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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黑色乌鸦

    “你说,蛇人族基地?”莫离装作惊讶的样子。

    “是,”刘大妈瞟了一眼门口,没有看见其他人,“那些蛇人族在镇子旁边建了一个基地。自那以后,苦水镇总会有人失踪。”

    “你是指,蛇人族绑架了人类?”

    “这可不敢乱说,”刘大妈眼珠子一转,“客人,你们住多久?”

    莫离将甜菜种子放在桌上。

    “这袋种子值多少钱?”他问。

    刘大妈直截了当地说:“三天,再加上两个我给你们解答问题的机会。”

    云枫上前一步:“蛇人族基地在哪里?”

    “沿着八十三号公路,向北方走上三百米。蛇人族在那里有重兵把守,你们不会认错的。”

    只听见机括声响起,莫离举起步枪,对准刘大妈的头部:“你到底是谁?”

    刘大妈举起双手,从容不迫地看向莫离:“真是个好问题。”

    她忽然转身,躲过莫离的枪口,从柜台下拿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枪。这位开旅店的老板娘发挥出极致的敏捷,不仅躲过了近在咫尺的枪口,还将自己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莫离身边的云枫。

    “客人,请不要轻举妄动。”

    “你到底是谁?”莫离又问了一遍。

    “好奇心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

    莫离收起枪,将甜菜种子留在柜台上:“住宿的地方在哪儿?”

    刘大妈卸下她手枪的弹夹,随手丢进黄褐色的柜台里:“楼上,阁楼。”

    粗糙的木头被发红的生锈钉子钉在一起,变成了一架略微扭曲的木梯,直通阁楼。莫离爬到一半,听见身后的刘大妈说着意味深长的话:“最开始的时候,我是一个商人,在废土上走街串巷;后来,我是个反抗军,拿着枪数着外星人的脑袋;现在,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旅店老板。”

    “你提供食物吗?”莫离继续往上爬。

    “三只毒蝎子,去掉了毒囊,再拿炭火烤到外酥里嫩。”刘大妈说。

    “反抗军需要人手,特别是有技术的厨师。”

    “嘿,”刘大妈笑出鱼尾纹,“反抗军要是杀光了这里的蛇人族,我这里就是反抗军的食堂了。”

    莫离向楼下探出一个头:“一言为定。”

    阁楼挺干净的。正方形的窗户紧紧嵌在三角形的墙壁上,像一只怪物的眼睛。从这里望下去,刚好能看到镇子里所有站哨的人。

    一个绝佳的狙击位置。莫离躺倒在软绵绵的床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云枫坐在床上,伸了一个懒腰,露出惊人的曲线。

    “你居然招揽她,”她无奈地说,“我们暴露了。”

    “我们早就暴露了。”莫离闭上眼睛。

    “什么时候?”

    “我们走进这座旅馆的时候,”他侧过身,“战士和战士总会互相吸引,那股血腥味是盖不住的。”

    “玄学?”云枫学着莫离的动作,懒洋洋地躺在床上。

    “直觉。”

    食腐的乌鸦挥动翅膀,从旅店的窗外飞过。它落在一座小屋的屋顶,希望能在屋顶的砂砾上找到一两颗能吃的种子。

    屋子里的大肚皮女人骨瘦如柴,眼神木然地望着屋顶。

    “老婆,”瘸子张小心地捧出一颗甜菜种子,“等孩子满月,我们就可以尝到甜味了。”

    大肚皮女人望了望瘸子张,眼神里闪过一丝神采,可又很快消逝。她张开嘴,发出一个轻微的“啊”声。

    “你好好养胎,我去做饭。”瘸子张喜滋滋地走出房门。

    一片黑色的羽毛从大肚皮女人的头顶落下,轻飘飘地落在她鼓胀的腹部上。

    她紧紧抓住破烂的被絮,几乎干涸的眼泪从眼角流下。

    这里没有什么可吃的。黑色乌鸦哑哑叫着,飞上酷热的天空。

    它飞过辐射云,飞过野狼和腐烂的尸体,停在反抗军基地的一处简易住房上。

    “鸟儿鸟儿,这里没有你的食物,”老爷子盯着乌鸦血红的眼睛,“鸟儿鸟儿,你再不走,我就得把你抓起来,给大家伙儿加餐了。”

    乌鸦扑腾翅膀,飞远了。

    “啊,啊。”苦水镇里,那个大肚皮女人叫着。

    “老婆,加油。”瘸子张拿灰扑扑的粗布擦着女人头上的汗。

    大肚皮女人脖子上的青筋毕露,一滴眼泪从太阳穴滑下。

    “我不想生了,我不想生了。”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镇子外的风沙。

    “生,用力生,”瘸子张的眼睛露出红光,像赌上最后一个筹码的赌徒,“我这么爱你,你一定要生!最好生出一个男孩。”

    “我不想生了,我真的不想生了。”女人的嘴唇被自己咬出血来。

    “生!”瘸子张板起脸,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生!”

    “求求你,我不想生了,求求你!”女人发出几乎没有眼泪的哭诉。

    “生!生!生!”瘸子张的声音越来越尖,越来越像是一只乌鸦。

    另一边,反抗军基地。

    “他怎么样?”老爷子问。

    “烧退了,”从伤员营帐中出来的反抗军战士喜滋滋的,“他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太好了!”老爷子提着的心放下了。

    “多亏了莫离医生的药,那是叫什么——什么霉素?”

    “我知道这种东西,年轻的时候见过很多,”老爷子拿出抽了一口的烟,点上火,“后来战争爆发了,时间越久,我们能从废墟里找到的越少。”

    “要不,让莫离医生多做点?”

    “莫离跟我说,缺少完整的工业体系,这东西的制造难得要死,他靠灵能才能勉强做一点,”老爷子眯起眼睛,吐出一个烟圈,“这只是半成品,杂质、毒素一大堆,但总比靠着身体硬抗好。”

    他掐灭烟,走进营帐。刚退烧的伤员躺在地上,不过身下细致地堆着干草,身上盖着还算干净的被子。伤员的左臂静脉上有一个愈合的小孔,旁边放着一杯略显浑浊的水。

    伤员尖叫一声,睁开眼睛,看见了白发苍苍的老爷子。

    “我刚才梦见我死了。”他喘着气。

    苦水镇里,传来一声女人的痛苦尖叫,而后是男人崩溃的吼声。

    这一天,在一片血污中,大肚皮女人断了气。直到死,她也没能生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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