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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战斗人员凯旋

    4月28日(农历三月十七)

    【当日战况:日军左翼继续进攻武阳、武冈;右翼发起攻击,受到顽强阻击;中路继续猛攻洞口潭。】

    上午中雨

    (250)

    天亮以后,没见着洞门口有什么异常,韩飞打算让尤梅带别动队先回去。

    韩飞对尤梅说:“我打算让三排、炮排留在这里,别动队和特四排驻留大屋场,一排、二排回独栗树,你回去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主要看看蓝寨佬的意见。如果他同意,别动队驻原处,特四排驻花屋场。”

    接到准备撤离的命令后,胖子让杨志勤清理子弹,把散落四处的子弹捡回来。几个小孩过来捡子弹壳,杨志勤想赶走他们,杨志保却招呼他们过来,要他们帮忙捡子弹,胖子笑了笑,不置可否。

    有个脏兮兮的,鼻子下面挂着两行鼻涕的小孩过来摸胖子的机枪。

    打好背包的胖子摸摸小孩的头,问道:“你怕吗?这可是杀人的东西。”

    小孩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胖子说道:“这枪打死过好多人呢。”

    “好多?”

    “少说也有一百个。”

    那小孩指着东方,说道:“你拿到那里去,好多鬼,都打死。”

    煤球过来招呼胖子出发,听小孩这么一说,笑着说道:“那可不行,小朋友!他把鬼都打死了,我们打谁去?”

    说着他伸手把小孩抱起,往战壕后面送,一个大一点的男孩跟着煤球。

    煤球放下小孩,转过身来问道:“你是他哥哥?”

    大男孩点了点头。

    煤球说道:“不能去那边,滚下去会摔伤的。还有,你把他的鼻涕擤一擤。这没法出气呀,这!”

    这时候,从石老爷山到大屋场到处是人,有过来送食物的,有跑过来看热闹的,还有过来捡东西的。

    瑶民自卫队和各寨鸟铳队行动快捷,率先离开了石老爷山。昨晚自卫队的大部分人没有待在银杏阵地,他们这些人和鸟铳队一起从两侧林子接近日本人,和日本人周旋。结果有多人受伤,两人牺牲。鸟铳队也有人受伤。从各村寨上来的人多数是来迎接他们的。有笑的,也有哭,而更多的人不知道自己上来干什么。

    这里除了过节、赶集和红白喜事外,热闹的事情不多。各村各寨,不分男女老幼、尊卑贵贱、有钱无钱聚在一起,为一件事情哭,为一件事情笑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能来的人都来了。他们大多数人不为什么、不图什么,只想来看看,不想错过。

    尤梅带着别动队从人群中穿过,越往前走人越多,快到大屋场时,道路已经完全堵死,走不动了。几个剪短了头发的瑶族姑娘拦住了尤梅,尤梅连忙喊后面的蓝三妹。蓝三妹上来一问才知道,这几个人要参加别动队,其中就有岩松的那个对象,龙石生大妹。尤梅很是为难,不知道怎样回答。

    拒绝吧?伤了感情不说,也损伤了她们的抗日热情;答应吧?这确实超出了自己的权限,如果上面不同意,负作用会更大。尤梅只得让胡敏回大屋场找殷国志想办法。

    胡敏走后,刘明霞也带着人过来凑热闹。

    尤梅这下来了主意,她当着众人的面,沉着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们说……”

    “你怎么这么没有主见。鬼子这边占不到便宜,就可能到你们那边去。马上带人回去!等一下!把你的人都带回去。尹世新呢?”

    “他留在马颈骨。”

    “那还差不多。一有情况立马报告。知道了吗?”

    刘明霞大声应答道:“是!”

    这一通表演,那几个瑶族妇女立马对尤梅有了敬意,不敢再放肆。不久蓝德兴来了,答应她们去龙潭司请示,一旦同意就让她们几个参加别动队,这样才把她们打发走。

    殷国志看见尤梅回来,一个劲的笑,尤梅狠狠的打了他一下。

    胡敏笑着说道:“看样子,今天的喜酒吃不成咯。”

    尤梅正要骂胡敏,蓝德兴突然走进来说道:“那不行!”

    结果引来了哄堂大笑。

    江娟跑过去挽着蓝德兴的手,把脑袋凑过去,问大家:“我们俩合适不?”

    蓝德兴吓得一甩手,小跑着出去了,留下身后的一片笑声。蓝德兴明白这是胜利的喜悦。

    韩飞将石老爷山的防务交给了王小波,自己带着特四排回了大屋场,随后,在蓝寨佬中堂,军官和各寨寨佬会议也在欢声笑语中召开了。

    殷国志首先将各单位汇总上来的战果、战斗消耗和人员伤亡情况作了报告。

    “有两个方面能说明问题,一是伤亡人数的对比,我方:牺牲3人,重伤12人,敌方:能找到头的尸体有21具,也就是说至少打死21人。二是,敌方先发起进攻,最后以敌方撤退结束,说明敌方的作战目的没有达到。综合这两点,可以认定:这是一场胜仗。请大家对此发表意见。”

    与会人员都同意胜仗的定性,韩飞在同意定性的前提下补充了两点:一、天黑前,鬼子用马车送走了一批伤员和若干具尸体,这是自己亲眼看到的。敌方损失数字比现在统计的要多,是按现在的数字,附加文字说明,还是重新统计一下,请殷国志定。二、自卫队的擅自行动,造成不应该有的损失,龙石雄、伍建明要负责,要总结教训。

    最后,大家把讨论的重点放在庆功上,因此气氛很快活跃起来了。蓝寨佬比较慷慨,要杀三头羊。

    殷国志没有同意,他说道:“这之后各家还要过日子,现在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不能大操大办。再有就是农忙时节到了,各村各寨要做到农忙和抗战两不误。”

    这一仗之后,在大屋瑶山,韩飞的名字到处在传,以至有些神化了。他们说,昨天上午韩长官就安排庆功会,还派人去外面买牛,下午鬼子就来了,晚上仗就打赢了。仗打赢了可不要开庆功会嘛!可见韩长官是未卜先知的神仙,能掐会算,跟着他打仗,哪会打不赢!

    殷国志乐于这样,也就没有出面制止这些传言。韩飞不知道这等事情该怎么处理,只得对蓝德兴说道:“事情你都清楚,哪有那回事。”蓝德兴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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