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的妹妹好绿茶
“马兄这是回越州还是去参加品书？”
离开书院的时候，陈若澄随口向着马文才打了一个招呼。
既然已经放假，他自然就要去履行同道济达成的协议，回余杭镇点化李福。
他也不是一个人回去。这事听起来用不了姜子妍，但有个强力一点的仙女待在身边总是稳妥一点的。而且姜子妍听说是他的家乡，又听说他在家族里不太被待见，坚决要回去替他撑场子。
他问完马文才之后，马文才朝姜子妍拱拱手，才说：“我准备回老家。很久没有见过娘亲了，甚是想念。”
马文才同姜子妍不熟，没有说过话。而且在他眼中，这是脸极其黑的高大少年，待人冷漠。这里的黑不是指颜色，而是指神色。姜子妍在书院里可是对谁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当然旁人对他也是没有好脸色。
很简单，书院里哪怕是马文才这样的衙内都是实打实考进来，成绩更是处于中上，此次秋闱必定是书院种子选手之一。
而姜子妍没有通过考试，完全是动用某种关系进来的。在书院这样纯洁的地方，少年读书人的爱恨可是分明得很，就是单纯的看不起不学无术的，更看不起不学无术还拿出身压人的。
姜子妍就是极端例子。他入学以后，没有任何表现，一首诗没写过。关键是出身那才叫一个糟，武氏姻亲。别的朝代，皇族说出去怎么也是加分项。只有武周，皇族简直是猥琐无耻恶臭的代名词。尤其是杭州，被这梁王武三思当初坑得多惨啊。不是白素贞，直接就敲骨吸髓了。
陈若澄拱拱手：“那就此别过，十六日考场上见。我这也准备回余杭探亲。”
“除了探亲，其实文才还想请父亲大人前往钱塘提亲。”就在两人即将背道而驰之际，马文才忽然轻叹一声。
“提亲？可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李姑娘喜欢的是他表哥吗？”陈若澄停下脚步，看着这个搅屎棍。可不能让他真提亲去。万一改变了许仕林的状元命，那白素贞夫妻怎么办？许娇容一家怎么办？所以他说得颇为严肃。
“这我也没有办法啊。许兄确实才高八斗，诗文双绝。与他相比，我这是萤火之比皓月。”马文才继续长叹，一脸落寞。有些当初发现祝英台欣赏许仕林的神色在里面了。
“那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若换一个人如何？”陈若澄说。
“我觉得娘亲说得对。”
陈若澄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这奇葩估计是遗传的：“伯母怎么说？”
“男婚女嫁，人之大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因为婚嫁结为一家，才有了情意。又不是先有了情意，才有了婚嫁。所以，我让我爹去求亲。若是李公拒绝，文才也就死心。若是李公同意，这就是天作之合。”
严格说起来，这话放在这个时代还是正论。一点都不歪门邪道，符合一切道德基础。所以想要怪他母亲，还真是冤枉。
但问题在于，他爹这位刺史是个狗官啊。李公甫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就是抄家灭族等着他一家。事后，李碧莲还是要进马家的门，只是就论不到当正室了，就一个小妾打发了。
陈若澄赶紧说：“那若李公不愿，令尊又不允许呢？”
“这怎么可能？”
马文才摇摇头，然后和他四目相对，沉默一阵，黯然点名：“这真是可能啊。我差点没想到。”
“所以？”
马文才脸彻底垮了下来：“可是我不甘心啊。一个喜欢许仕林，两个也喜欢许仕林。我一个刺史的儿子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这话说不得，听起来一般像是黑化的前奏。陈若澄摆摆手：“那马兄觉得他们为何心仪许兄呢？”
马文才沉默良久：“我确实比不上许兄，可是……我该怎么办？”
“跟我回余杭吧。”陈若澄决定拐走衙内，千万别让他回家求亲。
“去余杭？”很显然这听起来既奇怪，也没有任何吸引力。
“我辈少年，自然不甘人下。岂能处处不如许兄。去余杭，证明自己也有比许兄强的地方。”人贩陈若澄终于想到了托词。
“陈兄的意思？”
“李公是为捕头，此来杭州就是为了听令抓捕余杭大盗李福。我这次回余杭本来也是想帮忙抓住这个巨盗。不若马兄助我一臂之力。倒是不但李公对你铭感于心，李姑娘对你想必也是仰慕不已。”
“好啊。”马文才立刻被忽悠就去了。喜色一闪而过，他又狐疑起来：“我去是为了讨好李公，莫非陈兄也中意李姑娘？”
陈若澄赶忙摆手，然后说瞎话：“非也非也。我与你不同。我出身余杭陈氏大宗旁支，一向不受待见。这次是想作出一点大事，来赚取家中地位。此次我们联手各取所需，岂不快哉？”
马文才颔首微笑：“好，我们就一起抓了这朝廷大盗去。”
陈若澄终于说动对方，心里一宽：“正是，从来美人慕英雄，岂有添香无红袖。男儿大丈夫，命要自己挣。”
在姜子妍厌弃又狐疑的目光，他便带着这拖油瓶衙内回到了阔别没几天的余杭老宅。
马文才对此感到不解。这不是来大干一场的吗？陈兄为何如此家长里短，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曹操有家不回去宛城公干。你陈若澄为什么不能学学别人好的呢？
陈若澄只能表示自己家里有人知道李福的下落。这才安抚住这位说起风就是雨的大少爷。
“哟，澄哥回来了。”进了大门就遇到三婶娘。
这三婶娘基本可以算陈若澄的养母，陈若澄三岁灭妈，四岁灭爸。于是三伯接管了他，无灾无病养在后宅。三伯平素也很少在家，连自己的儿女都难得一见，所以都是三婶娘在带他。
于是，他立刻见礼：“见过三婶娘，这二位是我的同窗。”
三婶娘看着马文才，舔舔嘴唇，眉头一挑，就唤来丫鬟：“去，把小姐叫来。就说澄哥哥的同窗来拜访了，她读过书，来帮娘接待一下。”
武周时期还没有来折腾人的理学，女性开放许多。就是街上公然调戏男人的女人也不少。所以婶娘接待后辈男客，以及让个女儿来作陪都是正常操作。
不对，不正常。
陈若澄倒吸一口冷气。这婶娘恐怖如斯啊，火眼金睛一来就看中了金龟婿。看着舔嘴唇那一下，这是恨不得今晚就把人留下了。
他斜瞥了一眼马文才，这地主家傻儿子还在那客气见礼呢。腰间那玉坠一晃一晃的，这余杭陈家所有首饰里选不出一块比这材质好的。难怪婶娘差点流口水。
姜子妍虽然读书不行吧，八卦劲还是挺足的，视线在三人脸上游走一下，立刻想通了什么，只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自觉地朝着陈若澄走了两步，让马文才一个人显得独立出来。
不多时，陈家的堂妹打扮地漂漂亮亮就走出来。这也是心有灵犀，一听丫鬟传话，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她和母亲平日多不待见陈若澄啊，还陪他同窗，凭什么？对，问题就在同窗上，听说这堂哥居然混进的是杭州首屈一指的万松书院，里面不是贵胄子弟就是读书种子，一个个都是前途无量的那种。
这小娘也是目光敏锐的主，出来先见过陈若澄：“澄哥哥。”然后就径直往马文才身边走：“澄哥哥，这是万松书院的同窗吧？怎么不见你介绍？”
姜子妍也看懂了，露出笑脸，立刻抽出折扇，在手中摇了起来。
“这是马文才马兄，这是姜子妍姜……”
“才哥哥。你既然是澄哥哥的同窗，我也就用称呼澄哥哥的方式来称呼你，你不会见怪吧？”陈小娘根本不想听姜子妍是谁，果断就插话进来。
陈若澄对这位堂妹记忆里的印象不太好，觉得以前没少甩他脸子，只是他穿越后两人接触极少。所以听到自己的妹妹绿茶若斯，他也是大开眼界。
马文才愣了愣，拱手见了一个礼。
“对了，才哥哥，人家叫陈蕊。澄哥哥叫我蕊妹妹的。”
是吗？这不怪陈若澄有些疑惑，事实上这个名字他好像也是才知道。陈蕊，有点东西。
“好的，陈姑娘，马某有礼了。”地主家的傻儿子证明有时候太傻其实是好事。
离开书院的时候，陈若澄随口向着马文才打了一个招呼。
既然已经放假，他自然就要去履行同道济达成的协议，回余杭镇点化李福。
他也不是一个人回去。这事听起来用不了姜子妍，但有个强力一点的仙女待在身边总是稳妥一点的。而且姜子妍听说是他的家乡，又听说他在家族里不太被待见，坚决要回去替他撑场子。
他问完马文才之后，马文才朝姜子妍拱拱手，才说：“我准备回老家。很久没有见过娘亲了，甚是想念。”
马文才同姜子妍不熟，没有说过话。而且在他眼中，这是脸极其黑的高大少年，待人冷漠。这里的黑不是指颜色，而是指神色。姜子妍在书院里可是对谁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当然旁人对他也是没有好脸色。
很简单，书院里哪怕是马文才这样的衙内都是实打实考进来，成绩更是处于中上，此次秋闱必定是书院种子选手之一。
而姜子妍没有通过考试，完全是动用某种关系进来的。在书院这样纯洁的地方，少年读书人的爱恨可是分明得很，就是单纯的看不起不学无术的，更看不起不学无术还拿出身压人的。
姜子妍就是极端例子。他入学以后，没有任何表现，一首诗没写过。关键是出身那才叫一个糟，武氏姻亲。别的朝代，皇族说出去怎么也是加分项。只有武周，皇族简直是猥琐无耻恶臭的代名词。尤其是杭州，被这梁王武三思当初坑得多惨啊。不是白素贞，直接就敲骨吸髓了。
陈若澄拱拱手：“那就此别过，十六日考场上见。我这也准备回余杭探亲。”
“除了探亲，其实文才还想请父亲大人前往钱塘提亲。”就在两人即将背道而驰之际，马文才忽然轻叹一声。
“提亲？可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李姑娘喜欢的是他表哥吗？”陈若澄停下脚步，看着这个搅屎棍。可不能让他真提亲去。万一改变了许仕林的状元命，那白素贞夫妻怎么办？许娇容一家怎么办？所以他说得颇为严肃。
“这我也没有办法啊。许兄确实才高八斗，诗文双绝。与他相比，我这是萤火之比皓月。”马文才继续长叹，一脸落寞。有些当初发现祝英台欣赏许仕林的神色在里面了。
“那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若换一个人如何？”陈若澄说。
“我觉得娘亲说得对。”
陈若澄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这奇葩估计是遗传的：“伯母怎么说？”
“男婚女嫁，人之大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妻因为婚嫁结为一家，才有了情意。又不是先有了情意，才有了婚嫁。所以，我让我爹去求亲。若是李公拒绝，文才也就死心。若是李公同意，这就是天作之合。”
严格说起来，这话放在这个时代还是正论。一点都不歪门邪道，符合一切道德基础。所以想要怪他母亲，还真是冤枉。
但问题在于，他爹这位刺史是个狗官啊。李公甫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就是抄家灭族等着他一家。事后，李碧莲还是要进马家的门，只是就论不到当正室了，就一个小妾打发了。
陈若澄赶紧说：“那若李公不愿，令尊又不允许呢？”
“这怎么可能？”
马文才摇摇头，然后和他四目相对，沉默一阵，黯然点名：“这真是可能啊。我差点没想到。”
“所以？”
马文才脸彻底垮了下来：“可是我不甘心啊。一个喜欢许仕林，两个也喜欢许仕林。我一个刺史的儿子就这么一无是处吗？”
这话说不得，听起来一般像是黑化的前奏。陈若澄摆摆手：“那马兄觉得他们为何心仪许兄呢？”
马文才沉默良久：“我确实比不上许兄，可是……我该怎么办？”
“跟我回余杭吧。”陈若澄决定拐走衙内，千万别让他回家求亲。
“去余杭？”很显然这听起来既奇怪，也没有任何吸引力。
“我辈少年，自然不甘人下。岂能处处不如许兄。去余杭，证明自己也有比许兄强的地方。”人贩陈若澄终于想到了托词。
“陈兄的意思？”
“李公是为捕头，此来杭州就是为了听令抓捕余杭大盗李福。我这次回余杭本来也是想帮忙抓住这个巨盗。不若马兄助我一臂之力。倒是不但李公对你铭感于心，李姑娘对你想必也是仰慕不已。”
“好啊。”马文才立刻被忽悠就去了。喜色一闪而过，他又狐疑起来：“我去是为了讨好李公，莫非陈兄也中意李姑娘？”
陈若澄赶忙摆手，然后说瞎话：“非也非也。我与你不同。我出身余杭陈氏大宗旁支，一向不受待见。这次是想作出一点大事，来赚取家中地位。此次我们联手各取所需，岂不快哉？”
马文才颔首微笑：“好，我们就一起抓了这朝廷大盗去。”
陈若澄终于说动对方，心里一宽：“正是，从来美人慕英雄，岂有添香无红袖。男儿大丈夫，命要自己挣。”
在姜子妍厌弃又狐疑的目光，他便带着这拖油瓶衙内回到了阔别没几天的余杭老宅。
马文才对此感到不解。这不是来大干一场的吗？陈兄为何如此家长里短，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曹操有家不回去宛城公干。你陈若澄为什么不能学学别人好的呢？
陈若澄只能表示自己家里有人知道李福的下落。这才安抚住这位说起风就是雨的大少爷。
“哟，澄哥回来了。”进了大门就遇到三婶娘。
这三婶娘基本可以算陈若澄的养母，陈若澄三岁灭妈，四岁灭爸。于是三伯接管了他，无灾无病养在后宅。三伯平素也很少在家，连自己的儿女都难得一见，所以都是三婶娘在带他。
于是，他立刻见礼：“见过三婶娘，这二位是我的同窗。”
三婶娘看着马文才，舔舔嘴唇，眉头一挑，就唤来丫鬟：“去，把小姐叫来。就说澄哥哥的同窗来拜访了，她读过书，来帮娘接待一下。”
武周时期还没有来折腾人的理学，女性开放许多。就是街上公然调戏男人的女人也不少。所以婶娘接待后辈男客，以及让个女儿来作陪都是正常操作。
不对，不正常。
陈若澄倒吸一口冷气。这婶娘恐怖如斯啊，火眼金睛一来就看中了金龟婿。看着舔嘴唇那一下，这是恨不得今晚就把人留下了。
他斜瞥了一眼马文才，这地主家傻儿子还在那客气见礼呢。腰间那玉坠一晃一晃的，这余杭陈家所有首饰里选不出一块比这材质好的。难怪婶娘差点流口水。
姜子妍虽然读书不行吧，八卦劲还是挺足的，视线在三人脸上游走一下，立刻想通了什么，只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自觉地朝着陈若澄走了两步，让马文才一个人显得独立出来。
不多时，陈家的堂妹打扮地漂漂亮亮就走出来。这也是心有灵犀，一听丫鬟传话，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她和母亲平日多不待见陈若澄啊，还陪他同窗，凭什么？对，问题就在同窗上，听说这堂哥居然混进的是杭州首屈一指的万松书院，里面不是贵胄子弟就是读书种子，一个个都是前途无量的那种。
这小娘也是目光敏锐的主，出来先见过陈若澄：“澄哥哥。”然后就径直往马文才身边走：“澄哥哥，这是万松书院的同窗吧？怎么不见你介绍？”
姜子妍也看懂了，露出笑脸，立刻抽出折扇，在手中摇了起来。
“这是马文才马兄，这是姜子妍姜……”
“才哥哥。你既然是澄哥哥的同窗，我也就用称呼澄哥哥的方式来称呼你，你不会见怪吧？”陈小娘根本不想听姜子妍是谁，果断就插话进来。
陈若澄对这位堂妹记忆里的印象不太好，觉得以前没少甩他脸子，只是他穿越后两人接触极少。所以听到自己的妹妹绿茶若斯，他也是大开眼界。
马文才愣了愣，拱手见了一个礼。
“对了，才哥哥，人家叫陈蕊。澄哥哥叫我蕊妹妹的。”
是吗？这不怪陈若澄有些疑惑，事实上这个名字他好像也是才知道。陈蕊，有点东西。
“好的，陈姑娘，马某有礼了。”地主家的傻儿子证明有时候太傻其实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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