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年夏末
车缓缓的行驶在Z市到C市的高速公路上。Z市就是他们见面的城市，而C市就是夏末工作的城市。
那年只是惯性的在履行一开始两人之前的“追赶温暖”的计划——就是一直南下，避开这股冷空气与阴雨的天气。私下里希望拐弯到一个五星级旅游景区看看，但心里也不确定。于是他问夏末，“你感觉我们要怎么走？”问这话的时候，车已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十多公里，本打算一直朝南，但是高速公路却伴着淅沥不停的小雨朝着东南的方向延伸而去……
“走走看吧！”夏末一直在翻看手机地图，其实在她心里，急切的想立刻回到家里，因为她不放心父亲，总感觉一切事情的安排，都离不开她这位长女，虽然今年她才22岁。
“你昨夜突然为什么拒绝了？”那年突然问道。
一阵沉默……
夏末其实不知道是不是要如实相告，她内心挣扎在这沉默之中。但内心真实情感的涌动，让她想如实相告，“因为我并不太了解你？”
“那之前手机语音里的卿卿我呢？”那年问。
“假的！”夏末鼓起勇气承认。
又是一阵沉默……
“对了！身为朋友吧、奉劝，用了奉劝这个词、以后不要再刷钱了、就是这么说吧，都是骗人的，都是虚假的、都是套路、背后都是为了别人钱不择手段的、包括我以前为了直播间大哥刷点钱、看到了太多东西恶心。所以我奉劝你一句：‘现实很美好！’”
“那你为什么突然出来？”
“我也不知道！”
“你不怕我睡了你么？”
“我有护身符！”
“我依旧睡了你了？”
“那！……那睡了就睡了呗！”
那年叹了口气！
车在小雨中依旧前行，只不过此时的速度不再像刚刚开始，纷乱的雨点拍打在车窗的玻璃上，视线已经模糊不清、淡淡的寒气附着在车窗上、那年打开车内的空调，压缩机并未直接启动，天冷了，制冷模式已经停止运行，制热模式也在犹豫，这很像那年夏末的关系，微妙又犹豫不决……
“我感觉那亵渎了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那年继续说道，他想抽只烟，但车内空间狭小，高速上又不便打开车窗，于是就忍住继续说道：“你感觉我们之间如果没有礼物，物质的话，还会有这段感情么？”
“那样我们都不会认识，”夏末回答道。
“还是礼物把我们联系到了一起，至少提供了一次认识你的机会。但我觉得，网络是虚拟的，人却是真实的，直播这个行业虽然把感情与金钱混淆的面目全非。但人却是有恻隐之心的，自己真心以对，可能会换来真心，”那年说。
“温暖温暖不了温暖，感动感动不了感动，你以为主播会怜悯你，可怜你，其实她们也是挣扎在生存线上，为了一些礼物，甚至不择手段，直到自己讨厌自己，恶心到自己！”
“你感觉此刻跟我在一起恶心么？”
“不恶心，恶心我不会跑出来见你了。”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那年迷茫了。
夏末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她想到了一个词，自己“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那年疑惑的问道，并望了夏末一眼，依旧那么美丽。
“售后服务，”夏末自己已经被自己突然想到的这个词逗乐了，躺在座椅上，摁着肚子笑个不停。
“售后服务么？”那年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一阵疼痛，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于是他缓缓的把车停靠在高速的紧急通道上，他想下来抽只烟。
高速的紧急通道，一般是不让停靠的，但此时他顾不了那么多，淅沥的小雨迎面扑来，远处已经显现出朦胧的群山，一种淡雾朦胧的青灰色。就如刚刚夏末说的话，他本以为群山应该是苍翠欲滴，但却赤裸裸的露着山体。他不知道是该责备夏末，还是责备自己，甚至希望夏末能骗他，或者最好能一直骗他，这样自己就可以傻傻的一直快乐下去。但此刻，连他自己的无法欺骗自己了，他猛抽着烟，能感觉到夏末在背后车窗后的尴尬与陌生。不过他还是自己欺骗自己说——至少她很诚实。
其实自己是深爱着夏末的，他自己清楚这一点，甚至夏末不爱自己，他只是试图接受一个不爱自己的夏末。他甚至想到，爱一个人，其实不需要那个人来欺骗自己，自己都会骗自己。想到这，他把已经淋灭的烟丢在湿漉漉的地上，用脚恨恨的踩了上去，回头看到夏末已经从车上下来，朝他跑来，两手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往车上拽，一边喃喃并眼圈通红的说，“对不起！真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这会成习惯的，”那年说着，同夏末回到车上，机械的启动汽车，慢慢的加速、一边夏末用一张手帕给他拭去头上与脸上的水滴，车内的暖暖的空气，瞬间包围住了他——原来，爱一个人，不是她需要自己，而是自己需要她。
“有她在就好，”那年心里暗暗的想，“毕竟认识时间不足，慢慢处吧，”只是不想再说话，两眼望着朦胧的远方、湿漉漉的地面、高大的蓝色路牌上面标识着通往C市的路：一条是高速，86公里；一条是山路96公里，并指示下路口还有两公里。
“我们走这个96公里的路吧？”那年问夏末。
“什么？”夏末有点迷惑，不知道那年在说什么。
“你听过这句话么？”那年说，“人生，不在于目的地，而在于沿途的风景。”
“听过，好像是一句广告词。”
“是的，凤凰卫视的一句形象广告词，我觉挺有道理的。我觉得，看景色，一不要跟团，他们给你制定的那些路线，虽然风景不错，但太过匆匆，整个跟团就成了‘上车睡觉，停车尿尿，下车拍照了。’没有一点意思，而好的风景，需要有人爱的人陪伴，那里都美，而新异而美丽的风景，往往都在那些远离高速的偏僻的小路上，无意的偶拾，那才有趣。”
“你意思我们已经下高速了？”
“对啊！”那年说道，“刚刚我问你，是不是要走那个96公里的山路时，已经下了。”
“你不知道山路难走么？”
“知道啊！怎么了？我是平原人，看到山感觉格外的兴奋，感觉好有趣！”
“那你是没有走过山路，等走两天，你就走的一够二够了。”
“也就差十公里，等到了我们再上高速。”
“那可不是十公里，那是十万八千里，”夏末叹气道，“还能掉头么？”
“好像不能了，这是单向的快速通道。”
“唉！”夏末终于没忍住，叹出声来……
那年只是惯性的在履行一开始两人之前的“追赶温暖”的计划——就是一直南下，避开这股冷空气与阴雨的天气。私下里希望拐弯到一个五星级旅游景区看看，但心里也不确定。于是他问夏末，“你感觉我们要怎么走？”问这话的时候，车已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十多公里，本打算一直朝南，但是高速公路却伴着淅沥不停的小雨朝着东南的方向延伸而去……
“走走看吧！”夏末一直在翻看手机地图，其实在她心里，急切的想立刻回到家里，因为她不放心父亲，总感觉一切事情的安排，都离不开她这位长女，虽然今年她才22岁。
“你昨夜突然为什么拒绝了？”那年突然问道。
一阵沉默……
夏末其实不知道是不是要如实相告，她内心挣扎在这沉默之中。但内心真实情感的涌动，让她想如实相告，“因为我并不太了解你？”
“那之前手机语音里的卿卿我呢？”那年问。
“假的！”夏末鼓起勇气承认。
又是一阵沉默……
“对了！身为朋友吧、奉劝，用了奉劝这个词、以后不要再刷钱了、就是这么说吧，都是骗人的，都是虚假的、都是套路、背后都是为了别人钱不择手段的、包括我以前为了直播间大哥刷点钱、看到了太多东西恶心。所以我奉劝你一句：‘现实很美好！’”
“那你为什么突然出来？”
“我也不知道！”
“你不怕我睡了你么？”
“我有护身符！”
“我依旧睡了你了？”
“那！……那睡了就睡了呗！”
那年叹了口气！
车在小雨中依旧前行，只不过此时的速度不再像刚刚开始，纷乱的雨点拍打在车窗的玻璃上，视线已经模糊不清、淡淡的寒气附着在车窗上、那年打开车内的空调，压缩机并未直接启动，天冷了，制冷模式已经停止运行，制热模式也在犹豫，这很像那年夏末的关系，微妙又犹豫不决……
“我感觉那亵渎了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那年继续说道，他想抽只烟，但车内空间狭小，高速上又不便打开车窗，于是就忍住继续说道：“你感觉我们之间如果没有礼物，物质的话，还会有这段感情么？”
“那样我们都不会认识，”夏末回答道。
“还是礼物把我们联系到了一起，至少提供了一次认识你的机会。但我觉得，网络是虚拟的，人却是真实的，直播这个行业虽然把感情与金钱混淆的面目全非。但人却是有恻隐之心的，自己真心以对，可能会换来真心，”那年说。
“温暖温暖不了温暖，感动感动不了感动，你以为主播会怜悯你，可怜你，其实她们也是挣扎在生存线上，为了一些礼物，甚至不择手段，直到自己讨厌自己，恶心到自己！”
“你感觉此刻跟我在一起恶心么？”
“不恶心，恶心我不会跑出来见你了。”
“那我们是什么关系？”那年迷茫了。
夏末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她想到了一个词，自己“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那年疑惑的问道，并望了夏末一眼，依旧那么美丽。
“售后服务，”夏末自己已经被自己突然想到的这个词逗乐了，躺在座椅上，摁着肚子笑个不停。
“售后服务么？”那年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而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一阵疼痛，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于是他缓缓的把车停靠在高速的紧急通道上，他想下来抽只烟。
高速的紧急通道，一般是不让停靠的，但此时他顾不了那么多，淅沥的小雨迎面扑来，远处已经显现出朦胧的群山，一种淡雾朦胧的青灰色。就如刚刚夏末说的话，他本以为群山应该是苍翠欲滴，但却赤裸裸的露着山体。他不知道是该责备夏末，还是责备自己，甚至希望夏末能骗他，或者最好能一直骗他，这样自己就可以傻傻的一直快乐下去。但此刻，连他自己的无法欺骗自己了，他猛抽着烟，能感觉到夏末在背后车窗后的尴尬与陌生。不过他还是自己欺骗自己说——至少她很诚实。
其实自己是深爱着夏末的，他自己清楚这一点，甚至夏末不爱自己，他只是试图接受一个不爱自己的夏末。他甚至想到，爱一个人，其实不需要那个人来欺骗自己，自己都会骗自己。想到这，他把已经淋灭的烟丢在湿漉漉的地上，用脚恨恨的踩了上去，回头看到夏末已经从车上下来，朝他跑来，两手拉着他的一只胳膊往车上拽，一边喃喃并眼圈通红的说，“对不起！真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这会成习惯的，”那年说着，同夏末回到车上，机械的启动汽车，慢慢的加速、一边夏末用一张手帕给他拭去头上与脸上的水滴，车内的暖暖的空气，瞬间包围住了他——原来，爱一个人，不是她需要自己，而是自己需要她。
“有她在就好，”那年心里暗暗的想，“毕竟认识时间不足，慢慢处吧，”只是不想再说话，两眼望着朦胧的远方、湿漉漉的地面、高大的蓝色路牌上面标识着通往C市的路：一条是高速，86公里；一条是山路96公里，并指示下路口还有两公里。
“我们走这个96公里的路吧？”那年问夏末。
“什么？”夏末有点迷惑，不知道那年在说什么。
“你听过这句话么？”那年说，“人生，不在于目的地，而在于沿途的风景。”
“听过，好像是一句广告词。”
“是的，凤凰卫视的一句形象广告词，我觉挺有道理的。我觉得，看景色，一不要跟团，他们给你制定的那些路线，虽然风景不错，但太过匆匆，整个跟团就成了‘上车睡觉，停车尿尿，下车拍照了。’没有一点意思，而好的风景，需要有人爱的人陪伴，那里都美，而新异而美丽的风景，往往都在那些远离高速的偏僻的小路上，无意的偶拾，那才有趣。”
“你意思我们已经下高速了？”
“对啊！”那年说道，“刚刚我问你，是不是要走那个96公里的山路时，已经下了。”
“你不知道山路难走么？”
“知道啊！怎么了？我是平原人，看到山感觉格外的兴奋，感觉好有趣！”
“那你是没有走过山路，等走两天，你就走的一够二够了。”
“也就差十公里，等到了我们再上高速。”
“那可不是十公里，那是十万八千里，”夏末叹气道，“还能掉头么？”
“好像不能了，这是单向的快速通道。”
“唉！”夏末终于没忍住，叹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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