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善后
秦武心里早有了计议，他生在九龙村，一周遭尽是大山，登上大山，放眼去看，连绵无尽仍然是大山，村落散在宜居的地方，规模却并不大，彼此之间又山隔水阻，常常面临群山里野兽的侵扰，生存多靠着开垦田地和狩猎，没有几分本事，哪里能对付野兽？
便对孙大说道：“这人害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村里的人，因此你教我的本事，我希望也能给有志学的人教一教。”
孙大苦笑，道：“我能拒绝吗？”
秦武摇头，道：“不是我难为你，实在薛飞通做出的祸事太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要保他就得利益均沾，民不患寡而患均，我还要在村里生活，难道得罪他们？”
孙大叹道：“我也只好答应你了。”
秦武舒一口气，笑道：“多谢你的仁义！”
孙大只是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烧制的小泥瓶，打开布裹着的木塞子，对薛飞通两肩膀处洒了一些，把血止住了。
秦武见状，问道：“孙兄，你有这样好的药，能不能给我给些，我帮村里受伤的人止血。”
孙大道：“庄主，这药不是救人的药，它叫断血散，止血之外，还会废掉身体经脉，弊大于利，正好对付这人，村民却是不能用的。”
秦武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带他先回庄吧，免得村民义愤下把这畜生杀了，我还得处理这儿的事，稍后再来找你。”
孙大点头，右手把昏迷的薛飞通后颈皮揪起，脚尖在地上轻点，提着人就斜斜飞起来，约莫三丈后落地，再一点又凌空虚渡，很快消失不见。
看得秦武惊讶不已，又羡慕不已，啧啧称赞，但转眼看到场内村民的惨状，心里又痛起来，吩咐庄客道：“赶紧救人！”
又叫来村民们，道：“各位先把人救了，之后我还有话要对各位说。”
众人都应了，虽然有些骂声，但淹没在人群里，也算不得什么。
许多人抬了门板来，把受伤的人安置在上面，却不知道带到哪里去。
有年老又有威望的老人过来，对秦武说道：“秦武，村子里没有大院，你看，要不先安置在你家里？”
秦武闻言，稍作思考，道：“那就抬到我家去吧，正好我还请了鹿鸣村与飞虎峪的大夫过来，配合罗伯与他徒弟，可以治的过来。”
便喊道：“诸位把受伤的人抬到我家西院。”又叫来一个庄客，让他去请罗仲英他们。
等所有伤者都离开，一个庄客过来禀报，正是张沿，在薛飞通刚来时就被打伤过的那位，说道：“公子，已经死了三个，分别是秦风胜、罗文尘与秦少崖三家的孩子，断臂的有七个，重伤昏迷的五个，其余八个都是轻伤。”
秦武愁容满面，道：“这个畜生！先救人吧！”
急急忙忙回到庄内，大夫都还没有来，秦武预先安排庄客去厨房烧水，准备干净的麻布。
村里的生产水平极端落后，麻布数量都不多，更不要说其它布料，至于更多医疗用的东西，这里更没有。
忙起来没有感觉，稍微一闲，秦武立刻感到全身剧痛，他不愿别人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因此只能强自忍耐，心里叫苦不迭：“要是父亲在这里，好歹能帮一把，他认得各类药材，多少懂些医术……”
在院外，耳听得院内不绝的痛苦呻吟与哭声，还有大人们叫喊的声音，心里既感到悲痛，又觉得烦躁。
“烦吗？”忽然天工炉的声音响起。
“烦，你也够狠，差点要了我的命。”秦武恨恨地说。
天工炉轻笑，道：“你不是没有死？现在你才肯信我的话了。”
秦武冷笑，道：“要是那畜生一刀就砍死我，我信你什么？”
天工炉语塞，讷讷道：“这我倒没有想到。”
秦武唾弃道：“与其丢掉性命，倒不如受一受天地业力，你要再这副姿态，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商量了，你就死在我命墟里算了。”
天工炉连忙道：“你生什么气，不就是挨了几刀吗？”
秦武嘿然道：“挨了几刀？小爷是肉长的，不像你一块废铜，当然不知道什么叫疼。”
顿了顿，又道：“疼算什么，这时候了你还只顾自己，看来真不怕死，那就带着你十万年记下的所有东西去死吧。”
天工炉怒声道：“你说的这什么话，我不想死才和你沟通，不然你哪里够资格与我交流。”
秦武笑道：“那正好你不要说话烦我了，反正我没有资格。”
天工炉无奈，左思右想，心道：“我的目的是补好胎体，脱离命墟，重渡造化九劫与之后四劫，要是真和这小子闹翻，我能得什么好处？一点也得不到，倒不如合作，我要的狠了，这小子也不傻，肯定不愿意，罢了罢了，救人就是救自己，为的都是利。”
便道：“我怎么会让你死？以后你会见到我的诚意的。”
秦武冷声道：“那就等见到再说。”跟这炉子说了一通话，心里更加烦躁。
天工炉感觉到了秦武的心情，嘚瑟笑道：“知道你为什么烦躁吗？”
秦武不言语，天工炉等了一会，没听到声音，无趣又无奈道：“那是因为你太在乎这些人了，修炼路上，你争我抢，不知要死多少人，修炼一个目标就是长生，可家人朋友哪里能活这么久？你见得太少，因此烦躁。”
秦武道：“我没有修炼，你少跟我说这些。”
天工炉无语，这小子怎么总能噎我？咳嗽一声，道：“以后你也会修炼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身在这片地方，死是很常见的事情，村里这些人却如丧考妣，显然没有经历过毒打，你不管他们又如何？还口口声声要赔偿！”
秦武轻蔑道：“你知道什么？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轻视每一个人，又如何敢说看重生命呢？他们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在我眼里胜过修士，毕竟我不曾见过修士，而他们就在我身边生活。”
天工炉道：“迟早你会看开的，这会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秦武不愿跟他废话，忽然听到街巷传来脚步声，就见大门口走来罗仲英，仍然领着两个徒弟，急忙迎上去，顾不得寒暄，径直引到院里，就给伤者看病。
有了罗仲英师徒，总算院子里有了条理，知道该做什么。
秦武看了，舒了口气，提在嗓子眼那颗心掉了下去。
没多久，鹿鸣村与飞虎峪的大夫也来了，秦武直接把他们带到院子里给人看病。
鹿鸣村的大夫叫做卫严，见到秦武的模样，正捋胡子的手惊得揪断一簇，道：“秦武，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感觉不到吗？”
秦武苦笑，道：“我的伤算得什么，其他人伤的更重。”
飞虎峪的大夫审沛惊声问道：“村子里发生什么事了，伤这么多人？”
秦武道：“早几年我想学点本事傍身，因此让父亲请了一个教师教我学武，谁知道这人并不教我，仗着本事又不走，只得好酒好肉供他，今天却喝醉酒提刀砍人，做出大事来！”
审沛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也算不得什么。”
秦武皱眉，道：“审大夫怎么这样说话？”
卫严叹道：“你有所不知，三月前北边的锁神山忽然来了一伙山贼，为首的四个首领带着五六百号人把山占了，山路上扎着三道关口，山腰平地上扎起寨栅，把个锁神山打造的铁桶一般，之后又不断下山到周边村子收粮，逼壮年男子上山出力建房，我看不出两月，肯定就到九龙村这一带了。”
审沛也摇头苦叹，道：“可惜我们这些村子里都是些务农的人，时常狩猎的也不是他们对手，你要学本事很好，可惜没有学成，不然也不怕他们！”
秦武道：“还有这样的事？我却不曾听过！我倒不怕他们！”
说话间到了院子里，审沛道：“你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吗？”指着屋里，道：“先进屋，我给你把伤口包了。”
一行人进屋，血腥气扑鼻而来，众人都把眉头皱起，看屋内时，果真是人间惨状，都心酸不已。
一个庄客走到他跟前，带着哭音轻声道：“又没了两个……”
秦武如听霹雳，呆住了，良久才挥挥手，示意庄客去忙。
审沛看他那副样子，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叹气，替他把伤口擦了，洒上药粉，用干净布包扎了。
秦武就这样呆坐着，此前他从未经历过死亡，今天却经历那么多，还是一直相处的伙伴，对他的打击可谓不小。
天工炉道：“我早说过了，你要承受这些。”
秦武木然，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交换修炼法门？”
天工炉道：“并没有。”
秦武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交换修炼法门？”
天工炉无奈，道：“我之前说过没有。”
秦武呆若木鸡，只是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交换修炼法门？”
天工炉见他这样，一时间沉默下来，暗自揣测……
便对孙大说道：“这人害的不止我一个，还有村里的人，因此你教我的本事，我希望也能给有志学的人教一教。”
孙大苦笑，道：“我能拒绝吗？”
秦武摇头，道：“不是我难为你，实在薛飞通做出的祸事太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要保他就得利益均沾，民不患寡而患均，我还要在村里生活，难道得罪他们？”
孙大叹道：“我也只好答应你了。”
秦武舒一口气，笑道：“多谢你的仁义！”
孙大只是摇头，从怀里摸出一个烧制的小泥瓶，打开布裹着的木塞子，对薛飞通两肩膀处洒了一些，把血止住了。
秦武见状，问道：“孙兄，你有这样好的药，能不能给我给些，我帮村里受伤的人止血。”
孙大道：“庄主，这药不是救人的药，它叫断血散，止血之外，还会废掉身体经脉，弊大于利，正好对付这人，村民却是不能用的。”
秦武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你带他先回庄吧，免得村民义愤下把这畜生杀了，我还得处理这儿的事，稍后再来找你。”
孙大点头，右手把昏迷的薛飞通后颈皮揪起，脚尖在地上轻点，提着人就斜斜飞起来，约莫三丈后落地，再一点又凌空虚渡，很快消失不见。
看得秦武惊讶不已，又羡慕不已，啧啧称赞，但转眼看到场内村民的惨状，心里又痛起来，吩咐庄客道：“赶紧救人！”
又叫来村民们，道：“各位先把人救了，之后我还有话要对各位说。”
众人都应了，虽然有些骂声，但淹没在人群里，也算不得什么。
许多人抬了门板来，把受伤的人安置在上面，却不知道带到哪里去。
有年老又有威望的老人过来，对秦武说道：“秦武，村子里没有大院，你看，要不先安置在你家里？”
秦武闻言，稍作思考，道：“那就抬到我家去吧，正好我还请了鹿鸣村与飞虎峪的大夫过来，配合罗伯与他徒弟，可以治的过来。”
便喊道：“诸位把受伤的人抬到我家西院。”又叫来一个庄客，让他去请罗仲英他们。
等所有伤者都离开，一个庄客过来禀报，正是张沿，在薛飞通刚来时就被打伤过的那位，说道：“公子，已经死了三个，分别是秦风胜、罗文尘与秦少崖三家的孩子，断臂的有七个，重伤昏迷的五个，其余八个都是轻伤。”
秦武愁容满面，道：“这个畜生！先救人吧！”
急急忙忙回到庄内，大夫都还没有来，秦武预先安排庄客去厨房烧水，准备干净的麻布。
村里的生产水平极端落后，麻布数量都不多，更不要说其它布料，至于更多医疗用的东西，这里更没有。
忙起来没有感觉，稍微一闲，秦武立刻感到全身剧痛，他不愿别人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因此只能强自忍耐，心里叫苦不迭：“要是父亲在这里，好歹能帮一把，他认得各类药材，多少懂些医术……”
在院外，耳听得院内不绝的痛苦呻吟与哭声，还有大人们叫喊的声音，心里既感到悲痛，又觉得烦躁。
“烦吗？”忽然天工炉的声音响起。
“烦，你也够狠，差点要了我的命。”秦武恨恨地说。
天工炉轻笑，道：“你不是没有死？现在你才肯信我的话了。”
秦武冷笑，道：“要是那畜生一刀就砍死我，我信你什么？”
天工炉语塞，讷讷道：“这我倒没有想到。”
秦武唾弃道：“与其丢掉性命，倒不如受一受天地业力，你要再这副姿态，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商量了，你就死在我命墟里算了。”
天工炉连忙道：“你生什么气，不就是挨了几刀吗？”
秦武嘿然道：“挨了几刀？小爷是肉长的，不像你一块废铜，当然不知道什么叫疼。”
顿了顿，又道：“疼算什么，这时候了你还只顾自己，看来真不怕死，那就带着你十万年记下的所有东西去死吧。”
天工炉怒声道：“你说的这什么话，我不想死才和你沟通，不然你哪里够资格与我交流。”
秦武笑道：“那正好你不要说话烦我了，反正我没有资格。”
天工炉无奈，左思右想，心道：“我的目的是补好胎体，脱离命墟，重渡造化九劫与之后四劫，要是真和这小子闹翻，我能得什么好处？一点也得不到，倒不如合作，我要的狠了，这小子也不傻，肯定不愿意，罢了罢了，救人就是救自己，为的都是利。”
便道：“我怎么会让你死？以后你会见到我的诚意的。”
秦武冷声道：“那就等见到再说。”跟这炉子说了一通话，心里更加烦躁。
天工炉感觉到了秦武的心情，嘚瑟笑道：“知道你为什么烦躁吗？”
秦武不言语，天工炉等了一会，没听到声音，无趣又无奈道：“那是因为你太在乎这些人了，修炼路上，你争我抢，不知要死多少人，修炼一个目标就是长生，可家人朋友哪里能活这么久？你见得太少，因此烦躁。”
秦武道：“我没有修炼，你少跟我说这些。”
天工炉无语，这小子怎么总能噎我？咳嗽一声，道：“以后你也会修炼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身在这片地方，死是很常见的事情，村里这些人却如丧考妣，显然没有经历过毒打，你不管他们又如何？还口口声声要赔偿！”
秦武轻蔑道：“你知道什么？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轻视每一个人，又如何敢说看重生命呢？他们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在我眼里胜过修士，毕竟我不曾见过修士，而他们就在我身边生活。”
天工炉道：“迟早你会看开的，这会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秦武不愿跟他废话，忽然听到街巷传来脚步声，就见大门口走来罗仲英，仍然领着两个徒弟，急忙迎上去，顾不得寒暄，径直引到院里，就给伤者看病。
有了罗仲英师徒，总算院子里有了条理，知道该做什么。
秦武看了，舒了口气，提在嗓子眼那颗心掉了下去。
没多久，鹿鸣村与飞虎峪的大夫也来了，秦武直接把他们带到院子里给人看病。
鹿鸣村的大夫叫做卫严，见到秦武的模样，正捋胡子的手惊得揪断一簇，道：“秦武，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感觉不到吗？”
秦武苦笑，道：“我的伤算得什么，其他人伤的更重。”
飞虎峪的大夫审沛惊声问道：“村子里发生什么事了，伤这么多人？”
秦武道：“早几年我想学点本事傍身，因此让父亲请了一个教师教我学武，谁知道这人并不教我，仗着本事又不走，只得好酒好肉供他，今天却喝醉酒提刀砍人，做出大事来！”
审沛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也算不得什么。”
秦武皱眉，道：“审大夫怎么这样说话？”
卫严叹道：“你有所不知，三月前北边的锁神山忽然来了一伙山贼，为首的四个首领带着五六百号人把山占了，山路上扎着三道关口，山腰平地上扎起寨栅，把个锁神山打造的铁桶一般，之后又不断下山到周边村子收粮，逼壮年男子上山出力建房，我看不出两月，肯定就到九龙村这一带了。”
审沛也摇头苦叹，道：“可惜我们这些村子里都是些务农的人，时常狩猎的也不是他们对手，你要学本事很好，可惜没有学成，不然也不怕他们！”
秦武道：“还有这样的事？我却不曾听过！我倒不怕他们！”
说话间到了院子里，审沛道：“你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吗？”指着屋里，道：“先进屋，我给你把伤口包了。”
一行人进屋，血腥气扑鼻而来，众人都把眉头皱起，看屋内时，果真是人间惨状，都心酸不已。
一个庄客走到他跟前，带着哭音轻声道：“又没了两个……”
秦武如听霹雳，呆住了，良久才挥挥手，示意庄客去忙。
审沛看他那副样子，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叹气，替他把伤口擦了，洒上药粉，用干净布包扎了。
秦武就这样呆坐着，此前他从未经历过死亡，今天却经历那么多，还是一直相处的伙伴，对他的打击可谓不小。
天工炉道：“我早说过了，你要承受这些。”
秦武木然，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交换修炼法门？”
天工炉道：“并没有。”
秦武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交换修炼法门？”
天工炉无奈，道：“我之前说过没有。”
秦武呆若木鸡，只是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能交换修炼法门？”
天工炉见他这样，一时间沉默下来，暗自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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