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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造化弄人

    轰隆几声冬雷响,震颤山岳,百兽万林莫不臣服。却阻止不住,那林下聚群的人族动乱。

    人族恩怨繁杂,向来只能维持表面的平衡。一旦积怨颇深,便会均制不再,打破的平衡又带动了乱像频生。

    这乱相既然生起,还毫无头绪可言,不免让人心慌意乱。若是费时费力能够按下,倒也算好。但观当前形势,只怕事情不会如想象之中,这般好解决的。

    好在天道轮回,循环往复,再大的败局,也会自行衍化消除,摊牌再起,直至趋于平稳。

    但在这之前,世间万事万物再无安生之境地。它们像是互相承接转应,然后再等待不及,以此方唱罢彼方休的方式,逐个登场。

    某天,那个平静而广阔的山鞘里,有一队山匪扬竿了。他们异军突起,皆以长公主,钦绝为尊。

    远在千里之外,皇城里头住着的那位,初听闻此十分好奇。连忙派遣身边之人昼夜而行,说来请其当家的进京接赏,却被婉言谢绝,竟是要她本人亲自来见。

    如今天下纷纷扰扰,如此混乱之境,钦珏哪里首肯,于是两方僵持之下,慢慢不了了之。

    张唯略微失望,但依然强打起精神,指挥下部。虽然没有奉令,也没有见到记忆中那十分厉害,英姿飒爽之人,但他还是牢记那神秘少年的告诫,不可亲身而去。

    起初他并不知道为何如此警告,如今这么久来也想出了一二则不合适的地方。一则是为了手下兄弟,二则是为带罪之身,于理于事皆为不合。

    他本就是带兵出身,如今虽无奉令但还是将手下编制入户。然后,期待再见得那位殿下,若能成为不可遗弃的左膀右臂,洗脱逃兵之罪,他当心甘情愿,奉她为新帝。

    有了从龙之功,何愁他日不站在沙场,斗得酣畅淋漓?

    钦绝对此一无所知,以她性子,恐怕知道了也不会说些什么。

    如今,她虽面上笑容和煦,周身散着平易近人的气息,但骨子里的冷漠,是永远也不能消尽的。

    即使常此往来,每每独身一人,更带着十足的诚意打量这陌生的地界,但终究只是看客。

    她能同所有一面之缘的人聊上三两个钟头,也能整日不说二字。每每何处有什么热闹,也会去寻,但从不参合进去。

    没人知道她现在的武功段数有多高,因为没人见过。她那柄乌光沉沉的剑,一直都隐在鞘中。也不知有多少个试图挑衅之辈无知无畏,成了剑下亡魂。

    在她眼中,这沿途琐事积杂成碎,人生百态皆能成绘,多姿多彩。只身行走在偌大江湖,说毫无触动也未免太过虚假。

    她见过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流离失所,也见过那些独自一人行走的武者被合围联攻。在抵死拼搏之际束手被俘,抽空武力。或悍然催动全身功力,结局纵是必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在每次遇到这种势必鱼死网破的局面时,最能触动她的内心。因为,这结局虽是无望,但终归是一种选择。

    要知道,此中没有武脉者居多。平庸者习武,只能强身健体。可那些能够成为武者,拥有武脉天赋之人,从知晓自己不同之时,就已经自觉将今后所有都与那些普通人区分开来了。

    武者有武者特有的学校,教习武者的师父亦是有撼动山岳之能的强者。他们的吃穿用度,常人皆不能比,只剩下羡慕之情。

    如此,他们有着特别的矜傲,也就不足为怪了。有人自觉供奉着这些强者,企图为家族多添几分心安,但多是求路无门。

    只有顶尖派系,深有底蕴的大户,才供得起三两个武者,震煞敌手。

    这些一旦测试拥有武脉者,便会被武者自有的学校领走。虽说每突破一个境界,寿元定会是大增,是有些人拍马也奉承不上的存在。

    但武者到底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爱恶之分。那些从大家族出来的武者,大多数还是愿意照拂一二的。

    因为同武者与武者之间的斗争相比,那些不过是举手之劳。

    自家兄弟即使废物,但他日诞下血脉来,也是极有可能成为武者的。再加上武者多是子嗣繁衍艰难,若同祖同宗的武者相互照拂,未免不是一种防护。

    在普通人眼里,他们是能追寻长生之道的武炼之人。而在武者眼中,这些普通人即使习武再久,也不过是一指就能碾死的蝼蚁。

    这般境地,久而久之也造成了一种虚像,那就是武者都是高高在上,勇而无撼,不屑与蝼蚁相争的。

    却不知其中也有人,更喜爱仗着自身奇特肆意碾压他们眼中的蝼蚁。或玩弄心术,冷眼看弱者惶惶不安,给无滋无味的人生多添一些秘藏。

    争强斗勇是他们的天性,他们内部绝对不会平和。相比较聚群,多数武者更喜欢独处,因为这样就不必烦神计较,那些不知何时从何处穿来的致命伤会在背部,即使同脉同宗,也不会全然没有防备。

    既然有如此不一般的警惕,他们聚群起来也是小心翼翼,唯恐暴露自己的弱处,何况此间还有更为厉害的存在。

    在这个更为厉害的群体之中,武者也只是最低等阶,更别提这个群体中的佼佼者。

    高手向来孤绝,强者也多是自傲。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苦练出来的武力,白白便宜了他眼中只比蝼蚁稍微好一点的宵小。

    皇帝在这其中最有感触,他手下附庸者众,但论高手确实没有人喜爱在朝堂束缚。

    即使那些在朝堂或地方为官的当中,也甚少出现武者,只武将中多出一些来。但他们都只爱戍守边境,为那战场对峙中呼呼灌起的冽冽风沙而沉醉不已。

    抽取武力为己用,且还不需武脉维持,是为秘技。一旦有武者发现练这一秘技之人,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公之于众,出尽一切手段,也会将那人斩于刀下。

    可是,有谁知道,练得这一秘技的会是一代帝王身份。有谁知道,这个每代都有强者显现,其子嗣武脉出现率达到百分之七十之高有如神助的大卫王朝,那周氏家族的掌权者武脉纤细凝滞多年竟不如孩童呢?

    最近,江湖上同样风声鹤唳,缘由是那些独处武者遭遇的袭击,俱是被榨取武脉中的所有力量而死。

    这般状况,不用猜他们也知道有人不怕死地在暗中偷学秘技,不由火冒三丈,纷纷扬言要将那厮大卸八块。

    那些被合围攻击的高手一旦确认突围无望后,只会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累聚全身功力自爆而亡。

    为此,功力不好榨取,皇帝也甚是头疼。要知道高手就那么多的数量,如果每一个都选择自爆身亡,于他也是损失。唯一幸运的是他的武脉已经尽数恢复,即使不吞噬他人功力,也能自行流转些许温养脉络。

    但干尽那等夺人功力的散尽天良之事,皇帝毫无压力。他是这天下的主人,如果不是碍着高手们本身惊人的武力,他早就不会暗地里偷偷地来了。

    帝王功力一蹴而就,却仍装病卧床不起。他盘算着,自己如果按部就班一直淬体训练,也只能能将寿元拔高几年,与他当初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摄取别人武力,虽然风险略高,且对方还不愿配合,但到底是一种最为迅捷之路。所以皇帝卧倒在床,眼神虚虚睁起,决定来办成一件对他来说算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对于吃惯了最为顶级的山珍海味。现在改为清粥小菜般的寡淡之人,如何会肯委屈自己?他的决定很简单,那就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对自己宗族里的人下手了。

    但对自己宗族之人下手,也就是那些皇亲贵胄亦非容易,他还需谨慎才是。帝王闭上眼睛,连同闭上那份摄人的野心,静静盘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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