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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羔羊

    “那个女孩怎么办?”

    “嗯,留隐患在身边可不是一个正常人会干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王呢?当王脉凋零,古灵寒根便会在仅存的冰灵中重新选择王脉,我们需要的只是王,又不是他,老师您是和王脉最相近的人,自己当王不是更好。”

    “小烨,地脉之灵现在已经很微弱了,我们很难确保第二位王会就此诞生了。”

    老人和蔼的笑着,“我们的目的只是为了解救我们的同胞,而不是杀戮。”

    “王所承担的太过沉重,况且他还没有得到王该有的力量,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帮他拿到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然后他便会想起王的职责。”

    “明白了,看来我太肤浅了。”

    “那快去快回吧,这次东西带足点,陈枫虽然抓不到你,但也挺麻烦的。”

    “嗯。”

    池烨毕恭毕敬的走出房门,留下老人一个人坐在案前,古铜色的茶几陈列着一章素纸,孤零零的写着秋琳二字,老人端起一旁的茶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

    “我记得我的枕头没这么软的。”

    清晨的朝阳初旭,泛着灿黄的光泽,缓缓降临。夏日一天一天逼近,日出也越来越早,只是今天较于往日,似乎有点不一样。

    凌修在床上坐了起来,一如既往的看了看周围,一切依旧,除了床上。

    凌修从床上猛地跳起,看着像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的秋琳,有点不敢相信,仔细回想昨天的记忆却像是被抹去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凌修瘫坐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和除了若颖以外女孩呆这么近过,和煦的日光如同画笔,勾勒出少女灵巧动人的弧线,少去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就和凌修第一次看见的一样,令人有些,向往?

    视线越凑越近,但一刹那凌修还是停住了,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凌修无奈的看向床上的少女,蹑手蹑脚地帮她盖上被子,收拾好一切便走了出去,又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今天脸色不错,看上去昨天休息的挺好的。”

    泽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凌修,又凑近闻了闻。

    “嗯,出息了,现在学会主动出击了?”

    “师父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人都到你床上了你还解释什么。”泽没好气的说,“那么昨天和前天发生的事就忘了吧,毕竟你也拒绝了他们,也就没必要为他们难过了。”

    “嗯。”

    “那快点去做饭吧,早上明仔进货去了,整个店里看不到一个人,快饿死了。”

    “好。”

    凌修徐徐走下阁楼,再到熟悉的案前,生活似乎又归于从前,指间钢刀细作,切除一排排齐整的葱碎,撒在三碗热气腾腾的面上。

    当凌修回头时,忽然发现秋琳站在门口歪着脑袋看着他。

    “昨天——谢谢了。”

    凌修低着头端着面从秋琳身旁快速走过,没有抬头多看一眼。

    “嗯。”秋琳也只是轻答一声,一改往日风格。

    两人的距离不知道是拉进了,还是拉远了,饭桌上除了支支吾吾干饭不停的泽,就好像听不到别的声音。

    早饭过后,秋琳便走了。

    “以后学聪明点,别交代在这了。”泽迈着小碎步走到凌修跟前,“小心驶得万年船。”

    凌修尴尬地笑着,“那还不是因为您老人家在吗?”

    “我回来的晚点这里都能被你搅个底朝天,城中的那帮人,既然断了,最好还是别来往了。”

    “知道啦。”凌修抱起泽一顿撸,最后又放到地上让泽跑到门口晒太阳。

    之前安逸悠闲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凌修一个人坐在店子门口,安安静静地坐着。

    ......

    高耸的写字楼底,悄悄的聚集了一帮人,假装不认识的从楼梯,电梯,慢慢地像上靠,一层又一层,像潮水般涌向上方,直到聚集到四十四层,倒数第四层。

    陈枫示意着手下不动,一个人乘着电梯,来到四十五层。

    “欢迎光临,陈警官。”

    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陈枫似乎也明白此行落空。

    桌上摆着一个小喇叭,外加一个小屏幕,露出一副令陈枫讨厌的样子。

    “不愧是黑犬,闻到气味就会跟上来,不过这次看来我们先行一步。”

    “行啊,下次别让我逮到。”陈枫笑了笑,靠近了屏幕,“狼可以失败很多次,但兔子只能失败一次,下次希望你还能这么幸运。”

    “可兔子死完了,狼的路也到头了,我亲爱的陈警官,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嗯?”

    “祝你好梦,陈警官。”

    “所有人趴下,快点!”

    猛烈的爆炸声瞬间掩埋了老人的声音,火光一瞬间在楼道里迸发而出,剧烈的震动刹那间震碎了所有顶层的玻璃,陈枫捂着头,脑袋里还一直嗡嗡不停。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小喇叭耗尽了传出来一阵沙哑的声音,然后便是嘈杂的电流声。

    炸弹是在四十四层引爆的,刚好在下面一层,陈枫感觉像是被看透了一样,索性只是有些伤员,但这几乎意味对方打算死战到底了,陈枫看着碎掉的平板,爬起来擦了擦身上的灰。

    “把伤员抬回去,身体还好的抓紧时间检查整栋楼,不要有漏掉的。”陈枫跑下楼动员部队,这次看起来是另一边赢了。

    ......

    孟流渊一个人坐在课桌前,今天一天都没看到秋琳,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

    小胖子难得做了一个决定,要去看看秋琳,好歹他也算是表白成功过的,虽然看上去跟没表白差不多,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一个“男朋友”了,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

    没错,一定要搞清楚她怎么了。

    “流渊!”讲台上的老师狠狠地瞪着他,“我刚刚讲到哪了?”

    “啊?”

    流渊非常荣信的有了和老师一样的待遇,站了一上午。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晚自习流渊打算直接翘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翘课,想想似乎有点兴奋,那种只属于言情小说中剧情,也能在他身上预演。

    小胖子一路小跑冲到学校后门,两米高的铁围栏,像是欧洲中世纪的庄园一样,围绕着整个校园,防偷盗的铁丝圈,爬满的褐色的铁锈,打满了破伤风buff,但流渊今天心血来潮,即使是破伤风,也难不住他,或许这就是爱情吧,脑子一热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向前冲,不知道为什么,但都可以归功于“我想你了”,这是一股神奇的魔力,支撑着热恋的少男少女们。

    流渊一路小跑,素白的衣衫配合昏沉的夜色,在河中倒映着一轮新月般的轮廓,今晚月色很清澈,无风,河畔的雾气将远处围绕得雾蒙蒙的,这条街一直都是这样,一到晚上就迷糊得看不见路,橘黄色的路灯在水汽里看上去像个大灯泡,这里是老城,如同流离于池水之外的浮萍,与嘈杂的市中不一样,这里的夜晚显得极其安静,倒有点像旧时情人幽会的小树林。

    流渊家,学校,老城非常巧妙的在一条线上,学校在两城交界处的河畔,一左一右,分开的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流渊常常在自家那栋楼顶层站着发呆,在那能看到许多地方,例如老城旁那一片极大的废墟,听说曾是监狱,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拆得只剩瓦砾石墙,和老城挨在一起,在河的另一边,据说以后老城连带着河那边都要改成公园,从死气沉沉的废墟到生机盎然的公园,倒挺让人欣喜的。

    “今天放学挺早?”凌修看着从远处跑来的流渊,平时他可不是这个点会出现的。

    “嗯,不过今天我有点事,夜宵还是算了。”流渊一路小跑路过凌修的店子,绝尘而去,凌修看着如此匆忙的流渊,感慨年轻就是好......

    之前流渊象征性意义地送秋琳回过家一次,还勉强记得路,那是老城的一间平房,不过那时是白天,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此刻四周除了有几支闪烁不停破旧的路灯,都是黑黢黢的,配上潮湿古老的墙壁,让流渊感觉像是行走在墓地一样。

    直到流渊走到了记忆中的那栋楼下,才发现里面一盏灯都没亮,周围寂静得听不到一点声响,流渊只穿着一件长袖和校服,在春天已经算多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他只感受到不安,以及,冷?

    楼上忽然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随即是无数碰撞声,脚步声,布料撕裂的声音,甚至还有,金属碰撞声?

    无数场景在流渊脑子里翻腾,他猛地冲上了楼,全然不顾发生了什么情况,肯定是抢劫,或者更糟的东西,流渊来不及思考,一个女孩子可以做什么?就算是一个会玩刀的女孩子,也肯定应付不了这种事的,等他冲到门口,才发现大门早已破开,中间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上面还附着着薄薄的一层霜,屋内的东西散落一地,全然一副进贼的模样。

    周围忽然又静到了极点,除了流渊的喘息声,他从学校一直小跑到这,这让平时体测垫底的他本身就很难堪,今天因为特殊情况才跑到这来,等现在反应过来,才想起来他运动能力是有多烂,在真正的劫匪面前,他手无缚鸡之力。

    忽然流渊开始慌了,他在想要不要进去。

    “嘶——”背后的门忽然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

    流渊听到这忽如其来的响动,几乎是瘫坐在地,心想着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这么想见人家也不至于把门拆了吧,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的,吵死了。”妇女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睡个觉都不让人睡好。”然后把门砰的一下关了。

    流渊坐在地上缓了好久才回过神,钻过那个半人大的洞,房间里的沙发都被刮烂了,棉花散落一地,茶几上的一大块玻璃,也碎成了渣子。流渊开了一扇又一扇房门,都没有人,除了有一个门怎么打都打不开,撞和砸都没用。

    “不是吧不是吧?”流渊开始有点慌了,学校不让带手机的,他现在孤立无援,什么也做不了。

    不懂的就叫人。

    流渊毫不犹豫地冲了下去,像凌修的小店跑去,秋琳跟陈枫有关系,陈枫又是条子,不难想象秋琳现在会是什么情况,流渊真的慌了,好不容易生活里有了点阳光,现在又要流走了。

    ......

    “流渊?这么快又回来了。”凌修看着面色通红的流渊,“大晚上在这夜跑减肥呢?”

    “哥......帮我,帮我。”

    流渊大口喘着粗气,面色通红,背后像是有黑道拿着刀追一样,急得要哭了。

    凌修朝他背后看去,也没人追啊,不过看上去,也不像是开玩笑。

    “秋琳她......不见了,她家门都被砸开了,东西玻璃碎一地,我找遍了整个房子都没找到她......”

    凌修来不及赞叹脑袋瓜子跟木头一样的流渊会干出主动找女孩的事,虽然看上去他运气不太好,应该是糟糕透了。

    “报警吧,他哥是条子,会处理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又不是神仙。”凌修看着要哭出来的流渊,像因为实名认证被挡死的小孩玩不了游戏又哭又闹一样,无助又无奈,在这种悍匪砸门的剧情里,他什么也做不了。

    电话的另一边听到出事的是秋琳,立马就换人了。

    滴......

    “喂,我是陈枫,老城233号疑似入室抢劫对吧?”

    “可能更糟。”

    “谢谢,我们会处理的。”

    随后只剩下机械的智能忙音。

    陈枫的速度很快,附近很快就听见刺耳的警鸣声,以及闪烁不停的红蓝灯,像是百鸟朝凤般,老街忽然灯火通明。

    “等着就好了,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打住,该干嘛干嘛,这些不是我们该操心的。”凌修背过身走回店里,“你要是觉得有些累就在外面的椅子坐会,我进去下。”

    ......

    “那个太刀女孩,出了事不是挺好的吗?”离清坐在床上,像懵懂的孩子一样玩着自己的手,“这样你不就少了一个潜在的敌人......至少她还是对你有威胁的?”

    “可我好像,不太希望看到她出事?”凌修挠了挠头。

    “嗯?出人意料的回答啊。”离清有些惊讶,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你是在一直被她追杀啊,难不成还给你追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或者说你有受虐倾向?”

    “毛线,只是前几天的事,我现在只是觉得,她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个女孩,很多时候她跟普通的女孩没区别,除了手上拿刀的时候。”

    “那你确实是有些大病,还是个M。”

    “真不是。”

    离清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那女孩不见了,跟你也有一点关系,流渊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冰灵,应该只是打了一个照面。”

    ?

    凌修一下子恍然大悟了一般,拿起地上的剑就打算往外面跑。

    “诶诶诶,你还真打算扛着一把剑跑出去?你不怕外面条子把你当嫌疑人抓了?”

    “嗯?难不成我空手出去,我空手打不过他们的。”

    “带着也未必,说不定一枪就给你崩了,而且这样张牙舞爪的可能还没出门就被带进局子了。”离清敲了敲凌修的脑袋“你好歹是个‘王’诶,怎么这么笨的,那把剑好歹算个神迹,你除了会拿它砍人,还会什么?”

    离清轻轻点了一下剑柄,蓝白色的长剑很快的像冰雪一样消融,化成了一件淡蓝色的水晶挂饰,挺好看的一个钥匙环,塞进荷包里。

    “挺好。”

    “你不跟你师父说声吗?”

    “不用了。”

    凌修径直走出了房间,离清一个人坐在床上望着凌修的背影,心心念念着孩子终于长大了点,可这还不够。

    毕竟能改变一个名族的,必然是他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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