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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太微决》

    刘伟似懂非懂,有些发蒙。

    “太微决?”

    是……神功秘笈吗?练成以后天下无敌的那种?

    靠,这摆明是玄幻小说的桥段!

    是谁?玩我吗?

    真人秀?

    刘伟突然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因为他想到经常在视频里看到的整蛊真人秀。

    他放下手中的书册,朝房间四壁天花板到处瞄,又推开房门,神经质的在夜色中眺望了一圈。

    结果,当然没有发现任何隐藏摄像头。

    回到值事房,刘伟又捧起书册,“精妙至极”的笔记后面,啥也没有了。

    切,也不说什么东西精妙至极,让人怎么相信?

    刘伟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书册第二页的篇头,居中书写着三个繁体大字“苍灵术”,然后是具体练习方法:“端坐调养,静思节虑,掌宫双心相对,于一气一息之间,捭阖有度,张弛有法。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苍有灵兮,其决在神。”

    书页下端还画了一副人形图,盘髻道人闭目交腿而坐,一双手掌于胸前作抱球状,在掌心相对的中央位置,画有一个太极阴阳鱼的标志。

    涉及到修炼方法,页旁笔记开始愈加详细。

    第二页空白处,密密麻麻的写道:“此为苍帝灵威仰之修行诀要,主东方、生发、灵仙之门,动作至简,无非抱朴二字,却现大道平易之理。其诀窍在于,一开一合、一呼一吸之间,心念神识系于惟恍惟惚之中,掌如磁,宫似极,‘其中有象’、‘其中有物’。此象即此物,无极而太极,至动亦至静。坚持日夜勤习,一旦悟出物象转换之关键,则世间所谓苍生有灵,此一术,尽矣。”

    连系上下文,刘伟好不容易才认全了这一堆繁体生字,大概琢磨出这篇笔记的意思。

    再一看图,“苍灵术”的动作的确简单。

    刘伟拿起书册翻身上床,忍不住开始按图索骥。

    他将书册放在身前,盘好双腿坐在床头,学着人形图抬起双手,掌心相对置于胸前。

    一呼一吸,一开一合?

    小儿科,简直不要太简单。

    刘伟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鼻子的吸气和呼气上面,同一时间,两个手掌随着呼吸节奏,开始缓缓做出一开一合的动作。

    随着呼吸和动作次数的逐渐增加,他的意识思维全神贯注,集中在掌心开合上。

    静下心来,当呼吸气息越来越绵长,双掌开合也变得越来越慢。

    一呼一吸、一开一合之间,掌心竟真似有物?

    准确的说,是刘伟的掌心感应到异常。

    拉开掌心有一股吸力,合拢掌心有一股斥力。

    “掌如磁,宫似极”,确实像两块磁铁一样。

    “其中有象”,这股力象什么?

    只有在开的动作拉满后、合的动作启动前,刘伟可以模糊感应到,掌心仿佛抱着一个球,一个有着吸力和斥力的球。

    书册画面中,那一个太极阴阳鱼的标志,竟不自觉在脑海中浮现。

    念想一起,刘伟猛然一惊,睁开眼睛,掌心力感立即消失了。

    任他再做开合动作,也不见丝毫感觉。

    什么鬼?

    刘伟惊疑的揉搓了一下双手,端起书册。

    止不住的好奇和兴趣,让他继续往下读。

    只见,册页下端又有一段笔记。

    写道:“苍灵术,筑基功,参赞化育,其决在神,贵在持之以恒。云明子贪功冒进,甫积百日之基,便妄修其后诀要,终酿反噬恶果,生不如死。后学谨记,苍灵若无三年功,至死不阅太微决!”

    我去,这么严重吗?

    刘伟再一细看,发现这段笔记的文字与上段不一样,尽管笔迹大同小异,但块头明显小很多,好像是用钢笔或其他细芯笔写出,不像上段毛笔字块头大。

    云明子?

    是做笔记的人吗?

    这段文字的意思很明显,只练三个月一百天的人,已经遭受反噬生不如死了,所以后续才加写这一段,用来劝告贪功求快的修炼者。

    刘伟原本正想往后继续读,毕竟第一招已经这么见效,后面的诀要岂不更加厉害。

    看完笔记,他忐忑了。

    最后,在思想挣扎中,刘伟还是合上了书册。

    既然前辈高人留下了《太微决》,并且指点了莫测高深的诀窍,那么出于经验的警告,当然值得听取并遵从,这就叫做——得了便宜不卖乖!

    刘伟虽然有些嘴贫手贱的小毛病,但大原则从不含糊,所以尽管人穷志短,多数贪小便宜的时候,却从未吃过大亏。

    书册入盒,刘伟掀开床板将铁盒藏好。

    熄了灯,躺在床上,他一直不断回味刚才的微妙,竟没有一丝睡意。

    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刘伟索性坐起身,两手摊开,掌心相对,开始练习“苍灵术”。

    一呼一吸,一开一合。

    他全神贯注,集中于掌心感应。

    呼吸越来越绵长,开合越来越缓慢。

    果然。

    吸力和斥力,如磁石般充盈掌心。

    于是,在呼吸开合和吸引排斥的微妙感应中,刘伟逐渐沉浸,浑然不知时间流逝。

    直到,远山晨曦映照窗棂,云雀飞禽鸣叫觅食。

    开合的手势一停下来,端坐中的刘伟恍然睁开眼,这才惊奇发现窗外已是清晨。

    什么情况?

    他刚才明明只是尝试练习一下“苍灵术”,怎么不知不觉一晚上就过去了。

    刘伟下床开窗,呼吸一口山里独有的新鲜空气,格外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乖乖,昨晚是不是练着练着,睡着了?”

    他摊开手掌看了看,又扭动了一下身体,周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疲倦和不适感。

    刘伟平日可不是这样,每天起床都得赖好久,有时候非得老道过来敲打,才起得来。

    打开门,他走到院子里,感觉身体轻盈,忍不住跑跳几步,正好遇到赶来叫他起床的竹墨二道。

    “二位师兄,早啊!”

    刘伟一脸贱笑,朝两个道士挥手示意。

    竹墨二道看他一眼,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刘伟早就习惯了二道的冷漠,洗漱完开始打扫阁内各殿卫生,然后晨课、早饭、值殿……

    每一天的道士生活由此开始。

    只是,今天的他格外有种元气满满的感受。

    肯定是因为“苍灵术”!

    体会到《太微决》的好处,刘伟兴趣更浓,开始每晚练习,但效果却并非都像第一天。

    忘我到天明的状态,时而有,时而无。

    刘伟发现,越是刻意要求,反而越是达不到。

    不过,除了每天起床再不用他人招呼以外,进步最明显的,还是两手掌心的气感。

    练术一周,掌心气感不再拘泥呼吸,刘伟随时随地开合几次,气感自现。

    修术三月,刘伟每年春夏都会手掌脱皮的毛病,姥姥说这可能是遗传的问题,竟无药而愈了。

    其实,越受益越折磨。

    每到晚上,刘伟最难抵抗心里对《太微决》的渴望,无数次想拿出书册,翻阅后续修炼诀要。

    尤其,当持续练习进入瓶颈期,受益好处显得越来越模糊的时候。

    这天夜里,刘伟练术没多久,不知是不是因为每个月总有几天荷尔蒙爆棚的缘故,杂念纷纷扰扰,一直静不下心来,于是干脆收功睡觉。

    在梦里,他拿出书册,迫不及待按图修炼。

    正感飞黄腾达之际,忽然从云里雾里掉落下来,吓得他满身大汗,醒了。

    刘伟拉开床板摸了摸,铁盒还在。

    舒了一口气,他起身准备撒泡尿再睡。

    平常夜尿懒得去前门崖厕,都是在阁殿后山随便解决。

    摸黑溜到后山崖壁边上,刘伟一边撒野一边抬头望天。

    咦?

    这天上月亮盘子看着大,日子不是十四就是十五,但怎么一点光亮都没有?

    刘伟禁不住暗骂:“奇怪,月亮暗惨惨跟没光似的,这鬼地方真是越呆越瘆人,怎么熬?”

    上山前,老道对他提了要求,只要规规矩矩修道三年,不但可以学习道术,还奖励他每年十万块钱。尽管条件听起来诱惑,但空中楼阁不现实。

    “哼,你去做三年和尚,我给你一百万!”

    刘伟觉得自己没那么好糊弄,他原本一早打定主意,顶多避祸个把月,要不是《太微决》留了他三个月,恐怕一早就偷溜下山回雾州了。

    从后崖回来,刘伟关好殿门,正准备回房睡觉。

    此时,院子里传来“吱吱”开门声。

    他顿觉纳闷:“谁啊?深更半夜的?师父肾亏起夜吗?”

    刘伟心下好奇,就在偏殿打开窗户往院子里看。

    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原来,竹墨二道从各自观楼出来,不约而同往后院走去。跟平常一样,二人有前有后步履齐整,看着就像事先约好了一般,但偏偏谁也没跟谁打招呼。

    刘伟心里给道人们加戏:“想不到这俩天聋地哑,竟还有深夜约尿的小浪漫!”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又或者,他们还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想到这里,刘伟决定跟上去看看,因为他现在脑海里正在上演一场恶心的三男大战。

    三男!对,当然还有个老道。

    他皱着眉头既感觉恶心又有些期待,毕竟还从未看过这么刺激的,他更想知道真相到底是约尿,又或者超出他的想象。

    呕!

    刘伟一阵恶心,眼前仿佛浮现出老道一脸猥琐的猴急模样……

    轻轻推开殿门,刘伟跟着二个道人,从后院门出了阁。

    顺着崖边石径一路前行,正好经过他刚才撒野的位置。

    咦?!约尿也不用走那么远吧?

    再往前走,目的地只能是那个光秃秃的石崖绝壁。

    刘伟压抑住心里的疑问,远远的吊在他们身后。

    竹墨二道不言不语,踩着相同的小碎步,一路走到石崖顶端的悬崖边。

    还不等刘伟有丝毫心理准备,二名道人彼此间甚至连个默契的表情都没有,便一个接一个朝悬崖跳了下去。

    What……???

    是的,一个接一个的跳了下去……

    刘伟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飞快跑到崖边,一个踉跄差点没跟着摔下去。

    趴在崖前,他哆哆嗦嗦的探头往崖下看。

    空荡荡的悬崖什么也看不见,漆黑的就像一张乌盆大口,似乎在等他也往里跳。

    他一脸绝逼的大惑不解,抬头望了望天。

    乌云掠过,圆月淡影暗惨惨的似有还无。

    突然——

    刘伟莫名感到崖下仿佛有股吸力在拉扯身体,吓得他一个翻身,双手紧紧抓住身下野草。

    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练术勤,背经也顺口,他嘴里居然乱七八糟的开始背诵《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等到慢慢冷静下来,刘伟扭了扭僵硬的身体,试着往旁边滚了滚。

    发现没问题,他赶忙爬起来,摸着崖石顺着来路,小心翼翼的走回阁院。

    一回到院里,刘伟感到脚踏实地,惊慌失措的小心脏才安稳下来,扯开大步跑向“正一堂”。

    “正一堂”位于整个“紫气东来阁”的中心地带,这座小二层的亭楼,是老道玄元子的住处。

    刘伟大力拍门:“师父,师父,快起来,出事了……”

    任他把门拍的震天响,喊得凄凉绝怨,直至精疲力尽。

    老道并没有出现,堂门仍然紧闭。

    “师父不在?”

    刘伟努力回忆,晚课后明明看见老道回了“正一堂”,绝对不会有错。

    “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伟无奈的抬头望天,月亮早已隐入乌云。

    真正的月黑风高夜,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三步两步跑回值事房,把门紧紧关上。

    抱着《道德经》,刘伟缩在毯子里,闭上眼睛背诵经文。

    慢慢的,他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屁股上猛地一疼,刘伟从睡梦中醒来。

    睁眼一看,见老道正拿着拂尘揍他,他忙翻身一滚下了床。

    “师父,师父,你昨晚去哪了?我不停砸门喊话,你怎么都没反应……”

    刘伟差点没冲上去,抱住老道大哭一场。

    老道见他起来,也不再抽打,道:“早前就跟你说过,我每晚入定,雷打不动火烧不醒。你深更半夜,唤我何事啊?”

    刘伟刚要把二个道人的事情和盘托出,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只因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此时,值事房外。

    昨晚“已经跳崖”的竹墨二道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掐决结印,齐齐朝老道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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