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君不密失其臣

    隔离三天后，他们进入了育肥猪舍内。

    “怎么不用清粪？！”饲养员对杨子江他们说，“用漏粪地板也要清，不清理的话，猪粪就会把漏粪地板的缝隙堵住。”他举了一下手里的一个小铲子。“这个铲子就是专门用来捅掉堵在缝隙里的粪。”

    饲养员说，“现在这样采取密集群养，一个猪圈最少都要五六十头猪，有的要上百头。你们也看到了——这些猪到处都拉（粪）。尽管现在清粪的工作不重了，但你也要隔一段时间清理一下，不清，是不可能的。”

    有一家W网络公司说他们可以训练猪到指定的地方排队上厕所。左小左想起了这件事儿向饲养员问到。

    “纯属扯淡！这有什么好炫耀的！”饲养员不屑地回答。“这也就是唬一唬你们这些不懂养猪的。跟养猪的人说这些，他们都会笑掉大牙！训练猪到指定的地方大小便，这太容易了。”

    饲养员还说，猪很聪明而且非常爱干净的。在它们进圈以前，你想让它们在什么地方排泄粪便，就可以在那个地方扔上几块粪。以后它们就都会到那个地方去拉尿，睡觉的地方它们从来不会去排泄。猪圈大而猪少，可以很容易做到让猪到指定地方排粪。现在是采取密集群养，已经没有办法指定排粪的地方了。

    母猪舍他们没有进。是通过视频监控对实际场景进行了观看。

    母猪舍虽然也是用的漏缝地板，由于母猪每次排出的粪便非常粗大，能漏下去的很少。人工每天必须要至少清理两次，用铁锹把粪便从漏缝地板上面捅落到排粪沟里。而且在清粪的时候，由于铁锹和水泥地面发生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非常刺耳。

    “这种噪音对母猪有影响吗？”左小左问。

    “当然有了！”饲养员说，“这些都是待产母猪，最好不要受到惊吓。”他用眼角瞟了一眼左小左，又低声说，“受到惊吓母猪很容易流产......”

    “有受到惊吓而流产的例子吗？”左小左落落大方地追问了一句。她看到了饲养员的表情。

    “这倒没有统计过。”饲养员解释说，“不是受到惊吓马上就流产。”他又补充到，“我们这栋舍母猪的流产率大概在1%~2%，但无法判定是不是因为受到惊吓。导致流产的原因很多。”

    “真像说的那样，只有亲口尝一尝，才能知道梨子的滋味。”调研结束时，张译文感慨地说。

    “你吃梨了？”左小左故意一本正经的问。

    “啊？”张译文一愣。“没、没有啊。”

    “那你在猪舍里吃啥了？”看张译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左小左强忍住笑。“你不会是吃——”

    “没有啊，猪舍里也没有什么吃的东西，除了猪屎就是猪尿。”张译文认真地说，“再说，里面也不让吃东西。”

    左小左咯咯地笑出了声。张译文还是一头雾水。

    从第一次见到左小左，扬子江凭借特有的敏锐观察，知道左小左是这个技术团队的最佳领导者。对于一个技术团队来讲，一个宽松、柔性的工作氛围和环境是最重要的。女性所特有的同理心，见多识广的社交心态，体贴入微的润物无声，这些特质左小左都具备。

    “清粪尽管不是行业痛点，实际上还是有需求的！”完成调研后，张译文信心大增。“清粪机器人弄好了，能大卖特卖！”

    “但是这种需求是潜在的。”杨子江说，“需要靠有效的市场推广去把这个需求‘打击’出来。不要有‘爆品思想’。清粪机器人研发立项时，战略定位要准，推广战术要强。我们都考虑一下这两个方面的问题，后天我请上周主席，和你们的团队一起研究决定。”

    左小左把调研时的情景向大家讲述了以后，两位新入职的研发团队工程师明白了清粪机器人不是行业痛点的原因。

    饮水智能监测系统研发为什么必须立项？对这个问题，季新瑶有太多的话想说，但是目前还不到说的时候。

    那天，杨子江和季新瑶对饮水智能监测系统在全面解决方案中的地位和作用形成了一致的意见后。

    杨子江对她说，“通过健康饮水模型对猪饮水进行监测，从而对疾病预警。这一点得到充分验证后，我们再和大家一起详细研讨。”随后杨子江又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几事不密则成害。对于‘饮水智能监测立项’的意义，话到嘴边留半句吧。”

    季新瑶知道杨子江话里的意思。

    真正的目的现在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