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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回府

    ……

    “怀儿!”

    “三弟!”

    “殿下!”

    云怀睁开眼,嘴里仍是一股血腥味,大哥正擦拭着他脸边的鲜血。

    “我……”他想说话,却根本没有力气,喉咙里被淤血堵着,除了皇帝大哥四弟和林枫,还有几个太医宫女跪在下面。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恒王殿下醒了,说明暂以无碍,等烧退了便可!”一旁的太医激动地说道。

    皇帝坐到床边,握住云怀的手,说道:“怀儿,你昏迷一天了。”

    云怀想挣脱,却没有力气,左臂更是一阵剧痛,忽然间,又是一口鲜血从嘴里吐出。

    “这是为何!王太医,恒王为何吐血不止!”皇帝转头对太医怒吼道。

    “这……”太医一时也慌了,他上来为云怀把了把脉,又急忙磕头说道,“恒王殿下体弱,此次受伤左臂着地,伤了筋骨,但只要退烧便无碍!至于为何吐血……臣也不知啊……”

    “王太医,你快去为三弟配药!”云卓对王太医道。

    “是!是!”王太医慌忙起身,带着几个小太医出了帐篷。

    “三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受伤了……”云慕清哭着,抱住云卓。

    云怀看到云慕清没事,心里便放心了。这时又听云卓道:“父皇,三弟已经醒了,这有我陪着就行了,您带四弟先回去吧。”

    皇帝看着云怀,点了点头,转身向云卓说道:“兄友弟恭,朕心甚慰。”说完,领着正哭的云慕清出了帐篷。

    云怀眼神一直看着皇帝,他发觉,外面已经是晚上了,自己竟昏迷了一整天。

    “咳咳……”云怀咳出喉咙里的淤血,虚弱地道,“大哥……我怎么了……”

    云卓将枕头给云怀垫高了些,对云怀说道:“明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非要逞能,搞得自己左臂骨折,昏迷了一整日。”

    云怀轻轻笑了笑,说道:“我无妨……四弟若是从马上摔下来……怕才真的有事……”

    云卓刚端起桌上的药准备喂云怀,林枫就接过药碗,说道:“我来吧。”云怀张口喝了一口,简直是极苦!

    “这次你救四弟有功,父皇赏你白银万两,布匹……”

    云卓还没说完,云怀便打断他:“大哥……”

    云卓叹了口气,说道:“三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为兄以为,你这不是和父皇斗气,是在与自己斗气。”

    云怀看着云卓,微微皱眉。

    见云怀没有说话,云卓继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许多事的对错不是由它本身决定,而是父皇决定的。”

    云怀笑了一声,双目黯淡无光,是啊,自己这不是在和皇帝斗气,是在和自己斗气,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母妃,没有能力翻案。

    “贤娘娘走了五年了,你应该放下了,不如回到朝堂,担起你恒王的那份责任。”

    云怀虽没有说话,却把云卓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许是见云怀不回应,云卓又叹一口气,对云怀说道:“罢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走到门口时,又对云怀说,“好好想想为兄的话!”说罢,他才转身离去。

    云卓走后,云怀抬头看了看林枫,林枫也看了看云怀,他似乎知道了云怀想问什么,于是便说:“我觉得庆王说的在理。”

    云怀移开目光想了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振作起来了。

    他又想到刚才那个梦,自己和母妃如鱼肉一般任由别人刀俎,是的,就算是要报仇,也要先壮大自己的力量,单凭现在的自己去对抗淑妃,对抗皇帝,简直是以卵击石。

    报仇……终有一日,自己要让淑妃和誉王付出应有的代价!

    想到此,云怀眼神锐利,林枫又见到了这样充满仇恨的云怀,他不禁道:“殿下!”

    云怀皱着眉,想了许久,他开口问:“林枫,我是不是经常这样……”

    林枫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每次想起以前的事,都是这个模样。”

    云怀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闭上眼睛躺下,转过身去。他忽然想到刚才梦中皇后对皇帝说的话,又想起今天早晨皇后把他叫到长乐宫,皇后一直知道当年母妃的事情是陷害,可皇帝却说是皇后的臆想。皇宫中看上去,表面上是一片风平浪静,殊不知,皇后与自己的那番话不止是对自己的拉拢,更是对她的救赎。

    若照皇后所言,皇帝身体大不如从前,那他最中意的应是从小由皇后抚养的云慕清。那为何皇后还会让自己有空多去长乐宫呢?除非……皇帝并不中意云慕清,而是中意云无痕!

    云无痕是淑妃的儿子,现在在吏部当值,多年以来肯定积攒了大量人脉。皇后无子,若日后云无痕继位,她便和淑妃并列皇太后,淑妃是云无痕的生母,她的权利必然大落。所以,皇后要找个人扶持,只是不知为何她为何不选云慕清,而是选中了自己?

    贤妃生前和皇后关系要好,最后一刻也是把自己托付给皇后,皇后帮自己,一是顺理成章,二是自己可以记得她的恩情,三是贤妃早已不在,她就是唯一的太后。

    这样想来,云怀开口对林枫说道:“你去书信一封给皇后娘娘,就说我今日狩猎受伤,近日无法去请安……”说完,云怀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林枫应下。云怀给皇后书信,也是正好借着这次受伤试探一下皇后的心意。

    若是自己猜得没错,皇后真的有意扶持,自己何不顺水推舟,借她之力回到朝中?这样一来,自己和皇后就都变成了对方的倚靠,才有能力去与淑妃、和皇帝抗衡。

    皇帝当晚便回到了皇宫,云怀则是在猎苑休息了五日。本打算今天回去,却不想又下起了小雨。而每次下雨下雪,他总会身体受凉,稍不注意就会染上风寒。

    “多穿一件吧。”林枫将斗篷给云怀系上,他知道云怀的身体情况,下雨下雪时总要比别人穿得多些。

    五日前给皇后的信至今也没有回应,云怀不由得担心起来。前几日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靠着皇后就能回朝,殊不知,自己才是不得不倚靠她的那个。

    云怀左臂的伤还是不能动,但身体已经大体恢复。这几日没回王府,倒是有些想姜婉容了。

    马车在小雨中驶到恒王府,云怀小心翼翼下了马车,林枫赶紧跑过来撑伞。

    凉风刮过,雨点打在云怀脸上,虽已多穿了件斗篷,云怀还是感觉到了些许凉意。

    刚踏进府门,旁边的一颗桂花树引起了云怀注意,他正疑惑,便闻到一阵花香袭来,云怀寻着花香走去,转过了两个弯,就看到本来光秃秃的院子里,现在已经长满鲜花。

    云怀唤来一个丫鬟,问道:“这都是何人弄的?”

    丫鬟对云怀行了个礼,回应道:“回王爷,这些是姜姑娘种的。”

    云怀不禁微微一笑,往姜婉容房间走去,只留下林枫还在一边看花。“殿下,姜姑娘还真是贤惠啊……诶殿下,打伞,你等等我……”

    云怀走到姜婉容房门口,对门口丫鬟问:“姜妹妹呢?”

    “殿下,姜姑娘在呢。”一个丫鬟说道。

    云怀扣门道:“姜妹妹!”

    里面的人很快开了门,只见姜婉容一身素衣,眼睛还有些红,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云怀见状,急忙问道:“姜妹妹,谁欺负你了?”

    姜婉容擦了擦眼角,对云怀笑道:“三哥哥,你回来了!我听下人们说……你从马上摔了下来……”姜婉容又看着云怀用布条挂在脖子上的左臂,想触碰又不敢下手。

    云怀心想:自己受伤府里的人怎么会知道?不过他来不及细想,对姜婉容说道:“只是小伤,姜妹妹不必担心。”

    此时,林枫笑嘻嘻地对姜婉容说道:“姜姑娘,你不知道,这几天殿下可想你了……哎哟……”

    云怀手臂断了,腿还是可以用的!他踹了一脚林枫,又对姜婉容笑道:“别听他乱说。”

    姜婉容笑了笑,将云怀引进屋子,她走到云怀身后,对云怀道:“衣服湿了。”说完,便为云怀解下外套,挂在火炉旁。

    云怀有些不适应,心里却是很开心。他刚坐到椅子上,便看到林枫对自己使了个眼色,把门关上了。

    云怀无奈,心里不禁想:林枫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现在居然干什么事也不问问自己!

    姜婉容看了一眼林枫,走到云怀旁边,为云怀倒了杯茶,坐在旁边,伸手摸了一下云怀的左臂。

    突然一阵疼痛,云怀猛吸一口气。姜婉容见状,缩回自己的手,急忙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云怀看着眼前人自责的样子,明明疼的是自己,却还是安慰她道:“我没事。”

    姜婉容的眼睛有些湿润,她低下头,开口道:“他们说……你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了好久……我怕你出事……我去找哥哥,可是……可是他不带我去猎苑,他说会有太医照顾你……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说着,眼泪从姜婉容脸庞流下来,她擦了一下,却越来越止不住。

    云怀看她这样委屈,自己心里也是被揪着一样,她这是在关心自己吗?云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握住了姜婉容抹泪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很暖,而自己因为体寒,整个手都是冰冷的。

    姜婉容愣了一下,她抬头正对上云怀的目光。

    因自己手凉,云怀本想松手,可见她抬头,与自己这么近距离接触,忽然脑中一片空白,连刚刚想的什么也记不清了。

    姜婉容低下头,抽了抽被握住的手。

    这时云怀才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自己耳根有些发热,便猛的松手,低下头道:“姜妹妹……我……”

    姜婉容低着头问:“我刚说了什么,你可听见了?”

    在与姜婉容近距离对视时,云怀脑子就一片空白了,哪里还记得刚她说了什么。

    “我……”云怀愣了愣,看向姜婉容,不知从何开口。

    “我如此担心,你竟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姜婉容别过头,擦了擦眼泪。

    云怀看她的样子,却开心地问道:“你担心我?”

    姜婉容看着他,没有说话,却还是一副委屈难过的样子。

    此刻云怀心里满是欢喜,他怕姜婉容觉得自己手凉,便握住姜婉容的衣袖,笑道:“你关心我,我便不疼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他扯了一下姜婉容的袖子,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右手从后面环住她。

    姜婉容惊了一下,自己竟被一个男人抱了。她靠在云怀怀里,云怀的一呼一吸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她只觉得他的怀抱这样温暖,自己忍不住的想多逗留一会。以前总以为习武者身上都是臭汗味,再加上有哥哥的熏陶,自己便喜欢文人雅士,可云怀身上却是一股好闻的香味,让她忍不住地伸手抱紧。

    云怀腰间有了触感,他没有想到,姜婉容竟不仅没有推开自己,还抱住了自己。那她这是答应自己了?想到此,他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一些,轻轻笑道:“姜妹妹,我心悦你。”

    姜婉容脸上又冉起了红晕,她将半个脸埋到云怀肩膀,小声说:“你唤我婉容吧……”

    云怀微微转头,只看到她耳根发红,便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那,你也可唤我的名字。”

    姜婉容松开云怀,她鼓起勇气看着眼前的男子,笑道:“云怀。”

    云怀笑了笑,从腰间取下那块墨绿玉佩,交到姜婉容手上,笑道:“这块玉佩跟了我十多年,现在它该跟着你了。”

    云怀没有告诉过别人,连林枫也没有告诉过,这块玉佩是自己幼时母妃给自己的。十多年来,他一直戴在身上。

    “这个太贵重了……”姜婉容看着玉佩,还没说完便被云怀打断。

    “你刚刚都已经答应我了。”云怀握住姜婉容拿着玉佩的手。

    姜婉容点了点头,对云怀笑着。

    这一笑,笑到了云怀心里。以后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姜婉容在一起了。等自己手臂好了,就进宫面见帝后,请求赐婚。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是声音,听不清说的什么,却能听出来是姜伯远。

    云怀起身过去开门,只见姜伯远拿着本书,正和林枫说话。见自己出来,林枫赶紧说道:“殿下,我都说了你在里面,可姜公子他非要进去!”

    云怀听完心想:姜伯远永远在八卦第一线,你都说了我在里面,他能不进来吗……

    这时姜伯远看了看云怀衣服肩膀处的眼泪,又后面的姜婉容,挑了挑眉,对姜婉容道:“妹妹大了不中留啊……”

    姜婉容走出来,对姜伯远道:“哥哥莫要打趣我了,你找我有何事?”

    “我这不来看看你嘛,免得你饭也不吃,整日在房里抹眼泪。”

    云怀轻咳两声,姜伯远这人说话还真直接。于是对姜伯远问道:“这几日府里可还好?”

    “好,好啊!”姜伯远指了指旁边的花草,“你看看,我妹妹说你府里太冷清,亲自种了这些花。”

    这句话倒像是故意打趣自己一样。云怀转身对姜婉容笑道:“我和你哥哥说点话,你先去吃饭。”

    姜婉容点点头,云怀对一旁的丫鬟道:“去给姜姑娘准备点吃的。”

    丫鬟应下,便带着姜婉容出去了。

    “妹妹,你看云弟对你多关心……哦不,现在应该叫妹夫了吧!”姜伯远又想了想,皱了皱眉,“不对啊,到底叫妹夫还是叫弟妹……”

    云怀一脸无奈,拍了一下姜伯远脑袋,自顾自往前走去。

    姜伯远看着云怀,小声嘟囔:“干什么……”

    林枫走到姜伯远面前,看着姜伯远懵逼的样子说道:“叫殿下!”说着,推了推姜伯远,“走吧,姜公子。”

    “切……”姜伯远翻了个白眼,跟前面两人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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