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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赐坐奉茶

    宫院高墙重掩,看不见日光最先洒在哪个殿头。钦远同钦珏一道,脚步先后踩在这皇城内墙走廊的石阶上。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叫钦远心中杂思微生。他想到自己还是少年时,在此处邂逅的一个姑娘。

    又想到自己曾经应这位故人的要求,从宫内带出去的那个孩子。若算算时侯,自那日将孩子带出宫外,如今也有十几年的光景了。

    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早听闻皇帝废后,换上一个叫雪儿的女子,不知是也不是她。

    钦远不知道为何放任自己回到过去,若要从心所欲,如今却也委实不能。

    因为从他那日将小孩寄放到友人宫中,返身去那钦天鉴只有历任阁主才能进入的闭关之所。在偶然见得壁上的几句谕示后,他就改变了以往所有的主意,重新定义了之后的人生追寻。

    有些人,终归是要被辜负了的,一如先前早已显现过的,便是最终局。

    等到引路的侍者终于停下,向守在帝王办政的殿外侍者轻语几句,那侍者便去禀告这殿的主人。钦远神色淡淡,也未戴得什么面具,显露真颜。

    他看着大门从眼前开启,殿内只有一人静坐在上首。当看清那位帝王现在的样子后,他对自己今后的人生追寻更是坚定了。

    帝王的身体每况愈下,初次见面时,他靠坐在书殿办政的椅子上。见走进的两人步伐停住,眼神这才似半睡半醒地虚晃着过来,毫无神采。

    钦珏先是挺好奇,这偌大王朝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的,但在见到那人手背上的淤痕与浮肿时瞬间没了期待。当看到那上首之人的面貌后,更是果断移开了视线。

    他的眼圈青黑,下坠的眼帘,似永远也牵合不上。仅仅一扫而过,钦珏也认为辣了自己的眼睛。

    此刻,帝王像是刚看到两人,他并不热情,也不赐座,更是没追究钦珏为何不向他跪下。

    总之,殿内挺安静。皇帝在第一次,见到钦珏和许久未见的钦远时,很不自在。

    看见走进来的两人亦同样不说话,气氛十分凝固。将人领进来的小侍心内一阵紧张,于是赶紧压低头颅,再次启声道:“皇上,钦阁主与大长公主来了。

    “嗯”帝终于淡声应道,没有怪罪于侍者擅自将那少女改了称号,挥手赐坐奉茶。

    当书殿的大门合上,屋内只有三人时,钦远依然置身事外般。他掀起那盏茶的盖子,也不见喝,只是看,看轻烟萦散。

    钦珏定力稍差些,她时而看着那盏茶杯,又望着座上什么动作也不见有,似睡着了般,不由将目光投向领她过来的那个人。

    这帝王的态度,在钦远的意料之中。但对钦珏来说,却是一头雾水。她见两人话不相谈,眼神也不相对,不由着急。

    这究竟怎么了?说好的皇帝会主动提及恢复长公主身份的事情呢?

    可就现在情况,皇帝压根就不想看到她,难道是她的身份被谁秘密泄露,皇帝打算兴师问罪?

    对于皇帝何时同他们说话一事,钦远并不着急。对他来说,这仅仅是走完一个过场。他与上方之人不管有无联系,说与不说,都无碍。

    只要在外人的言谈猜测中,有一些顾忌,那就足够。何况,等他待够了一段时间,再从这皇城里边出来,那自己带过来的孩子,身份上便会更添得几分真实。

    皇帝显然同样明白某些关键,即使不愿意说些什么,怠慢一番,却也不得不将人叫来同他一起,静坐片刻。

    如今,皇朝同钦天鉴的盟约虽断在他们这一届的手上,但不可告知于外人。因为,稍微懂一点目前形式的人都明白,透露不再合盟之事只是一番双输的结果。

    他们毕竟有着共同的敌人,即使经由特殊原因闹得有些不愉快,暂时结不成盟友,对外亦不可过分宣扬,叫其他人趁机浑水摸鱼。

    这也是他当前虽恼怒,不想搭理,却也不会公然与之对抗的克制。也是明白,如今的皇城并不如铁桶一般。

    只要钦天鉴的阁主与他同在此殿,闭门屏退侍者。不管有无交谈,那些不知是谁派来的探子也会如实向其主子禀告。

    届时,朝堂与钦天鉴有隙的风言风语便自会烟消云散。那些趁火打劫之辈,也需要从新掂量着自己拴脑袋的裤腰绳够不够结实。

    四周无声,甚是乏闷。就在钦远觉得时间已经待够,起身告辞之际,帝王出声挽留。

    他道最近总是昏睡不止,意识时聚时灭,并不是有意怠慢了贵客。

    最后,以甚是感激他能亲自送长公主回宫为终,客气地送走了那个不论是多少年再见却依然如故的阁主。

    钦珏被留下来,见靠坐在椅子上的帝王依然维持着他们进来前的姿势,目送着阁主离去,不由敛目细思。

    当殿门再次开启,那人的身影隐在更广阔的白光里,帝王终于肯将目光移开,闭目静憩。

    两人同岁,也就月份各不相同。如今自己已有老相,而他这位兄长却依然如故。

    他知这位兄长的武功定是奇高,不由眼中划过了一丝渴望。他明白自己的武学天分并不高,储君时期又遭遇过暗算,不然何以至于武脉尽数被堵。

    若非如此,也不会在继位的最后关头,先皇还是拿不稳主意,再拟一道圣旨藏起,叫他忌惮万分。

    想到自己短短时间鬓发霜白,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他暗道钦天鉴必定也有延年益寿的秘密,不由在思索讨好钦珏以取得信任的可行性。

    可是他又想到私下里,有一个手下在关键时期进献的一部秘籍,可以将别人的功力取用在自己身上,以此保持功力的快速增长。

    可他如今武脉尚未通顺,也是不能贸贸然实施此计划。若是能劝得他这好女儿亲自为他理通气脉,如何还要畏惧那余毒缠身?

    此间的帝王,现当前只想着他全身浮肿与无力仅仅是余毒尚未除尽。然而他当储君的那时候,早有数不清的人跟前跟后的巴结着。

    见他中毒,自然早就使尽浑身解数央求高手替他理清了脉络中残存的余毒。如今武脉闭塞,也不过是他多年疏忽,贪图享乐不得习武之缘故。

    至于为何主动疏忽,这就要叹一声宫廷险恶了。即使身为这一宫之主,若是阻挡了某些人的核心利益,也会备受掣肘。

    帝王若是还想活得顺途长久,那就必须不能够武艺高强。一切由他们保护就好,何须劳皇上亲自动手。

    于是他们谎称,那余毒伤了皇帝的根基,在未彻底拔除全部顾虑之际,叫帝王不要轻易尝试打通武脉。是以这一荒废,便是几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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