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定式（二）
尸鬼因循为汝祸，
山长水远无消息。
血化白膏体难毁，
海云才起蜃楼多。
……
“头领，前面就是衡古关了。”吉臻一行终于来到衡古关，却见前方尽是雾气，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其间，隐隐能看见有人在搬运着什么东西。
今天，是漉州内乱爆发的第十天。
吉臻一行下马，牵马步行前进。走进了城关，才发现地上满是尸体，城关后山附近的空地上整齐地摆放着昌军的尸体，关内那些人搬运的正是这些战死的昌军。看这样子，别说埋尸体了，搬尸体都不够人手的。
吉臻一行人继续缓缓地向前走，纵使是他们，见到这番场景也是感到一阵胆寒，因为越往前，尸体就越多。仔细观察这些士兵，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冷冷的，身上到处是血迹，就如同麻木的人偶。
“咳咳咳，呼，呼……”一个士兵坐在城墙下，身上扎着绷带，看样子是受了重伤，估计是活不久了，但他依旧拿着他的刀。
一个士兵发觉有不明人士来到，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手紧握着腰间横刀，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旁边几个士兵见状，也立刻过来。
吉臻从衣兜内掏出一块令牌，当士兵们看到“南王”二字时，便立刻松了一口气……
看到一名副尉正背着一名伤兵，便跟了过去，待他安置好那名伤兵，吉臻这才跟他说话，“慢着，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
“我等奉南王命调查乱党嫌犯裴卓龙，一路至此。”
“哦？裴卓龙？那就不用调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是裴卓龙干的。”
“具体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要问，你自己去问那狗贼。”副尉并未多理他们，很快又加入了运送伤员的队伍中去了。
……
所过之处，触目惊心，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再看城关，已是破损不堪，通过四处可见的巨石，可知是受到投石机的破坏。走到城关上，立刻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那人正坐在地上，手里磨着刀，听到有人来，立刻站起身来，见来人不是城中将士，便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依旧掏出了那块令牌，吉臻反问道，“你是这里的什么人？”
见到令牌，男子先是一惊，随即苦笑道，“呵，在下燕钊，漉州百益都尉。”对着吉臻作揖完，又问道，“你们呢？南王的什么人？”
“我等，是南王麾下的影魔士，原本是来调查裴卓龙那个狗贼的，不过现在不需要了，那么，能说说现在的状况吗？”
……
“如今衡古关只剩一千余将士，而叛军加上蛮族军，怕是还有十万余众，除了关隘优势，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应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进攻了。”
“燕将军，你不撤吗？”
燕钊起身，来到城墙上，看着夜空星光说道：
“既是志从军旅生，必是马革裹尸还。”
“既如此，我便助你。”
“哦？对了，你是影魔士，你们都是不怕死的人，可我的士兵都是普通人，他们也不怕死的，真的。”
“我知道。”
……
第十一天。
衡古关外，是无数的敌人，叛军，蛮人，头上都扎着红头巾。裴卓龙和古尔戈脸色阴沉，他们也没想到燕钊能撑到现在，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今天，注定是破关之日。
“杀！”
“杀！！！”
带头冲锋的乃是裴卓龙手下四大高手之一，奉车都尉，笪琨。此人生的膀阔腰粗，身披重甲，他率领攻城车及马步二军五千人直冲城关，燕钊一方士兵早已等候多时，城门前摆满重重鹿角，每人身旁都放有滚石。连续数天的作战，弓箭的数量已几乎消耗殆尽，大多士兵只能持刀作战。
“轰！轰！轰！”尽管士兵们竭尽全力阻挠敌人前进，但攻城车巨大无比，难以阻挡。城门被逐渐撞开，破开的一霎那，燕钊挥刀而下，瞬间将冲进来的第一名骑兵砍落马下，早已蹲候在两旁多时的士兵一拥而上，立刻将敌人包围厮杀，但很快，随着敌人源源不断进入，这种防守很快就失去作用。
“燕钊！纳命来！”
笪琨提刀冲向燕钊，燕钊正与十几敌人厮杀在一处，不待他反应过来，笪琨的刀便以挥至身后，燕钊一个弯背，险之又险地躲过，但身旁的几名敌军骑兵可不会给他留神反抗的机会，又是三四把横刀砍向燕钊，燕钊只得匆匆招架住，此时笪琨已掉转马头，再次挥刀砍向燕钊，燕钊已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千钧一发之际，吉臻见燕钊处境不妙，立刻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一个空中挥刀横扫，瞬间割断了那几名骑兵的喉咙，也给了燕钊喘息之机，再次与笪琨招架一处。再看吉臻，又有源源不断的敌人冲向这边，燕钊和吉臻两人便在一处合力拼杀。
战况愈演愈烈，也愈来愈悲，夕阳之时，仍能听见衡古关下厮杀的声音，但已然没有上午那时的激烈了。古尔戈与裴卓龙已至城关门口，最后的厮杀，已经影响不到二人。看着已经几乎死亡殆尽的昌军，裴卓龙笑着说道：
“古尔戈，你的要求，我就要帮你办成了，之后在南原东境，还请助我，成帝业！”
“那是自然，既然要称帝，您不如就近择日？”
“诶，这你着什么急，待打至湘州，再称帝也不迟，到时，我便封你为漉州总领，镇国大将军，如何？”
“那臣下就在此先行祝贺了。”
二人说说笑笑，夕阳照在二人身上，大地上是二人恶魔般的巨大身影，不断向衡古关后蔓延。
战至最后只剩几十人时，笪琨下令停止厮杀，而是包围住剩下的守城将士。
“燕钊，你大势已去，还不投降？”笪琨气势汹汹的说道。
燕钊这边加上吉臻，剩下的只有阳虎铁骑十余骑了，燕钊没理笪琨，而是对自己人说道：
“诸位不后悔吗？战斗到现在，却终究一死。”
“不后悔！”阳虎铁骑异口同声地说道。
“哈哈哈，笪琨，你听到了吗！这里能战到现在的人，早已抱着必死之心了！”燕钊笑着大喊道。
“愚蠢，杀光他们。”
……
山长水远无消息。
血化白膏体难毁，
海云才起蜃楼多。
……
“头领，前面就是衡古关了。”吉臻一行终于来到衡古关，却见前方尽是雾气，浓重的血腥味萦绕其间，隐隐能看见有人在搬运着什么东西。
今天，是漉州内乱爆发的第十天。
吉臻一行下马，牵马步行前进。走进了城关，才发现地上满是尸体，城关后山附近的空地上整齐地摆放着昌军的尸体，关内那些人搬运的正是这些战死的昌军。看这样子，别说埋尸体了，搬尸体都不够人手的。
吉臻一行人继续缓缓地向前走，纵使是他们，见到这番场景也是感到一阵胆寒，因为越往前，尸体就越多。仔细观察这些士兵，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冷冷的，身上到处是血迹，就如同麻木的人偶。
“咳咳咳，呼，呼……”一个士兵坐在城墙下，身上扎着绷带，看样子是受了重伤，估计是活不久了，但他依旧拿着他的刀。
一个士兵发觉有不明人士来到，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手紧握着腰间横刀，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旁边几个士兵见状，也立刻过来。
吉臻从衣兜内掏出一块令牌，当士兵们看到“南王”二字时，便立刻松了一口气……
看到一名副尉正背着一名伤兵，便跟了过去，待他安置好那名伤兵，吉臻这才跟他说话，“慢着，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们是？”
“我等奉南王命调查乱党嫌犯裴卓龙，一路至此。”
“哦？裴卓龙？那就不用调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就是裴卓龙干的。”
“具体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要问，你自己去问那狗贼。”副尉并未多理他们，很快又加入了运送伤员的队伍中去了。
……
所过之处，触目惊心，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再看城关，已是破损不堪，通过四处可见的巨石，可知是受到投石机的破坏。走到城关上，立刻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那人正坐在地上，手里磨着刀，听到有人来，立刻站起身来，见来人不是城中将士，便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何人？”
依旧掏出了那块令牌，吉臻反问道，“你是这里的什么人？”
见到令牌，男子先是一惊，随即苦笑道，“呵，在下燕钊，漉州百益都尉。”对着吉臻作揖完，又问道，“你们呢？南王的什么人？”
“我等，是南王麾下的影魔士，原本是来调查裴卓龙那个狗贼的，不过现在不需要了，那么，能说说现在的状况吗？”
……
“如今衡古关只剩一千余将士，而叛军加上蛮族军，怕是还有十万余众，除了关隘优势，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应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进攻了。”
“燕将军，你不撤吗？”
燕钊起身，来到城墙上，看着夜空星光说道：
“既是志从军旅生，必是马革裹尸还。”
“既如此，我便助你。”
“哦？对了，你是影魔士，你们都是不怕死的人，可我的士兵都是普通人，他们也不怕死的，真的。”
“我知道。”
……
第十一天。
衡古关外，是无数的敌人，叛军，蛮人，头上都扎着红头巾。裴卓龙和古尔戈脸色阴沉，他们也没想到燕钊能撑到现在，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今天，注定是破关之日。
“杀！”
“杀！！！”
带头冲锋的乃是裴卓龙手下四大高手之一，奉车都尉，笪琨。此人生的膀阔腰粗，身披重甲，他率领攻城车及马步二军五千人直冲城关，燕钊一方士兵早已等候多时，城门前摆满重重鹿角，每人身旁都放有滚石。连续数天的作战，弓箭的数量已几乎消耗殆尽，大多士兵只能持刀作战。
“轰！轰！轰！”尽管士兵们竭尽全力阻挠敌人前进，但攻城车巨大无比，难以阻挡。城门被逐渐撞开，破开的一霎那，燕钊挥刀而下，瞬间将冲进来的第一名骑兵砍落马下，早已蹲候在两旁多时的士兵一拥而上，立刻将敌人包围厮杀，但很快，随着敌人源源不断进入，这种防守很快就失去作用。
“燕钊！纳命来！”
笪琨提刀冲向燕钊，燕钊正与十几敌人厮杀在一处，不待他反应过来，笪琨的刀便以挥至身后，燕钊一个弯背，险之又险地躲过，但身旁的几名敌军骑兵可不会给他留神反抗的机会，又是三四把横刀砍向燕钊，燕钊只得匆匆招架住，此时笪琨已掉转马头，再次挥刀砍向燕钊，燕钊已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千钧一发之际，吉臻见燕钊处境不妙，立刻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一个空中挥刀横扫，瞬间割断了那几名骑兵的喉咙，也给了燕钊喘息之机，再次与笪琨招架一处。再看吉臻，又有源源不断的敌人冲向这边，燕钊和吉臻两人便在一处合力拼杀。
战况愈演愈烈，也愈来愈悲，夕阳之时，仍能听见衡古关下厮杀的声音，但已然没有上午那时的激烈了。古尔戈与裴卓龙已至城关门口，最后的厮杀，已经影响不到二人。看着已经几乎死亡殆尽的昌军，裴卓龙笑着说道：
“古尔戈，你的要求，我就要帮你办成了，之后在南原东境，还请助我，成帝业！”
“那是自然，既然要称帝，您不如就近择日？”
“诶，这你着什么急，待打至湘州，再称帝也不迟，到时，我便封你为漉州总领，镇国大将军，如何？”
“那臣下就在此先行祝贺了。”
二人说说笑笑，夕阳照在二人身上，大地上是二人恶魔般的巨大身影，不断向衡古关后蔓延。
战至最后只剩几十人时，笪琨下令停止厮杀，而是包围住剩下的守城将士。
“燕钊，你大势已去，还不投降？”笪琨气势汹汹的说道。
燕钊这边加上吉臻，剩下的只有阳虎铁骑十余骑了，燕钊没理笪琨，而是对自己人说道：
“诸位不后悔吗？战斗到现在，却终究一死。”
“不后悔！”阳虎铁骑异口同声地说道。
“哈哈哈，笪琨，你听到了吗！这里能战到现在的人，早已抱着必死之心了！”燕钊笑着大喊道。
“愚蠢，杀光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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