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段朝煜来到灵阙谷的第三天下午，聂云葳的亲舅舅，也就是灵阙谷现任谷主、戚砚的义父，终于要见段朝煜了。
段朝煜很紧张，因为聂云葳的母亲早逝，这个舅舅，相当于是他岳父一般的存在。
戚子彦，也就是聂云葳的亲舅舅，今年不过四十岁。
但是他看起来好像只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他穿了一身藏青色布衫，人很高大，肩膀很宽。
戚子彦看到外甥女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轻松而又愉悦。
但是目光转到段朝煜身上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皱起来的眉头。
段朝煜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措辞半天，讷讷的冒出来一句：
“舅舅，我是段朝煜，是云葳的夫君。”
戚子彦沉默不语，一片威严肃穆的气氛，段朝煜心里惴惴不安。
怎么办？舅舅是不是不喜欢他？他会不会反对聂云葳跟他在一起？会不会把他赶出灵阙谷，然后把云葳留在灵阙谷？
段朝煜正在胡思乱想，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戚砚无奈的说了一句：
“好了义父，您别吓坏了他。”
戚子彦立刻瞪着戚砚：
“你闭嘴！整日都在外面游荡，不务正业！”
段朝煜一边心里感谢戚砚替他引走炮火，一边觉得这个舅舅挺严厉的。
可是下一秒，他就听见一脸正气又严肃的戚子彦铿锵有力的说：
“你在外面晃悠了这么多年，倒是拐个儿媳妇回来！哪天我们爷俩儿都不行了，灵阙谷交给谁？”
戚砚小声嘀咕：
“也没见您年轻的时候拐回来一个义母……”
“给我闭嘴！我要是给你拐个义母回来还有你什么事？你个混小子不识好歹！我好好的打量你这个妹夫呢，你打断我做什么？我要树立做长辈的威严！”
戚砚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是我说您，您自己看看您还能绷得住吗？我这是给您台阶下呢。”
戚子彦眉毛一竖，更加生气了：
“哎呦你这个混小子，不亲眼看着我上西天你是不甘心吧？”
戚砚皱了皱眉头，他很不乐意听到义父整日“西天来西天去”，时时刻刻把“西天”挂在嘴边。
聂云葳也不愿意听：
“舅舅你不要胡言乱语，您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戚砚可说了，日后我再闹脾气回娘家，他作为谷主绝对不会收留我，所以还是您老人家坐镇灵阙谷我比较有安全感。”
戚子彦最宝贝自己这个外甥女，尤其是她的脸，真的跟子衿太像了，他总会想起自己的亲妹妹。
“他敢？他敢把你拒之门外，舅舅我打断他的狗腿。”
提到“回娘家”这个话题，戚子彦总算想起了被晾在一边的段朝煜。
“你就是害的我的宝贝云葳小产又伤心的、那个那个混小子？”
段朝煜汗颜，乖巧的点点头：
“是，舅舅，我就是……那个，那个混小子。”
“哼！你们易国京城真是我灵阙谷天生的克星！先是把我唯一的亲妹妹困在了京城，一辈子都没回来过。然后又是我的宝贝外甥女，好不容易受了伤跑回来，好好的又被哄的留在了易国京城……”
段朝煜听着戚子彦的教训，大气都不敢出。
不对啊，当初在相府听聂文疆讲他和戚子衿的故事时，聂文疆口中的戚子彦分明是个少年老成、古板苛刻的人，怎么上了年纪比他的嘴都要碎呢？
等到戚子彦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之后，聂云葳都有些疲倦了。
“云葳啊，去给舅舅泡一壶药茶来。”
聂云葳揉了揉眼睛：“好。”
“等等，要选十六味不同的药材，慢火熬煮半个时辰。你不要偷工减料、缺斤少两啊，我可是一口就能尝出来的。”
说罢还眯着眼睛看了看戚砚，戚砚连忙接腔：
“义父上次生病后都是喝十六味药茶，这样有助于他恢复。”
聂云葳没有多想。舅舅虽然平时宠爱她，但是对于医术和草药这些，他对聂云葳的要求很高。
聂云葳是正经的戚家人，身上流淌着戚家的血脉，她必须要掌握戚家代代相传的医术。
聂云葳转身准备去煮茶，戚砚叫住她：
“我跟你一起去。义父的药茶选材有些变化，也是为了上次的病。”
兄妹俩走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段朝煜和戚子彦两个人，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段朝煜先开口：“舅舅有话就说吧。”
戚子彦看着他：“你知道我有话要说？”
“舅舅把云葳和戚砚兄都支出去，想必是有话要单独跟我说。”
戚子彦挑了挑眉：人还不算蠢。
段朝煜清晰的看到了戚子彦表情的转变，他变得认真而又严肃，不同于刚刚玩乐似的严肃。
“云葳的母亲，子衿，是一个很倔强的姑娘。她认定了一个人一件事之后，谁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和选择。这一点，云葳跟她的母亲很像。”
段朝煜点点头，虽然他并不是很了解他的岳母戚子衿，但是他足够了解他的妻子聂云葳。
“云葳跟戚砚说过子衿的故事，想必是从聂文疆口中得知的。戚砚也告诉了我。子衿因为自己倔强的性格，大半辈子都在吃苦。这是我一生的遗憾。身为兄长，没能亲眼看着妹妹过上幸福安乐的生活。我不希望云葳跟她母亲一样，半生追求的东西最后成为沉重的枷锁。”
段朝煜心里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己曾经的荒唐让聂云葳受过多少委屈和伤害。
现在戚子彦明明白白的摊开来说，段朝煜很害怕。
害怕戚子彦不许云葳留在他身边，害怕听他说到“你不是云葳的良配。”
他的手心变得冰冷，额头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你曾经让她吃过很多苦头，受到很多伤害。她刚刚回到灵阙谷的时候，满眼都是伤痕，如果子衿还在，她一定很心疼。戚砚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不是没有动过让戚砚照顾云葳一生的想法。我相信戚砚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段朝煜额头的汗珠更加细密。
“但是云葳选择了你。戚砚说她很爱你，爱到离不开，他还告诉我你也很爱她，可以为她付出性命。当他告诉我你几次救了云葳的性命之后，我愿意相信，你能够让她幸福。所以今日，我代表子衿，把云葳交给你。”
“她是灵阙谷的珍宝，亦是戚家的珍宝，如果你不能珍惜，请你不要伤害她。你可以通知我，我会让戚砚带她回家。”
站在门外的聂云葳，听到舅舅到话，泪珠轻轻的滚落。
段朝煜向戚子彦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永远不会通知您这样的消息，也不会让您有机会派戚砚接她回来。她是我的妻子，生则同衾，死则同墓。”
段朝煜很紧张，因为聂云葳的母亲早逝，这个舅舅，相当于是他岳父一般的存在。
戚子彦，也就是聂云葳的亲舅舅，今年不过四十岁。
但是他看起来好像只是三十出头的样子。
他穿了一身藏青色布衫，人很高大，肩膀很宽。
戚子彦看到外甥女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轻松而又愉悦。
但是目光转到段朝煜身上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皱起来的眉头。
段朝煜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措辞半天，讷讷的冒出来一句：
“舅舅，我是段朝煜，是云葳的夫君。”
戚子彦沉默不语，一片威严肃穆的气氛，段朝煜心里惴惴不安。
怎么办？舅舅是不是不喜欢他？他会不会反对聂云葳跟他在一起？会不会把他赶出灵阙谷，然后把云葳留在灵阙谷？
段朝煜正在胡思乱想，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戚砚无奈的说了一句：
“好了义父，您别吓坏了他。”
戚子彦立刻瞪着戚砚：
“你闭嘴！整日都在外面游荡，不务正业！”
段朝煜一边心里感谢戚砚替他引走炮火，一边觉得这个舅舅挺严厉的。
可是下一秒，他就听见一脸正气又严肃的戚子彦铿锵有力的说：
“你在外面晃悠了这么多年，倒是拐个儿媳妇回来！哪天我们爷俩儿都不行了，灵阙谷交给谁？”
戚砚小声嘀咕：
“也没见您年轻的时候拐回来一个义母……”
“给我闭嘴！我要是给你拐个义母回来还有你什么事？你个混小子不识好歹！我好好的打量你这个妹夫呢，你打断我做什么？我要树立做长辈的威严！”
戚砚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是我说您，您自己看看您还能绷得住吗？我这是给您台阶下呢。”
戚子彦眉毛一竖，更加生气了：
“哎呦你这个混小子，不亲眼看着我上西天你是不甘心吧？”
戚砚皱了皱眉头，他很不乐意听到义父整日“西天来西天去”，时时刻刻把“西天”挂在嘴边。
聂云葳也不愿意听：
“舅舅你不要胡言乱语，您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戚砚可说了，日后我再闹脾气回娘家，他作为谷主绝对不会收留我，所以还是您老人家坐镇灵阙谷我比较有安全感。”
戚子彦最宝贝自己这个外甥女，尤其是她的脸，真的跟子衿太像了，他总会想起自己的亲妹妹。
“他敢？他敢把你拒之门外，舅舅我打断他的狗腿。”
提到“回娘家”这个话题，戚子彦总算想起了被晾在一边的段朝煜。
“你就是害的我的宝贝云葳小产又伤心的、那个那个混小子？”
段朝煜汗颜，乖巧的点点头：
“是，舅舅，我就是……那个，那个混小子。”
“哼！你们易国京城真是我灵阙谷天生的克星！先是把我唯一的亲妹妹困在了京城，一辈子都没回来过。然后又是我的宝贝外甥女，好不容易受了伤跑回来，好好的又被哄的留在了易国京城……”
段朝煜听着戚子彦的教训，大气都不敢出。
不对啊，当初在相府听聂文疆讲他和戚子衿的故事时，聂文疆口中的戚子彦分明是个少年老成、古板苛刻的人，怎么上了年纪比他的嘴都要碎呢？
等到戚子彦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之后，聂云葳都有些疲倦了。
“云葳啊，去给舅舅泡一壶药茶来。”
聂云葳揉了揉眼睛：“好。”
“等等，要选十六味不同的药材，慢火熬煮半个时辰。你不要偷工减料、缺斤少两啊，我可是一口就能尝出来的。”
说罢还眯着眼睛看了看戚砚，戚砚连忙接腔：
“义父上次生病后都是喝十六味药茶，这样有助于他恢复。”
聂云葳没有多想。舅舅虽然平时宠爱她，但是对于医术和草药这些，他对聂云葳的要求很高。
聂云葳是正经的戚家人，身上流淌着戚家的血脉，她必须要掌握戚家代代相传的医术。
聂云葳转身准备去煮茶，戚砚叫住她：
“我跟你一起去。义父的药茶选材有些变化，也是为了上次的病。”
兄妹俩走出房间，房间里只剩下段朝煜和戚子彦两个人，一老一少大眼瞪小眼。
段朝煜先开口：“舅舅有话就说吧。”
戚子彦看着他：“你知道我有话要说？”
“舅舅把云葳和戚砚兄都支出去，想必是有话要单独跟我说。”
戚子彦挑了挑眉：人还不算蠢。
段朝煜清晰的看到了戚子彦表情的转变，他变得认真而又严肃，不同于刚刚玩乐似的严肃。
“云葳的母亲，子衿，是一个很倔强的姑娘。她认定了一个人一件事之后，谁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和选择。这一点，云葳跟她的母亲很像。”
段朝煜点点头，虽然他并不是很了解他的岳母戚子衿，但是他足够了解他的妻子聂云葳。
“云葳跟戚砚说过子衿的故事，想必是从聂文疆口中得知的。戚砚也告诉了我。子衿因为自己倔强的性格，大半辈子都在吃苦。这是我一生的遗憾。身为兄长，没能亲眼看着妹妹过上幸福安乐的生活。我不希望云葳跟她母亲一样，半生追求的东西最后成为沉重的枷锁。”
段朝煜心里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己曾经的荒唐让聂云葳受过多少委屈和伤害。
现在戚子彦明明白白的摊开来说，段朝煜很害怕。
害怕戚子彦不许云葳留在他身边，害怕听他说到“你不是云葳的良配。”
他的手心变得冰冷，额头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你曾经让她吃过很多苦头，受到很多伤害。她刚刚回到灵阙谷的时候，满眼都是伤痕，如果子衿还在，她一定很心疼。戚砚跟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不是没有动过让戚砚照顾云葳一生的想法。我相信戚砚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段朝煜额头的汗珠更加细密。
“但是云葳选择了你。戚砚说她很爱你，爱到离不开，他还告诉我你也很爱她，可以为她付出性命。当他告诉我你几次救了云葳的性命之后，我愿意相信，你能够让她幸福。所以今日，我代表子衿，把云葳交给你。”
“她是灵阙谷的珍宝，亦是戚家的珍宝，如果你不能珍惜，请你不要伤害她。你可以通知我，我会让戚砚带她回家。”
站在门外的聂云葳，听到舅舅到话，泪珠轻轻的滚落。
段朝煜向戚子彦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永远不会通知您这样的消息，也不会让您有机会派戚砚接她回来。她是我的妻子，生则同衾，死则同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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