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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破峰

    朝原之心——合天之底

    朝原禁区——向从远乘着古式电梯沿着隧道缓缓下降,老旧的钢索吱呀作响,过去这些年他们早已蛀空了合天根下,但依旧无法清理合天如奇迹般坚硬的根系,无数褐黄的根系悬挂在空中,倒像是一片隆冬谢尽绿叶的森林,但唯一不同的便是,它鲜活的像燃烧的骨血,每时每刻都在生长,即使是天选的王,他也没明白合天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东西。它不同于任何树木,坚硬到无法破坏,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一样,他唯一知道的只是合天拥有思想,甚至还可以通过除了他没人可以看见的在冠顶的木碑,告诉他一种类似预言的哑谜,像是启示。这种形式已经持续千年,也是因此朝原才能成为圣堂的核心,合天是坚不可摧的壁垒,隶属于自然之灵的王甚至还能操纵合天的枝叶,最强的盾也将化为至高之矛,刺穿任何东西。

    老式电梯最后停到了底层,伴随着所有机械齿轮停止后的一声闷响,四周便再没有一点声音了。

    他从垫底的木板走下,四周只亮着一盏油灯,看上去燃料还很充足,这种灯油很耐燃,再撑个几年完全没问题。

    油灯依靠的墙壁是一堵纯粹由合天的根构成的壁垒,他伸手触碰后,无数如翡翠般的纹印此刻流淌在盘须缠绕的细小沟壑间,露出一扇门,在他进去之后随后再次被封死。

    “哦我亲爱的朋友们,要看看我们的剧本吗,这次的演出将是我们有史以来最好的,无与伦比!”向从远站在一张方桌前,面对着四块荧屏,他们统一用着存在于过去源自罗斯的死语言,他们的对话是最高圣堂的最高机密,每块荧屏上都是藏着一面旗帜,遮住了背后人的脸。

    一块荧幕上亮起纯净的蓝色,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副稚嫩的女声。

    “你又迟到了向先生,你每次都能比上次来的更晚。”

    “抱歉克蕾娜女士,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

    “我们已经浪费五分钟在等待和家长里短上了,该谈谈正事了,向从远先生,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雄厚的男音打破了嬉闹的氛围,提醒着他们这是一场非常严肃的会议。

    “没错,很不乐观。”

    向从远也严肃了起来。

    “婆尔在偷偷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我们的间谍只打听到了计划的名字就一命呜呼了,他们将之视为绝密,就连交接档案的自己人都没放过。”

    “他们称之为尼斯尔计划,我唯一知道的是这项计划他们会选择离朝原最近的同盟国七枝试行。”

    “但这远远不够向先生,我们无法确定这次事件的威胁程度。”克蕾娜附和。

    “所以这只是餐前小食,关注点不在这,我们的普罗米修斯计划已经获得了不小的成就,今晚便是我们小新秀的首秀,这将是一场华丽的演出。”

    “你最好能让我们看到一些真正有价值的,你在临古的所作所是婆尔的话柄,我们为此被诟病数年。”

    “但我们不是朋友吗,亲爱的普洛斯尔?”向从远面向荧幕。

    “也许吧,但历史上可没有完全坚定的联盟。”

    “您说的是对的,但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在欣赏完今晚的盛宴之后,再三考量,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在我们共享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成果之前,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么珍贵的朋友。”

    向从远微笑着,他的样子被投影到中年男人的面前。

    随后男人便结束了谈话,属于他的那块荧幕彻底被黑色淹没。

    “向先生,我很期待今晚的节目。”

    “演出很快就要开始了克蕾娜女士,祝您今晚观影愉快。”

    另一块一言不发的荧幕也随之落下,只留下最后一块半挂着的旗帜未曾升起却也未曾落下。

    圣堂最高级议会此刻结束,室内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向从远走到荧幕旁边,坐在面前的桌子上,像是面对一位故友,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他看着旗帜一瞬间像是有好多想说的话,片刻失神之后他还是选择起身走向房间外,随着电梯的攀升一线光明终于把他从黑暗里捞起,他大口呼吸着地表新鲜的空气,好像许久不见这个世界。

    ————————————

    焰火倾泻而下,池烨的小队已经节节败退,炙热的空气混杂着毒气盘旋在碉堡里,蚕食着所有人的生命和斗志。火灵元是纯粹的炽热元素,在释放之后不需要任何媒介就可以燃烧,用来攻城再合适不过了。

    池烨身上的表层皮肤早已被烫起一层水泡,血肉混杂着汗水揉成一团,她只能小口的喘气,可每一次呼吸都更加艰难。

    “再多撑一会,这是为了大家,为了临古。”她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她看向隧道里的队友,全部都趴在地上费力的喘息,时不时传来微弱的哭声,像是新生儿的哭泣,但很快就被炮火声淹没。剧烈的爆炸一次又一次的摧残着这座老旧的碉楼,此刻的它仿佛苍老了几个世纪,刹那沦为断壁残垣。

    纯粹的火焰带着死神的镰刀吞噬了整座碉堡,她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她忽然回想起自己好像什么都才开始,她甚至没有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每天都是和那个糟老头子对线,但她也很快也见不到那个每天跟她讲大道理的老头子了,她讨厌这个所谓的王,明明什么都不做就可以被万人包庇,而她只能慷慨赴死,她讨厌当一个弃子,她讨厌所有人连同她自己,她明明那么努力了却还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王而要留下,她想哭,但却流不出一滴泪。

    灼热的空气在一瞬间消散,随即而来的是如刺刀般的寒冷,但这些寒流却像有智识一样,从她身边擦过,抚去了所有烧伤带来的疼痛,她迷糊中好像感觉到了一个人在靠近,但片刻后便是如潮汐般涌来的睡意。

    凌修站在池烨身边,眼前的女孩软塌塌的昏倒在地上,明明很漂亮的,但他却已经看不清她的脸,零零散散的人形倒在隧道里,被高温折腾的不成样子,像是风干腊肉,他一步又一步的走向碉堡外围,可外面更是地狱。

    “对不起——对不起——”

    凌修有些哽咽,如果他没有来,这些人是不是还能活着,他们明明都还很年轻,风华正茂,但他现在甚至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躯体。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他恨外面的所有人,恨他们屠杀般的作风,恨他们在临古的所作所为,他们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随意安插的借口便展开无情的屠戮。

    离清的姿态飞速变换,无数陌生但又熟悉的记忆此刻涌入他的脑海,那是专属于‘王’的传承,此刻的他不在是曾经的窝囊废,而是一位王者,天选的王。

    他像猛兽一般冲向洞口,他早已忘了自己是谁,杀戮的欲望遍布全身,此刻的他犹如野兽。

    “所有人员撤离,点火!”

    炼狱在洞口引爆,耀眼的白光一瞬间点亮了整片天空,随后是如海啸雷鸣般的轰鸣,整座山一刹那间被拦腰截断,这种炸药当量近乎小型核弹,但其构成只是山脉之灵紧紧的包裹火灵,被压缩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浓缩纯净的山脉之灵在火灵的激发下,会与周围的大地共鸣,剧烈的震荡之后则是不息的赤焰,如同人间炼狱。

    虽然这只是试验品,但对这样的一座山也足够了。

    整座山在毁灭性的冲击下坍塌,炽热的火灵构成的立柱徘徊在山体中心,所有树木以及一切可燃的事物几乎都在一刹那融化,剩下些许带着火星残渣般的灰烬随着热流飘向空中。

    由火灵构成的高温领域扭曲着四周,根本不可能有东西能存活,就算是无上的王,也不可能可以承受这毁灭般的打击。

    直升机盘旋在四周,隔了几座山,但探照灯强烈的光线依然可以穿透尘土和灰烬,照亮整座山峦。

    高温领域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索性只存在在核心位置,不至于引起森林大火,但保险起见陈枫还是会联系总部稍微处理下,他正准备开始准备安插留守人员,在天亮后再进行大规模清查,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剩下的。

    “见鬼?”陈枫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有些不可思议,“这特么到底是个个什么东西?”

    “全体人员戒备!”

    陈枫的对讲机一瞬间被面前的人忽然拿走,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显得格为渺小。

    “你做的很好,但现在你可以休息了。”

    面前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黑衣男子,黑色的风衣从他腰间舒展,单薄的衬衣使得身上的每一条曲线清晰可见,他就像黑夜里的一只渡鸦,悄无声息地出现,让人不寒而栗。

    “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男人放下手上的箱子,从腰间递出自己的证件,随后从箱子里拿出了两样东西,一把手枪,一柄长刀,刀刃间反射着星点的微光,锋面狭长,云墨色的刀身雕刻着各种花纹,像是翡翠色的天空。

    “S级裁决长——祁越?”

    陈枫有些惊讶,隶属于圣堂的判官和裁决官从来没有出现过S的,高高在上的王是不屑于来到执行部的,即使有实力很强的个人,但能连接的灵脉数量及其规模也远远比不上高高在上的王,至多被定义为A,或者A+,即为接近王的存在,但真正的王所能连接的是整片灵脉,那是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众人只能望尘莫及。

    祁越拍了拍风衣,抖去了细微的灰尘,“这次的目标不是你们可以应付的,但你们能控制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所有人后撤,远离这片山谷五百米远,现在马上。”祁越对着对讲机传话,字节铿锵有力,透露出一种无形的威严,虽然是全然陌生的声音,但在总指挥频道的话语是毋庸置疑的绝对服从,所有人立刻干净利落地向后撤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帮我保管下证件,我等会来拿,这里面的东西有些棘手,可能会有点麻烦。”

    坍塌的山峦里忽然刺出一根巨型冰锥,随后又是一根,在碎石尘土里硬生生的开辟出来一条道路,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女孩。

    祁越站在山谷外的唯一一处空地上,和那人对视,他把长刀和手枪挂在腰间,等待着对方腾出手来,他不喜欢偷袭取胜,堂堂正正的对决才符合他的身份和能力,如果需要的话他甚至可以给对面一杯咖啡的时间让他准备,前提是他有一杯刚冲好的咖啡。

    “明哥,你觉得我们能逃掉吗?”

    “应该也许可能不行。”千明看着远处孤独耸立的人影,一股无形的威压遍布他全身,“我去,那该死的肥猫可没告诉我有这样一个怪物堵在脸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活到现在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啊!”

    凌修的脸皮抽搐了几下,“我尽可能的拦下他吧,明哥你试着从边上绕开吧,他们其他的人好像撤的很远,浩叔接应的话应该可以跑掉,他的有师父的领域,他们追不上的。”

    “不愧是好兄弟,我回去给你搬救兵,你挺住。”千明朝凌修比竖起大拇指,然后一把抱起凌修身上的池烨,打算回头就跑。

    “嗯。”凌修重新抽出离清,双手持剑,摆出犁势姿态面向祁越。

    他本来应该会死在炼狱的烈焰领域的,那种离谱的高温不亚于隶属于火灵之王的崇极领域,是突然出现千明救了他,千明一个人站在纯粹的火焰之间,炙热的领域在他手上像被驯服的动物,他像抚摸自家肥猫般安抚这个庞然大物,凌修不知道千明有着怎样的实力,但他就像看不到底的深渊,浩瀚如海的炙热能量就这样被分开,但余热依旧恐怖,凌修只有拼命调动冰灵构筑冰墙才能勉强抵挡。

    千明对他的出现的解释也很简单,吴浩觉得他可能要死在这里了,所以师父让他来救自己,即使他很不情愿,但泽依旧在威逼利诱下强迫他过来,条件就是不去就滚出这个店子。他没得选才被吴浩强行送了过去,借着泽的光学遮蔽才到这里面来,只是没想到一来对面就放大招。

    祁越看到凌修做好准备后同样抽出了腰间的长刀,将腰间的配枪放在了地上,他喜欢跟对手公平对决,他举起长刀,墨绿色的剑身泛着皎月清光,刀刃间像是风起云涌徘徊着看得见的锋利,刀名墨云,墨色青云。

    祁越颔首点头,示意着开始。

    随即便有一股强大的风暴领域瞬间绽放在整座山谷,此刻的气流像是淤泥般凝重,凌修根本迈不开手脚,每一个动作此刻都变得无比迟缓,此刻的他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祁越动作则是奇快,快到让人看不见他的身影,黑色的羽翼在空中一闪而过,划出一道墨色青云。

    同样的极寒领域瞬间在凌修四周铺展,灵元虽然不受物质的限制,但可以被其他灵元驱赶,他清理开四周,给自己留下足够活动的空间。

    迎面而来的袈裟斩伴随着劲风猛地砸在离清剑身,一瞬间如蜂鸣般的噪响快要刺破人的耳膜,但祁越随即变换姿态,逆袈裟再次砍在离清剑身,强大的风压如刺刀一样在凌修脸上划出一道深口,但很快冻结了。

    两刀试手,祁越几步后撤如若乘风一瞬间便拉开了近二十米的距离。

    强大的风压如同飓风般再次侵袭,散落在地的尘土此刻全部卷起,环绕在四周,就像木星的小行星带一样,只不过是缩略版。

    “不曾见过的天空之‘王’,想要逃生的话你得拼尽全力了,或者说,拼死相争。”

    离清在凌修耳畔低语,他重新调整好架势,历代王的记忆里传承了许多他未曾见识的事物,冰灵是火灵的对立面,意味着纯粹的寒冷,他可以渗透进领域里所有的东西,熄灭任何生命的火种,这同样是一种限制对手行动的能力,不过是通过内在。

    严寒从他四周蔓延,宛如大潮,呼吸间白色蒸汽翻涌,祁越也同样意识到对手同样棘手。

    黑色的风衣随着狂风翻腾不止,像是旧时战场上的战旗,刹那间黑色渡鸦再次出击,墨色青云缠绕着风暴,在急速奔驰下燃起白气,像是古画中的水墨,丹青墨意间裹挟着铁马金戈的嘶鸣,一式横斩,激烈的交锋后绽起迅速收刀转锋,右上切再次与离清正面碰撞。

    凌修有些费力的招架住祁越的攻势,他的刀法远比秋琳精湛,每一刀都是致命的,强劲的风压在压迫之余甚至还能给他垫脚,极致的速度与攻势,当之无愧的天空之王。

    双剑交合,狂暴的风压在凌修身旁聚集,像刀子一样在凌修身上切割。

    “再多一会,一会就行。”凌修咬牙强撑,他身上的单衣此刻早已撕裂成碎片,一条又一条血痕在他身上蔓延。

    几道枪响打破了僵局,夹杂着火焰笔直的射向祁越,却在靠近的一瞬间减缓,被一股极强的领域挡在空中,直至停止,血色的子弹从空中落下,在尘土里绽出炽热的焰火。

    祁越几步后撤停在了凌修左手边,看着远处硝烟散尽。

    “去你的领域怎么这么大啊?几百米远都能无死角封死。”

    千明一副怨种的表情从远处碎石后走出,手里拿着一把纯黑色的手枪,边走边点射祁越,“你不让我走早说啊,我跑到边缘你给我玩阴的?”

    祁越砍下被领域阻拦的子弹,刹那间空间中爆裂出无数血红色的花火。

    风王之铠——由纯粹的气流构成的护体领域。

    “大意了。”祁越掀起袖子看向自己的手,又撇头看向千明。

    他的手上早已褪下一层皮,血肉粘在墨云上,整只右手在交火被寒流入侵的很深,极寒让他失去了知觉,如果不能及时救治哪怕他是王也会废掉。他需要迅速解决这场战斗,即使对方同样是王。

    四周的风压逐渐瓦解,再次归于平静。祁越收起袖口,此刻安静的就像台风过境时的台风眼,他用左手拿起墨云,一场极其恐怖的飓风在天空汇聚,遍地尘土飞向上空——他汇聚了这附近的所有灵脉。

    那是专属于王的权能,即使藏在千米开外也能感受到,天空即为风的归宿,凌修能感受到头上那东西的恐怖,但这附近并不是在极地,他所能感受到的灵脉很少。

    “那个女孩你放哪了?”

    “后面安全的很。”

    “我们可能要死在这,这附近的冰灵脉很少,这场风暴我抗不住。”凌修捂着腹部,离清所储存的冰灵在他的挥霍下所剩无几,鲜血渗透了他整个胸襟,他已经止不住血了,没有灵脉的加持王也只是普通人。

    “确实,但这附近的火灵很浓郁,刚刚炼狱的余温尚在。”

    千明将打空子弹的手枪丢到一边,从腰间拿出那把猩红色的匕首,赤色的火焰瞬间在空中爆发,喷薄而出涌向天空。

    “他是隶属于风的王,但不是火的。”

    千明倾泻般的火焰窜向聚集起来的风暴,盘旋而成的烈焰旋涡点亮了整片天空,就像赤色极光,闪耀在整片山谷。

    风暴逐渐失控,祁越愈发艰难的支撑整个飓风,火焰在风里愈发凶猛,直到他控制不住,风压在一瞬间消失,所有火焰四散开来,像是节日庆典的焰火。

    前明看着凌修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耐心的解释。

    “他只是隶属于风的王,而不是奴役天空的王,和你一样的半吊子。”千明看着凌修,将自己的外套拖了缠在凌修腰间。

    “但就算这样还是很棘手。”

    祁越甩了甩左手,歪着脑袋看向他们,显然是有些愤怒。

    不再维护外围屏障领域的祁越的动作更加轻盈迅猛,即使失去了一只手,单手剑下依旧可怕。

    气流在一瞬间扭曲,黑色的渡鸦发出最后的嘶吼,风王之铠无法在凌修的王域中存在,但墨云可以。

    刹那间他闪烁到凌修面前,逆袈裟斩的动作已经摆出,凌修抬剑上撩格挡,双剑交合,祁越单手的力道甚至能压过凌修双手,但他却在瞬间卸劲放手,一记肘击附带极强的劲风猛击凌修腹部,即使顶着被离清砍断右肩的风险。

    凌修一瞬间飞出数米远,离清在祁越右肩划出一道极深的裂口,骨骼清晰可见,风王之铠帮他偏转了剑锋方向,不然砍掉的就是他的脑袋。

    凌修飞出去之后又在地上翻滚了几米远,血液尘土和织物混在一起全然看不清模样,他早已止不住血,随之而来的剧痛一瞬间疼昏了他。

    “只剩你了。”

    祁越抬起墨云直指千明。

    刀锋泛着冷冽的白光,刀柄却是鲜红一片,他左手的冻伤虽然不像那样右手致命,但也很妨碍行动。

    “傻子才跟你打嘞。”

    一条火蛇瞬间从千明手中喷发而出,随后他冲向凌修拧起来就跑。

    但这次的对手不是秋琳,强劲的风压一瞬间摧毁了整条火蛇,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刮痕,就像剃刀一样,从千明身旁擦过。

    “我去,真的是怪物。”

    千明回头看着眼前令人毛骨悚然的祁越,如同杀神。

    风暴领域就像束缚他能力的枷锁,释放之后祁越就像怪物一样,气流在他手里全是刀刃,千明有点难以想象这东西以后会有多可怕。

    “都晚五分钟了怎么还不来啊,要死了啊!”

    千明在心中狂吠,暗骂家里那只肥猫漫天忽悠,回去一定给他炖了,把毛拔了做毯子。

    祁越感觉到自己也像是到了极限,将墨云插在地上,从腰间里拿出刚刚从远处吹过来的手枪,那是刚刚他发现右手不能动时就开始的小动作,轻敌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战斗是残酷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而非过程,而结果无非你死我活。

    枪管与左手划为一线,炽热的火花随即绽放,瞄准了千明。

    弹壳落地,子弹却从千明耳侧飞去,祁越有些诧异,他的枪法在圣堂里面可是数一数二的,平时的训练他甚至可以十环打满。

    他甚至又补了几枪,直到弹夹子弹打完,结果是同样的,一发未中。

    “明哥回头。”凌修摊在地上从裤子里的口袋拿出师父给他的小丸子,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丢向祁越。

    一瞬间耀眼的白光刺破了黑夜的面纱,像是一个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巨型探照灯,刹那间的光芒使所有人都眼前一亮,而凌修则是昏死过去,他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到了那天他和师父去临古旧址,那天的阳光也喝现在一样灿烂,飘散着无数蒲公英,还有纯白的极地罂粟......

    ......

    “你所谓的演出像是一场闹剧,向从远,你所谓的计划就像是马戏团,而我们是参与其中的小丑。”

    “是吗,普洛斯尔,可我觉得这场行动非常成功,我们的小新秀实力强悍,他是为我们窃火的勇士,就和我们的计划名一样。”

    向从远笑着回答。

    “可我们只看见到了他的愚昧和迟缓,向先生。”克蕾娜歪着脑袋,从荧幕那头质疑。

    “这次表演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我们的老朋友,而我们的小新秀只凭一人便控制了全场,即使我们的老朋友在后面关了灯,这种行为非常自私,我们应该谴责他们。”

    “就像他们谴责你在临古的所作所为?”克蕾娜笑着,银铃似的笑声让人觉得她就像邻家小女孩,天真无邪。

    “他确实有些不成熟,那是可以弥补的,他的对手是和婆尔联手的临古王嗣,是毫无疑问的王,而我们的小新秀却可以与之正面对抗,即使在老朋友的搅和下也可以战胜,这不正说明了我们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成果?”

    “那就当是你说的那样,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理临古这个所谓的——王?”普洛斯尔抬头,他面前的旗帜背后传出一缕青烟,向从远甚至可以想象到这个老烟鬼叼着雪茄翘着二郎腿喝着伏特加的模样。

    “你也可以看到我们的老朋友显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模样,七枝隶属于婆尔旗下,他们最擅长用光迷惑对手,有他们在我们甚至都看不清他们的脸,这遭透了。”

    “所以他们的这次行动极大程度跟尼斯尔计划有关,我很庆幸我们的眼线能有所收获,文件我已经加密送给你们了,密码则是你们国土下所有专属于你们灵脉的纹路,我想这个对你们而言手到擒来。”

    “那让我们庆祝我们的友谊永垂不朽。”克蕾娜的声音总是能打动人心。

    “我们的友谊永垂不朽。”向从远附和着。

    “无趣,但我赞同。”普洛斯尔轻声说道。

    “我很期待,以后的宴会。”最后一块荧屏终于动了。

    “那会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所有人都载歌载舞,太阳永远不会落下,鲜花永远盛开,数不尽的面包和苹果堆满了我们的谷仓,我们日复一日的欢声歌唱,那里没有死亡和哀伤,就像——童话一样。”向从远说完了结束语,所有荧幕再次落幕,他沐浴在油灯暖黄涩的灯光下,背后却是无尽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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