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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美丽小师姐

    老道点头挥手还礼,道人们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陆续离开大殿。

    “没事!没事!”

    刘伟瞪大眼睛,张开的嘴巴半天合不拢,好在脑子不笨,嘴巴更溜。

    “就是想试试,师父入定,是不是真的雷打不动……”

    “你是不是准备今晚再用火烧试试?”老道一个响指飞过来,硬生生把刘伟拉回现实。

    他吃痛,忙不迭摇头,恭恭敬敬送老道出了房门。

    看老道回了“正一堂”,刘伟躲在大殿角落里,偷偷观望院子里高高矗立的塔楼,掩不住心里的惊恐。

    到底是两个道人跳崖后死而复生?

    还是他昨晚练术练到思觉失调,产生了幻觉?

    刘伟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痛的直咧牙。

    这特么是现实啊!

    他转念又一想,现在掐有个毛用,昨晚没掐呀!

    难道真是昨晚发噩梦?

    刘伟想了想,决定去案发地找证据。

    趁着早上值殿清闲,他偷溜出后院门,沿着后崖石径一路走到崖顶。

    孤悬的石崖外,山风沁凉,云雾缭绕,隐约可见远方山峦起伏,美的像一副泼墨山景图。

    刘伟慢慢靠近悬崖,俯身瞭望崖底深不可测的高度,想象粉身碎骨的跌落,惊得双蛋一寒,连连往后退几步,一脚踩在一堆草叶上。

    仔细一看,两搓野草叶散落一旁。

    刘伟脑子里灵光闪现,想起来了。

    昨晚抵抗崖底传来的吸力,他把身下野草当救命稻草,狠狠抓在手里,吸力消失以后,草叶被他抓断,随手抛在一边。

    还有,崖角石上被蹭落的一块块青苔。

    他一见这些青油油、滑溜溜的玩意,脚踝不由自主打哆嗦,想起昨晚死命蹬踩借力的瞬间,背上冷汗直冒。

    “昨晚发生的事是真的!不是幻觉!”

    刘伟头皮发炸,心有余悸的蹬蹬连退好几步。

    “大白天没事跑悬崖边上干嘛?茅坑里点灯——找死呢?”

    阴阳怪调的喝斥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刘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正是老道玄元子。

    他转身强装镇定,道:“师父,我看厕所离的远,这走后门撒泡尿,又方便又快还爽,您要不也来试试!”

    “我在这撒野的时候,你还没生呢!”老道哼了一声,“快回殿里,上午会有其他庙观的道友来访,你负责接待,问起我就说我云游去了!”

    “好嘞,师父!”

    刘伟识趣点头表示明白,顺着石径往回走。

    就在踏进后院门的时候,他忍不住回头往崖顶看了一眼。

    老道负手站在昨晚二道跳崖的地方,正在朝悬崖下方凝视,似乎若有所思。

    刘伟脑子里突然不受控制的蹦出一个念头。

    “师父难道知道他们跳崖?”

    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从奇怪念头中醒过来,毕竟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邪门了。

    从万丈悬崖往下跳,怎么可能不死?

    回到殿里,刘伟开始给所有油灯添油、上香,不知不觉过了一两个小时。

    正当他坐在大殿蒲团上,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玄元子说的道友终于来了。

    “叮……”

    观楼上的铜罄常鸣,表示迎客。

    刘伟立马瞌睡全无,起身迎了出去。

    临近11点,正午时分。

    “紫气东来阁”正门,三清大殿外,来了一老一少二名道姑。

    她们身着玄衣道袍、冠发盘髻,在手中拂尘雪白银丝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走在前面的老道姑五官矍铄,鹤发童颜,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跟在身后的小道姑柳眉凤眼、面容清秀,道袍下的青丝内衬搭配的清新淡雅,令人眼前一亮,尤其是五官眉目各种微表情透出的气质,比他班上的班花云菲菲不知道强N倍。

    刘伟看着小道姑,两眼发光,捋了捋细碎头发扎出的小道髻,两步并作一步,冲到二人面前。

    “贫道道号小石,是紫气东来阁今日值殿,给道友及前辈请安,不知何事大驾光临?”

    这几句话,刘伟练了一上午,现在缓缓说出来还真有种不卑不亢的从容,他时刻关注小道姑的表情,虽然不肯定她眼里神态表达了什么,但内心仍免不了一丝丝骄傲。

    老道姑背对刘伟负手而立,用威严的嗓音直接发话,道:“去叫玄元子出来!”

    刘伟对老道姑的态度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既然老道不打算见她,说明人不重要或是有矛盾。

    此时此刻,刘伟的眼睛和脑子完全被小道姑吸引了。

    小道姑除了长相秀丽好看,穿的道袍也不是庙观的通用尺码,明显有过针对性的剪裁,贴身、收腰、包臀,由此衬托的上围尺寸格外撩人。

    小道姑被刘伟盯得浑身不自在,见他半天没反应,好像没听见师父的话一样,便干咳一声。

    “师兄好,我师父的意思是,麻烦叫玄元子师叔出来相见!”

    师叔?

    刘伟愣了愣,他倒没想到会是这层关系,但这一句“师兄”的称呼,从小道姑的性感樱桃小口里叫出来,让他心痒痒的,忍不住把流出来的口水咽下喉。

    “师妹,怎么称呼?”

    小道姑明显感到刘伟神情和语气的轻佻,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憋住了脾气。

    她礼貌的回了一句,道:“师尊赐名若夷,取视之不见名曰夷的意思。”

    一本《道德经》只背了不到十句,刘伟哪里知道“视之不见名曰夷”的出处,却愣要装作很明白的样子,点点头恭维一句。

    “好名字!嘿嘿……只是师妹长的这么漂亮,平常人很难视而不见。”

    若夷察觉到老道姑的不悦神色,赶忙打断道:“小石师兄,还请玄元子师叔赶紧出来一见!”

    刘伟原本准备插科打诨拖时间,顺便调戏一下美丽的小道姑,却被对方一句话堵住,只好收起涎笑,道:“师父不在家,云游去了。”

    话没说完,刘伟只觉眼前一花,一只手从旁横推过来,一股大力把他冲的站立不稳,一屁股摔倒在地。

    刘伟虽然没搞懂自己是怎么被推倒的,但他知道肯定是老道姑动的手。

    老道姑拨开刘伟,踏步冲进大殿,一脸冰霜,破口大骂道:“玄元老匹夫,我操你大爷,快给老娘滚出来!”

    一时间,中气十足的骂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响彻了整个“紫气东来阁”。

    刘伟尴尬的抬头看了若夷一眼,故作潇洒的爬起来,不忘报复的揶揄了一句。

    “若夷师妹,你师父脾气可真大。”

    若夷冷哼了一声,道:“我脾气也不小!”

    刘伟被她冷冰冰的话怼得不敢出声,心里盘算:老道姑这脾气还真硬,师父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同门师兄妹,如果是情债,师父这眼光未免也太low了吧!

    老道姑手持拂尘站在大殿上,或许为了让声音传遍各个角落,她一边转着步子一边喊道:“你个老匹夫,前五十年言而无信,后五十年避而不见,今天再见不着你人,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金蟾别院!”

    前五十年?后五十年?

    刘伟满脸黑线,晃了晃脑袋,心里直犯嘀咕:卧槽,这老道婆骂人还吹牛逼,看师父那一头白加黑的发量,满打满算顶多也就六十出头。再说这里明明是紫气东来阁,啥时候变成金什么别院了?

    蟾?

    是癞蛤蟆的意思吗?

    刘伟突然想起,他在崖厕顶上见到的紫气东来阁全景,居然还真的有点像癞蛤蟆的样子。

    老道姑又喊了一遍,空荡荡的大殿除了回音,还是一片静悄悄。

    似乎越喊越不解气,老道姑径直朝内院冲了进去。

    刘伟正要上前阻拦,却被若夷伸手拦了下来。

    “喂!”若夷朝刘伟打了个招呼。

    刘伟想到被老道姑推倒的诡异,其实根本不想趟浑水,只是装模作样做个拦阻手势。

    他一见若夷跟他说话,连忙应声道:“小师妹,什么事?”

    若夷小声问:“你师父真的不在?”

    刘伟只敢点头,不敢说话。

    “惨了!”若夷摇头一叹,“我师父真的会放火烧了这里!不过没关系,反正这金蟾别院是师爷的,算起来也属于我师父。”

    “等等!”刘伟一头雾水,决定不耻下问,“小师妹,你先给我理理咱们的关系,我实在听不明白。”

    若夷用异样目光打量他一眼,问道:“你上山多久了?”

    刘伟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有几个月了……”

    若夷轻蔑一笑:“那你要叫我师姐!”

    刘伟看着这个身穿道袍的漂亮美娇娃,气质神情如此赏心悦目,哪会计较辈分大小,心想如果能一亲芳泽,叫什么都没关系。

    他毕恭毕敬的拱手作揖,道:“小石拜见师姐,若夷师姐好!”

    “孺子可教!”若夷回了他一个这还差不多的得瑟笑容,接着往下说。

    “现在你们这个紫气东来阁,从前叫金蟾别院,跟我们妙仙观,在很多很多年前,由师爷云明道人创建,后来分别给了你师父玄元和我师父玄玉。但是,如果按照继承关系,这紫气东来阁应该也属于我师父。”

    师爷?云明道人?

    刘伟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想到给《太微决》写笔记的“云明子”。

    难道,师爷就是那位学《太微决》写笔记,最后将它藏在崖顶泉池边上的人?

    刘伟顺着若夷的话,好奇的问,“为什么?”

    若夷继续说:“因为师爷后半生入道,而我师父是他老人家前半生的俗家独女,按法律规定的顺位继承,紫气东来阁本应也是我师父的!所以,我师父想烧就烧,别说你师父现在不在,就算人在这里,也得乖乖看着我们烧!”

    刘伟琢磨到另一个细节,问道:“师姐,师爷已经过世了吗?”

    若夷愣了愣,好半响才答话:“师父没说,不过从我进师门开始,从未见过师爷。”

    刘伟哦了一声,也不追问了。

    静寂的大殿上,两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蓦地,刘伟想到藏在床板下的《太微决》,惊了一跳,原本还觉得紫气东来阁烧了没关系,但顾忌到秘笈,当即开始惴惴不安。

    他对若夷挤了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朝内院指了指,道:“你师父可能找不到打火机,我去帮帮忙!”

    若夷大喝一声:“站住!”

    她答应师父不让其他人坏事,当然不能放任刘伟进内院,脚下步子闪进,修长美腿轻伸一绊,一点提防都没有的刘伟,立即被绊倒在地。

    卧槽……

    刘伟倒在地上,保持着狗吃屎的姿势,心里开始骂娘:老子对你好,你就这么对我。

    他一边挣扎着爬起身,一边口嗨找尊严,道:“既然师姐不给面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若夷又好气又好笑,再一脚踹在刘伟大腿外侧,将他硬生生踢的横里滚了两圈。

    她哪知道这家伙这么弱,看着刘伟滚葫芦一样好玩,竟扑哧笑了起来。

    借着滚远以后的距离优势,刘伟撅着屁股,哧溜一下爬到供桌下,从幔布往外看。

    看到若夷笑起来一双美目顾盼生辉,俏脸洋溢青春浪漫,他不由感叹:这小道姑是真美!

    然后,居然——

    刘伟对这个美貌小道姑朝他动手的恶劣举动,一点也恨不起来。

    若夷朝供桌下的刘伟喊道:“你出来呀!”

    刘伟轻轻一哼:“还想打我,就不!”

    若夷叹口气,有些于心不忍:“小家子气,我又没下重手,也就是为了不让你去打扰我师父。要不然,随便一脚就能让你躺个把月,信不信?”

    刘伟干脆不回话,侧着耳朵听后院的消息。

    老道姑进去也有些时间了,吵嚷着要见老道也好,真动手要烧院子也罢,至少会有些动静,但是,什么声响都没有。

    竹墨二道呢?

    难道老道嘱咐他们不要现身?就算火烧道观,也不出现吗?

    若夷其实也好奇,师父进去后院,怎么就没声没息了,她想跟进去看看,又怕被师父骂。除了看住这个抱头鼠窜的小师弟,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大殿里,少男少女不说话,安静的不像话。

    此时,殿外,强大的气流轰鸣声响起。

    “……突……突……突……”

    “什么声音?”

    刘伟从供桌下探出头,朝外望去。

    若夷倒是没对声音好奇,径直转身出了殿门。

    见小道姑出了门,刘伟赶忙从桌下爬出来,跑到门口一看,目瞪口呆。

    我滴那个乖乖……

    一台直升机从天而降,缓缓落在紫气东来阁的空地上。

    若夷挥着手走到直升机旁,玄元子和一位穿着随意、戴墨镜的中年男子从机座上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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