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丝机缘
时光荏苒，转眼鹿游园已经十岁了，这三年他一直跟随高笋学习医术，略有所成，高笋不在的时候已经能开一些简单的方子了，不过寻仙的机缘却还是一直没找到。
这天，鹿游园从渡口坐船去迢江镇上买药材，待到中午到镇子里的时候，却发现药铺旁边多了个小摊。
走上前一看，原来是个算命小摊，摊上挂着一条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批阴阳五行，看掌中日月”。
嚯，口气真不小，鹿游园腹诽道。
不过摊前坐的倒不是三绺长须，仙风道骨的道士，却是一个年轻人趴在桌上午睡。年轻人睡得很香，看来是许久没有生意了。
鹿游园心想回去时间尚早，去摊上瞅瞅也无妨，便上前敲了敲桌子，坐了下去。
摊上的年轻人被敲桌子的声音惊醒，猛地起身，赶紧擦了擦口水。只见这个年轻的算命先生，身形瘦削，脸色微青，只是趴久了，额头有点红。
惊醒的年轻人定神一看眼前是个孩童，却也未曾轻视，擦了擦嘴问道：
“小友是批八字还是测字？”
鹿游园想了想，说道：“还是测字吧，我是小时候被师父在雪地里捡到的，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那不知小友所测何事？”年轻人接着问道。
其他人莫过于求财求姻缘或者寻人找物，鹿游园倒是想测测寻仙的机缘，但是过于虚无缥缈，不好意思张嘴，怕人嘲笑，就在琢磨怎么组织语言。
没想到年轻人却摆了摆手，递了纸笔上去，说道：“无妨无妨，小友不方便说来意，也能测，也能测。”
鹿游园倒是吃了一惊，这人看着这么年轻，脸上睡醒的口水都没擦干净，竟能夸下如此海口？也罢，就先试试看。
于是便提起笔，写什么字却犯了难，但略一思忖，就想好要写什么了，提笔便在纸上写下一个“仙”字。
对于自己写的这个字，鹿游园还是极为满意的，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也顺道隐晦地表达了自己所求之事。
年轻人提起字，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晌，在鹿游园期待的眼神下慢慢说道：
“小友写的这个字，笔锋勾连，细看有蛇衔尾的意向，嗯，就是蛇衔尾。依在下所见，小友所求之事本不能成，但有外力干扰，现在约莫能成。”
鹿游园听了不禁一脸问号，又盯着自己铁画银钩的“仙”字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什么蛇衔尾来。而且蛇衔尾是什么鬼意思，莫比乌斯环吗，真是瞎掰扯。
这时又听那个年轻人说道：“小友所求之事，虽说能成，但过程却极是坎坷啊。哪怕成事之后，我观你仍是命途多舛，有惊险万分，十死无生之势。”
鹿游园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心想你这算命算的狗屁不通，还诅咒别人，难怪没什么生意，不由地阴阳怪气道：
“哟，这么会说话，多说两句啊。”
年轻人当然听不懂鹿游园的讽刺，反倒是认认真真的回道：
“这个不行，师门有命，一人一天只能算一次，小友若想进一步问询或者测别的事情，还请明天再来。”
鹿游园本想多问问机缘在哪找，没想到这年轻人算的乱七八糟，就没了继续掰扯的性质，便瓮声瓮气地说道：
“行吧，测字多少钱啊？”
年轻人仍然不干脆，想了半天，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圆形的木符，要递给鹿游园。
鹿游园却是吃了一惊，这算命不收钱还要给东西么，真是活久见。却听年轻人说道：
“我观小友的字，应该是有大机缘之人，师门做了几个信物，让我们弟子分给有缘之人，还请小友收下。至于卦资，小友乃是有缘之人，一文即可。”
鹿游园晕晕乎乎地递上一文钱，然后收下年轻人手里的信物，走出小摊之时，仍是一脸懵逼，这算命先生当真是个怪人。
再一看手里什么所谓的信物，却是个圆木符，上面刻着个“玄”字。来来回回翻看了几遍，也没瞧出什么特别之处。
他晕乎乎地进了药铺，买完药材，出来却发现那个算命小摊已经收摊了，真是奇哉怪哉。
晚上回去鹿游园一夜没睡好，翻过来覆过去回想年轻算命先生的话，不提说自己命不好的事，单是蛇衔尾就让人琢磨不明白。
第二天鹿游园顶着个黑眼圈起床，终究抵不住好奇心，又坐船去了镇上，想看看那个算命小摊还在不在。在的话，讥讽那个年轻人几句也好，却没想那个年轻人再也没来摆摊。
鹿游园慢慢就忘了这件事，想不到真正的机缘，随后就要来了。
自打7岁时见过山谷巨人，得知那是一具防风的尸体之后，鹿游园便再也没有翻山去看过巨人。照高笋的话说，一具尸体没什么好看的。那山谷周围只有稀树杂草，药材都不怎么长，高笋采药都懒得去。
只不过鹿游园偶尔会梦到巨人，而且最近做梦的频率越来越高。
巨人的脸是背对着村口的山峰，所以看不到他的面容，也不知道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欢喜？悲伤？亦或是安静的沉默。
梦里鹿游园想看清楚巨人的脸，但是去往山谷的路上总是遇到各种事情耽搁。有时天降大雨，雨幕密集地看不清楚前路；有时，又遇到山上滚下落石，挡住去路，总之从没走到过巨人的面前。
这天晚上，在梦里他终于绕过巨人的头顶，可以看清楚巨人的面容了。
梦里鹿游园有些忐忑，鼓起勇气抬头望去却发现巨人的脸上蒙着一团迷雾，久久不能退散，风吹过树林草地的沙沙声，仿佛是一首哀婉悲恸的歌曲，曲调充满了异域的风情，像是在道别又像是在呼唤什么……
然后鹿游园就醒了，揉了揉脸，却发现脸上不知何时留下了泪水。
永宁州位于端朝北部，夏末初秋的夜晚已经十分凉爽了，然而梦醒的他还是出了一身汗。看着窗外硕大的占据了半边天空的月亮，鹿游园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难过，想了一会下定决心还是要去山谷那里看看巨人的面容。
再度躺下之后，鹿游园翻来覆去半天仍是睡不着。正好抬头一瞧，天刚蒙蒙亮，公鸡还没打鸣，他索性起身出发，直接踏上了去山谷的路。
这天，鹿游园从渡口坐船去迢江镇上买药材，待到中午到镇子里的时候，却发现药铺旁边多了个小摊。
走上前一看，原来是个算命小摊，摊上挂着一条幡，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字：“批阴阳五行，看掌中日月”。
嚯，口气真不小，鹿游园腹诽道。
不过摊前坐的倒不是三绺长须，仙风道骨的道士，却是一个年轻人趴在桌上午睡。年轻人睡得很香，看来是许久没有生意了。
鹿游园心想回去时间尚早，去摊上瞅瞅也无妨，便上前敲了敲桌子，坐了下去。
摊上的年轻人被敲桌子的声音惊醒，猛地起身，赶紧擦了擦口水。只见这个年轻的算命先生，身形瘦削，脸色微青，只是趴久了，额头有点红。
惊醒的年轻人定神一看眼前是个孩童，却也未曾轻视，擦了擦嘴问道：
“小友是批八字还是测字？”
鹿游园想了想，说道：“还是测字吧，我是小时候被师父在雪地里捡到的，并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那不知小友所测何事？”年轻人接着问道。
其他人莫过于求财求姻缘或者寻人找物，鹿游园倒是想测测寻仙的机缘，但是过于虚无缥缈，不好意思张嘴，怕人嘲笑，就在琢磨怎么组织语言。
没想到年轻人却摆了摆手，递了纸笔上去，说道：“无妨无妨，小友不方便说来意，也能测，也能测。”
鹿游园倒是吃了一惊，这人看着这么年轻，脸上睡醒的口水都没擦干净，竟能夸下如此海口？也罢，就先试试看。
于是便提起笔，写什么字却犯了难，但略一思忖，就想好要写什么了，提笔便在纸上写下一个“仙”字。
对于自己写的这个字，鹿游园还是极为满意的，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也顺道隐晦地表达了自己所求之事。
年轻人提起字，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晌，在鹿游园期待的眼神下慢慢说道：
“小友写的这个字，笔锋勾连，细看有蛇衔尾的意向，嗯，就是蛇衔尾。依在下所见，小友所求之事本不能成，但有外力干扰，现在约莫能成。”
鹿游园听了不禁一脸问号，又盯着自己铁画银钩的“仙”字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什么蛇衔尾来。而且蛇衔尾是什么鬼意思，莫比乌斯环吗，真是瞎掰扯。
这时又听那个年轻人说道：“小友所求之事，虽说能成，但过程却极是坎坷啊。哪怕成事之后，我观你仍是命途多舛，有惊险万分，十死无生之势。”
鹿游园一听鼻子都气歪了，心想你这算命算的狗屁不通，还诅咒别人，难怪没什么生意，不由地阴阳怪气道：
“哟，这么会说话，多说两句啊。”
年轻人当然听不懂鹿游园的讽刺，反倒是认认真真的回道：
“这个不行，师门有命，一人一天只能算一次，小友若想进一步问询或者测别的事情，还请明天再来。”
鹿游园本想多问问机缘在哪找，没想到这年轻人算的乱七八糟，就没了继续掰扯的性质，便瓮声瓮气地说道：
“行吧，测字多少钱啊？”
年轻人仍然不干脆，想了半天，从衣服里摸出一个圆形的木符，要递给鹿游园。
鹿游园却是吃了一惊，这算命不收钱还要给东西么，真是活久见。却听年轻人说道：
“我观小友的字，应该是有大机缘之人，师门做了几个信物，让我们弟子分给有缘之人，还请小友收下。至于卦资，小友乃是有缘之人，一文即可。”
鹿游园晕晕乎乎地递上一文钱，然后收下年轻人手里的信物，走出小摊之时，仍是一脸懵逼，这算命先生当真是个怪人。
再一看手里什么所谓的信物，却是个圆木符，上面刻着个“玄”字。来来回回翻看了几遍，也没瞧出什么特别之处。
他晕乎乎地进了药铺，买完药材，出来却发现那个算命小摊已经收摊了，真是奇哉怪哉。
晚上回去鹿游园一夜没睡好，翻过来覆过去回想年轻算命先生的话，不提说自己命不好的事，单是蛇衔尾就让人琢磨不明白。
第二天鹿游园顶着个黑眼圈起床，终究抵不住好奇心，又坐船去了镇上，想看看那个算命小摊还在不在。在的话，讥讽那个年轻人几句也好，却没想那个年轻人再也没来摆摊。
鹿游园慢慢就忘了这件事，想不到真正的机缘，随后就要来了。
自打7岁时见过山谷巨人，得知那是一具防风的尸体之后，鹿游园便再也没有翻山去看过巨人。照高笋的话说，一具尸体没什么好看的。那山谷周围只有稀树杂草，药材都不怎么长，高笋采药都懒得去。
只不过鹿游园偶尔会梦到巨人，而且最近做梦的频率越来越高。
巨人的脸是背对着村口的山峰，所以看不到他的面容，也不知道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欢喜？悲伤？亦或是安静的沉默。
梦里鹿游园想看清楚巨人的脸，但是去往山谷的路上总是遇到各种事情耽搁。有时天降大雨，雨幕密集地看不清楚前路；有时，又遇到山上滚下落石，挡住去路，总之从没走到过巨人的面前。
这天晚上，在梦里他终于绕过巨人的头顶，可以看清楚巨人的面容了。
梦里鹿游园有些忐忑，鼓起勇气抬头望去却发现巨人的脸上蒙着一团迷雾，久久不能退散，风吹过树林草地的沙沙声，仿佛是一首哀婉悲恸的歌曲，曲调充满了异域的风情，像是在道别又像是在呼唤什么……
然后鹿游园就醒了，揉了揉脸，却发现脸上不知何时留下了泪水。
永宁州位于端朝北部，夏末初秋的夜晚已经十分凉爽了，然而梦醒的他还是出了一身汗。看着窗外硕大的占据了半边天空的月亮，鹿游园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难过，想了一会下定决心还是要去山谷那里看看巨人的面容。
再度躺下之后，鹿游园翻来覆去半天仍是睡不着。正好抬头一瞧，天刚蒙蒙亮，公鸡还没打鸣，他索性起身出发，直接踏上了去山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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