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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仙人板板

    澡堂外传来若夷的呼唤:“师弟,还没洗完呢?我们要走了哦!”

    听着清脆柔媚的声音,感受到体内荷尔蒙的青春跃动,刘伟终于从沮丧中自我拯救出来。

    “好了,好了!”

    刘伟一边喊着好了,一边把湿头发往后一捋,两手倒梳一个赌神头,推门而出。

    若夷俏生生的站在晨光里。

    紧致贴合的藏青道袍托出玲珑曼妙的完美身段,三千青丝盘出蜿蜒俏皮的可爱道髻,淡淡的妆容衬出柔美的五官轮廓,笑意盈盈的嘴角微扬,浅浅的梨涡荡漾出无敌的青春气息。

    就算疯了,美女也要攻略。

    人生可以不璀璨,青春必须浪里个浪。

    对于处男来说,最好的人生鸡汤就是美丽的姑娘,哪怕是一碗有毒的鸡汤,也毫不在乎。

    刘伟贪婪的看着若夷,说话语气透出不舍和感伤:“师姐,这么快就走吗?还没一起吃个饭呢。”

    若夷朝观楼方向努了努嘴,小声说:“师父她们可不这么想。接我们的车子已经上山了。我刚巧路过听见你在澡堂说话,所以特地过来跟你打个招呼。里面……还有谁吗?”

    “没谁,我习惯洗澡的时候一边说话一边唱歌。”刘伟嘿嘿一笑掩饰尴尬,“小时候看动漫太用心落下的毛病。”

    “丫头……”前殿方向传来老道姑的呼喊。

    “欸!”若夷忙应了一声,朝刘伟挥了挥手,“师弟,保重,以后有机会再见哦!”

    若夷左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俏皮的右眼朝刘伟轻轻一眨,转身跑向前殿方向。

    唉,电话被师父没收了,怎么打呀?

    “我送你啊!”刘伟黯然神伤,正要追出去。

    “不用了!”老道阴恻恻从偏殿方向走了过来,出言阻止。

    刘伟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了一声,依依不舍的目送若夷的倩影远远去了。

    老道做个敲响头状,吓得刘伟缩头躲避。

    玄元子递给刘伟一个大药包,道:“从今天起,你负责给竹子喂药和换药。里面的黑色药膏用来外敷,一天一次。另一包药材用厨房煲壶煮一个小时,一天两次撬开嘴巴喂他服下。外敷药时,你的手和皮肤千万别碰到他的伤口,要不然就是自己作死。”

    刘伟点头接过药包,依言去厨房煲药。

    趁着煲壶煮药的时间,刘伟决定先去观楼,给竹道人中毒的脸外敷药膏。

    因为老道平常严令不许踏足,所以除了昨晚扛竹道人匆忙进来一次,刘伟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慢慢悠悠走进竹道人的观楼。

    观楼是全木质仿唐建筑,外观斗拱鸱尾,飞檐列栋,大气恢弘又显精致。

    楼内八仙桌、太师椅及精木陈列架摆放有序,原木清漆,墙裱字画,处处保持着古朴的观感。

    观楼的值事房在二楼旁侧。

    走过满是藏书的阁楼,刘伟端着一碗药膏,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竹师兄!师父让我来给你上药。”

    刘伟大声的打着招呼,其实心里怕的要命。

    或者是因为丧尸片看的太多,加上若夷叫他们活死人,他担心竹道人丧心病狂起来会咬人。

    竹道人躺在竹床上,紧闭双目毫无反应,中毒的半张脸焦黑焦黑,只能依靠起伏的胸腔呼吸节奏,才能确定人还没死。

    刘伟见人没有动弹,这才放下心来,把膏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准备给竹道人敷药。

    “……脚多马得!!”

    仙人板板的声音冒了出来。

    “靠!”刘伟忍不住大骂出口,“日你个仙人板板,你的主人我——不是已经让你别说话了,我特么想做个正常人,唉,太难了!”

    “主上……主人,非是我不守约定,而是因为发现危险,所以才不得不出言警示!”

    刘伟哭笑不得道:“我承认,我心里怕,所以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但是想归想,也不是真的危险。”

    “主……主人你误会了!心念所思与外事外物的异同,我岂能不知?譬如,你方才极想非礼若夷姑娘,但却并未果真如此。”

    刘伟一张老脸禁不住腾一下红了,龌龊思想时时都有,被光明正大拿来打比方,还是第一次。

    尤其是什么都藏不住的被监视,让他有赤身裸体暴露人前的羞耻感。

    仙人板板继续词严义正道:“故而,我违背约定出声警示,正因主人身处险境的缘故!”

    刘伟无言以对,毕竟没有精神分裂的经验,他根本拿不准这个“分裂意识”的用心用意,只能默默告诫自己,随这家伙怎么说,只要行为还能自我控制,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OK,OK,你说,有什么危险?”刘伟指了指竹道人问,“他会跳起来咬我吗?”

    “此人身中丹毒,已入脏腑,精魄受损,神识已闭,七日可定生死,自然不会对主人造成伤害!”

    “只能活七天吗?你口气真大!”刘伟望着竹道人摇了摇头,“哪还有什么危险?”

    “危险,藏于此人发间!主人可取一长物,撩开发髻,便知真假!”

    仙人板板言之凿凿,让刘伟莫名一悚,赶紧拿起挂在墙上的拂尘,一只手调转杆头去捅竹道人的发髻,一只手下意识捂紧嘴巴。

    不捅不知道,一捅吓一跳。

    捅进发髻的拂尘杆头,竟被一个黑黝黝的东西一把钳住,刘伟拿着拂尘头的手,惊的一抖。

    大黑钳后面——

    是一只灵动的虫眼。

    卧槽!

    蛊王独眼!!

    谁也想不到,这家伙不但没有跟疯狂丹虫群跳死在水道,居然还懂得利用竹道人,不知什么时候藏身其中,混出了古墓。

    捂紧嘴巴的刘伟总算控制住没有惊声尖叫,拿着拂尘的手不住颤抖着,正因为有竹道人的前车之鉴,他并未放手,而是识机举高拂尘,加上另一手的袖袍,正好可以挡住脸。

    刘伟的声音跟手一样抖,道:“哥们,哥们,快说话,现在怎么办?我想叫师父……”

    “不打紧,不打紧。此物伤人,素来以多欺少。形单影只者,不足为虑。”

    “我师父叫它蛊王,你没见过这家伙的厉害!”刘伟解释道,“床上躺的这位,就是被它的毒液喷到脸上。你刚刚不是还说,七天得死。”

    “喷射丹毒?难道真乃天赋异禀?”仙人板板略作思考,道,“如果将其收而藏之,日后或许能堪大用。”

    “丢!”刘伟脱口一个脏字,摇头表示搞不懂,“你们都特么奇怪,既然是毒虫,要人命的玩意,怎么一个个都想抓来养着?”

    仙人板板道:“丹虫,生于木,长于土,藏于火,化于水,明乃金阳之体,实为纯阴之物。形体怪异有奇毒,却是难得的身具五行禀性的造化之物,所以玄门中人多用来炼制治病健体之药。”

    “治病健体?”刘伟啼笑皆非,“妈耶,一口唾沫七天必死,吃它反而益寿延年了?”

    仙人板板道:“主人,药能医病,无非以毒攻毒,昔日神农尝百草,便是验其功、用其效。堪用与否,皆取决于方法……”

    “好了,好了!”刘伟赶紧打断,“你一说就是之乎者也的长篇大论,一套一套的。咱们能不能,先帮主人解决面前这个危险?老子手都举酸了。”

    刘伟略微活动了一下举拂尘的胳膊,马上引来独眼的戒备,一只大眼提溜提溜转个不停。

    仙人板板道:“丹虫久居坤土,禀性纯阴,不能曝于阳光之下,现时东升阳光正好,只要开窗见光,它自会遁走。”

    刘伟差点没哭出来,呸了一口,道:“这是什么狗屎办法,跑了也还是在这楼上躲着。我每天都要上来喂药上药,总得防着它冷不丁的偷袭,吓都要被吓死!”

    “主人,它本就是小小毒虫一只,防其啃咬便借物击之,命如蝼蚁,随手可取。如斯心惊胆怯,莫不是担忧己身之弱,尚不及一只蝼蚁乎?”

    仙人板板的声音显然有些无奈了。

    刘伟愣住了。

    仙人板板的确说的没错,竹墨二道甚至若夷一个女孩子,戴好手套也能对丹虫群予取予拿,他反倒怕这怕那缩手缩脚。

    想到若夷,刘伟觉得脸面挂不住了。

    丹虫也就比大号蟑螂大不了多少,就算蛊王独眼略大,充其量也就等于一个大大大号的毒蟑螂,换作平时,脱了鞋一鞋底子怎么也能拍死的那种。

    刘伟有些不好意思了,清清嗓子掩饰一下,自我解嘲的道:“可能……可能是因为两个师兄一死一伤,吓坏了,吓坏了。嘿嘿!”

    刘伟用袖子挡住脸,试试动了动拂尘杆子。

    独眼骨碌转着眼珠子,大钳子夹得更紧了。

    刘伟想起老道吸引独眼注意力的方法,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拿着拂尘杆子开始时而紧时而松,跟独眼的钳子拔起河来。

    他的另一只手偷摸把桌上的碗拿了起来,然后拂尘用力一扯,把独眼从竹道人发髻上硬生生扯了下来,独眼见状松开钳子,掉落在道人胸口。

    刘伟迅速拿碗反手一扣,将独眼罩在药膏碗内。

    “哈哈……蛊王,你也有今天,终于落在老子手里了吧,哼哼哼!哈哈哈!”

    刘伟忍不住大声奸笑起来。

    他脑子一转,想了想,从床下找了块砖头压住膏碗,跑下楼去厨房拿了个大腐乳瓶子回来。

    仙人板板提醒道:“主人小心!”

    “瓮中捉鳖,没事!”

    准备敷药前,刘伟试过膏药的粘性,所以估算独眼只要被黏住,肯定挣不脱,但也不敢大意。

    他先用拂尘挑起碗一看,独眼果然被黏住,只能看到百足划动。

    刘伟拿玻璃瓶罩住独眼,刮下黏住它的那层膏药,独眼和膏药掉入瓶里。

    盖好瓶盖,他用细铁丝在盖上穿了几个气孔,最后还听从仙人板板建议,在瓶身外用锡箔纸黏了个可以伸缩的遮阳套。

    “哈哈哈,搞定!”

    刘伟得意大笑,拿瓶子用力摇晃了几圈。

    独眼从药膏里挣脱出来,连连在瓶里来回爬了好几圈,它发现身陷困境,不停用大肉钳撞击玻璃瓶,还黏着药膏的大眼骨碌骨碌乱转。

    “我看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刘伟拿着瓶子各种摇晃,有意让独眼站立不稳,想起了小时候抓金龟子的乐趣,玩的不亦乐乎。

    仙人板板问:“主人,打算如何处置它?”

    “师父说它是蛊王,如果就这么干掉,会不会太可惜了!”刘伟想了想,“仙人板板,我就好奇问一下,这玩意怎么炼药?”

    “仙人板板?主人是在叫我吗?”

    “顺口这么一叫!”刘伟干笑一声,“再说,你是祖师爷的东西,叫仙人板板也没错!”

    “祖师爷的东西?主人说的是稚川公吗?”

    刘伟隔瓶子逗独眼玩,问:“稚川公是谁?”

    “稚川公乃上一任主上,姓葛名洪,字稚川!”

    ……等等……

    刘伟忽然感觉脑子好像轰一声响,愣住了。

    他联想到声音出现以后的所有对话。

    如果是精神分裂,他说不出这些话、这些道理。

    况且丹虫是什么?

    葛洪字稚川?

    他怎么知道?

    分裂的精神意识会上网搜索吗?

    可是,想上网也没手机啊?

    刘伟放下独眼瓶子,小心翼翼问:“你真的是葛洪祖师爷墓里的那块板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仙人板板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

    刘伟决定问个清楚明白,眼睛看着面前的空气,做个斗鸡眼状,让自己努力表现出用心交流的尊重,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嗯,主人这个问题问得好!”仙人板板像是有所思考,缓了缓,道,“我的确是一种东西,但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东西?自从有记忆以来,我都是通过主人去感知感受,所能拥有的是每一任主人的记忆累加。”

    “照这么说……”刘伟想了想,眼前一亮,“你是一个系统,一个会说话的智慧系统,吸在谁身上就听谁的,对吧!”

    说到这里,刘伟的思维瞬间活跃起来,手脚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那是一种极大的兴奋。

    “智慧系统?嗯,主人,存在你记忆里的很多智慧,与我的记忆认知有太多不一样,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格物吸收。”

    “那肯定啊!”刘伟莫名骄傲,“你上一代主人都已经是二千年以前了。”

    “吸收?”刘伟仔细回味这个词,有些惴惴不安,“吸收知识没问题,你不会连带着每天吸吸血啥的吧?”

    “血吸虫?主人请放心,我非活物、生物,所以不存在一日三餐的生长需求。”

    “那就好,那就好!”刘伟搓搓手,不知道是该放心还是不放心。

    这时,楼下传来老道的呼喝声。

    “石头,敷药就敷药,窝上面嘟嘟囔囔搞什么?”

    “好的,师父!”刘伟赶忙大声回应,“喝的药还在熬着呢,我试着陪竹师兄聊聊天!说不定师兄听着听着就醒了呢。”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多事,利索点,搞定赶紧下来,今儿事可多着呢!”

    老道的声音渐渐远去。

    “欸,好嘞!”刘伟嘴里做碎碎骂的口型,朝声音方向竖起中指。

    他拿木勺将打翻在竹道人衣服上的药膏弄回碗里,再又小心刮到竹道人脸上的伤口处。

    “唉,平常没觉得两个师兄有啥好!现在没了他们,才知道所有事都得我上,这一天天可真烦!”

    刘伟敷着药,免不了感慨一下,小声问:“系统大人,竹师兄真的只能活七天吗?”

    仙人板板道:“七日,只是以他的面部气色变化推断出来,要想知道确切状况,必须切脉!”

    “切脉?”刘伟感觉高大上,“电视上看过,不知道怎么弄?”

    “容易!照我说的做就是……”

    刘伟兴奋莫名:“不愧是系统,真吊!”

    在仙人板板一步一步的指导下,刘伟似模似样的将三指搭在竹道人腕脉上。

    经过一番轻按、重切的操作,他尽管能感受到脉搏跳动,却仍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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