当兵的护短，监察厅因为这种事和五军衙门打了不是一次两次，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引发内讧，番子们并没有对陆家媳妇进行尸检。
都是自己人的媳妇，说扒光就扒光，大头兵们看见肯定会阻拦。
然而郝先清却不是这么想的。
“啪！”一声脆响惊呆了林地的众人，一巴掌把禀报的下属扇翻在地，力气之大，没做丝毫留手。
“监察厅只对皇权负责，那伙子人又是什么身份？”
怒急的一指鱼龙腰带，郝先清脸色铁青的愤然喊道：“那伙子人在峻义府南下进入银顶山区，这一路少说干翻了我们三百人，一路上打打停停，我们像只猎狗，累的气喘吁吁，而他们在这里居然悠闲的杀了三个人。”
“理由呢？
是路见不平？
还是别有用心？”
“是看这三个人不顺眼？”
“还是想麻痹我们的视线，来一场鱼目混珠？”
“只要是任何一点有关于这伙子人的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
“军眷？”
“哪怕现在这里躺着的是我老娘，也得验尸，看看她是不是‘七海’有瓜葛。”
郝先清霸气的环顾一下四周众人，冷着脸，语气不可置否。
监察厅关外三部为了追击这伙子人，付出了血的代价。
有用的鹰犬才是臂助，没有用的监察厅对于长安城的皇家来说，只是浪费粮饷的摆设。
“哎呦喂，这是谁这么大公无私啊？”
又是一批人赶到，带头之人身材魁梧，头如巨熊，面容黝黑，眼睛却如豆豌，又细又小，龙行虎步之间，就已然到郝先清的跟前。
活脱脱一只黑熊成了精的模样。
嗤笑着打量一下被扇翻在地的红衣番子，小眼一眯，陶昂咧着嘴，打起了哈哈。
听这话是没有问题，但也不过是个说词，真要是郝先清他老娘躺在那，这老小子早疯的要吃人了，还能这么稳如泰山的站在这？
别人不知道他‘七星鳗’的做派，陶昂心里还不清楚？
监察厅是有三百条人命扛在肩膀上，从上到下透着一股子仇怨，但这事绝不是单独压在他郝先清的脑袋上，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顶着，他还不够身份。
就比如庆州监察厅的督卫‘北旗一宗’范长亭，那老犊子的脸现在都能刮下二两霜来。
他才是那个顶压力的人。
郝先清这货一巴掌明着是打在自己属下的脸上，实际是为了震慑众人各部。
一手敲山震虎玩的真溜。
要不是自己紧赶慢赶，在场的五军衙门所属众人，就真让这老小子唬住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五军的陶老兄。”看清来人，郝先清犹如吞了只苍蝇，没好气的打了个招呼，身子却动都没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好说好说。”陶昂咧嘴大笑了几声，立在一旁故作生气的吩咐道：
“都瞅啥？手脚都麻利点，难道要大嘴巴子抽脸上才知道动弹。”
陶昂也是对着五军衙门的人斥责了几句，转脸就嘻嘻哈哈的和身旁的属下闲聊，一点都没有在意郝先清的厌恶态度。
两人打过多次交道，谁是什么样的人，早就了然于胸。
你打手下一个嘴巴子，我也扯着嗓子骂两句。
不是一个衙门口里搅马勺的兄弟，谁能怕谁的官威？
只要拿不着自己的短，犯不到对方的手里，五军衙门是最不怕监察厅的一伙人。
想拿转业老兵叛国做文章，皇帝也得信。
在场的五军悍卒一看自己的头头到了，也都有主心骨，又恢复那种番子动手我瞧着的态度，既不伸手，也不离开，摆明了混公差。
其实要是细说起来，这五军衙门的职能要比监察厅高上许多，无论从人员构成和成立目的，五军衙门都是大唐军伍里排前几位的职能部门。
一个皇朝的延续，军伍始终是不可或缺的基石，大唐的历任皇帝对这些凶猛悍卒向来视如手足，但人都有老的一天，手脚也有颤颤巍巍不听使唤的时候。
况且一个士兵服役的年限是有时效性的，二十多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自无问题，可以为国征战沙场，为朝廷铁甲染血，可士兵的年纪再大一些呢？
虽然不到老胳膊老腿的地步，但娶妻生子人过中年，再效命疆场已然不合适，完全的放弃，这些人又不到颐养天年的岁数。
这就是五军衙门的由来，对外征战转成内卫法纪，继续吃国家粮，为国效力。
当然，这里也有束之高阁马放南山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五军衙门老兵的这身功勋，可都是在沙场上换回来的。
而这监察厅就不同了，番子们直属于皇帝，粮饷也全部是由内帑拨放，好听的是皇家职能部门，说不好听的，他们就是皇族的家奴。
两拨人性质不同，本质也不同。
五军衙门是老兵转业，身上都带着功勋，官阶虽高一点，但职权有限。
监察厅则是些不露面的能人异士，身上的血腥味这辈子都散不掉，他们是皇帝身边那条咬人的狗，待遇从优，权力大的离谱，但普遍官阶不高。
两伙子人都有负责内卫法纪的职能，平时少不得打交道，但也正因为这样，关系绝对谈不上融洽。
‘番子’这个名号，最早就从自五军衙门的口中传出来的。
黑熊精陶昂只是想提振一下自己人的底气，五军衙门在现场的就属他官阶最大，不说两句话，不给郝先清上点眼药，手底下的儿郎们会被使唤的断了腿。
但他却并没有制止郝先清的命令，这就让旁边的沈毅待不住了。
早先番子们在一边嘀嘀咕咕，沈毅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直到一个巴掌响彻营地后。
他才醒悟过来，这帮番子是要给陆家嫂子验尸。
这哪行？
饱受了歹人一番摧残，再由番子们折腾一遍？
一个妇人生前死后，都是有名节在身的，而且退一步说话，她的身上还要背负怎样的欺辱这件事才能罢休？
陆家的那点事，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经和她毫无关系，杀人不过头点地。
她早已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难。
至于监察厅追击的那伙子人，又能和一个深居家中的妇女有什么牵连？
监察厅做事，果然霸道。
有些事只要沉默以待，总会过去。
可有些人是死脑筋。
沈毅缓缓的站起身来，把目光投向了郝先清和黑熊陶昂。
他知道，能号令这里的，是他们两个人。
不找这二人把道理说个明白，陆家嫂子又得遭难。
“谁让你起身的？”
一直看管沈毅和杨把头的番子猝然一惊，马上抬起刀，直指站起身来的沈毅，发声喝止。
沈毅没有答话，脸色铁青的扒拉开遮挡的杨把头，把自己的一斧一匕拿到手中。
“大胆！”
番子一看这小子不仅没蹲回去，反而拿起了武器，心中大怒，口中一声暴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扬刀对着沈毅就劈了下去。
监察厅执行任务期间，如遇反抗，格毙当场。
这是皇权特许里，最无解的一条。
反抗是死，不反抗会等着死。
毕竟等监察厅出面的时候，就等同于大喊一声“放下武器，格杀勿论！”
番子们也就养成了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性，打的过，干翻了再说，至于打不过，那就摇人继续打。
刀锋如一抹流光，快捷狠辣，奔着沈毅的面门直劈而下，大有把他一分为二的气势。
现场的番子们也都匆忙间抽刀环绕住沈毅，僚阵以待。
没有选择退让，深吸提气，内息运转，沈毅右手持斧自大腿边撩出，反手就是一记‘八字斧’。
重兵器没那么多花哨的东西，劈削一体，撩推从身，玩斧头，玩的就力气和身形。
讲究的是杀人不留步。
电光火石间，刀斧相磕，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音响彻四周，仿若鹰啼刺耳。
别看沈毅是后手而出，但其斧势已经完全打出，如同火炮发射一般，把对手的刀势‘冲’的星落云散，‘崩’的番子虎口撕裂，身形踉跄后退，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
这还是沈毅留了手，只嗑飞他，没往身上招呼。
番子们显然比杨把头更加专业，对着死尸翻过来倒过去的查验，甚至还扒下裤子，连粪门都没有放过。
一个刚结束勘验的番子对着步入营地的头领报告道。
奔过来的十几名番子也都站住，为首的一个年纪不大，约莫三旬上下，白净的一张脸，五官端正，身材瘦长，就是那双眼睛有些傲气的朝上挑着，不时给人一种阴狠感觉。
听到手下说目标符合，郝先清眼中一亮，伸手指了指尸体，询问道。
“这些人的底都摸清楚了？”
“属下还没找到有关身份的物件，但从衣着布料和织布手法上分析，有三个是关内曹州人，穿的都是曹州轻布，矮个是关外应州人，至于那个女子，是昨天官道被劫的公衙家眷。”
术业有专攻，杨把头顶多看出是关里人，可番子们居然能从衣着布料找到具体的州府。
这难道就是菊花里的秘密？
沈毅和杨把头自然是听不到番子们的窃窃私语，但从他们不放过一丝痕迹的态度上看，沈毅心里大致明白了一些东西。
自己是追营地里的这伙子人，而番子们大概率是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伙子人。
“女子验尸了吗？”郝先清眉头一皱，确认似的问道。
“这个...”
底下的番子一愣，低下头，有些结巴的回道：
“因为涉及公衙军眷，此处又多是五军衙门的老卒，任务原委也是明文通报各部，五军所属，大多知晓女子身份，属下怕引起骚动，并未对遗体进行查验。”
当兵的护短，监察厅因为这种事和五军衙门打了不是一次两次，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引发内讧，番子们并没有对陆家媳妇进行尸检。
都是自己人的媳妇，说扒光就扒光，大头兵们看见肯定会阻拦。
然而郝先清却不是这么想的。
“啪！”一声脆响惊呆了林地的众人，一巴掌把禀报的下属扇翻在地，力气之大，没做丝毫留手。
“监察厅只对皇权负责，那伙子人又是什么身份？”
怒急的一指鱼龙腰带，郝先清脸色铁青的愤然喊道：“那伙子人在峻义府南下进入银顶山区，这一路少说干翻了我们三百人，一路上打打停停，我们像只猎狗，累的气喘吁吁，而他们在这里居然悠闲的杀了三个人。”
“理由呢？
是路见不平？
还是别有用心？”
“是看这三个人不顺眼？”
“还是想麻痹我们的视线，来一场鱼目混珠？”
“只要是任何一点有关于这伙子人的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
“军眷？”
“哪怕现在这里躺着的是我老娘，也得验尸，看看她是不是‘七海’有瓜葛。”
郝先清霸气的环顾一下四周众人，冷着脸，语气不可置否。
监察厅关外三部为了追击这伙子人，付出了血的代价。
有用的鹰犬才是臂助，没有用的监察厅对于长安城的皇家来说，只是浪费粮饷的摆设。
“哎呦喂，这是谁这么大公无私啊？”
又是一批人赶到，带头之人身材魁梧，头如巨熊，面容黝黑，眼睛却如豆豌，又细又小，龙行虎步之间，就已然到郝先清的跟前。
活脱脱一只黑熊成了精的模样。
嗤笑着打量一下被扇翻在地的红衣番子，小眼一眯，陶昂咧着嘴，打起了哈哈。
听这话是没有问题，但也不过是个说词，真要是郝先清他老娘躺在那，这老小子早疯的要吃人了，还能这么稳如泰山的站在这？
别人不知道他‘七星鳗’的做派，陶昂心里还不清楚？
监察厅是有三百条人命扛在肩膀上，从上到下透着一股子仇怨，但这事绝不是单独压在他郝先清的脑袋上，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顶着，他还不够身份。
就比如庆州监察厅的督卫‘北旗一宗’范长亭，那老犊子的脸现在都能刮下二两霜来。
他才是那个顶压力的人。
郝先清这货一巴掌明着是打在自己属下的脸上，实际是为了震慑众人各部。
一手敲山震虎玩的真溜。
要不是自己紧赶慢赶，在场的五军衙门所属众人，就真让这老小子唬住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五军的陶老兄。”看清来人，郝先清犹如吞了只苍蝇，没好气的打了个招呼，身子却动都没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好说好说。”陶昂咧嘴大笑了几声，立在一旁故作生气的吩咐道：
“都瞅啥？手脚都麻利点，难道要大嘴巴子抽脸上才知道动弹。”
陶昂也是对着五军衙门的人斥责了几句，转脸就嘻嘻哈哈的和身旁的属下闲聊，一点都没有在意郝先清的厌恶态度。
两人打过多次交道，谁是什么样的人，早就了然于胸。
你打手下一个嘴巴子，我也扯着嗓子骂两句。
不是一个衙门口里搅马勺的兄弟，谁能怕谁的官威？
只要拿不着自己的短，犯不到对方的手里，五军衙门是最不怕监察厅的一伙人。
想拿转业老兵叛国做文章，皇帝也得信。
在场的五军悍卒一看自己的头头到了，也都有主心骨，又恢复那种番子动手我瞧着的态度，既不伸手，也不离开，摆明了混公差。
其实要是细说起来，这五军衙门的职能要比监察厅高上许多，无论从人员构成和成立目的，五军衙门都是大唐军伍里排前几位的职能部门。
一个皇朝的延续，军伍始终是不可或缺的基石，大唐的历任皇帝对这些凶猛悍卒向来视如手足，但人都有老的一天，手脚也有颤颤巍巍不听使唤的时候。
况且一个士兵服役的年限是有时效性的，二十多岁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自无问题，可以为国征战沙场，为朝廷铁甲染血，可士兵的年纪再大一些呢？
虽然不到老胳膊老腿的地步，但娶妻生子人过中年，再效命疆场已然不合适，完全的放弃，这些人又不到颐养天年的岁数。
这就是五军衙门的由来，对外征战转成内卫法纪，继续吃国家粮，为国效力。
当然，这里也有束之高阁马放南山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五军衙门老兵的这身功勋，可都是在沙场上换回来的。
而这监察厅就不同了，番子们直属于皇帝，粮饷也全部是由内帑拨放，好听的是皇家职能部门，说不好听的，他们就是皇族的家奴。
两拨人性质不同，本质也不同。
五军衙门是老兵转业，身上都带着功勋，官阶虽高一点，但职权有限。
监察厅则是些不露面的能人异士，身上的血腥味这辈子都散不掉，他们是皇帝身边那条咬人的狗，待遇从优，权力大的离谱，但普遍官阶不高。
两伙子人都有负责内卫法纪的职能，平时少不得打交道，但也正因为这样，关系绝对谈不上融洽。
‘番子’这个名号，最早就从自五军衙门的口中传出来的。
黑熊精陶昂只是想提振一下自己人的底气，五军衙门在现场的就属他官阶最大，不说两句话，不给郝先清上点眼药，手底下的儿郎们会被使唤的断了腿。
但他却并没有制止郝先清的命令，这就让旁边的沈毅待不住了。
早先番子们在一边嘀嘀咕咕，沈毅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直到一个巴掌响彻营地后。
他才醒悟过来，这帮番子是要给陆家嫂子验尸。
这哪行？
饱受了歹人一番摧残，再由番子们折腾一遍？
一个妇人生前死后，都是有名节在身的，而且退一步说话，她的身上还要背负怎样的欺辱这件事才能罢休？
陆家的那点事，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已经和她毫无关系，杀人不过头点地。
她早已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苦难。
至于监察厅追击的那伙子人，又能和一个深居家中的妇女有什么牵连？
监察厅做事，果然霸道。
有些事只要沉默以待，总会过去。
可有些人是死脑筋。
沈毅缓缓的站起身来，把目光投向了郝先清和黑熊陶昂。
他知道，能号令这里的，是他们两个人。
不找这二人把道理说个明白，陆家嫂子又得遭难。
“谁让你起身的？”
一直看管沈毅和杨把头的番子猝然一惊，马上抬起刀，直指站起身来的沈毅，发声喝止。
沈毅没有答话，脸色铁青的扒拉开遮挡的杨把头，把自己的一斧一匕拿到手中。
“大胆！”
番子一看这小子不仅没蹲回去，反而拿起了武器，心中大怒，口中一声暴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扬刀对着沈毅就劈了下去。
监察厅执行任务期间，如遇反抗，格毙当场。
这是皇权特许里，最无解的一条。
反抗是死，不反抗会等着死。
毕竟等监察厅出面的时候，就等同于大喊一声“放下武器，格杀勿论！”
番子们也就养成了这种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性，打的过，干翻了再说，至于打不过，那就摇人继续打。
刀锋如一抹流光，快捷狠辣，奔着沈毅的面门直劈而下，大有把他一分为二的气势。
现场的番子们也都匆忙间抽刀环绕住沈毅，僚阵以待。
没有选择退让，深吸提气，内息运转，沈毅右手持斧自大腿边撩出，反手就是一记‘八字斧’。
重兵器没那么多花哨的东西，劈削一体，撩推从身，玩斧头，玩的就力气和身形。
讲究的是杀人不留步。
电光火石间，刀斧相磕，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之音响彻四周，仿若鹰啼刺耳。
别看沈毅是后手而出，但其斧势已经完全打出，如同火炮发射一般，把对手的刀势‘冲’的星落云散，‘崩’的番子虎口撕裂，身形踉跄后退，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
这还是沈毅留了手，只嗑飞他，没往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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