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桓嬴的疑虑
精神域不稳定？
桓嬴若有所思，担忧追问，“那三哥现在……他没事吧？”
“还不清楚。”赵伦摇摇头，“三少二十二岁那年突然发病，也是那次才检查出他竟患有严重的基因病……以前他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但现在别说极限运动了，他……唉，上次跳车，如果他的安全泡泡不是特制的，恐怕伤势也会非常严重。”
“啊……怎么会这样……”桓嬴叹息一声，但又发现了不对，“我听说医院对所有新生儿都会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一旦发现存在患病风险就会进行相应的预防，三哥的病……他出生的时候没有查出来吗？”
“医学在进步，但基因病也日渐泛滥，并不是所有基因病在发病之前都能被查出来的，三少的运气……”
“要是当时查出来了，慢慢治疗的话三哥的情况一定会比现在好……”
“哼，本来这种病也不致死，有萧家的财力，好好养着三少也不会病得这么严重，还不是因为……”
赵伦说了一半意识到失言，做作地闭口不谈。
桓嬴非常激动——你们怎么都有说话说一半的毛病？？
“难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赵伦还想推脱，但桓嬴挡在他面前目光炯炯，显然不允许他转移话题，“好吧，这件事其实与你也有些关系，告诉你你也能有所提防。”
“我们坐下慢慢说。”桓嬴拽着他进了书房，各自落座，“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伦感觉桓嬴变得强硬了些，看来财富和爱的确能改变人的性情，就算是假的也一样。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三少突然发病，萧家上下一片混乱。检查出是基因病后，大家都认为是三少的父亲，萧易先生遗传给他的——萧易先生也是在很年轻的时候突然被发现患有严重的基因病，不过他是Aziz-Ⅱ型。”
“为此，萧易先生十分自责，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见三少；萧惟老先生也十分伤心，担心三少也和萧易先生一样未来只能生活在疗养院里。但好在当时检查结果是初期，好好调养的话对日常生活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谁也没想到，短短两天之后情况就完全变了——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萧杉先生送来的礼品，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石，竟然是具有超强辐射的辐射磁石，这种辐射对正常人都会造成一定损伤，更何况是基因病患者？三少的病情迅速恶化，差点没救回来，从那以后身体就一落千丈。”
这段往事让桓嬴陷入沉默，半晌她才问：“萧杉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不仅丑恶，而且……”
“愚蠢是么？没错。”赵伦讽笑，“萧杉先生的长子萧箐比三少大十岁，但却一直不受老爷子重视，他可能是心怀嫉妒吧，被人挑拨了几句，就铤而走险……”
“啊……那，是谁挑拨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萧迩先生。他一贯不喜欢三少，行事又颇为……阴毒。事情被抖出来后，萧杉先生说是萧迩先生挑拨的，萧迩先生不认……那时我不在现场，这些都是听三少说的，他还说当时所有人都吵了起来，就连一贯不和几个哥哥争执的萧思小姐也被牵扯进来。最后萧杉先生被老爷子惩罚，被免了在萧氏重工的职位。”
“十五年前……”桓嬴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渐渐发白。
赵伦怜悯地看着她，“是的，那件事之后，萧思小姐不想再留在秋霜星上掺和三个哥哥的纠纷，就和丈夫、两个女儿一同外出旅行，结果不幸……”
“噩耗传回萧家后，当时因为嫉妒把冒头对准了备受老爷子宠爱的萧思小姐的萧迩、萧杉先生都被老爷子迁怒，萧迩先生的股权被收了回去，萧杉先生更是因此被赶出家门，直到最近才被允许回来。”
“竟然如此……”桓嬴的脊背重重落在椅背上，失魂落魄地呢喃，“原来如此……为什么？”
“财富与权力会将人变成魔鬼。”赵伦叹息着，“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这种故事并不罕见，因此而造成的悲剧更是多不胜数。”
是啊，悲剧，你本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但就是因为那些人的争执，变得一无所有，你心里难道没有丝毫怨恨吗？
赵伦端起茶润了润嗓子，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定格在恍惚出神似一座凝固雕塑的少女身上，仿佛要刺破那层苍白脆弱的躯壳，看穿她内心的每个念头，无论善念抑或恶念。
半晌，她站起来，歉意一笑，“抱歉，赵特助，我现在心情太乱了，需要冷静一下，不能再招待你了。”
“抱歉，是我不该将这件事说出来。”
“不，不，你没错，我很庆幸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桓嬴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只是，这太……太突然了，我，我先走了！”
不等赵伦再说什么，她便打开房门逃也似的走了。
“十分失礼，”赵伦评价，“不过其情可悯。”
放下茶杯，他不紧不慢地出门，迎面便遇上正朝书房走来的管家。
“赵特助，刚刚看见二小姐匆匆回去了，她是怎么了？”
“可能是被三少的病吓到了，太过担心，乱了方寸吧。”赵特助轻描淡写。
“唉……”管家也是愁绪满怀，但仍打起精神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希望赵特助能睡个好觉。”
“谢谢，你也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后的桓嬴就收了做作的表演，并给这一场演出打了9分——大家都发挥得很好，主角演技精湛，配角表现自然，值得这个高分！
至于为什么扣了一分，那还不是因为萧尘身上的怪异之处让她出了会儿戏。
虽然萧尘和赵伦共同讲述的悲惨故事令人同情，但对洞悉了二人目的的桓嬴而言，这场戏也就真的只是场戏，默默鼓掌就好，代入？那是不存在的。
她更在意，为什么Aziz-Ⅲ型基因病患者的萧尘身上，竟然有精神力过载的人才会有的混乱气息？
Aziz-Ⅲ型基因病的确会导致病人精神域不稳定，但就算进入晚期，也不会出现精神力过载这种有一定几率直接致死的症状，它只是一种非常折磨人的慢性病而已。
在黑源星时，桓嬴曾亲眼目睹过好几次精神力过载的人的死亡过程，这些人无不是欠了巨额债务无法偿还，只能自卖己身，却被债主用来当成人型精神力抽取器，用自己的精神域为另一些人吸收体内狂乱的异种精神力，最后因精神域无法承受彻底崩溃而死——死状十分凄惨狼狈，没有丝毫智慧生物应有的尊严。
他们死前散发出的混乱气息，与萧尘发病时她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萧尘当然不可能被人当成人型精神力抽取器，这在银河联盟是严重的犯罪，他也不需要这样作践自己……”桓嬴感到迷惑，“难道他患的不是Aziz-Ⅲ型基因病，而是其他类型的基因病？的确有基因病会导致精神力过载……”
但萧家这么有钱，萧尘发病至今已经十五年了，肯定检查过不知多少次，怎么可能误诊这么多次？
就连九影给的资料里，萧尘患的也是Aziz-Ⅲ型基因病，这说明至少明面上，他就是得了这种病。
那么，真实情况究竟如何？萧尘自己又是否清楚呢？
如果这里面有猫腻，谁又能蒙蔽包括当时还大权在握的萧惟老爷子在内的萧家所有人？
只可能是萧惟自己。
但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
桓嬴想了很多，但到底打住没有深想，还是得确认萧尘究竟得了什么病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推断。
她有预感，这件看似与她的任务毫无关联的事情，说不定反而是另一个突破口。
除此之外，桓嬴还发现一件事情。
任务要求她盗取CTS后交给九影派来接头的人，九影会将CTS转交给下单人，所以她并不知道是谁下的单——这就有三个可能。
一，无序星域内某个势力下的单。
但桓嬴认为这可能性很小，因为CTS虽然成就了萧家，但应该不是多么高级的东西，否则萧家也保不住，而无序星域内又没有银河联盟这样稳定的条件能让人像萧家一样一步步发展，CTS对他们而言犹如鸡肋。
二，萧家在商场上的敌人下的单。
这很有可能，毕竟萧家崛起必定会抢占其他公司、家族的市场，树敌只怕不在少数。得到CTS就意味着萧家的竞争优质不复存在，他们有理由这么做。
三，萧家内部之人下的单。
萧惟的病重让萧家继承权之争日渐激烈，有人萌生盗取家族机密以图继承人之位，或是自立门户的想法不足为奇。
在此之前，她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第三种太离谱了——参与到继承人之争中的无非就那几个，他们就算失败，凭股权也能富贵一生，就算要争，下单也只会下给灰猎，而不是有巨大风险的黑猎；但竞争对手的话，输了可能直接上天台，这种人更加没有底线，豁得出去。
只是这段时间与萧尘的斗智斗勇却让她改变了想法。
关键就在于，萧尘明显知道她来者不善。
但桓嬴判断他应该不是下单的人，而是下单人的敌人。
复盘了来到秋霜星后的所有经历，基本肯定她没有露出马脚，暴露身份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九影安排的身份有问题，被萧尘抓住了破绽；要么九影的安排没有问题，但萧尘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近期会有人来萧家盗取机密文件，那么她自然会成为怀疑的第一目标。
桓嬴更倾向于是第二种，因为九影是最顶级的黑猎团，不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虽然有个莎尔曼在，但莎尔曼并不负责任务这一块，她能找关系看到任务，却接触不到下单人和任务利益相关者——九影内部管理非常森严，破坏任务以陷害他人是重罪，即便对象是预备黑猎也一样。
第二种情况下，“其他渠道”最有可能的就是下单人本身，因为给黑猎团下单在银河联盟是足够判终身监禁甚至死刑的重罪，下单人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又怎么会让消息轻易泄露出去？
除非——下单人极其信任的人是萧尘的奸细。
显然，输得快要上天台的竞争对手不值得萧尘费心埋伏奸细，就算以前有奸细，估计也早就收回来了，倒是能与他竞争继承权的人身边很有可能藏有萧尘的人。
再联系赵伦今天讲的故事，下单人不是萧迩就是萧杉，而被赵伦直接打了“行事阴毒”标签的萧迩更有可能。
“萧迩是不是有病？”桓嬴发自内心地怀疑，“还是萧家人都这么自负的？”
一个萧迩因为继承权之争就给黑猎下单，比她这种被迫型法外狂徒还要猖狂。
一个萧尘明知道她是个不法黑猎，还敢把她留在身边，甚至想要感化她利用她。
毛病。
不过，没有他们的智障也没有她发挥的舞台，桓嬴摇摇头，不再企图与他们产生共通的思考。
一夜过去，第二天，赵伦、桓嬴陪伴已经醒过来的萧尘一同前往泰安医院检查身体。
——嗯，这个月第五次进医院，萧家这风水真是一言难尽啊。
与基因病相关的检测都比较复杂，一系列检查做完之后已经到了下午，报告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来，在赵伦的强烈建议下，萧尘在他的专属病房住下。
“总算折腾完了。”萧尘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自嘲笑道：“把我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折腾成水晶人儿，也算身价倍增了。”
赵伦和桓嬴都没笑，这并不好笑。
萧尘只好自己转移话题：“赵伦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唉，我本来不想说的，当初的事情……其实谁也没想到，现在二叔、三叔手握大权，老爷子应该会在他们中间选一个继承人，我们无权无势，低调蛰伏还好，若是对他们心怀怨恨还表现出来，恐怕以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桓嬴若有所思，担忧追问，“那三哥现在……他没事吧？”
“还不清楚。”赵伦摇摇头，“三少二十二岁那年突然发病，也是那次才检查出他竟患有严重的基因病……以前他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但现在别说极限运动了，他……唉，上次跳车，如果他的安全泡泡不是特制的，恐怕伤势也会非常严重。”
“啊……怎么会这样……”桓嬴叹息一声，但又发现了不对，“我听说医院对所有新生儿都会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一旦发现存在患病风险就会进行相应的预防，三哥的病……他出生的时候没有查出来吗？”
“医学在进步，但基因病也日渐泛滥，并不是所有基因病在发病之前都能被查出来的，三少的运气……”
“要是当时查出来了，慢慢治疗的话三哥的情况一定会比现在好……”
“哼，本来这种病也不致死，有萧家的财力，好好养着三少也不会病得这么严重，还不是因为……”
赵伦说了一半意识到失言，做作地闭口不谈。
桓嬴非常激动——你们怎么都有说话说一半的毛病？？
“难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赵伦还想推脱，但桓嬴挡在他面前目光炯炯，显然不允许他转移话题，“好吧，这件事其实与你也有些关系，告诉你你也能有所提防。”
“我们坐下慢慢说。”桓嬴拽着他进了书房，各自落座，“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伦感觉桓嬴变得强硬了些，看来财富和爱的确能改变人的性情，就算是假的也一样。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三少突然发病，萧家上下一片混乱。检查出是基因病后，大家都认为是三少的父亲，萧易先生遗传给他的——萧易先生也是在很年轻的时候突然被发现患有严重的基因病，不过他是Aziz-Ⅱ型。”
“为此，萧易先生十分自责，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见三少；萧惟老先生也十分伤心，担心三少也和萧易先生一样未来只能生活在疗养院里。但好在当时检查结果是初期，好好调养的话对日常生活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谁也没想到，短短两天之后情况就完全变了——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萧杉先生送来的礼品，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石，竟然是具有超强辐射的辐射磁石，这种辐射对正常人都会造成一定损伤，更何况是基因病患者？三少的病情迅速恶化，差点没救回来，从那以后身体就一落千丈。”
这段往事让桓嬴陷入沉默，半晌她才问：“萧杉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不仅丑恶，而且……”
“愚蠢是么？没错。”赵伦讽笑，“萧杉先生的长子萧箐比三少大十岁，但却一直不受老爷子重视，他可能是心怀嫉妒吧，被人挑拨了几句，就铤而走险……”
“啊……那，是谁挑拨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萧迩先生。他一贯不喜欢三少，行事又颇为……阴毒。事情被抖出来后，萧杉先生说是萧迩先生挑拨的，萧迩先生不认……那时我不在现场，这些都是听三少说的，他还说当时所有人都吵了起来，就连一贯不和几个哥哥争执的萧思小姐也被牵扯进来。最后萧杉先生被老爷子惩罚，被免了在萧氏重工的职位。”
“十五年前……”桓嬴似乎想到什么，脸色渐渐发白。
赵伦怜悯地看着她，“是的，那件事之后，萧思小姐不想再留在秋霜星上掺和三个哥哥的纠纷，就和丈夫、两个女儿一同外出旅行，结果不幸……”
“噩耗传回萧家后，当时因为嫉妒把冒头对准了备受老爷子宠爱的萧思小姐的萧迩、萧杉先生都被老爷子迁怒，萧迩先生的股权被收了回去，萧杉先生更是因此被赶出家门，直到最近才被允许回来。”
“竟然如此……”桓嬴的脊背重重落在椅背上，失魂落魄地呢喃，“原来如此……为什么？”
“财富与权力会将人变成魔鬼。”赵伦叹息着，“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这种故事并不罕见，因此而造成的悲剧更是多不胜数。”
是啊，悲剧，你本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但就是因为那些人的争执，变得一无所有，你心里难道没有丝毫怨恨吗？
赵伦端起茶润了润嗓子，鹰隼般犀利的目光定格在恍惚出神似一座凝固雕塑的少女身上，仿佛要刺破那层苍白脆弱的躯壳，看穿她内心的每个念头，无论善念抑或恶念。
半晌，她站起来，歉意一笑，“抱歉，赵特助，我现在心情太乱了，需要冷静一下，不能再招待你了。”
“抱歉，是我不该将这件事说出来。”
“不，不，你没错，我很庆幸自己知道了这件事。”桓嬴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只是，这太……太突然了，我，我先走了！”
不等赵伦再说什么，她便打开房门逃也似的走了。
“十分失礼，”赵伦评价，“不过其情可悯。”
放下茶杯，他不紧不慢地出门，迎面便遇上正朝书房走来的管家。
“赵特助，刚刚看见二小姐匆匆回去了，她是怎么了？”
“可能是被三少的病吓到了，太过担心，乱了方寸吧。”赵特助轻描淡写。
“唉……”管家也是愁绪满怀，但仍打起精神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希望赵特助能睡个好觉。”
“谢谢，你也早点休息。”
回到房间后的桓嬴就收了做作的表演，并给这一场演出打了9分——大家都发挥得很好，主角演技精湛，配角表现自然，值得这个高分！
至于为什么扣了一分，那还不是因为萧尘身上的怪异之处让她出了会儿戏。
虽然萧尘和赵伦共同讲述的悲惨故事令人同情，但对洞悉了二人目的的桓嬴而言，这场戏也就真的只是场戏，默默鼓掌就好，代入？那是不存在的。
她更在意，为什么Aziz-Ⅲ型基因病患者的萧尘身上，竟然有精神力过载的人才会有的混乱气息？
Aziz-Ⅲ型基因病的确会导致病人精神域不稳定，但就算进入晚期，也不会出现精神力过载这种有一定几率直接致死的症状，它只是一种非常折磨人的慢性病而已。
在黑源星时，桓嬴曾亲眼目睹过好几次精神力过载的人的死亡过程，这些人无不是欠了巨额债务无法偿还，只能自卖己身，却被债主用来当成人型精神力抽取器，用自己的精神域为另一些人吸收体内狂乱的异种精神力，最后因精神域无法承受彻底崩溃而死——死状十分凄惨狼狈，没有丝毫智慧生物应有的尊严。
他们死前散发出的混乱气息，与萧尘发病时她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萧尘当然不可能被人当成人型精神力抽取器，这在银河联盟是严重的犯罪，他也不需要这样作践自己……”桓嬴感到迷惑，“难道他患的不是Aziz-Ⅲ型基因病，而是其他类型的基因病？的确有基因病会导致精神力过载……”
但萧家这么有钱，萧尘发病至今已经十五年了，肯定检查过不知多少次，怎么可能误诊这么多次？
就连九影给的资料里，萧尘患的也是Aziz-Ⅲ型基因病，这说明至少明面上，他就是得了这种病。
那么，真实情况究竟如何？萧尘自己又是否清楚呢？
如果这里面有猫腻，谁又能蒙蔽包括当时还大权在握的萧惟老爷子在内的萧家所有人？
只可能是萧惟自己。
但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
桓嬴想了很多，但到底打住没有深想，还是得确认萧尘究竟得了什么病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推断。
她有预感，这件看似与她的任务毫无关联的事情，说不定反而是另一个突破口。
除此之外，桓嬴还发现一件事情。
任务要求她盗取CTS后交给九影派来接头的人，九影会将CTS转交给下单人，所以她并不知道是谁下的单——这就有三个可能。
一，无序星域内某个势力下的单。
但桓嬴认为这可能性很小，因为CTS虽然成就了萧家，但应该不是多么高级的东西，否则萧家也保不住，而无序星域内又没有银河联盟这样稳定的条件能让人像萧家一样一步步发展，CTS对他们而言犹如鸡肋。
二，萧家在商场上的敌人下的单。
这很有可能，毕竟萧家崛起必定会抢占其他公司、家族的市场，树敌只怕不在少数。得到CTS就意味着萧家的竞争优质不复存在，他们有理由这么做。
三，萧家内部之人下的单。
萧惟的病重让萧家继承权之争日渐激烈，有人萌生盗取家族机密以图继承人之位，或是自立门户的想法不足为奇。
在此之前，她更倾向于第二种，因为第三种太离谱了——参与到继承人之争中的无非就那几个，他们就算失败，凭股权也能富贵一生，就算要争，下单也只会下给灰猎，而不是有巨大风险的黑猎；但竞争对手的话，输了可能直接上天台，这种人更加没有底线，豁得出去。
只是这段时间与萧尘的斗智斗勇却让她改变了想法。
关键就在于，萧尘明显知道她来者不善。
但桓嬴判断他应该不是下单的人，而是下单人的敌人。
复盘了来到秋霜星后的所有经历，基本肯定她没有露出马脚，暴露身份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九影安排的身份有问题，被萧尘抓住了破绽；要么九影的安排没有问题，但萧尘通过其他渠道得知了近期会有人来萧家盗取机密文件，那么她自然会成为怀疑的第一目标。
桓嬴更倾向于是第二种，因为九影是最顶级的黑猎团，不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虽然有个莎尔曼在，但莎尔曼并不负责任务这一块，她能找关系看到任务，却接触不到下单人和任务利益相关者——九影内部管理非常森严，破坏任务以陷害他人是重罪，即便对象是预备黑猎也一样。
第二种情况下，“其他渠道”最有可能的就是下单人本身，因为给黑猎团下单在银河联盟是足够判终身监禁甚至死刑的重罪，下单人敢冒这么大的风险，又怎么会让消息轻易泄露出去？
除非——下单人极其信任的人是萧尘的奸细。
显然，输得快要上天台的竞争对手不值得萧尘费心埋伏奸细，就算以前有奸细，估计也早就收回来了，倒是能与他竞争继承权的人身边很有可能藏有萧尘的人。
再联系赵伦今天讲的故事，下单人不是萧迩就是萧杉，而被赵伦直接打了“行事阴毒”标签的萧迩更有可能。
“萧迩是不是有病？”桓嬴发自内心地怀疑，“还是萧家人都这么自负的？”
一个萧迩因为继承权之争就给黑猎下单，比她这种被迫型法外狂徒还要猖狂。
一个萧尘明知道她是个不法黑猎，还敢把她留在身边，甚至想要感化她利用她。
毛病。
不过，没有他们的智障也没有她发挥的舞台，桓嬴摇摇头，不再企图与他们产生共通的思考。
一夜过去，第二天，赵伦、桓嬴陪伴已经醒过来的萧尘一同前往泰安医院检查身体。
——嗯，这个月第五次进医院，萧家这风水真是一言难尽啊。
与基因病相关的检测都比较复杂，一系列检查做完之后已经到了下午，报告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来，在赵伦的强烈建议下，萧尘在他的专属病房住下。
“总算折腾完了。”萧尘发出了一声疲惫的叹息，自嘲笑道：“把我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折腾成水晶人儿，也算身价倍增了。”
赵伦和桓嬴都没笑，这并不好笑。
萧尘只好自己转移话题：“赵伦已经把事情告诉你了？唉，我本来不想说的，当初的事情……其实谁也没想到，现在二叔、三叔手握大权，老爷子应该会在他们中间选一个继承人，我们无权无势，低调蛰伏还好，若是对他们心怀怨恨还表现出来，恐怕以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