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残念盈思
大城市繁荣区已经随着夕阳暗淡下来，以往寂静平庸的南区小巷小木楼早已人满为患。
自从池渊为王明文规定，每年花灯节与新年第一日都必须穿素衣，这样既是对前人的怀念，也是一种祈福。
渐渐，更多老俗风也成了花灯节必需的乐趣。
如今，科技再加上法阵的协助，让很多东西得到了便利，虽还没普及全大陆，就如单人飞行器，至今少有人能熟练驾驭，即使高级，也还没能给禁军带上任何便利。
出于这个原因，圣上们才决定建立军事基地吧。
至于天府地界如何，尧怜已有微微察觉，那些地方……会不会和无铭一样只是个假象……
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把这些东西联想在一起，尧怜也琢磨了好久，可能是因为精神紧张，又或许因为刚刚在深巷口无意瞟见了位穿黑刹衣的神秘人，那些想法就自动出现了。
“姐姐！你又发呆！”尧楠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但又不敢离尧怜太远，就只好拽着她走。
“我看不见，走那么快让我撞到人怎么办？”尧怜抽回自己的袖子，把身后的向盛一把推到前面去，“你跟着他嘛，我去残念桥等你们。”
说着，就转身走了。
向盛莞尔，转头望向尧楠耸耸肩。
“走吧，怜姐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瞧，那有花灯，我带你去看。”向盛拍拍尧楠的头，小声安慰。那声音温柔至极，想令人沉沦。还是一身老样子的一身白红相配的素衣，交领直袖，傲骨凌然。
“再拍头就真长不高了！”尧楠双手怀抱起自己的头，躲开向盛罪恶的手。
“哈哈，不拍了，走吧。”
另一头，尧怜正摸索着前往残念桥，路上还特别留意了一下那个巷口，那人早已不在。
她站在屋檐下，仔细瞧着残念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捕捉着一个人的身影——云之言，她有东西要还给他。
上次她在智能屏上放了消息，后来云之言也应该是看了消息的，但愿会过来碰一面吧。
尧怜根本没有时间概念，眼见着桥边的人越来越多，路边的红灯也点得通亮。直到还没完全恢复的眼睛快看不清，她才放弃，在盈思河旁找了块靠近残念桥的地方坐下，静候尧楠他们。
河里平静如旧，被撒上赤目的红光，载着一盏盏不知流向何处的花灯，星辰也慢慢铺满清澈的河水。
尧怜正闭目养神，突然闻见一声叫喊，似乎在跟她说话：“残念桥旁那个蓝白色头发的小姐姐！”
尧怜抬头寻向声音来处，那人似乎以为她看见自己了，又激动喊了一句：“小姐姐！我的花灯卡在你前面了，可以帮忙动一下吗？”
尧怜低头在模糊的景象里隐约感觉到面前的确有个异常闪亮的东西，色彩还在窜动，让眼睛十分不舒服。
她慢慢伸出手试探，尽量表现得自然，好不容易触到什么东西，突然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出现——“小雅，妈妈离开了，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是灵魂共鸣——尧怜的特殊能力。
那声音太突兀，尧怜心跳都跟着一顿，手不自觉停在半空。她听见旁边嘈杂的声音无限放大，她看不见，不知道周围的人是不是都看着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想逃……可那盏灯还没漂走……
“啊！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尧怜悬在半空的手不知被人握住，向前轻轻一拽，突然一种好似被火焰烧得温暖的花灯的手感从手心传达全身各处，再往前一用力，花灯就脱离手心漂走了。
来人轻轻放开她的手，在她旁边坐下。
尧怜闭上眼睛，想等眼睛休息会再睁开时应该能模糊看清来人是谁了。
不过那人手掌独特的温度，尧怜想着，应该是云之言吧。
果然，属于云之言那独特的轻蔑又夹带着自嘲的笑从来人嘴里发出，不用看也想象得到，他应该正兴高乐祸吧——当初冷冽孤傲的她变得如此狼狈。
“我们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收不下你们。”云之言打趣道，将手中的花灯放至身前，向旁人借了火，红蜡跳跃起艳明的光芒，微弱，坚强。
“没指望。”尧怜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着云之言模糊的身影，他似乎蹲在河边拨弄着花灯。他也有这爱好吗？尧怜想着，不自觉偏头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云之言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侧过身去，只见两个闪烁的东西在重影里不停跳跃。终是感觉很不舒服，尧怜坐正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了。
云之言把两盏花灯摆弄好，拿出备好的酒，自己先喝了一口，深意未觉，便将剩余的酒全部倒入一盏缀着红梅的灯里。
两人默默不语，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各自想着彼此的用意。
尴尬的气氛在一声呼喊中打破……
“姐姐！”
尧楠捧着两个花灯飞快跑到盈思河边，牵起她的手放到花灯上。
“你摸摸看，这是什么灯？”
向盛也走了过来，把另外的手提式花灯放在一旁稍作休息。
“你们怎么买这么多，过了今日就没什么用了。”尧怜顺着尧楠小心翼翼护着她的手将那盏花灯摸了遍，信誓旦旦道，“翎羽鸟，这种鸟的翅膀很大，羽毛也特别舒服，用它做成的衣服即使是薄薄一层在冬天也不会觉得冷。”
“哇哦，怜姐这都知道啊！”一个小机灵鬼从后面冒出头来，闪烁的眼睛如星河般璀璨。
尧怜疑惑地抬起头，寻求来者是谁的答案。
“听不出来吗？我，艾诺啊！”艾诺跑到尧怜旁边，想让她看得清楚些，但他可不敢像尧楠那样在尧怜身上蹭来蹭去。
一个高挑的女子却把他拎到一边，嘴里教训了几句。
这回尧怜听出来了，是明桓菡。
尧楠靠着姐姐解释着：“我们在路上见到的，艾诺和桓菡姐也过来玩了。”
尧怜便向他们礼貌的点了点头。
安静不了一会，莫名被一盏花灯砸了头……
“还在这里呢？”季宇炀的出场方式总是作死，这人就是故意的！
熟人多了，看不见就有些尴尬了，尧怜只好将灵视开启，看过去时，季宇炀一身黑紫，锋芒毕露。
云之言似也被这一身惊到，转过身瞧了会，却没发现他身后的陈旭和蓝瑰。
“言公子也在啊，有礼了。”蓝瑰率先行了礼，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示敬。
云之言右手掌抚心，闭眼，微微俯首，过了三秒才缓缓起身。
这是标准的行礼，翼族族人可谓最遵循礼仪的君子了。
他笑而不露的脸，优雅，孤独。
“啧啧啧，果然是翼族君子啊。”不出于众人之中任何一人的声音，寻声望去，是桑棘，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色素衣，更显妖艳，像密林深处令人着迷的鬼魂。
很好，人好像都到齐了。
而后，他们围成一团，有说有笑的，简直就是残念桥旁一道养眼的风景。
尧怜顺带还提了一下无铭军事基地，她告诉大家时迁已经通知了她，要求把无铭原先学生尽可能带回去，当然，也遵循自愿原则。
不过，大家都还是挺愿意回去的，只是这一回去，就不再只是遵循自我，而要听从安排，这或多或少有点不自在。
几个会说话的不一会儿就吵翻了天，周围人看热闹不嫌大，还时不时插几句嘴，有时云之言看不下去了，一句禁声，简直就是“话题终结者”。
闹着闹着，九点红灯冉冉升起，黑曜的天空被红光渲染，夜如白昼。
众人纷纷站起观看，尧怜不想起身，就落在其他人身后。
灵视看久了，全身有些乏力，云之言似也猜到了，脱下自己的披风给人披好。
尧怜到了谢，急忙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块金黄色的石头，趁着这时众人都欣赏美景去了，将这东西还给他。
“这是什么？”
“经时迁连夜审查，这枚琥珀晶只属于一个人，也就是……你兄长的母亲——风轻瑶，上次你走得太快，没来得及还给你。”
“……”
两人对视许久，云之言才伸出手接过。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森林迷宫、城堡，这一辈子也不会忘。”
“能……讲讲吗？”尧怜竟笑了。
云之言看着她，忧虑了一会，正当尧怜开口别开话题，云之言说道：“在兄长六七岁的时候吧，有一天，外面突然来了好多陌生的人，只记得他们与父亲吵了很久很久，走的时候还强行把姨母抓走了。后来经调查，是被萧暮昼的父亲萧寰，也就是晓羽长老的大儿子抓去了，所以在界石里，孩子才会追着萧暮昼赶，然后把他杀了。”
云之言轻声倾诉，一挥袖，把本停在岸边的两盏花灯放走了。
那是父亲与他母亲的一丝魂，将随着花灯，顺着盈思河去往静谧的远方。
“长大了，兄长终究选择了从官担负起治理翼族的责任，每天忙里忙外，到处奔走。有一天，我闲着无趣，就帮兄长处理了一件事——刚好就是萧寰被烧死的事。我们去勘察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尧怜突然接话：“森林外的洞只是废弃的地窖，而且四面封闭，设不了法阵，可界石里真的有一个人躲在那里，所以那个人只是界石主人意识深处的想法。”
“嗯，这说明越高级界石从魂魄意识里挖掘的东西越深，包括一些臆想出来的。界石里姨母的诅咒可能也是假的，只是魂魄参与界石的一种形式。后来翼族的侦查有了大发现——还有生者。”
“怎么确定的？”
“御风是会留下痕迹的。那个孩子其实是用风将火熄灭而逃走的。”
“那……风轻瑶作为你们翼族的正妻，被抓走了没人去救过吗？”
云之言默不作声看向尧怜，她似乎感受到云之言那炙热的目光，抬头微微睁眼瞅了一眼，笑了。
“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吧？我说呢，怎么刚跟晓羽长老讲了一模一样的故事，尧席长还来我这问话。”说着，云之言牵起她的手，在她戴着的空间戒指上敲了敲，“我可以感应我羽毛周围的一切动静。”
眼见着云之言的脸色越来越黑，尧怜笑笑，识趣地转换了话题，“也就是说，那个孩子最后的舞蹈不是在祈祷，只是在庆贺？”
“嗯……”云之言停顿了好久好久，慢慢缩回了手，静静望着对岸。
尧怜静静等着，旁边虽然嘈杂，但都无关紧要了。
终于云之言又开口道：“那个孩子……不是萧寰的，是父亲和姨母的孩子，只是被抓之前任何人都还没有察觉。我也是后来太在意了，通过一些手段偷偷查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查这个？”
“姨母不是天使，她是副站位风御，魂归翎羽鸟。但现场残留的羽毛是属于圣翼。”
“孩子逃跑成功，你姨母的执念也就有了。”
尧怜不再刨根问底，这对接下来的谈话有很大影响。她犹豫了一下，正欲开口，却听云之言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笙歌席合同还算数吗？”
自从池渊为王明文规定，每年花灯节与新年第一日都必须穿素衣，这样既是对前人的怀念，也是一种祈福。
渐渐，更多老俗风也成了花灯节必需的乐趣。
如今，科技再加上法阵的协助，让很多东西得到了便利，虽还没普及全大陆，就如单人飞行器，至今少有人能熟练驾驭，即使高级，也还没能给禁军带上任何便利。
出于这个原因，圣上们才决定建立军事基地吧。
至于天府地界如何，尧怜已有微微察觉，那些地方……会不会和无铭一样只是个假象……
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把这些东西联想在一起，尧怜也琢磨了好久，可能是因为精神紧张，又或许因为刚刚在深巷口无意瞟见了位穿黑刹衣的神秘人，那些想法就自动出现了。
“姐姐！你又发呆！”尧楠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但又不敢离尧怜太远，就只好拽着她走。
“我看不见，走那么快让我撞到人怎么办？”尧怜抽回自己的袖子，把身后的向盛一把推到前面去，“你跟着他嘛，我去残念桥等你们。”
说着，就转身走了。
向盛莞尔，转头望向尧楠耸耸肩。
“走吧，怜姐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瞧，那有花灯，我带你去看。”向盛拍拍尧楠的头，小声安慰。那声音温柔至极，想令人沉沦。还是一身老样子的一身白红相配的素衣，交领直袖，傲骨凌然。
“再拍头就真长不高了！”尧楠双手怀抱起自己的头，躲开向盛罪恶的手。
“哈哈，不拍了，走吧。”
另一头，尧怜正摸索着前往残念桥，路上还特别留意了一下那个巷口，那人早已不在。
她站在屋檐下，仔细瞧着残念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流，捕捉着一个人的身影——云之言，她有东西要还给他。
上次她在智能屏上放了消息，后来云之言也应该是看了消息的，但愿会过来碰一面吧。
尧怜根本没有时间概念，眼见着桥边的人越来越多，路边的红灯也点得通亮。直到还没完全恢复的眼睛快看不清，她才放弃，在盈思河旁找了块靠近残念桥的地方坐下，静候尧楠他们。
河里平静如旧，被撒上赤目的红光，载着一盏盏不知流向何处的花灯，星辰也慢慢铺满清澈的河水。
尧怜正闭目养神，突然闻见一声叫喊，似乎在跟她说话：“残念桥旁那个蓝白色头发的小姐姐！”
尧怜抬头寻向声音来处，那人似乎以为她看见自己了，又激动喊了一句：“小姐姐！我的花灯卡在你前面了，可以帮忙动一下吗？”
尧怜低头在模糊的景象里隐约感觉到面前的确有个异常闪亮的东西，色彩还在窜动，让眼睛十分不舒服。
她慢慢伸出手试探，尽量表现得自然，好不容易触到什么东西，突然有个声音在脑海里出现——“小雅，妈妈离开了，记得照顾好自己啊！”
是灵魂共鸣——尧怜的特殊能力。
那声音太突兀，尧怜心跳都跟着一顿，手不自觉停在半空。她听见旁边嘈杂的声音无限放大，她看不见，不知道周围的人是不是都看着她，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想逃……可那盏灯还没漂走……
“啊！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尧怜悬在半空的手不知被人握住，向前轻轻一拽，突然一种好似被火焰烧得温暖的花灯的手感从手心传达全身各处，再往前一用力，花灯就脱离手心漂走了。
来人轻轻放开她的手，在她旁边坐下。
尧怜闭上眼睛，想等眼睛休息会再睁开时应该能模糊看清来人是谁了。
不过那人手掌独特的温度，尧怜想着，应该是云之言吧。
果然，属于云之言那独特的轻蔑又夹带着自嘲的笑从来人嘴里发出，不用看也想象得到，他应该正兴高乐祸吧——当初冷冽孤傲的她变得如此狼狈。
“我们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收不下你们。”云之言打趣道，将手中的花灯放至身前，向旁人借了火，红蜡跳跃起艳明的光芒，微弱，坚强。
“没指望。”尧怜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着云之言模糊的身影，他似乎蹲在河边拨弄着花灯。他也有这爱好吗？尧怜想着，不自觉偏头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云之言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侧过身去，只见两个闪烁的东西在重影里不停跳跃。终是感觉很不舒服，尧怜坐正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了。
云之言把两盏花灯摆弄好，拿出备好的酒，自己先喝了一口，深意未觉，便将剩余的酒全部倒入一盏缀着红梅的灯里。
两人默默不语，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各自想着彼此的用意。
尴尬的气氛在一声呼喊中打破……
“姐姐！”
尧楠捧着两个花灯飞快跑到盈思河边，牵起她的手放到花灯上。
“你摸摸看，这是什么灯？”
向盛也走了过来，把另外的手提式花灯放在一旁稍作休息。
“你们怎么买这么多，过了今日就没什么用了。”尧怜顺着尧楠小心翼翼护着她的手将那盏花灯摸了遍，信誓旦旦道，“翎羽鸟，这种鸟的翅膀很大，羽毛也特别舒服，用它做成的衣服即使是薄薄一层在冬天也不会觉得冷。”
“哇哦，怜姐这都知道啊！”一个小机灵鬼从后面冒出头来，闪烁的眼睛如星河般璀璨。
尧怜疑惑地抬起头，寻求来者是谁的答案。
“听不出来吗？我，艾诺啊！”艾诺跑到尧怜旁边，想让她看得清楚些，但他可不敢像尧楠那样在尧怜身上蹭来蹭去。
一个高挑的女子却把他拎到一边，嘴里教训了几句。
这回尧怜听出来了，是明桓菡。
尧楠靠着姐姐解释着：“我们在路上见到的，艾诺和桓菡姐也过来玩了。”
尧怜便向他们礼貌的点了点头。
安静不了一会，莫名被一盏花灯砸了头……
“还在这里呢？”季宇炀的出场方式总是作死，这人就是故意的！
熟人多了，看不见就有些尴尬了，尧怜只好将灵视开启，看过去时，季宇炀一身黑紫，锋芒毕露。
云之言似也被这一身惊到，转过身瞧了会，却没发现他身后的陈旭和蓝瑰。
“言公子也在啊，有礼了。”蓝瑰率先行了礼，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示敬。
云之言右手掌抚心，闭眼，微微俯首，过了三秒才缓缓起身。
这是标准的行礼，翼族族人可谓最遵循礼仪的君子了。
他笑而不露的脸，优雅，孤独。
“啧啧啧，果然是翼族君子啊。”不出于众人之中任何一人的声音，寻声望去，是桑棘，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黑色素衣，更显妖艳，像密林深处令人着迷的鬼魂。
很好，人好像都到齐了。
而后，他们围成一团，有说有笑的，简直就是残念桥旁一道养眼的风景。
尧怜顺带还提了一下无铭军事基地，她告诉大家时迁已经通知了她，要求把无铭原先学生尽可能带回去，当然，也遵循自愿原则。
不过，大家都还是挺愿意回去的，只是这一回去，就不再只是遵循自我，而要听从安排，这或多或少有点不自在。
几个会说话的不一会儿就吵翻了天，周围人看热闹不嫌大，还时不时插几句嘴，有时云之言看不下去了，一句禁声，简直就是“话题终结者”。
闹着闹着，九点红灯冉冉升起，黑曜的天空被红光渲染，夜如白昼。
众人纷纷站起观看，尧怜不想起身，就落在其他人身后。
灵视看久了，全身有些乏力，云之言似也猜到了，脱下自己的披风给人披好。
尧怜到了谢，急忙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块金黄色的石头，趁着这时众人都欣赏美景去了，将这东西还给他。
“这是什么？”
“经时迁连夜审查，这枚琥珀晶只属于一个人，也就是……你兄长的母亲——风轻瑶，上次你走得太快，没来得及还给你。”
“……”
两人对视许久，云之言才伸出手接过。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森林迷宫、城堡，这一辈子也不会忘。”
“能……讲讲吗？”尧怜竟笑了。
云之言看着她，忧虑了一会，正当尧怜开口别开话题，云之言说道：“在兄长六七岁的时候吧，有一天，外面突然来了好多陌生的人，只记得他们与父亲吵了很久很久，走的时候还强行把姨母抓走了。后来经调查，是被萧暮昼的父亲萧寰，也就是晓羽长老的大儿子抓去了，所以在界石里，孩子才会追着萧暮昼赶，然后把他杀了。”
云之言轻声倾诉，一挥袖，把本停在岸边的两盏花灯放走了。
那是父亲与他母亲的一丝魂，将随着花灯，顺着盈思河去往静谧的远方。
“长大了，兄长终究选择了从官担负起治理翼族的责任，每天忙里忙外，到处奔走。有一天，我闲着无趣，就帮兄长处理了一件事——刚好就是萧寰被烧死的事。我们去勘察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尧怜突然接话：“森林外的洞只是废弃的地窖，而且四面封闭，设不了法阵，可界石里真的有一个人躲在那里，所以那个人只是界石主人意识深处的想法。”
“嗯，这说明越高级界石从魂魄意识里挖掘的东西越深，包括一些臆想出来的。界石里姨母的诅咒可能也是假的，只是魂魄参与界石的一种形式。后来翼族的侦查有了大发现——还有生者。”
“怎么确定的？”
“御风是会留下痕迹的。那个孩子其实是用风将火熄灭而逃走的。”
“那……风轻瑶作为你们翼族的正妻，被抓走了没人去救过吗？”
云之言默不作声看向尧怜，她似乎感受到云之言那炙热的目光，抬头微微睁眼瞅了一眼，笑了。
“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吧？我说呢，怎么刚跟晓羽长老讲了一模一样的故事，尧席长还来我这问话。”说着，云之言牵起她的手，在她戴着的空间戒指上敲了敲，“我可以感应我羽毛周围的一切动静。”
眼见着云之言的脸色越来越黑，尧怜笑笑，识趣地转换了话题，“也就是说，那个孩子最后的舞蹈不是在祈祷，只是在庆贺？”
“嗯……”云之言停顿了好久好久，慢慢缩回了手，静静望着对岸。
尧怜静静等着，旁边虽然嘈杂，但都无关紧要了。
终于云之言又开口道：“那个孩子……不是萧寰的，是父亲和姨母的孩子，只是被抓之前任何人都还没有察觉。我也是后来太在意了，通过一些手段偷偷查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查这个？”
“姨母不是天使，她是副站位风御，魂归翎羽鸟。但现场残留的羽毛是属于圣翼。”
“孩子逃跑成功，你姨母的执念也就有了。”
尧怜不再刨根问底，这对接下来的谈话有很大影响。她犹豫了一下，正欲开口，却听云之言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
“笙歌席合同还算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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