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下楼主要经营情报,在四国都城各设有一座主楼,传闻没有在天下楼买不到的消息,只要你肯一掷千金,掌柜就是皇家秘辛也能开口娓娓道来,早先天下楼行事如此张狂自然有人不买账,时曈曈就听说过,祁国曾有一位大臣看不惯天下楼,向皇上谏言要铲除天下楼势力,还中原武林一片清净,第二天御史台就收到了这位大臣暗地里收受贿赂,提拔自家子侄,甚至是眷养外室的一份密报,那位大臣就此被罢免,自此所有人都默许了天下楼的存在,毕竟没人想把自己做过的丑事宣传的人尽皆知,偏偏天下楼就有这个能力,事已至此,很多人只能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可是后来,天下楼大掌柜声明自己约束楼中伙计不再贩卖皇室信息,不牵扯各国内政,并大幅度提高了情报的价格,该举措一出,得到了各国帝王的大力支持,且由于天下楼的存在,一度使朝堂武林的风气得以肃清,少了许多贪官污吏,作奸犯科之人,中原也逐渐承认了天下楼的地位

    与天下楼同时兴起的羽珍阁就走向了另外的极端,它是一个杀手组织,干的是花钱买命的生意,行事荤素不忌,简言之就是只要你肯花钱,羽珍阁杀人不拘黑白,自成立以来把中原所有势力都得罪了个遍,可谓是人人喊打,然其内人员来去不定,多隐藏于市井之间,难以清剿

    中原武林以扫除羽珍阁势力为己任,就连天下楼,为了和羽珍阁撇清关系,都明言不做任何与羽珍阁有瓜葛的生意,绝不和羽珍阁合作,羽珍阁在中原人心中的形象可见一斑,偏生有需求的地方就有市场,中原藏污纳垢之处不少,于是羽珍阁也跟着屡禁不绝,四处煽风点火,静做一些令人心生厌恨之事,招惹上就犹如附骨之疽,行事从不留退路,是哽在中原武林喉咙里的一根刺

    昭关城,入夜时分

    时曈曈自镖队安置在府衙旁边的巷口后就偷偷溜出来,她现在正走到城墙脚下,藏身在大堆茅草的阴影里,倒也无人注意

    换岗上城墙巡逻的兵士就在不远处招呼着

    “快快快,动作麻利点,高将军说了,今晚可能还会有夜袭”

    “还来?昨晚那帮人我们根本就打不过”,“就是就是,能不能不打了”

    队伍里一个面目黝黑,长相忠厚的中年男人听了他们的话,立刻瞪着眼睛斥骂道,“是个屁,你们这帮孬兵,不打,不打行吗?咱们退了,城里的百姓怎么办”

    “队长说的也是”

    “可俺家媳妇刚给俺生了个大胖小子,俺要是死了,他娘俩可咋办啊”,一个矮个子士兵愁眉苦脸地说道

    “唉,都是命,生死由天”,黑脸队长跟着叹了口气,“可是为了城里的亲人,咱们也得上,都别废话了,换防!”,“是!”

    时曈曈看着这小队的人上了城墙,她屏气凝神运转轻功悄悄跟着,无人察觉到她就缀在后面,所有人刚在城墙上站定,时曈曈就远远听到身后似有喊杀声传来,她心头一凛,难道羽珍阁的人这么快就打进来了?还未等她回头看个究竟,眼前突然有五六个穿着兵士服的蒙面人从城墙上翻了过来,黑脸队长领着兵士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等他仓促间准备组织反击时,手下的人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左右散开

    “敌袭!有敌袭!”,“他们直接跃过城墙来的!”

    好快的速度,好诡异的轻功,时曈曈打量着身边和士兵交手的五六个蒙面人,他们个个以一当十不落下风,眼看身边的矮个子士兵要被蒙面人一剑穿胸,时曈曈上前拉着矮个士兵的肩膀,带着他飞速后撤险险躲过,矮个士兵看样子也被吓得不轻,不停喘着粗气,看到时曈曈后立刻睁大了双眼,“你是谁?”

    “来不及解释了,你的剑先借我用用”,时曈曈劈手夺过矮个士兵手里的剑,用内力将他从城墙上挥开,矮个士兵只感觉自己飘飘荡荡地下坠,像一片阔叶般轻轻落在墙角下的茅草堆上,他震惊地从草堆上滑下去,来不及细想,矮个士兵调头往城中心跑,队长被蒙面人缠住了,他得去把此处的敌情告诉高将军

    矮个士兵跑出一段距离匆匆回头朝墙上看去,只见救了他的青衣少女正和蒙面人战在一处,月色朦胧照出她飘忽的身影,衣角翩跹好似杀神临世

    时曈曈开始应付的有些艰难,毕竟这是她理论上第一次参加实战,她虽有极为深厚的内力,却不懂得什么剑法,只能采用最原始的劈、砍、挥这些招式,好在她并不是一个人对抗这些蒙面人,城墙上黑脸队长和他的手下分担了主要压力,她运起轻功身法,穿插在混战的人群里,时不时打出一掌挥出一剑,渐渐如鱼得水起来,这些蒙面人速度快,她速度更快,总有被她抓到破绽的时候,直至她用这个方法重伤了四个蒙面人

    城墙上的局势好转,剩下的两个蒙面人终于发现她的厉害之处,想要会和一起合力击杀她,可惜时曈曈是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的,她将内力凝在剑尖,朝偏左侧攻过来的蒙面人挥去,其实两人此时的站位离得还算远,左边的蒙面人觉得时曈曈挥过来的剑气对自己应该造不成威胁,于是他没有躲开,只是灌注内力于剑上举剑抵挡,然而刚一接触那道剑气,整个人就浑然色变,大道不好,可他躲避不及,只能承下这一剑的威力,整个人倒滑出去,手里的剑寸寸尽断,内力激荡逆流导致心脉受损,他捂住胸吐出大口鲜血,不甘心地看了眼围上来的兵士,咬破了嘴里的毒囊

    右边的蒙面人见他被剑气所伤,骇然地看向时曈曈,他心底打起了退堂鼓,原以为只是个有些武艺傍身且轻功很好的少女,不想竟身负如此深厚的内力

    时曈曈挡在最后一个蒙面人的去路上,对方不愿与她交手,硬被逼得节节倒退,意欲从后方黑脸将军和兵士一方下手突围,可就是这一转身,被时曈曈抓住机会向他后心打出一掌

    蒙面人立刻旋身和时曈曈对上,只听“噗”的一声,一柄利剑从他胸前穿透出来,蒙面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就彻底灰暗下来,他只能目眦欲裂地倒在地上

    黑脸队长拔出剑甩落上面的鲜血,眼疾手快地拉下眼前人的蒙面,可惜蒙面人一死,体内毒药立刻就发挥了功效,嘶嘶啦啦的声音响起,蒙面人的脸上泛起古怪的青烟,烟散尽,只留下大大小小深可见骨的丑陋疮疤,整个人面目全非

    时曈曈第一次见到这样可怖的毒药,被惊得说不出话

    “报告队长,余下的蒙面人见势不对,尽皆服毒自尽了”,有小兵上前汇报,黑脸队长听了像是习以为常般直起身,看向刚才场上扭转乾坤的青衣少女,“姑娘是随着三合镖局的车队进来的吧?”

    时曈曈回过神,朝他点点头,“看到城墙上有战事,故前来帮忙”

    “那在下就替城中百姓,多谢姑娘了”,黑脸队长诚恳地道谢

    “无妨,举手之劳”,时曈曈摆摆手,她远远眺见城中一角燃起火光,当机立断地道,“怕是有蒙面人得手了,粮仓危矣”

    黑脸队长悚然一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烧成赤红的小块天色

    时曈曈未待他回话,轻轻一跃便从城墙上跳了下去,她在城内屋檐上稳稳几个连纵,人就宛若乘风般窜出很远的距离,她朝粮仓那边赶时恰好路过了府衙门口,只见杜曲带着镖局的兄弟正和十七八个蒙面人杀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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