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神
月黑风高杀人夜。
站在岗哨上的蛇人盘起尾巴，眼神游离。今晚不再有皎洁的月光，只有无处不在的阴影。他讨厌阴影，因为阴影总会让他错过不少东西。
他猛地支起身体，发出嘶嘶的声音。好像有人类的气味？
蛇人伸长脖子，向岗哨外望去。
什么都没有。
他放下手中的枪，摆动尾巴游行到小桌子旁，端起一碗清水，喝了一口。
真是安逸的生活，那些人类——人类？
阴影中伸出一双手，紧紧卡住蛇人的脖子。蛇人拼命挣扎，无济于事。
这双手精准、致命，正如它紧握的匕首。
匕首慢慢刺进蛇人的皮肤，刺进他的肌肉，刺进他的血管，在骨头上留下一个洞。蛇人睁着竖形瞳孔，被身后的幽灵慢慢放倒在地上。
起风了。幽灵的黑色斗篷在微风下轻轻摆动，露出斗篷下人类的脸。
是莫离。
他从岗哨上伸出一条手臂，在阴影中挥舞。另一个黑斗篷幽灵从一块石头后面走出来，猫着腰放轻脚步。
蛇人族基地的头领，“尖牙”在哪里？
莫离用蛇人哨兵的衣服擦干净匕首上的血，收起匕首潜入黑暗之中。
反抗军的人数太少，即使加上临时招收的苦水镇居民，对上武器装备更加先进的蛇人族也是凶多吉少。最好的办法，是让蛇人族基地乱起来，然后反抗军再发动总攻。如果能“斩首”，把头领“尖牙”的头颅摆到蛇人士兵之前，那就最好不过。
空气中人类尸体的血腥味久久不散。一个蛇人族士兵走出房间，前往厕所，再也没能回来。
“他一定是在偷懒！该死的，我要用枪打爆他的尾巴！”另一个蛇人族士兵端起枪，游行到门口。门把手旋转，蛇人族士兵看见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画面：黑色的斗篷，人类的下巴。他看见了死神。
蛇人族士兵的尾巴不停抽动，分叉的舌头像蠕虫一样蠕动。他身体里的血成了一道血箭，喷了一些到天花板的电灯上。
黑色斗篷沾上血，隐蔽能力就差了很多。这浓郁的血腥味会让蛇人族士兵，在很远的地方就发现异常。
“大意了。”莫离脱掉斗篷。
“你简直是一个暗杀的天才。”云枫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我不是什么天才，”莫离蹲下身，靠着墙壁，“我只是活到了最后。”
云枫还想说什么，被他的噤声手势止住。
不远处，两个蛇人族士兵走过来。
莫离转过头，示意云枫走回满是血的房间。
“嗯？”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了的蛇人族士兵举起右手，制止了另一个蛇人族士兵前进。他吐出分叉的舌头，在空气中搅动：“好像是血。”
“人类的血？”
“不，是蛇人的血。”老年蛇人族战士给枪上膛，半蹲着前进。
他的手指在地上摩擦，放在分叉舌尖上嗅了嗅，面色凝重。
老年蛇人族士兵把枪对准旁边的一个房间。血腥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门缝里除了灯光，还有蛇人族鲜红的动脉血。
谋杀？他看了一眼房间号，这是蛇人族哨兵轮班休息的地方。难道是哨兵们起什么矛盾了，出于愤恨激情杀人？
他示意年轻的蛇人族士兵停下，独自打开房间的门。
一具喉咙上有鲜红破口的蛇人尸体，静静躺在石质地板上。
老年蛇人族士兵倒吸一口凉气。闹大了，这回真的闹大了！
“小一，小一！”他喊着，身后毫无动静。
“小一？”他转过身。
先前还好好的年轻蛇人族士兵，此刻瞪着竖瞳，瞪着老年蛇人族士兵，不停颤抖。他的脑后，有一个破口。他死了。
老年蛇人族士兵顿时毛骨悚然。他端枪的手微微颤抖，分叉的蛇信快速抽吐。
人类，是人类，不是苦水镇那些畜生，是精英战士，人类中的精英战士。
“人类畜生，滚出来！”他露出两边的尖牙。
不知从何砸来的枪托带起呼呼风声。老年蛇人族士兵躲过砸击，端起枪指着身后。他只看到了一片黑色的布料飘过。
那双手出现了。像情人那样温柔，也像机器那样精准。
锋利的匕首刺穿老年蛇人族士兵的鳞片，刺进他的肌肉。
久经战火的老年蛇人拼着大出血的风险，从这双手下扭动脱出。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拨动枪支的扳机。突兀的枪声，会让基地里的每一个蛇人都警觉起来。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莫离一脚踢开老年蛇人手边的枪，“你不是旁边那个菜鸟，应该早就想过会怎么死了吧？”
他贴近老年蛇人的耳洞，说：“畜生这个词，是送给你的。”
表面涂黑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进老年蛇人的脑子。
哨兵轮班室。莫离沉默不语。真是个遥远的词。
“走，”他对云枫说，“还有很多的蛇人要杀。”
云枫的脸上沾了血：“你这样让我有点怕。”
“怕就对了，”他擦干净匕首，眼中带着一种嗜血的狂热，“今晚，我就是他们的死神。死神，没有感情。”
计划中的路线，已经向前推进了一半。
一个蛇人惊慌失措，没穿衣服，露出背上覆盖的青色鳞片。她双手抱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只是一会儿，她只出去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死了。
她的眼前有些恍惚，刚才的恐怖画面在她眼前不断翻动。那幻觉中，往日谈笑的蛇人倒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身下是一泊不断扩大的血液。
“乖，死掉的蛇人才是好蛇人。”
莫离掐住雌性蛇人的脖子，匕首从蛇人的眼睛戳下。
她从极致的恐惧中解脱了。
“莫离，”云枫抓住莫离满是腥臭鲜血的手，这手的主人越来越残忍，越来越接近虐杀，“别这样了。”
“放开我。”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云枫看见了死神。
“我知道我有病，”莫离说，“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过，大家都有病，那就没有病人了。”
“注意，云枫，”他放轻声音，“前面那个房间似乎躺着一个蛇人。”
站在岗哨上的蛇人盘起尾巴，眼神游离。今晚不再有皎洁的月光，只有无处不在的阴影。他讨厌阴影，因为阴影总会让他错过不少东西。
他猛地支起身体，发出嘶嘶的声音。好像有人类的气味？
蛇人伸长脖子，向岗哨外望去。
什么都没有。
他放下手中的枪，摆动尾巴游行到小桌子旁，端起一碗清水，喝了一口。
真是安逸的生活，那些人类——人类？
阴影中伸出一双手，紧紧卡住蛇人的脖子。蛇人拼命挣扎，无济于事。
这双手精准、致命，正如它紧握的匕首。
匕首慢慢刺进蛇人的皮肤，刺进他的肌肉，刺进他的血管，在骨头上留下一个洞。蛇人睁着竖形瞳孔，被身后的幽灵慢慢放倒在地上。
起风了。幽灵的黑色斗篷在微风下轻轻摆动，露出斗篷下人类的脸。
是莫离。
他从岗哨上伸出一条手臂，在阴影中挥舞。另一个黑斗篷幽灵从一块石头后面走出来，猫着腰放轻脚步。
蛇人族基地的头领，“尖牙”在哪里？
莫离用蛇人哨兵的衣服擦干净匕首上的血，收起匕首潜入黑暗之中。
反抗军的人数太少，即使加上临时招收的苦水镇居民，对上武器装备更加先进的蛇人族也是凶多吉少。最好的办法，是让蛇人族基地乱起来，然后反抗军再发动总攻。如果能“斩首”，把头领“尖牙”的头颅摆到蛇人士兵之前，那就最好不过。
空气中人类尸体的血腥味久久不散。一个蛇人族士兵走出房间，前往厕所，再也没能回来。
“他一定是在偷懒！该死的，我要用枪打爆他的尾巴！”另一个蛇人族士兵端起枪，游行到门口。门把手旋转，蛇人族士兵看见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画面：黑色的斗篷，人类的下巴。他看见了死神。
蛇人族士兵的尾巴不停抽动，分叉的舌头像蠕虫一样蠕动。他身体里的血成了一道血箭，喷了一些到天花板的电灯上。
黑色斗篷沾上血，隐蔽能力就差了很多。这浓郁的血腥味会让蛇人族士兵，在很远的地方就发现异常。
“大意了。”莫离脱掉斗篷。
“你简直是一个暗杀的天才。”云枫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我不是什么天才，”莫离蹲下身，靠着墙壁，“我只是活到了最后。”
云枫还想说什么，被他的噤声手势止住。
不远处，两个蛇人族士兵走过来。
莫离转过头，示意云枫走回满是血的房间。
“嗯？”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了的蛇人族士兵举起右手，制止了另一个蛇人族士兵前进。他吐出分叉的舌头，在空气中搅动：“好像是血。”
“人类的血？”
“不，是蛇人的血。”老年蛇人族战士给枪上膛，半蹲着前进。
他的手指在地上摩擦，放在分叉舌尖上嗅了嗅，面色凝重。
老年蛇人族士兵把枪对准旁边的一个房间。血腥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门缝里除了灯光，还有蛇人族鲜红的动脉血。
谋杀？他看了一眼房间号，这是蛇人族哨兵轮班休息的地方。难道是哨兵们起什么矛盾了，出于愤恨激情杀人？
他示意年轻的蛇人族士兵停下，独自打开房间的门。
一具喉咙上有鲜红破口的蛇人尸体，静静躺在石质地板上。
老年蛇人族士兵倒吸一口凉气。闹大了，这回真的闹大了！
“小一，小一！”他喊着，身后毫无动静。
“小一？”他转过身。
先前还好好的年轻蛇人族士兵，此刻瞪着竖瞳，瞪着老年蛇人族士兵，不停颤抖。他的脑后，有一个破口。他死了。
老年蛇人族士兵顿时毛骨悚然。他端枪的手微微颤抖，分叉的蛇信快速抽吐。
人类，是人类，不是苦水镇那些畜生，是精英战士，人类中的精英战士。
“人类畜生，滚出来！”他露出两边的尖牙。
不知从何砸来的枪托带起呼呼风声。老年蛇人族士兵躲过砸击，端起枪指着身后。他只看到了一片黑色的布料飘过。
那双手出现了。像情人那样温柔，也像机器那样精准。
锋利的匕首刺穿老年蛇人族士兵的鳞片，刺进他的肌肉。
久经战火的老年蛇人拼着大出血的风险，从这双手下扭动脱出。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拨动枪支的扳机。突兀的枪声，会让基地里的每一个蛇人都警觉起来。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莫离一脚踢开老年蛇人手边的枪，“你不是旁边那个菜鸟，应该早就想过会怎么死了吧？”
他贴近老年蛇人的耳洞，说：“畜生这个词，是送给你的。”
表面涂黑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刺进老年蛇人的脑子。
哨兵轮班室。莫离沉默不语。真是个遥远的词。
“走，”他对云枫说，“还有很多的蛇人要杀。”
云枫的脸上沾了血：“你这样让我有点怕。”
“怕就对了，”他擦干净匕首，眼中带着一种嗜血的狂热，“今晚，我就是他们的死神。死神，没有感情。”
计划中的路线，已经向前推进了一半。
一个蛇人惊慌失措，没穿衣服，露出背上覆盖的青色鳞片。她双手抱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只是一会儿，她只出去了一会儿，所有人都死了。
她的眼前有些恍惚，刚才的恐怖画面在她眼前不断翻动。那幻觉中，往日谈笑的蛇人倒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身下是一泊不断扩大的血液。
“乖，死掉的蛇人才是好蛇人。”
莫离掐住雌性蛇人的脖子，匕首从蛇人的眼睛戳下。
她从极致的恐惧中解脱了。
“莫离，”云枫抓住莫离满是腥臭鲜血的手，这手的主人越来越残忍，越来越接近虐杀，“别这样了。”
“放开我。”沙哑的声音响起，那一瞬间，云枫看见了死神。
“我知道我有病，”莫离说，“创伤后应激障碍。不过，大家都有病，那就没有病人了。”
“注意，云枫，”他放轻声音，“前面那个房间似乎躺着一个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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