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圆桌谈话
“干杯！”
莫离喝下一口酒，夹起一颗泡得鼓胀的玉米粒塞进嘴里。
这酒浓度很低，与战前的啤酒差不多，但有种水果特有的酸甜。
“怎么样？”老爷子嚼着玉米粒问道。
“很好喝。”
“好喝，当然好喝！”老爷子笑着说，“这可是我们云枫小姐的手艺！”
“老爷子！”云枫羞恼着拍打他的手臂。
“莫离啊，你猜一猜，云枫在里面加了什么？”
“某种水果。”
“这太宽泛了，再猜！”
“嗯，”莫离的目光从酒水里飘到云枫身上，“橘子？不不不，这里长不出橘子。”
“猜不到了吧！”老爷子咧嘴笑着。
他伸出一根手指：“仙人掌果子。”
“仙人掌果？”莫离完全没想到会是仙人掌的果实。这里不是长仙人掌的地方，气候并不适宜，更何况他在八十三号公路旁边，并没有发现野生的仙人掌。
“这里不长仙人掌，但再南边一点，大概走上半个月的路，就会有大片的仙人掌。”老爷子说。
“只是步行半个月的路程，气候怎么会差距那么大？”
“核弹，或者说，核辐射，”老爷子盯着莫离，观察他的表情，“看来你听说过这种东西。”
“我不是什么气象学家，也不知道核辐射是怎么影响气候的，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要往南走，特别是看见了仙人掌丛林，就再也不要往南走了。”
莫离喝了一口酒，面露疑惑。
“南方的环境比这里好多了，勉强算是生机勃勃。但是，那里到处都是核辐射和变异生物。在南边，你在路上可能会碰到三只手的人，还有一种没有皮肤的人，‘无肤者’。”
“那里的水有辐射，食物有辐射，传说，还有一种晚上会发出绿光的“无肤者”。他们早就疯了，但似乎进化出了可以从辐射水中吸收能量的器官，能活上很久，几百年吧。”
“老爷子，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去看看了。”莫离笑了笑。
“别去，千万别去，”老爷子的神情严肃起来，“那是地狱，绿色的地狱！”
莫离脑子中的芯片疯狂运转，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出数据分析和虚拟地图。八十三号公路以南，是九十二号公路。九十二号公路附近，原本有一个小型的自然保护区。
老爷子说南边辐射量大，但其实这里的辐射量也不小。只是相对于安全辐射值而言，这里的辐射量略大，勉强可以长期居住，但会有诱发基因突变的风险。
莫离想了想：会不会有一发核弹命中自然保护区南边，导致保护区附近的生物集体变异？而这里位于辐射影响区边缘，受到的辐射剂量不大。
“这里的格局很简单，”老爷子拿起一根细小的枯木，在沙地上画出痕迹，“你看，南方是辐射丛林，往北走是我们这里，荒漠。再往北，是丘陵地带，有很多小山。小山群往北，是一条大河，非常广。”
“东边和西边呢？”莫离问。
“越往东边走，越可能出现巨大的怪物。那里靠海，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据说，那里有一种特殊的天气：没有沙子，天空也会昏黄发黑。天空中会有很多闪电，下雨了，那些核辐射会比平时高得多。那里的人叫什么……辐射风暴？”
老爷子打了一个酒嗝：“西边是外星人的地盘。那些外星人占据了最好的土地，通过奴役人类，建起了城市，在城市里享受高高在上的生活。”
那么，就只剩两条出路了：要么往北走，冒险渡河，看看河对岸的情况怎么样；要么驱逐外星人，在西边建起足够大的根据地。
“行了行了，今天晚上说得太多了。我睡了。”老爷子缩进简易睡袋里。
莫离和云枫走出老爷子的简陋小屋，走到另一张圆桌上。
反抗军战士们除了守夜的两个人，其他战士都喝了酒，在基地里吵吵闹闹。
“莫离，你从哪里来？”云枫问。
莫离看看她，不说话。
“我从东边来，就是老爷子说会有辐射风暴的东边，”云枫看着有几颗星星的夜空，“我的爸爸说，在外星人入侵战争还没爆发的时候，他是个渔民。每年过了禁渔期，他就会下海捕鱼。有时候作为船员，他好几个月都不能回家。”
“后来呢？”
“他死了，在我九岁的时候，被一只长得像蜥蜴，但是浑身粘液、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的怪物吃掉了。我逃了出去，精疲力尽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老爷子。”
云枫双手托腮：“那时候，老爷子的头发还没有全白。他本来打算给我一点吃的，让我自生自灭。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居然哭了。”
“是不是很有意思，莫离，这么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一个孩子一样。后来，他收留了我，带我加入反抗军，教我怎么用枪。我自己学会了杀人。”
莫离敏感地察觉到，在云枫说自己的名字这回事的时候，老爷子的呼吸声明显轻了一点。
“我啊，”莫离喝下最后一口酒，“我出生在战争之前。那时候，国内老百姓不允许持枪，听见枪击声，总是不要命地凑上去看热闹。很蠢对不对？特别是警用手枪，打移动靶的精度都够呛，更不要说要命中运动中的歹徒了。一个不慎，就会造成流弹误伤。”
“后来外星人打进来了，人心惶惶。没想到只撑了三个月，蓝星联军就被打得溃不成军。那时候我参加完紧急军训，就被要求打游击，避免正面对抗。”
“那你都有五十岁了吧？”云枫完全不信。
“按理说，我应该终生保密。但都到了这种时候，保密也没什么用了，”莫离有些晕晕乎乎的，很舒服，“我报名参加了一场实验性质的火种计划，通过冷冻仓冷冻，尽可能地将实验体的寿命延长，为后来的人类留下火种。”
他打了一个哆嗦，揉了揉云枫的头：“晚安，小姑娘。”
云枫怔怔地望着莫离，居然分辨不出来莫离是不是在撒谎。
“骗人的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莫离喝下一口酒，夹起一颗泡得鼓胀的玉米粒塞进嘴里。
这酒浓度很低，与战前的啤酒差不多，但有种水果特有的酸甜。
“怎么样？”老爷子嚼着玉米粒问道。
“很好喝。”
“好喝，当然好喝！”老爷子笑着说，“这可是我们云枫小姐的手艺！”
“老爷子！”云枫羞恼着拍打他的手臂。
“莫离啊，你猜一猜，云枫在里面加了什么？”
“某种水果。”
“这太宽泛了，再猜！”
“嗯，”莫离的目光从酒水里飘到云枫身上，“橘子？不不不，这里长不出橘子。”
“猜不到了吧！”老爷子咧嘴笑着。
他伸出一根手指：“仙人掌果子。”
“仙人掌果？”莫离完全没想到会是仙人掌的果实。这里不是长仙人掌的地方，气候并不适宜，更何况他在八十三号公路旁边，并没有发现野生的仙人掌。
“这里不长仙人掌，但再南边一点，大概走上半个月的路，就会有大片的仙人掌。”老爷子说。
“只是步行半个月的路程，气候怎么会差距那么大？”
“核弹，或者说，核辐射，”老爷子盯着莫离，观察他的表情，“看来你听说过这种东西。”
“我不是什么气象学家，也不知道核辐射是怎么影响气候的，但有一点你要记住，不要往南走，特别是看见了仙人掌丛林，就再也不要往南走了。”
莫离喝了一口酒，面露疑惑。
“南方的环境比这里好多了，勉强算是生机勃勃。但是，那里到处都是核辐射和变异生物。在南边，你在路上可能会碰到三只手的人，还有一种没有皮肤的人，‘无肤者’。”
“那里的水有辐射，食物有辐射，传说，还有一种晚上会发出绿光的“无肤者”。他们早就疯了，但似乎进化出了可以从辐射水中吸收能量的器官，能活上很久，几百年吧。”
“老爷子，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去看看了。”莫离笑了笑。
“别去，千万别去，”老爷子的神情严肃起来，“那是地狱，绿色的地狱！”
莫离脑子中的芯片疯狂运转，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出数据分析和虚拟地图。八十三号公路以南，是九十二号公路。九十二号公路附近，原本有一个小型的自然保护区。
老爷子说南边辐射量大，但其实这里的辐射量也不小。只是相对于安全辐射值而言，这里的辐射量略大，勉强可以长期居住，但会有诱发基因突变的风险。
莫离想了想：会不会有一发核弹命中自然保护区南边，导致保护区附近的生物集体变异？而这里位于辐射影响区边缘，受到的辐射剂量不大。
“这里的格局很简单，”老爷子拿起一根细小的枯木，在沙地上画出痕迹，“你看，南方是辐射丛林，往北走是我们这里，荒漠。再往北，是丘陵地带，有很多小山。小山群往北，是一条大河，非常广。”
“东边和西边呢？”莫离问。
“越往东边走，越可能出现巨大的怪物。那里靠海，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据说，那里有一种特殊的天气：没有沙子，天空也会昏黄发黑。天空中会有很多闪电，下雨了，那些核辐射会比平时高得多。那里的人叫什么……辐射风暴？”
老爷子打了一个酒嗝：“西边是外星人的地盘。那些外星人占据了最好的土地，通过奴役人类，建起了城市，在城市里享受高高在上的生活。”
那么，就只剩两条出路了：要么往北走，冒险渡河，看看河对岸的情况怎么样；要么驱逐外星人，在西边建起足够大的根据地。
“行了行了，今天晚上说得太多了。我睡了。”老爷子缩进简易睡袋里。
莫离和云枫走出老爷子的简陋小屋，走到另一张圆桌上。
反抗军战士们除了守夜的两个人，其他战士都喝了酒，在基地里吵吵闹闹。
“莫离，你从哪里来？”云枫问。
莫离看看她，不说话。
“我从东边来，就是老爷子说会有辐射风暴的东边，”云枫看着有几颗星星的夜空，“我的爸爸说，在外星人入侵战争还没爆发的时候，他是个渔民。每年过了禁渔期，他就会下海捕鱼。有时候作为船员，他好几个月都不能回家。”
“后来呢？”
“他死了，在我九岁的时候，被一只长得像蜥蜴，但是浑身粘液、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的怪物吃掉了。我逃了出去，精疲力尽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老爷子。”
云枫双手托腮：“那时候，老爷子的头发还没有全白。他本来打算给我一点吃的，让我自生自灭。我把我的名字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居然哭了。”
“是不是很有意思，莫离，这么一个大男人哭得跟一个孩子一样。后来，他收留了我，带我加入反抗军，教我怎么用枪。我自己学会了杀人。”
莫离敏感地察觉到，在云枫说自己的名字这回事的时候，老爷子的呼吸声明显轻了一点。
“我啊，”莫离喝下最后一口酒，“我出生在战争之前。那时候，国内老百姓不允许持枪，听见枪击声，总是不要命地凑上去看热闹。很蠢对不对？特别是警用手枪，打移动靶的精度都够呛，更不要说要命中运动中的歹徒了。一个不慎，就会造成流弹误伤。”
“后来外星人打进来了，人心惶惶。没想到只撑了三个月，蓝星联军就被打得溃不成军。那时候我参加完紧急军训，就被要求打游击，避免正面对抗。”
“那你都有五十岁了吧？”云枫完全不信。
“按理说，我应该终生保密。但都到了这种时候，保密也没什么用了，”莫离有些晕晕乎乎的，很舒服，“我报名参加了一场实验性质的火种计划，通过冷冻仓冷冻，尽可能地将实验体的寿命延长，为后来的人类留下火种。”
他打了一个哆嗦，揉了揉云枫的头：“晚安，小姑娘。”
云枫怔怔地望着莫离，居然分辨不出来莫离是不是在撒谎。
“骗人的吧，怎么会有这种事。”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