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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法褪去的伤

    都说童年受到的心理创伤要用一生去治愈。我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在学前班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位“恶魔”老师。她叫陈桂兰,是我的数学老师。我对她终身难忘。陈老师脾气很火爆。她和丈夫离了婚,独自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日子。不知道她脾气向来如此,还是因为“家庭变故”才变成这样。

    如果她发现我们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就会使劲地拿着教鞭敲黑板,然后严肃地看着我们。那眼神真得很吓人。有时候她发现,有同学开小差,她就会走过去,敲敲那个同学的桌子,提醒他认真上课。但如果他或她屡教不改,陈老师就会把那个同学叫到讲台上,当着大家的面,让他或她摊开双手,使劲给上一鞭子,然后让他或她站到教室后面站着听课。

    其实,老师是不应该体罚学生的,这会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有个叫蒋成军的男生,就像个孙悟空一样,他一刻也坐不住,老在数学课上捣乱。所以陈老师经常给他“加餐”,送他“笋子炒肉”。我很好奇,为什么那时我们成都娃儿把被长辈打叫做吃“笋子炒肉”?这个比喻太有意思了。蒋同学已经上了陈老师的黑名单了。可能本来脸就厚,也有可能是受了太多惩罚,他都麻木了。他从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就算站在后面,他也会发出各种怪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只要有人回头看他,他就会做鬼脸。哎!陈老师真是拿他没办法。他成了所有上课老师的“小克星”了。不过其他老师不会打他,只会叫他站到后面听课。陈老师脾气火爆,他就惨了。

    我上课认真,属于那种学得有些慢,但学得牢的学生。可是陈老师好像并没有那么多耐心,我记得很清楚我把她耐心消磨完时,她火山般爆发的情形。那天数学课,陈老师出了几道题让我们做。这些题都是单位数的加法。现在看起来,那都是小菜一碟。但那时的我,一遇到关于计算的问题,就有些慌张。我笨拙地数着自己的手指,艰难地计算着。

    “2+3等于几?再算算?”陈老师巡视到了我旁边,敲敲我的桌子。她总是这样做,讲完课后,留几道题,让我们在课上完成已检验我们的学习成果。

    “2+2等于几?”

    “4!”我回答到。

    “那2+3呢?”

    “6!”

    “为什么是6?2+2=4,2+3=6?”很明显她的声调越来越高了。

    “再好好想想!”她又到别的同学身边去了。我们做作业的时候,整个教室充斥着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如果她提高音调,那这个同学肯定做错题了。如果巡视两三次后,还发现这个同学的某道题还没改对,她就会发火。很不巧,在我之前蒋成军引燃了陈老师这颗“炸弹”。

    “你站起来,背一下十以内的加法表。”陈老师对他大声吼道,我感觉他的脸上好像有狂风刮过。整个人都变得傻愣愣的,他站起来一言不发。

    “1+1=2;1+2=3......好,你接着背,接着背!接着背!”见蒋同学毫无反应,陈老师的声调越来越高,右手不停地拍打着他的桌子,一次比一次更使劲。我感到仿佛暴风雨要来了。蒋成军在老师面前变得很渺小,缩着身子,小声地背着加法表。

    “那3+4等于几?等于几?”老师咆哮道。

    “7.”

    陈老师瞪了瞪他。示意他坐下。她走到了我傍边。

    一点征兆都没有,她二话不说就拧着我的耳朵,声嘶力竭地呵斥道:“你到底上课听没听讲?这是十位数的加法。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要回去背加法表?你背了吗?背了吗?背了吗?”她把我的耳右朵使劲往上提着,拧着,我疼极了,整个脸和脖子都红了。红是因为,我觉得太疼了,好像耳朵都要掉了,还有就是看到其他同学皱着眉头惊恐地看着我,我很是丢脸,恨不得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这是我终身难忘的“社死”现场。

    “等于5!等于5!”我万分惶恐,不停地说着。

    陈老师听到了正确的答案,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急忙放开了我的耳朵。

    “快改!”她说着便走开了。

    我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脸羞得绯红。在惊恐中我改了错题。后来一连几天我都没有缓过来,不想见同学,更不想见老师,甚至不想上学。我没有将自己在学校的遭遇告诉自己的亲人,因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丢脸的事情。从此我就对数学有了阴影,一到考试就非常紧张,一道题要算几次才放心,深怕犯错。我数学总考不好。上小学一年级,我有了新的数学老师,她姓彭,她也是我们学校的校长。她是个很好的老师。摆脱了陈老师,换了新老师,我的数学成绩有了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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