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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海

    “二爷受教了!”又是施礼感谢,陆海墨站起身来,佯作高兴的说到:“那我现在就赶回家中,禀明兄长一切,争取快些找到嫂嫂!”

    “嗯!”沈庆山知道陆海墨要选择,但如此果决的站起身就走,多少还是有些出乎自己意料的。

    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沈庆山心里知道儿子的这个朋友是个识大体明是非的孩子!

    他来是求臭小子相助的,相信这也是他唯一的依仗,否则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第一时间在慌乱之中就找到这里。

    但寥寥几句,想通利害,他又把求助的话咽回肚子,那就说明他考虑清楚了伸手架梁的危险,不想让朋友因为自己家的事,深陷血光之灾。

    能在自身危难中考虑朋友的安危,这样的人可交!

    “不过还得沈逸送我,我这眼神儿,能来都是运气,回去怕是够呛了!”陆海墨一脸苦笑,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就走?”听了许久的沈逸也是笑了笑,看着陆瞎子问道。

    “嗯!”点了点头,有点不想耽搁时间的比划几下,陆海墨开口道:“二爷都说的很明白了,许是大兄平日里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掳走嫂嫂,就是为了教训我家,我得赶快回去告诉我大兄。”

    “那事我不管,陆大哥的事也轮不到我操心,家里有陆家大爷和你,我问都不问!”沈逸伸手一指陆海墨的胸口,颇有些气恼的继续道:

    “我问的是你!”

    “找我连个屁都不放,折腾得我上串下跳,给你倒水抹药的,你连找我去干什么都不说?”

    沈逸真傻吗?

    不,他只是不想浪费脑细胞!那点破事放个屁的时间都能想的明白,他只是懒的考虑!

    “这个...那个...”陆海墨有点没搞清楚沈逸啥意思,直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这还不简单吗?”沈逸一把摁下陆海墨,让他重新坐到椅子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来找我,是因为我师傅!”

    沈逸转身,拉开火墙上的木柜,伸手从最深处勾出一个袋子,苦笑着断定道:“就是因为我师傅!”

    解开束口的绳子,直接兜底反转,沈逸叮叮当当的倒出了袋子的所有东西。

    仿若自言自语的道:“我师傅山宗遗脈的事情不是秘密,镇子里面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而这其中,你陆家可能知道的更多,而你又整日和我厮混在一起,我师傅那点事,你算是了解的底掉门清。”

    “我师傅他老人家早年间混迹绿林,虽说没有落了草真入了黑道,但凭着都是山宗遗脈的插香交情,这仙人镇到白沙滩的路面上,提起他来,这些山匪堂口,多多少少都会卖点面子!”

    从一堆东西中找到两捆帆布卷,沈逸笑笑,边说边打起绑腿。

    “你虽然当时乱了方寸,但天性中聪慧的一面,让你还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能请动我师傅的我!”

    “呸!一群见不得人的山匪,坑道里老鼠一般的东西!”听到儿子如此吹嘘他那个酒鬼师傅,沈庆山坐不住了,直接插言讥讽。

    “老爹你别闹!”有些严肃的抬眼看了一下自家老爹,沈逸慎重道:“其实瞎子刚进门,我以为他是来求你!”

    “什么?”沈庆山一愣,回想起陆家小子刚进门的时候...

    难道当时儿子插科打诨,就是为了自己?可自己有什么好隐藏的?

    “当时看见瞎子急疯了的样子,我其实判断出了问题的是陆家大爷!”不好意思的拍了拍陆海墨的肩膀,沈逸语气有些内疚的解释道:“能让你一个如此聪慧的人方寸大乱,那么必是直系家眷出了问题,这不难猜。”

    “而那些张家老大的小事情,你都不会来,你会思索妥当怎么打闷棍,怎么能让别人毫无察觉,心中制定计划,到明日直接安排给我和大山就是了。”

    “从我断定你家中出了事,我就开始考虑是谁出了事。”

    “陆家大哥平日里公门行走,出了事自有公门照看,小地方的清水衙门,你不会如此焦急的毫无办法,而你大嫂和陆老太爷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出什么事?你母又早亡,只剩下陆家大爷这个军中行伍出了事,你才会如此急迫!”

    “而大唐军伍,隶属皇帝陛下亲职,那层面的东西太高,会让你感到无力,所以你刚进门时,我判断你来的目的是找我老爹,沈家二爷!”

    看着两个人都像碰见了鬼的表情,沈逸双手一摊继续道:

    “别人不清楚,但你我都是军门三代,我老爹的那些军中好友,你一定知道!”

    “所以你插科打诨,胡乱询问,目的只是不让我求你爹?”陆海墨脑袋瓜一转悠,就明白了沈逸的意思。

    “我说了,那层面太高!”有些无奈,但对于兄弟,沈逸不想说谎。

    好友是有,关系也够硬,但那只是朋友之间,插手军伍官员的起落,沈二爷就是有那能力也没那胆子。

    大唐军队官员的任命裁撤,只有在长安城里的那个人说了算!

    其他人敢插手,坟头草都一人多高了。

    陆海墨听到那层面太高的话后一愣,却十分淡然的点了点头,吐出两字,“了解”。

    “而现在,你来找我什么事?”

    沈逸的手脚十分麻利,打上绑腿,穿上夹袄,腰间横别着直暨剑,双手分提方印斧,笑着看着陆海墨问道。

    两兄弟,什么话不需要说透,一句层面太高,说出了我为我父担忧,事不可为之,回一句了解,说明了伸手架梁这点事档次不够,可以两肋插刀!

    激动的点了点头,陆海墨十分欣然的求助道:“疯子,我嫂子让人掳走了,你帮我把她带回来呗!”

    “小事...!”沈逸一转头,看着老爹沈庆山,又扬了扬手上的斧子,满脸不在乎的说道:“老爹,我出去一趟,快的话明天就能回来,慢就得三五天,你帮我照看下小六呗!”

    “我才不管你那群破羊的死活,腥膻骚气的,闻见那味我都烦...”

    沈庆山本来还挺欣慰,这瘪犊子翅膀还没硬,居然还想着维护自己,但一听臭小子竟然让自己照看他的那群羊咪咪,心中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起来。

    不提羊倌这点事还好,一提起來,那就是武者不务正业的胡闹,沈庆山胡子气的都立了起来。

    “那就算了,瞎子你明天去找哑巴,让他来照看小六...”

    沈逸想了想,老爹确实也整不了性格跳跃的小六,咋说也是腿脚不便。

    沈逸这边嘱咐陆海墨小六的事,却没发现自己的老爹脸色越来越不善。

    “等一下!”沈庆山叫住了儿子,颇有些生气的叫喊道:“我说让你走了吗?”

    小犊子装的洒脱,完全不把寻仇这点事放心上,但沈庆山可不这么想。

    刚才确实有考验陆家小子是不是可交之友的心,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落实具体行动上,沈庆山可还没想好,那可是儿子,打一顿骂一顿怎么都好说,但放出去与人相争,甚至可能落得个身首异处的结局,对于这,沈庆山可真没想好!

    “都是千年的狐狸,老爹你能不能不讲这些无趣的聊斋?”沈逸连头都没回,直接开怼道:“武者本就是人与人相争的产物,说练武强身健体的那些话,谁信?”

    “两个人发生矛盾,无法调和,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双方都有各自的道理和观点,继而久争不休,互生仇怨,最后性命相搏,在你来我往之间,练就的一身本领,可不就是武者?”

    “然现在天下大治,仁义礼法束缚了武者好勇斗狠之心,不行恶就是当下对武者的要求!”

    “可既便如此,武者被最大程度的限制,武者的数量却还是层出不穷,各门各派依然人员鼎盛,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不受欺!”

    脸色一正,沈逸想起了当年自己跪倒在师傅家门的口的样子继续道:

    “一个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再到了却残生,那他就注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磨难,学武的目的就是在遇到这些磨难的时候,自己有能力大喊一声“不”!能奋起抗争!而不是躲在墙角抱头哭泣,无力抵抗!”

    “这就是我认为的武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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