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未然的控诉
“你坐前排吧！”中年拼车司机一面热情而又娴熟地招呼着吴雨秋，一面指着十米远处半小时前已经停在路边的一辆白色小汽车，在深夜的暖黄色路灯下，显得颇为显眼。
吴雨秋知道在夜里的这个时间点，基本也就是副驾驶座还有空位，早些到的拼车的乘客一般都喜欢坐在后排，而副驾驶一般都会被司机师傅预留到最后，这样也好安排后面来的最后一位乘客落座，就可以出发了。
但是吴雨秋心里也知道，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坐在后排，一来后排的座位相对安全些，而且上车就可以眯一会，毕竟干了一天工作也疲乏极了，二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就相对没有那么舒服了，主要是这个时间点，司机师傅也容易犯困，所以多数自然就承担起陪司机师傅聊天的角色。
果不其然，一上车还没有行驶几百米，司机师傅便惯性般打开了话匣子。
“小伙子，你干什么工作的，每天都这么晚回家吗？”
“哦，在外企……”
“外企好啊，赚的多，就是加班也多吧？”
“嗯……”
可能是因为着实疲乏，吴雨秋只是出于礼貌给予司机几个简单的回应，话语里透露着疲惫，自然显得不是那么热情，或许可以说他不太想说话，只想休息会儿，困意随着车速的增加而上升。
“看你困的，干一天活儿累了吧?你干嘛不在京城里买房子呢?外企挣得多啊，你们公积金也高吧?......”
显然司机师傅可没有打算停止聊天的节奏，因为显然靠聊天能够明显地解除他开车时的一些困意，或者说在他看来，上高速行驶，聊天是驱赶困意最有效的方式.
针对司机一连窜地提问，困意满满地吴雨秋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就不再做声了，司机师傅也一时不知怎么接话，便下意识地把车里的音乐声调高了些，仿佛他早已习惯了借用车里的音乐声来缓解不能打开聊天话题时的尴尬.
“京城买不起啊……”，吴雨秋仿佛反应慢了一个节奏，随着被调高的音乐声顺势补了一句，试图去弥补一时的尴尬，却同时在脑海里也想起了些什么事情.
（三个月前）…
“雨秋，我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和你来京城，京城的房子我们肯定买不起，也没有户口，我们在这里也赚不到什么钱，我们去上海吧!”，下班回家的杨未然忽然提高了嗓门对吴雨秋嚷道.
“怎么了?今天是心情不好吗，去上海不也一样吗，户口不也一样难拿吗?”，吴雨秋一脸茫然地回应道。
他知道最近杨未然脾气明显变坏了，但并不了解背后的缘由。
“不对！我朋友说了在上海的工资是BJ的1.5倍，而且落户机会明显高于京城，还有上海比BJ湿润多了，你看看我这皮肤都长痘了！”，杨未然颇为不满地回应道。
她的话说的很响亮，不像是在争论，更像是在控诉，这控诉不知道是出于对南方家乡的思念，还是来自最近在公司里看到的与同事之间的经济差距，更或是来自上从来就不会涨一个痘的娇嫩的脸庞的抗议。
“一样的，未然！北上广都差不多的！”，吴雨秋木讷般地试图去安慰杨未然，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特意在脸上挤出了几道憨憨的笑容。
“不一样！我想去上海！”，杨未然倔强地将嘴角撅起来，满脸严肃，义正言辞般地抗议。
“你最近是不工作累了？早点休息吧，房子，车，钱，户口，这些我们慢慢地肯定都会有的！别着急哈！”，吴雨秋走近杨未然的身旁，伸出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两指相扣，轻轻地捏了捏杨未然的鼻尖，这是他们吵架时，吴雨秋惯用的安慰姿势。
“别碰我鼻子，这个事情没什么可商量的，在京城像咱这么奋斗，每个月钱都交了房租，吃饭也刚刚够而已，房子，户口压根想都不要想！”
杨未然甩开吴雨秋的手指，一脚迈进了里屋，很是任性般地气愤地说，里屋房门也随之被“哐当”一声关的紧紧的。
她抱起愿君便跌倒在床上，抽噎起来。愿君本是他们从京都带回来的一只很可爱而又活泼的小猫，此刻的它却静静地，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未然眼里涌出来的一行委屈的泪水，或许此刻也只有愿君猫能带给未然某种心理上的安慰。
吴雨秋一个人也呆呆地站在外屋，同样有些不知所措，两人从日本京都回到京城，像这样相对激烈的争吵，还是头一回，一项善解人意的未然也从来没有这样顶撞过他，他也知道未然心里的委屈，可刚刚工作的吴雨秋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经济实力方面，的确除去每月的房租，他和未然两人的伙食费，攒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着实有些难度。
为了能相对较好的方便未然通勤，两人才达成一致在三环的一处老旧小区里租了一间开间，里屋不大，不到十平米，外屋也就有将近五平米的一个狭窄的客厅，三环的一间这样的开间，光租金也要4000元一个月。
今晚未然的控诉，让他心里多了压力，但他理解她的意思，想要开口去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便只好选择保持缄默，一屁股坐在稍显破旧的老式硬板沙发上，静静地发起呆来。
窗外的一切也同样安静，偌大的夜空显得格外空旷，昨夜还能看见的一处细小弯月也故意小气地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没了踪影，仅留下几处没有颜色的屋顶，零星的几处暗淡灯光也懒得闪动几下，三环边桥下的车辆似乎也故意放缓了行驶的节奏，一切的一切都变慢了，反而又平添了几分拥堵，此刻吴雨秋多想向半掩的窗户口大喊一声，尝试去打破这让人压抑的沉寂，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甚至不能扭动一下他的腰身。
吴雨秋知道在夜里的这个时间点，基本也就是副驾驶座还有空位，早些到的拼车的乘客一般都喜欢坐在后排，而副驾驶一般都会被司机师傅预留到最后，这样也好安排后面来的最后一位乘客落座，就可以出发了。
但是吴雨秋心里也知道，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宁愿选择坐在后排，一来后排的座位相对安全些，而且上车就可以眯一会，毕竟干了一天工作也疲乏极了，二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就相对没有那么舒服了，主要是这个时间点，司机师傅也容易犯困，所以多数自然就承担起陪司机师傅聊天的角色。
果不其然，一上车还没有行驶几百米，司机师傅便惯性般打开了话匣子。
“小伙子，你干什么工作的，每天都这么晚回家吗？”
“哦，在外企……”
“外企好啊，赚的多，就是加班也多吧？”
“嗯……”
可能是因为着实疲乏，吴雨秋只是出于礼貌给予司机几个简单的回应，话语里透露着疲惫，自然显得不是那么热情，或许可以说他不太想说话，只想休息会儿，困意随着车速的增加而上升。
“看你困的，干一天活儿累了吧?你干嘛不在京城里买房子呢?外企挣得多啊，你们公积金也高吧?......”
显然司机师傅可没有打算停止聊天的节奏，因为显然靠聊天能够明显地解除他开车时的一些困意，或者说在他看来，上高速行驶，聊天是驱赶困意最有效的方式.
针对司机一连窜地提问，困意满满地吴雨秋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就不再做声了，司机师傅也一时不知怎么接话，便下意识地把车里的音乐声调高了些，仿佛他早已习惯了借用车里的音乐声来缓解不能打开聊天话题时的尴尬.
“京城买不起啊……”，吴雨秋仿佛反应慢了一个节奏，随着被调高的音乐声顺势补了一句，试图去弥补一时的尴尬，却同时在脑海里也想起了些什么事情.
（三个月前）…
“雨秋，我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和你来京城，京城的房子我们肯定买不起，也没有户口，我们在这里也赚不到什么钱，我们去上海吧!”，下班回家的杨未然忽然提高了嗓门对吴雨秋嚷道.
“怎么了?今天是心情不好吗，去上海不也一样吗，户口不也一样难拿吗?”，吴雨秋一脸茫然地回应道。
他知道最近杨未然脾气明显变坏了，但并不了解背后的缘由。
“不对！我朋友说了在上海的工资是BJ的1.5倍，而且落户机会明显高于京城，还有上海比BJ湿润多了，你看看我这皮肤都长痘了！”，杨未然颇为不满地回应道。
她的话说的很响亮，不像是在争论，更像是在控诉，这控诉不知道是出于对南方家乡的思念，还是来自最近在公司里看到的与同事之间的经济差距，更或是来自上从来就不会涨一个痘的娇嫩的脸庞的抗议。
“一样的，未然！北上广都差不多的！”，吴雨秋木讷般地试图去安慰杨未然，虽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还特意在脸上挤出了几道憨憨的笑容。
“不一样！我想去上海！”，杨未然倔强地将嘴角撅起来，满脸严肃，义正言辞般地抗议。
“你最近是不工作累了？早点休息吧，房子，车，钱，户口，这些我们慢慢地肯定都会有的！别着急哈！”，吴雨秋走近杨未然的身旁，伸出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两指相扣，轻轻地捏了捏杨未然的鼻尖，这是他们吵架时，吴雨秋惯用的安慰姿势。
“别碰我鼻子，这个事情没什么可商量的，在京城像咱这么奋斗，每个月钱都交了房租，吃饭也刚刚够而已，房子，户口压根想都不要想！”
杨未然甩开吴雨秋的手指，一脚迈进了里屋，很是任性般地气愤地说，里屋房门也随之被“哐当”一声关的紧紧的。
她抱起愿君便跌倒在床上，抽噎起来。愿君本是他们从京都带回来的一只很可爱而又活泼的小猫，此刻的它却静静地，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未然眼里涌出来的一行委屈的泪水，或许此刻也只有愿君猫能带给未然某种心理上的安慰。
吴雨秋一个人也呆呆地站在外屋，同样有些不知所措，两人从日本京都回到京城，像这样相对激烈的争吵，还是头一回，一项善解人意的未然也从来没有这样顶撞过他，他也知道未然心里的委屈，可刚刚工作的吴雨秋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经济实力方面，的确除去每月的房租，他和未然两人的伙食费，攒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着实有些难度。
为了能相对较好的方便未然通勤，两人才达成一致在三环的一处老旧小区里租了一间开间，里屋不大，不到十平米，外屋也就有将近五平米的一个狭窄的客厅，三环的一间这样的开间，光租金也要4000元一个月。
今晚未然的控诉，让他心里多了压力，但他理解她的意思，想要开口去安慰，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便只好选择保持缄默，一屁股坐在稍显破旧的老式硬板沙发上，静静地发起呆来。
窗外的一切也同样安静，偌大的夜空显得格外空旷，昨夜还能看见的一处细小弯月也故意小气地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没了踪影，仅留下几处没有颜色的屋顶，零星的几处暗淡灯光也懒得闪动几下，三环边桥下的车辆似乎也故意放缓了行驶的节奏，一切的一切都变慢了，反而又平添了几分拥堵，此刻吴雨秋多想向半掩的窗户口大喊一声，尝试去打破这让人压抑的沉寂，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甚至不能扭动一下他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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