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定式（一）
大昌广烈帝顺武二十二年，设漉州，由此天下共分十六州，地大物博，威震四海。
大昌靖羽帝仁合七年，漉州发生严重内乱，战火不停。
“燕钊！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库鲁族王子古尔戈猖狂地喊道，“你的大都督已先你而去，接下来就是你了！”
这一年的十月，漉州爆发大内乱，短短五日便沦陷大半。深藏在三千大山中的各路蛮族倾巢而出，瞬间便突破前线官兵的防守，各地官兵的防守根本无法阻止这些恶魔，只消一日，漉州最大的一个郡，滁郡便换了主人，第三日，燕钊率领阳虎铁骑五百勇士赶至白驹关，此地当日集结了漉州昌军大部分主力，共计三万余兵员，并在此地与蛮族士兵血战三天三夜，结果以伤亡近两万人的代价败退至衡古关，而那些蛮人似乎是越战越勇，越杀越多，似乎不止蛮人，还有其他人也掺了一脚。随着战火的蔓延，曾经的古老图腾也开始遍布漉州······
如今昌军败退至衡古关，剩下的兵员总计不过两万人，连阳虎铁骑都损失百余人，而衡古关已是最后的一道关隘，此关若破，将直接威胁到南原腹地，甚至东境大地。
燕钊站在衡古关城墙上，望向远处的山头，无数的敌人聚集在那里，仔细一看，蛮族战士身上的图腾并不一致，那是各个部族的战士站在了一块儿，大体分为七支，往日这些蛮人不同部族之间各有争执，如今却是联合在了一起。
为首的正是库鲁族王子古尔戈。两个人相距甚远，但是他们的视线似乎看透了各自。燕钊隐隐地能感觉那个狗贼正嚣张得意地看着，不止是古尔戈，还有他背后的支持者，不然，以他的分量，最多不过是说服那些藏在深山里的其他各部落，但即使联合起来，也万分不可能是他燕钊五万大军的对手。此刻燕钊的视线转移到了关外十里的平地上，黑压压的昌人大军正赶来。
不过，这可不是援军，而是叛军。没错，与燕钊这边人的褐色军服不同，他们是黑压压的一片，足有数十万人！
“裴卓龙，你这个狗贼！”燕钊口中咒骂的笪琨正是这伙叛军的上司，已于前日被认定为本次叛乱的主要发起人。
两月前——
库鲁族王子古尔戈带着几个心腹，翻越三千大山，穿过西野荒地来到雍州，又通过重重阻碍见到了雍州大都护裴卓龙。裴卓龙在职期间广与西野诸国广结友谊，拉拢人心，为西北一带的长久安全做出了不少贡献。另外裴卓龙手握西北军队大全，直接听命于他的军队便有十万之众，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军队大多是裴卓龙的私军。
“库鲁部古尔戈见过裴大人。”都护府内，古尔戈恭敬地对着裴卓龙作揖道。
“你就是漉州蛮族的王子？”裴卓龙站在高堂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古尔戈，古尔戈心里虽颇有不服，但也只能毕恭毕敬道：
“正是在下，在下来此是有要事想跟您商议。”
裴卓龙看着他的眼睛，古尔戈也直视他的眼睛，却不说话。裴卓龙挥退在场的其他人，等堂内只剩二人时才说道，“有什么重要事就快说吧。”
“听闻裴大人在西野诸国的声誉不小，而且我见城中驻军数量之多，似乎不合大昌的规定啊，您的势力这么大，大昌朝廷不会顾忌您的存在吗？”
“哦？你知道了？”裴卓龙此刻饶有兴致地看着古尔戈。
“但我不知您是否真的对朝廷，忠心一世。”古尔戈嘴角上挑，淡淡说道。
“呵呵，你们蛮人二十多年前做的事我可是见证过的，你想重蹈覆辙？”
“何来重蹈覆辙一说？我不过是想带领我的族人走向更美好的未来，您说，您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哼，好小子，你连我也敢揣测。那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就明说吧，我不会对外说出去的。”
“那么，我选择相信裴大人，只希望您……”古尔戈凑到裴卓龙耳边说着。
……
回到现在，衡古关——
“燕将军，各处城墙、烽台、墩堡都已准备完毕，可以应战。”一名校尉一路小跑来到燕钊身边说道。
“嗯。”
“将军小心！他们准备放箭了！”士兵们举起盾牌站在燕钊面前，燕钊则透过缝隙看着敌情。
第一波箭雨降临，将士们依靠城墙作掩护，并无什么伤亡，但敌人离城墙却又近了许多，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接踵而来，敌人的步卒已经扛着云梯赶至城墙下，后边是弓手和骑兵射箭为步卒掩护。敌人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墙，而燕钊这边，许多将士为阻止敌人拼命拦截云梯，好不容易推掉云梯却又被弓箭射中要害，当场死亡，但这种程度还不足以攻破城关。
燕钊又见敌人骑兵在其他城墙附近不断对着城墙上游走支援的士兵射箭骚扰，极大地干扰到人员补缺，便立刻对着旁边的校尉说道，“马上召集三百阳虎铁骑，与我出关诱敌作战！”
“是！”
很快，阳虎们就集结在了衡古关门口。
“开城门！”燕钊一声令下，城门打开，阳虎们立刻一窝蜂地冲出去，待铁骑走完，部分守在城内的步军校尉也带领部下跟着冲了出去。阳虎们都是身上先穿一件皮革甲，再套上厚重的玄铁甲，战马同样有铁甲披身，三百阳虎铁骑一手持刀，一手持弩，高喊着向敌人边射箭，边快速冲向敌方的射手和骑兵阵营，真当犹如三百虎贲，强大的气势瞬间将敌人吓住，随后部分远处的敌人转而将目标定向阳虎们，但阳虎们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射箭，转眼就已至敌人跟前，敌人措不及防，步卒慌忙应战，却根本敌不过阳虎铁骑。
燕钊手持横刀，十几名步卒同时向他砍来，燕钊依靠骑马快速移动的优势，很容易避开了攻击，随即手起刀落，所过之处，人头落地，血染疆场。
“分！”
但阳虎们并未多做厮杀，而是兵分两路，继续游走骚扰。
“冲！”
燕钊带领一百骑冲向敌方骑兵，但敌方骑兵约有千余人，兵力悬殊之下，燕钊所率百骑依旧没有退缩。对方发现来者，也立刻掉转马头，冲向对方，双方瞬间陷入混战，几乎每两骑交会后，便立刻有一人掉落马下，战场上生死只在一瞬，更何况是在马背上，速度之快，所过之处，皆是尸体。
“走！”
厮杀没一会儿，燕钊又是一声令下，阳虎们迅速冲出，跟随燕钊马后，趁敌不备，迅速拿出背后的弩，拉弓搭箭。
“射！”
阳虎铁骑一齐射出，敌方骑兵瞬间倒落马下几十人。敌人惊慌失措，但很快又重整旗鼓再次冲来。这次，阳虎铁骑不再冲向敌人进行厮杀，而是快速驾马奔跑，边牵着敌人的鼻子跑，边用弩箭射杀敌人。敌方骑兵也不做待宰羔羊，纷纷拉弓搭箭。这时，跟着出来的步军已将冲来的敌方步兵厮杀殆尽，又纷纷向敌方骑兵冲去，看似是不要命的行为，却是帮了阳虎铁骑，两军逐渐形成包围，敌方马军将领见形势不妙，急忙指挥撤退，毕竟骑兵是重要力量，万不可做无谓的牺牲。
见敌方欲要撤退，燕钊一方也不多做追赶，只下令射箭杀敌。最终敌军退去，士兵们皆高呼欢喜，但燕钊的脸上并无喜色，而是冷冷地看着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知道，这第一次，不过是个试探，究竟能撑多久，还未可知，如果援军迟迟不来，被攻破终究是迟早问题。
……
裴卓龙营帐内——
“都护大人，今日属实是那燕钊麾下的铁骑军凶狠异常，我方马军万分不是对手啊！”刚刚的骑兵将军此刻半跪在地上，诉说道。
“哼，一群废物，虽说只是试探，但你所率马军千骑，怎得跟那燕钊百骑打得不分上下，甚至有些被动，这你也要赖？”裴卓龙怒不可遏。
“这，这，都护大人，我……”
“裴大人还请息怒，漉州境内谁人不知燕钊的厉害？他麾下铁骑军名为阳虎铁骑，此前便在白驹关有所见识，当时突然窜出的这支铁骑，谁人不惊愕？”旁边说话的正是古尔戈，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量他再有能耐，也终究只是数百骑，抵不得我们十几万大军。如今战争打响了有五日，怕是这边的情况大昌朝廷还不知道呢，就算调派援军，少说也还要一月，所以，这衡古关，我们是势在必得的！”
大昌靖羽帝仁合七年，漉州发生严重内乱，战火不停。
“燕钊！你可曾想过你也有今天！”库鲁族王子古尔戈猖狂地喊道，“你的大都督已先你而去，接下来就是你了！”
这一年的十月，漉州爆发大内乱，短短五日便沦陷大半。深藏在三千大山中的各路蛮族倾巢而出，瞬间便突破前线官兵的防守，各地官兵的防守根本无法阻止这些恶魔，只消一日，漉州最大的一个郡，滁郡便换了主人，第三日，燕钊率领阳虎铁骑五百勇士赶至白驹关，此地当日集结了漉州昌军大部分主力，共计三万余兵员，并在此地与蛮族士兵血战三天三夜，结果以伤亡近两万人的代价败退至衡古关，而那些蛮人似乎是越战越勇，越杀越多，似乎不止蛮人，还有其他人也掺了一脚。随着战火的蔓延，曾经的古老图腾也开始遍布漉州······
如今昌军败退至衡古关，剩下的兵员总计不过两万人，连阳虎铁骑都损失百余人，而衡古关已是最后的一道关隘，此关若破，将直接威胁到南原腹地，甚至东境大地。
燕钊站在衡古关城墙上，望向远处的山头，无数的敌人聚集在那里，仔细一看，蛮族战士身上的图腾并不一致，那是各个部族的战士站在了一块儿，大体分为七支，往日这些蛮人不同部族之间各有争执，如今却是联合在了一起。
为首的正是库鲁族王子古尔戈。两个人相距甚远，但是他们的视线似乎看透了各自。燕钊隐隐地能感觉那个狗贼正嚣张得意地看着，不止是古尔戈，还有他背后的支持者，不然，以他的分量，最多不过是说服那些藏在深山里的其他各部落，但即使联合起来，也万分不可能是他燕钊五万大军的对手。此刻燕钊的视线转移到了关外十里的平地上，黑压压的昌人大军正赶来。
不过，这可不是援军，而是叛军。没错，与燕钊这边人的褐色军服不同，他们是黑压压的一片，足有数十万人！
“裴卓龙，你这个狗贼！”燕钊口中咒骂的笪琨正是这伙叛军的上司，已于前日被认定为本次叛乱的主要发起人。
两月前——
库鲁族王子古尔戈带着几个心腹，翻越三千大山，穿过西野荒地来到雍州，又通过重重阻碍见到了雍州大都护裴卓龙。裴卓龙在职期间广与西野诸国广结友谊，拉拢人心，为西北一带的长久安全做出了不少贡献。另外裴卓龙手握西北军队大全，直接听命于他的军队便有十万之众，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军队大多是裴卓龙的私军。
“库鲁部古尔戈见过裴大人。”都护府内，古尔戈恭敬地对着裴卓龙作揖道。
“你就是漉州蛮族的王子？”裴卓龙站在高堂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古尔戈，古尔戈心里虽颇有不服，但也只能毕恭毕敬道：
“正是在下，在下来此是有要事想跟您商议。”
裴卓龙看着他的眼睛，古尔戈也直视他的眼睛，却不说话。裴卓龙挥退在场的其他人，等堂内只剩二人时才说道，“有什么重要事就快说吧。”
“听闻裴大人在西野诸国的声誉不小，而且我见城中驻军数量之多，似乎不合大昌的规定啊，您的势力这么大，大昌朝廷不会顾忌您的存在吗？”
“哦？你知道了？”裴卓龙此刻饶有兴致地看着古尔戈。
“但我不知您是否真的对朝廷，忠心一世。”古尔戈嘴角上挑，淡淡说道。
“呵呵，你们蛮人二十多年前做的事我可是见证过的，你想重蹈覆辙？”
“何来重蹈覆辙一说？我不过是想带领我的族人走向更美好的未来，您说，您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哼，好小子，你连我也敢揣测。那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就明说吧，我不会对外说出去的。”
“那么，我选择相信裴大人，只希望您……”古尔戈凑到裴卓龙耳边说着。
……
回到现在，衡古关——
“燕将军，各处城墙、烽台、墩堡都已准备完毕，可以应战。”一名校尉一路小跑来到燕钊身边说道。
“嗯。”
“将军小心！他们准备放箭了！”士兵们举起盾牌站在燕钊面前，燕钊则透过缝隙看着敌情。
第一波箭雨降临，将士们依靠城墙作掩护，并无什么伤亡，但敌人离城墙却又近了许多，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接踵而来，敌人的步卒已经扛着云梯赶至城墙下，后边是弓手和骑兵射箭为步卒掩护。敌人源源不断地爬上城墙，而燕钊这边，许多将士为阻止敌人拼命拦截云梯，好不容易推掉云梯却又被弓箭射中要害，当场死亡，但这种程度还不足以攻破城关。
燕钊又见敌人骑兵在其他城墙附近不断对着城墙上游走支援的士兵射箭骚扰，极大地干扰到人员补缺，便立刻对着旁边的校尉说道，“马上召集三百阳虎铁骑，与我出关诱敌作战！”
“是！”
很快，阳虎们就集结在了衡古关门口。
“开城门！”燕钊一声令下，城门打开，阳虎们立刻一窝蜂地冲出去，待铁骑走完，部分守在城内的步军校尉也带领部下跟着冲了出去。阳虎们都是身上先穿一件皮革甲，再套上厚重的玄铁甲，战马同样有铁甲披身，三百阳虎铁骑一手持刀，一手持弩，高喊着向敌人边射箭，边快速冲向敌方的射手和骑兵阵营，真当犹如三百虎贲，强大的气势瞬间将敌人吓住，随后部分远处的敌人转而将目标定向阳虎们，但阳虎们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时间射箭，转眼就已至敌人跟前，敌人措不及防，步卒慌忙应战，却根本敌不过阳虎铁骑。
燕钊手持横刀，十几名步卒同时向他砍来，燕钊依靠骑马快速移动的优势，很容易避开了攻击，随即手起刀落，所过之处，人头落地，血染疆场。
“分！”
但阳虎们并未多做厮杀，而是兵分两路，继续游走骚扰。
“冲！”
燕钊带领一百骑冲向敌方骑兵，但敌方骑兵约有千余人，兵力悬殊之下，燕钊所率百骑依旧没有退缩。对方发现来者，也立刻掉转马头，冲向对方，双方瞬间陷入混战，几乎每两骑交会后，便立刻有一人掉落马下，战场上生死只在一瞬，更何况是在马背上，速度之快，所过之处，皆是尸体。
“走！”
厮杀没一会儿，燕钊又是一声令下，阳虎们迅速冲出，跟随燕钊马后，趁敌不备，迅速拿出背后的弩，拉弓搭箭。
“射！”
阳虎铁骑一齐射出，敌方骑兵瞬间倒落马下几十人。敌人惊慌失措，但很快又重整旗鼓再次冲来。这次，阳虎铁骑不再冲向敌人进行厮杀，而是快速驾马奔跑，边牵着敌人的鼻子跑，边用弩箭射杀敌人。敌方骑兵也不做待宰羔羊，纷纷拉弓搭箭。这时，跟着出来的步军已将冲来的敌方步兵厮杀殆尽，又纷纷向敌方骑兵冲去，看似是不要命的行为，却是帮了阳虎铁骑，两军逐渐形成包围，敌方马军将领见形势不妙，急忙指挥撤退，毕竟骑兵是重要力量，万不可做无谓的牺牲。
见敌方欲要撤退，燕钊一方也不多做追赶，只下令射箭杀敌。最终敌军退去，士兵们皆高呼欢喜，但燕钊的脸上并无喜色，而是冷冷地看着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他知道，这第一次，不过是个试探，究竟能撑多久，还未可知，如果援军迟迟不来，被攻破终究是迟早问题。
……
裴卓龙营帐内——
“都护大人，今日属实是那燕钊麾下的铁骑军凶狠异常，我方马军万分不是对手啊！”刚刚的骑兵将军此刻半跪在地上，诉说道。
“哼，一群废物，虽说只是试探，但你所率马军千骑，怎得跟那燕钊百骑打得不分上下，甚至有些被动，这你也要赖？”裴卓龙怒不可遏。
“这，这，都护大人，我……”
“裴大人还请息怒，漉州境内谁人不知燕钊的厉害？他麾下铁骑军名为阳虎铁骑，此前便在白驹关有所见识，当时突然窜出的这支铁骑，谁人不惊愕？”旁边说话的正是古尔戈，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不过，量他再有能耐，也终究只是数百骑，抵不得我们十几万大军。如今战争打响了有五日，怕是这边的情况大昌朝廷还不知道呢，就算调派援军，少说也还要一月，所以，这衡古关，我们是势在必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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