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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绍行缴州郡,与曹操的矛盾完全公开化,中原大战一触即发。

    虽坚信河北兵马不会立即南下,但高进亦不敢大意,出了陈府,立即往吕布府上行去。

    “少将军!”

    到了吕府,看到高进前来,门卫马上一脸喜色的上前问候。

    “温侯可在府上?”

    “禀报少将军,送主母回来后,主公稍待片刻就去了州府。”

    得知吕布不在家中,高进示意门卫无须声张,道改日再来就调转马头行往不远处的州府。

    吕布家和徐州官署只隔了条街,高进转眼就到。

    下了马,无需门吏通禀,高进径直入内。

    到了大厅,一眼瞧见眉开眼笑的吕布在和陈宫说着趣话。

    “奉先,若是有事还请直说,我这政务繁忙,却是不容久坐。”

    吕布向来不理政事,今早一反常态过来,陈宫本以为有要事相商,不想坐了好一阵,只唠嗑些家长里短,若非见吕布心情大好,陈宫早坐不住了。

    “哈哈哈,公台何以如此急躁,你我自打濮阳相识以来,一直未能得空坐下开怀畅谈。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行之,你怎么来了?”

    说好未免城中闲言碎语,在吕绮玲显怀前不将高进有后一事说出,怎奈吕布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主,一回家中难忍喜色,先是笑哈哈的打了两趟拳,后又手脚阔绰的连发了两波赏,于是被忍无可忍的严氏赶出了家门。

    出了吕府,吕布脑中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陈宫炫耀炫耀。

    什么炫耀,我吕奉先是这么肤浅的人吗?俺只是想跟公台分享下心中喜悦之情。

    可惜左等右等,直性子的陈宫无视吕布那挤眉弄眼的小表情,始终未问“奉先何事如此欣喜”之类的话,让傲娇的吕布找不到“我本不想说的,是陈宫一再问我,我不忍相瞒才把喜事道出”这等理由来泄密。

    “袁绍跟曹操开战了!”

    不知便宜老丈人在那转着小心思,高进边走边从怀中掏出缴文,到了吕布案前,刚好摊开放上桌面。

    “讨贼檄文?”

    吕布和陈宫相视一眼,忙凑上前浏览起来。

    缴文气势刚健、文采斐然,吕布不喜文事仍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赞两声骂得好。

    然而,待看到“幕府惟强干弱枝之义,且不登叛人之党,故复援旌擐甲,席卷起征,金鼓响振,布众奔沮。”时,开始抱着事不关己看个乐呵的吕布顿时勃然大怒。

    你骂曹贼祖宗十八代,把我扯进去干鸟!老子善于叛变?杀了董卓为你袁家报仇不说,还帮你打了黑山贼张燕,现在又收容袁公路妻儿,袁本初你薄情寡恩,竟敢这般编排于我!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想到这讨贼缴文颁发得各州郡都是,将来搞不好要留名青史,吕布脸色阴沉得要拧出水来。

    “行之,刘备已然兵败,在豫州无有寸土和一兵一卒,州牧一职不过有名无实,袁绍缘何以其为名?”匆匆看完,陈宫没留意一旁虎目瞪视的吕布,率先问出心头疑惑。

    “公台先生也说刘豫州有名无实,袁本初只借其名行事而已。此外,若我所料不差,刘备在豫州当留有后手,袁绍或许会令其重返汝南,暗中策反豫州诸郡县。”天下大势被自己这大蝴蝶的翅膀一扇,已和前世大为不同,高进暗自警戒不得再盲目相信记忆。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众多,加上袁绍携倾天之势而来,当有不少郡县反投河北,如此一来,曹操岂不是内忧外患?”陈宫神色很是凝重。

    “没错,大战一起,我等至少要保曹操东面无忧。若让袁谭率军进入兖州,则曹操纵有天大本事,也挡不住袁军两面夹击。”

    前世吕布败亡,臧霸投靠曹操,官渡之战时,曹操派臧霸率军占领齐、北海、东安等郡国,完全牵制住袁谭的青州兵马。这一世,巩固曹军右翼的重担却要让吕布军来承担。

    袁谭不足为惧,泰山军能做到的事,高进自信也能做到。

    只是,和青州兵马交战之时,却要把握好火候。

    联曹抗袁,曹操才是抵抗袁绍的大腿,高进可不想打着打着,自家兵马成了抗袁的主力。

    “袁绍心高气傲,其率十万之众南下,意在许都,彼时我等稍加克制,勿攻打青州太狠,当不至引其主力东来。”

    听得高进担忧,不怎么把袁谭放在眼里的陈宫不甚为意,反倒对另一个人很是戒备,“据我所知,陈瑀已潜回沛国,大肆联络兖、豫、徐三州世家豪强,面上是意图集结兵马偷袭许都,我却担心其人暗中勾结陈珪、陈登父子。彼时行之领兵在外,徐州空虚,若是陈家突然发难,则下邳、东海危矣。”

    吕布正一肚子火,听到陈宫的话被勾起旧恨,豁然起身怒喝,“哼!陈珪老儿今在下邳,我这便领兵将其先行拿下!”

    “且慢!岳父大人勿急!陈家已有归顺之意!”高进赶紧上前拉住吕布,把刚刚在陈府与陈珪商议的事情和盘托出。

    “陈家欲要举族投靠?”吕布不敢置信,“陈珪老儿甚是奸猾,行之勿要上了他的当。”

    “行之,太过凑巧,谨防有诈。”一朝被蛇咬,陈宫同样信不过陈家。

    “岳父大人、公台先生,正因陈珪老谋深算,我方信其所言乃是出自真心。”

    “行之此言何意?”吕布和陈宫异口同声问道。

    “陈瑀废物一个,先前占尽优势发动偷袭,尚被孙策打得丢盔弃甲匹马而逃。现在其势已衰,不过借袁绍之势、假陈家之名行事,便是聚得三五千人马,亦是群乌合之众,怎能是曹操对手?陈珪眼光毒辣,又怎会和那等眼高手低之人合作?再者,江东兵马屡有北上之意,如今广陵局势不稳,陈登自顾不暇,如何敢与温侯为敌?”

    高进说完顿了下,笑道,“陈家在东海投入巨资,若敢心怀歹意,呵呵。”

    吕布和陈宫一怔,随即失笑。

    “陈珪正在家中等温侯给个准话,依小子看来,允了他却是无妨。”说得口干舌燥,高进在厅内溜达一圈,寻了壶茶,只是喝没两口又尽皆吐了出来。

    “诶,这可是从巴蜀得来的上好茶汤,行之你……”

    “喝不惯。等等,就这还上好茶汤?”看陈宫痛心疾首的点头,高进隐约又找到了一条发财门路。

    “行之喝不惯那茶,我也看不惯陈氏父子,既然陈珪找了你,这事儿行之你便全权为我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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