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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霞下追逢

    转眼便到正午,陈玉轩走进一片林荫大道,凉风不时吹过衣裳,吹过脸面,吹得他十分安静。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在身后远远地传来,陈玉轩不以为然。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听那马蹄音,来的不下数十人。转眼间的功夫,便到了陈玉轩的身前,数十人将他包围了起来。

    陈玉轩意识过来,眼前认识的两人正是云霞飞和侯大明,他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全部是昨日参加陆夜泽婚礼的江湖豪杰。

    侯大明骑着马笑问道:“怎么?陈小兄弟,现在就你一个人了么?那个鬼灵精丫头呢?”陈玉轩横了侯大明一眼,道:“看来你还真是贼心不死,还要我再打伤你一次吗?”

    云霞飞道:“小兄弟,你可真是大言不惭,上次若不是有那丫头跟丐帮的弟子在,我等才不得不撤退。如今你只有孤身一人,如何胜得了我们?我劝你还是早早将灵犀剑交出来,我保你平安无事。”

    陈玉轩道:“灵犀剑我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你们有本事,就自己来抢。”他故意说了个“抢”字,好让这些人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

    岂知云霞飞不吃这话,道:“哦,小兄弟,你当真是有志气,那我可要给你好好介绍一下你身后的两位。穿灰衣袍的那位,乃是正一派的明尘道长,而穿青衣服的那位,则是青城派的沐阳风观主。这两位武功胜我十倍,倘若打起来,怕是伤了你性命。这并非我们所想作为。”

    侯大明道:“就是,就是。陈少侠,你就乖乖地将灵犀剑交出来,我们立刻放你走,绝不伤你分毫!”

    陈玉轩道:“行了,别再给自己找仁义的借口了。我说了,这剑我是不会给你们的。”

    云霞飞没了耐心,道:“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大伙上!”他话一完,足一蹬马鞍,飞身而起,拔出手中长剑,朝着陈玉轩直刺过去。侯大明见势,也同样跃出马背,拔剑刺向陈玉轩。

    陈玉轩右手拔出背后的青霜剑,长剑扬起,上格下拨,御开了这两人的来剑。紧接着,长剑挑起,直挑侯大明的长剑,他知道侯大明武功较弱,意欲先伤了他,再对付其他的人。

    侯大明见陈玉轩来势甚凶,只好连连退步,但他知道今日有多位武功高手在此,陈玉轩难以逃脱,故此剑法丝毫不乱,只避不还手。

    云霞飞回身再刺,陈玉轩止了对侯大明的攻势,回剑抵挡云霞飞的长剑。方过了两招,明尘与沐阳风对视一眼,拔剑同时朝陈玉轩刺来。

    陈玉轩急忙用云剑式牵走云霞飞的长剑,再换截剑式,硬接上了明尘与沐阳风的长剑。只因这两人的出剑速度太快了,同样是刺剑的招式,速度却比云霞飞与侯大明快了数倍。

    三把长剑方一相交,陈玉轩的内力便受到了冲击,逼得退后了十来步,震得握剑的手臂颤抖发麻。陈玉轩暗叫糟糕,捏着冷汗惊思道:“想不到这二人的内功修为竟会比自己高出这般多。”一时间竟毫无对策。

    他来不及多想,明尘与沐阳风的长剑又到身前。明尘攻陈玉轩的上盘,沐阳风攻陈玉轩的下盘,两人好似约定般,攻得滴水不漏。

    陈玉轩急忙提足内力,使出缠剑式,欲要将二人的长剑缠在自己的剑下。哪知方一搭上对方的长剑,竟反被二人的长剑缠住,收势不得。

    云霞飞见状,踢出一记飞云腿,直踢在陈玉轩的后背上。陈玉轩受了这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嘴角流出了血丝。

    云霞飞道:“怎么样?陈小兄弟,高下已分,你这灵犀剑给还是不给啊?”

    陈玉轩擦去嘴角的血丝,欲要说以多欺少,胜之不武,但转念一想,这些人答应了不抢灵犀剑,都还是来抢了,说了也无用,一咬牙,道:“不给!”

    侯大明笑道:“你小子骨头还挺硬!”

    明尘道:“小兄弟,我等只要你身上的灵犀剑,得罪了。”说完,长剑又向陈玉轩刺去。陈玉轩不敢硬接,当下运气内力,使出轻功,飞身腾跃。明尘哪容他躲开,移行换步,紧跟在他的身旁,左手成爪,按着他的左肩膀擒落。

    陈玉轩急忙侧身挥剑撩起,明尘收了左手,右剑斩下,正想用内力震脱陈玉轩手中的长剑。但他哪里知道青霜剑锋利,这一斩,正中青霜剑剑刃,只听得当啷一声,火花四溅,手中的长剑霎时间断作了两节,不由得惊愣了。

    陈玉轩也不好受,虎口被震得阵阵发抖,青霜剑险些脱离了手掌。他趁明尘惊愣之际,青霜剑顺势刺向明尘右胸。他着实不愿杀人,便选择了正常偏离心脏的右胸。

    明尘回过神来,运转真气,聚在左手掌中,以真气之力把控住刺来的长剑。他虽有真气护手,但仍被陈玉轩刺破三分,手心碰到青霜剑,滴滴鲜血留下。

    明尘控制了陈玉轩的长剑,忽起右腿,直踢陈玉轩的丹田,劲力非小,直将陈玉轩踢飞了起来,远远摔地。

    陈玉轩受了这一腿,丹田气息紊乱,一口热血从腹中吐了出来,暗地里连忙念起云华内功心法,将周身气血用内力运行了一遍,方才通顺。

    沐阳风见明尘左手受伤,对着陈玉轩冷冷地道:“好锋利的宝剑!老夫不才,也单独向小兄弟讨教几招!”话一完,人已持剑如闪电般朝着陈玉轩刺来。

    陈玉轩虽气行通畅,但终还是受了内外伤,动作变得有所迟缓。右手剑起,使出云剑式,将刺来的长剑化开。

    岂知沐阳风的剑法高超,长剑被化开后,又忽地从下绕了回来,划向陈玉轩的丹田处。陈玉轩长剑下沉,用内力粘住沐阳风的长剑,身形斗转,转了一圈,牵引开了沐阳风的长剑,顺势退后十来步,以求避开沐阳风的攻势。

    沐阳风足一蹬地,去势如风,长剑又刺来。陈玉轩还没站稳,眼看就要被刺中肩膀了,正欲受了这一刺,却听得当啷一声,沐阳风的长剑刺偏了数尺,歪向了旁边。

    沐阳风暗吃一惊,竟然有人在暗中掷石子救眼前这小子。他挑了个剑花再刺陈玉轩,才不到数尺,又见一粒石子飞来,不偏不倚,正中剑身,劲力之大,比之自己强了几倍,硬是把长剑弹偏了。

    沐阳风自称自己的剑法快绝无比,他偏不信这几粒石子能每一次都打中自己的长剑,当下朝着陈玉轩连刺长剑。陈玉轩欲要格挡,却再听得铛铛铛声声响,沐阳风的长剑次次被阻,无法中地。

    沐阳风气得收了剑势,朗声道:“不知哪位高人在此,请现身一见。”声音传出去,根本就没有人回话。

    忽然,沐阳风身后跑上来一人道:“沐观主,明道长,云掌门,侯掌门,梅林山庄林庄主有家国大事商讨,现已广发英雄贴相邀,请四位英雄随我速速前往梅林山庄应邀。”

    沐阳风等四人素来对梅林山庄甚是尊敬,听到是家国大事,自是不敢耽误,且今日又见陈玉轩有高人暗中相助,取之不得灵犀剑,沐阳风叹了口气,道:“走吧,先赶忙梅林山庄吧。”

    侯大明到底还是心有不甘,迟疑道:“这……这眼看灵犀剑就要取到手了,拿到手后再走也不迟啊!”

    明尘道:“眼下这小子暗中有高人相助,观他打石子的劲力与准法,武功胜于我四人多倍!你若不信,试试便知。”

    侯大明愣了片刻,不敢以身相试,只好恨恨地瞪了陈玉轩一眼,道:“算你小子走运,走。”说完,随着众人赶往梅林山庄去了。

    陈玉轩见众人远去,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对着路林子上空道:“晚辈多谢前辈相救!不知前辈可否留下大名,让晚辈日后好生报答!”

    陈玉轩身后忽然响起声音道:“报什么答?你连那几个武功平平的人都打不过,怎么报答?今日若不是我路过,我的威名险些便让你毁了。”

    陈玉轩认得这声音,正是自己的师父酒和尚,慌忙回过身,跪下道:“弟子知错,还请师父原谅。”

    酒和尚道:“行了,行了,起来吧。把手中的剑给我。”陈玉轩依言站了起来,递过去青霜剑。

    酒和尚拿过长剑,长剑一抖,便演练了起来,道:“轩儿,你看好了,这是破解那四个人的招式。下次再遇上了,给我好好教训这四个人一顿!”

    陈玉轩听得,欢喜地应道:“是,师父!”他仔细看着酒和尚的招式变化,皆出于“逍遥十二剑式”中,其中的招式巧妙接合,看得他恍然大悟。

    待得酒和尚演练完,道:“真是把好剑!你看明白了?”陈玉轩点头道:“看明白了,师父。”酒和尚道:“去吧,打一遍。”陈玉轩依言去照模照样练了起来。

    酒和尚在旁指点道:“这‘逍遥十二剑式’并非要从头打到尾,它可以自由组合,打出千万种变化来。你方才太过于拘泥前后的招式,内功又胜不过人,才会顾此失彼,落了那四人的下风。这次你明白后,好好琢磨琢磨,剑法必然能大为精进。”陈玉轩边练边道:“是,师父。”

    陈玉轩大约练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融会贯通,收了剑,满头大汗跑过来,问道:“我学会了,师父。我练得怎么样?”

    酒和尚喝了口酒道:“马马虎虎吧,算可以了。”倒了下葫芦,见没有了酒,问道:“轩儿,你那有酒吗?”

    陈玉轩摇摇头,道:“弟子没有。”酒和尚将酒葫芦往腰间一系,道:“为师走了!”陈玉轩问道:“师父,这是要去哪?”

    酒和尚头也不回道:“去找酒喝,你记住啊,下次再遇上沐阳风那四人,就给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陈玉轩道:“记住了。弟子恭送师父!”

    酒和尚叹了口气,心中念道:“轩儿,希望你武功真的可以精进了,为师也不能常跟着保护你。”

    陈玉轩望着酒和尚去远,叹了一口气,道:“今日若不是再遇师父相救,恐怕灵犀剑早已被抢去了。师父说那四人武功平平,可我看沐阳风和明尘二人武功强过云霞飞数倍,比李一李二还要稍强些。”顿了一下才明白道:“是了,定是师父的武功比他们都厉害,所以才觉着这些人武功平平,看来我要更加努力练功了,不能再害师父失了威名了!”他收拾了一下,又重新上路了。

    陈玉轩走了一下午,此时,日渐西沉,霞光满天。他看着天边晚霞,心中却是惆怅,但偏不知为何会惆怅,他想,大概是和宋龄儿分离的缘故吧。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名少女的声音,道:“陈少侠,你怎么站着不动了呢?”这声音,宛如莺鸟初啼,清脆动耳,令人异常欣喜。

    陈玉轩欢喜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儿,不是宋龄儿是谁?他看着她,笑容明朗,万般言语,堵在心口,竟不知先说哪一句。

    宋龄儿看见他痴痴的模样,负手俏笑,问道:“怎么,陈少侠看见我吓傻了么?我有那么可怕吗?”陈玉轩笑着,饱满的欢喜融成一句轻声,道:“不是的,龄儿,你怎么来了?”

    宋龄儿故意嘟嘴问道:“怎么?我不能来么?”陈玉轩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能看见龄儿,我心里是说不尽的欢喜!”

    宋龄儿喜问道:“真的?”陈玉轩满脸真诚,道:“真的!”宋龄儿听了,眉眼流欢,笑脸生花,道:“我担心轩哥哥在江湖的路上被人欺负,所以就跟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人欺负他。”

    陈玉轩听得心底动情,眼眶忽地通红,再一次言语凝噎。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他走上去拉起宋龄儿的玉手,眸里柔情,灿若星辰。宋龄儿任由他拉着,两两相望,久久未语。

    原来早晨宋龄儿上了马车后,心里一直不能平静。陆夜泽的成亲使她想嫁给陆夜泽的幻想破灭。当她看着陈玉轩送她的玉佩时,心里五味杂陈,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他的身影。

    从初见到相救,到一路上的相伴相护,眼里的他始终是那个朴素纯洁的少年。也许他真的不应该答应要去送那把灵犀剑。江湖,远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好玩与简单,那样波澜不惊。

    宋夫人看见宋龄儿拿着玉佩,呆呆地出神,笑着问道:“怎么,喜欢上人家了?”宋龄儿听见,“啊”地一声惊,手不由得一松,玉佩落板,咕咚一声响。

    宋夫人笑着捡起来,道:“别把人家的东西摔坏了,宝贵得很。”宋龄儿羞红了玉脸,低声道:“娘,你乱说什么呢!”

    宋夫人满眼温柔,笑道:“你呀,东西都拿了人家的,还不承认么?”宋龄儿道:“可是他不知道这送玉的意思。”宋夫人理了理宋龄儿的秀发,道:“那龄儿就去让他知道。”宋龄儿迟疑道:“可是娘,我想回家多陪陪你和爹爹。”

    宋夫人平静地说道:“看着人家送你的东西发呆,心思显然不在这了。长大了的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你今天不嫁他,明天也是要嫁给别人。娘是过来人,娘懂得这个理。你看,自己头发都及腰了,是该找户人家了。”

    宋龄儿听完,娇脸更是羞红,滚烫发热,一头扎进宋夫人的怀抱,撒娇道:“娘,我才不嫁出去呢!我要一直陪着娘和爹爹!”

    宋夫人微笑地抚了抚宋龄儿的头,道:“我看玉轩为人纯良,忠厚老实,是值得个交付终身的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怜他小小年纪便要卷入这江湖的纷争,实在是苦了这孩子。苏大侠对我们宋家有恩,你就算不去帮他,也不该让灵犀剑落在别个恶人的手里。”

    宋龄儿抬起晕红的俏脸来,犹豫道:“娘……”宋夫人笑道:“去吧,能有你的帮助,说不定他日后还能成为像苏大侠那样的大侠呢。娘是不会看错人的。”

    宋龄儿受了宋夫人的鼓励,心底的潮涌再也按捺不住,或许她是喜欢上了那个少年吧。她深呼了口气,道:“好吧,娘。那我去了,代我替爹爹问好啦!还有告诉爹爹,说我很好啦!让爹爹多注意身体,最近战事恐怕又要起了。”

    宋夫人整理了下宋龄儿的衣服,道:“为娘知道的,龄儿路上小心些。”

    宋龄儿“嗯”地一声点头答应,下了马车,骑上踏云,飞奔追着陈玉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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