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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妹妹深陷险境,哥哥飞马驰援。

    正当六月天气,日头当顶,丝风儿没有,恰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乌云盖雪在黄莺的催促下,又急驰了一阵,大约也跑出去三四十里了,它浑身汗湿,口吐白沫,两个鼻孔大张着,喷气有声,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黄莺不再催马,放缰任它随意跑。经过一个十字路口,马速明显慢了下来。又跑了一会儿,它颠颠的小跑着,似有停下来之意。黄莺扯紧缰绳,喝了声:“吁——”乌云盖雪慢慢的停下了。

    经此一劫,黄莺变得小心起来,又催马走了几步,靠近路旁一棵碗口粗的白杨树,稳坐马背,把缰绳系在树上,才跃下马来。

    再看那马时,四身流水,滴答不停,大张着两个鼻孔,呼吸急促,垂着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着实老实了下来。

    黄莺忽然发现地上一点鲜红,低头验看,原来是马裆里那零部件上,被恶狗撕去了一块皮肉,正有鲜血隐隐渗出。看来动物和人一样,为了子女,都是敢拼命的。

    在家的时候,猪羊牛驴等伤了皮肉,农村人常用沙土帮它按一按。黄莺也在路边抓了一把干净的沙土,小心地撒在马的伤口处。三思后,终觉得不是办法,这可是骑兵连的宝贝,一点儿马虎不得,万一得了破伤风之类,自己可承担不起,还是快点赶回去,想那曲江平鬼点子特多,定有办法。再者,惊马狂奔了一路,应该走起来遛一遛才是正经。

    黄莺觉得这马撒足了野性,疲惫不堪,不可能再有意外,便解开缰绳,牢牢抓在手里,小心的牵着它往回走。乌云盖雪老实的低头跟着。

    黄莺牵马走了一段路,接近了刚才走过的十字路口。突然,北面大道上,传来嘈杂的马蹄声,黄莺举目观望,好一溜威武的骑兵,播土扬尘,奔腾不息,“哒哒哒……”一路跑将过来。

    但见那一列骑兵,衣甲鲜明,整齐划一,黄军装,大盖帽,挎腰刀,背马枪,锃亮的长筒马靴,闪闪发光。个个精神抖擞,人人趾高气昂,匹匹是高头大马。最前一匹马上,竖一杆猎猎大旗,上书——国民革命军******骑兵连字样。

    黄莺的心忽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原来是冤家对头!难道自己跑到人家地盘上来了?她暗自庆幸自己没穿军装!赶紧转回身去,低头扶弄马匹,装作没事人一样,止不住心跳如鼓,咚咚有声。

    十多匹战马,拉成一长溜,踢踢踏踏的一奔正南,并没有人注意到黄莺这一人一马,她长舒了一口气,暗暗庆幸今天躲过了一场劫难。

    突然,乌云盖雪双耳一抿,昂首嘶鸣,其声悲凉激越。那一溜跑过去的战马齐声和鸣,“咴咴”儿嘶叫。跑在最后一个瘦猴似的骑兵扭头观望,打了个愣怔,伸指一点,高声呼唤道:“弟兄们,那是咱团长的马——乌云盖雪。”

    那一溜跑过去的骑兵,一齐拨转马头蹄声“得得”地跑了过来,将黄莺一人一马围在核心。一时之间,黄莺头大如斗,面如死灰,毕竟她还没经过大的阵仗。

    乌云盖雪伸长脖子,抖动嘴皮,哼叫着向围上来的军马挨去,好像遇到了老朋友一般。黄莺牢牢扯紧缰绳不放。

    那瘦猴骑兵惊喜道:“怎么样?魏排长,我没看错吧?这是咱团长的马,对吧?”

    那个被称呼魏排长的骑兵,三十多岁,身材魁梧,赤红大脸,连腮胡子根根直立,硬如钢针,鼻宽口阔,浓眉大眼,眉心长一黑痣,特别显眼。他审视着乌云盖雪,连连点头,以肯定的语气道:“不错,是咱团长的马。”

    瘦猴骑兵戏谑道:“这么标致个姑娘,原来是个贼,可惜了!偷了我们团长的马,还敢拉出来招摇过市,真个大胆。”

    事已至此,黄莺反倒不怎么害怕了,她据理力争道:“胡说,这是我们家从小养大的马,天下像模像样的东西多了去了,凭什么说是你们的!”

    “咦?这是个小辣子!”一个骑兵嬉皮笑脸。

    瘦猴脸一整道:“看这一身装束,说不定还是个练家子,哥们小心,莫让揍你一头疙瘩犁,嘻嘻。”人多嘴杂,七嘴八舌,多是嬉笑之词。

    那位身阔体胖的魏排长,突然呵斥道:“都住嘴,团长一再驯示,要我们爱民如子,不得欺压百姓。一帮不知深浅的东西!”他脱蹬下马,和颜悦色的对黄莺道:“姑娘,也许你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我们当小兵的得罪不起,但你要知道,民不和官斗,官不和兵斗。也许是小偷偷了我们团长的马,卖给了你们家,这样吧,你跟我们走一趟,让我们团长定夺。我们团长待老百姓可和气呢。”

    黄莺并不买账,道:“你说马是你们的,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她一手轻轻抚摸着马的面颊,一手在马脖子上挠痒,温和地道:“马呀马呀,乌云盖雪,我经常喂你,你忘啦?你可不能跟他们走啊,我会好好待你的!”马温顺的哼哼了两声。

    黄莺理直气壮的道:“怎么样?我说是我们家的马,你们还不信,它会和你们这么亲热吗?你们认错了!小雪雪,咱们走,不理他们。”她拉马就走。

    魏排长双腿一叉,两臂一伸,拦住了黄莺去路,耐心的劝解道:“小姑娘,你听我说,这确实是我们团长的马,我们警卫连的人都认识。一人认错,不可能大家都认错,对不?如果不见,便也罢了,今天见了这马,如果不弄回去,团长不会饶过兄弟们。你不知道,这马救过我们团长的命,他爱这马就像兄弟一样。我看咱们还是不要伤了火气……”

    黄莺白眼一翻,坚决地道:“你说的轻巧,吃根灯草!我们家的马谁也不给,你们认错了!”

    魏排长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道:“如此,职责所在,可别怪兄弟们粗鲁。”

    黄莺气鼓鼓地道:“你们只会仗着人多打群架,有本事单个拉出来试试!”

    “呵呵!”魏排长气急反笑道:“我就不信,我老魏马上征战十几年,降不住你一个小姑娘!”他气吞山河地继续道,“就你这年龄,这小身量,信不信我老魏大手一抓,把你扔到河里去!”

    瘦猴看热闹不怕事大,鼓动道:“那就试试,看谁是狗熊,嘻嘻,今个有乐子了!”

    “对!比划比划。”众人拍手鼓噪起来。他们是闲得无聊,唯恐天下不热闹。

    黄莺粉唇一翘,不屑地道:“就你?块大白搭,饭桶一个!”

    “吔!欺到门上来了,我就不信这个邪!”魏排长后退一步,解下配刀和马枪,把头上的大盖帽一同摘下,交给了身后的一个弟兄。众人看两人真要格斗,纷纷跳下马来围观。

    魏排长大步向黄莺走去,他还真没把这小姑娘放在眼里,早已张开蒲扇般大手,准备一把将她抓住,然后单臂举起,博得众兄弟喝彩,然后慢慢放下,无冤无仇,他并不想伤人。

    黄莺对魏排长嫣然一笑,美胜牡丹盛放,艳如桃李争春。她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魏排长突然欺身,伸右掌向黄莺肩头抓来,同时左手握拳,蓄势待发,以防不测。就在他大手抓住黄莺肩头,将要发力之时,黄莺毫无反抗,突然脸一整,伸指一点人圈外,惊喜道:“看,你们团长来了,这下好了,不用打架了……”

    人们纷纷扭头,魏排长看黄莺一脸认真,自己大手抓在她肩头上,尚不反抗,知道团长真的来了,他扭头回看——

    突然之间,黄莺一矮身,肩头滑若游鱼,脱了对手掌控,化掌为刀,一招神出鬼没,叫足了劲,“呔”地一声,掌沿力扫千钧,砍在魏排长腰眼上。

    魏排长“哎哟”一声大叫,疼的脸都扭曲了,双手捂腰蹲了下去。

    黄莺更不怠慢,双手牵住对方手腕,一招小鬼推磨,“咯吧”一声,将他一条手臂拧在了背后。

    魏排长疼的冷汗淋漓,双膝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哀叫道:“大妹子,大妹子,别再拧了,再拧胳膊要掉了!哎呀,疼死我了……”

    这一变故,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黄莺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自己真的拿住了一个虎形大汉!

    如果凭力气和马上拼杀功夫,三个黄莺加起来也不是人家对手。可黄莺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冒险使了一计——声东击西,然后趁人之危,四两拨千斤,硬是降服了魏排长。

    他那么多兄弟围着,怕黄莺下死手,没有魏排长发话,一时也不敢上前解救。

    黄莺得势不饶人,道:“说,那马是谁家的?”

    魏排长呲牙咧嘴,道:“大妹子,放开放开,我可没有害你之意,不过玩玩而已。那马是谁家的,各自心里有数,还用我说吗!你硬说是你的,敢不敢发个毒誓?”

    “我……我……”黄莺心知肚明,她还真不敢发毒誓。她拧住了对方的手臂不放,强词夺理道:“你是排长,你当家,让我把马骑走。”

    “大妹子,我可真不敢做这个主,那是要军法从事的……”

    “你不说是吧?我真给你拧下来。”黄莺暗暗用力,魏排长咬了咬牙,准备破釜沉舟,大骂道:“你们这帮混蛋,看着兄弟受罪,还不快点用马鞭招呼她……”

    这帮男子汉们,看着排长呲牙咧嘴的发了令,齐挥鞭向黄莺抽来。

    马鞭抽在粗皮厚肉的马身上,不见咋地,可抽在细皮嫩肉,身着单衣的黄莺身上,立时起了几道血梗。黄莺疼的脸扭曲着,泪也下来了,她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们都是打群架的牲口,有本事咱们单挑,十来个打一个,你们还是不是男人?你们再打,我真把你们排长的胳膊拧下来喂狗!”

    说归说,她还真不敢下死手,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如果真把魏排长的胳膊拧下来,那祸就闯大了,不但马牵不走,人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多势众。她的目的只是想骑走乌云盖雪而已。

    有人看一个女孩家被打得眼泪汪汪,自觉不忍,停了手,有人看黄莺宁挨鞭子也不放过魏排长,仍在挥鞭抽打,同时喝道:“放开,放开魏排长!”

    正在争执不休,马蹄声急,一马鬃毛飞扬,从东方大道奔腾而来。那骑士就在马上一个大鹏展翅,如飞而下,几步蹿到现场,大手一挥一圈,将三把鞭梢钳住。猛的一抖,马鞭捞在手里,“啪”地摔在地上,怒狮般大吼道:“你们十几个大男人欺负我妹妹一个,简直禽兽不如!”

    众骑兵见来人身手敏捷,势如疯虎,一齐端枪将他指住,如临大敌。

    黄莺听出是曲江平的声音,又惊又喜,她现在是最需要亲人的时候!一抬头,见曲江平一身粗布衣,百姓打扮,才略放心。听曲江平称自己妹妹,心有灵犀,兴奋的道:“哥,让我逮住了一个,今天咱就用他换咱的马。”

    这时,曲江平才注意到黄莺还按着一个魁梧的汉子,诧异道:“到底怎么回事?”

    黄莺解释道:“哥,他们就是一群无赖,乌云盖雪明明是我们家从小养大的,他们硬说是他们的,又拿不出证据,这不是明抢吗?怪道老百姓叫他们遭殃军。这个饭桶让我一招制住了。”

    跪在身下的魏排长羞得无地自容,急扯白脸地道:“不是我打不过你,老子马上征战十几年……小妖精,你专使妖法,耍阴谋诡计,算不得好汉。”

    “我就不是好汉,我是女侠,再敢犟嘴,我还拧你!”黄莺双手用力一拧,魏排长硬是咬着牙,把疼痛忍下了,吭吭哧哧地道:“有本事你把我放了,咱们重新再战。”

    “放人,放人!”魏排长的手下齐声吆喝。

    曲江平望着黑洞洞的枪口,长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明智的,有枪的才是大爷,看这架势,今天别说骑走乌云盖雪,人能全身而退就算老天保佑了。他无奈地道:“把这位大哥放了吧。”

    “不放,他们还没答应让我骑走马呢。”

    “放了吧……”曲江平使个眼神,黄莺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魏排长灰头土脸地爬起身来,低着头走到一边,拧了拧腰,甩了甩胳膊,似乎没有大碍。他突然向场中跨了两步,双手掐腰,面对黄莺叫阵道:“你个小妖精,咱们再来,这回不许耍阴谋诡计,咱们凭真本事。”

    黄莺盛气凌人的跨前一步,指头点到魏排长鼻尖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傲然道:“信不信?大块头,我三招放倒你!”

    魏排长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刚才黄莺是怎么出手的,他都没看清,稀里糊涂地被拿住了七寸,跪在那儿丢人现眼。他对自己一力降十会的想法起了怀疑,而那一巧破千斤似乎更加可怕,在投机取巧的擒拿术上,他确实是门外汉。心里有了怯意,连说话也吞吐起来:“你……你放不倒我,再放倒我,疼死也不会跪着你……”

    黄莺红唇一翘,突然向他吹了一口香气,蹲身亮掌,左掌画了个圈,右掌从腋下穿出。这是鬼神愁刀法第七路,神鬼莫测的起手式。这路刀法最诡异,出招异于常规,攻敌之始料不及,防不胜防。

    魏排长见她招式怪异,双手握拳,弓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惊叫道:“小妖精,咱先说好,各凭本事,不许施妖法。”

    就在一个信心百倍斗志昂扬,一个胆颤心惊,畏畏缩缩之时,忽听蹄声“得得”,一匹青骢马从北方大道颠颠的跑了过来。

    魏排长扭头看了一眼,长出一口气,道:“我们崔连长来了,好男不和女斗,咱们把这事交给他定夺。”

    魏排长口中的崔连长,不慌不忙的在十几米处下了马,笑嘻嘻地向人圈走来。士兵们自动让开一个缺口,有的向他敬了个礼,有的举了举手,算是打了招呼。而他更是随便地摇了摇手,兴冲冲地道:“嘿,这儿好热闹!”

    黄莺定睛打量那崔连长,一身笔挺的戒装,显得英武非凡。二十出头的年龄,上中等身高,剑眉大眼,五官标致,白皙而丰润,团脸、粉唇、无须,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就算潘安在世,也会嫉妒三分,连黄莺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两眼。

    崔连长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黄莺,目光从曲江平脸上扫过,又盯在黄莺脸上,礼貌地道:“你们是……”

    曲江平赶紧弯了弯腰,道:“长官,我们是兄妹。”

    崔连长并不深究,扭头望了魏排长一眼,笑呵呵地道:“看样子热闹我已经错过了,魏排长,怎么回事儿?”

    魏排长张了张嘴,正在措辞,瘦猴抢先道:“刚才魏排长让人家小娘子按在身下,磕了好几个响头呢!嘻嘻。”

    “呵呵,有这等事?”催连长又一次欣赏着黄莺英姿勃发的银盘大脸。黄莺嘴一翘别过脸去。

    魏排长赶紧澄清道:“连长,别听他瞎说,我没磕……”他扭头狠狠地瞪了瘦猴一眼,咬牙切齿的道:猴崽子,回去我再收拾你!”

    瘦猴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魏排长扭头望着连长,掩饰地道:“连长,团长的马回来了。”

    “哪儿呢?”崔连长一脸喜气,自动在马群里巡视,乌云盖雪正低着头,和曲江平骑来的小红马亲热。崔连长分开众人,喜滋滋的向乌云盖雪走去,扶摸着马头,拍了拍马脖子,自言自语的不知叨咕些什么,然后满面带笑的走回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快嘴瘦猴表功地道:“连长,是我先发现的,是咱们团长的马吧?是这位姑娘……嗯,捡到的……”

    崔连长连连点头,肯定地道:“错不了,是团长的马,是这位姑娘捡的吗?”他笑望着黄莺,礼貌的抱了抱拳,“谢谢。”

    “不是捡的,是……是我们家花钱买的……”她无奈地改了口。

    “哦,买的?”崔连长审视着黄莺。

    曲江平哈了哈腰,笑着解释道:“长官,是这样,十来天前,这匹马在我们庄稼地里糟蹋,是乡亲们帮忙将它擒住,我甚不过意,摆了几桌酒席,宴请众乡亲。花去了……哦,三块大洋呢?”他见黄莺改了口,也来了个猴子上树顺杆儿爬。

    “好说,好说。”崔连长大度地道:“算你们兄妹好运气,要是遇到别的单位……哼!”他没有说下去,从腰里摸出三块银元,在手心里掂了掂,手一送“拿去吧。”

    曲江平连连点头哈腰,笑眯眯的将银元抓在了手里,像一个见钱眼开的老财迷,“谢谢老总,谢谢老总。”

    黄莺脸一板,道:“哥,不要钱,要我们的马。”

    曲江平推了黄莺一把,道:“走吧,老总开恩给了钱,咱们回家再买一匹。”

    黄莺固执的身子一扭:“我不,我就要我的小雪雪!”

    曲江平抓起了黄莺的一只手,拉扯的同时,大拇指在她掌心里按了一下,道:“妹妹,你怎么这么固执,听话,快走!”

    可此时的黄莺,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只想牵走她的马,给骑兵连一个交代,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想放弃。她用力甩开了曲江平的手,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不,我就要我的小雪雪!”

    崔连长饶有兴趣的看着两兄妹拉拉扯扯,见黄莺憋屈的想哭,他心有不忍,上前一步劝解道:“姑娘,回去吧,这是我叔叔的心爱之物,是绝对绝对不能让你牵走的!你哥哥是个明白人,再买一匹吧。”

    黄莺彻底绝望了,她鼻子一吸,委屈的泪水从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扑簌簌落下来,小嘴一撇呜咽有声。崔连长尴尬的笑着,不知所措。围观众人更是面面相觑。

    黄莺有怨生恨,咬牙切齿,气鼓鼓的道:“你们这些遭殃军,就知道强取豪夺,仗着有人有枪欺压百姓!哼,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一个个的,都是缩头乌龟!”

    崔连长不笑了,又一次审视了黄莺一眼,似乎这时候才发现她穿着一身练功服,略一沉吟道:“本人崔贞元,是警卫连的连长,这事我做的了主。这样吧,我来陪你玩玩,你不是想要马么?行,只要你能胜我一招半式,我做主,马让你牵走。”

    “此话当真?”黄莺手背一抹眼泪,立时精神焕发,斗志昂扬。

    “当然,我说了就算。”连长崔贞元一本正经。

    “你再把刚才的话冲大家说一遍。”黄莺仍不放心。

    “好啊,”崔贞元环顾了一眼四周,道:“兄弟们,今天我要和这位……嗯……女侠,切磋切磋,大家做个见证,彩头就是那匹马,乌云盖雪。”

    “好!”瘦猴雀跃鼓劲,“连长加油。”

    崔贞元面对黄莺,不慌不忙,垂手而立,笑微微地道:“来吧,女侠,你先动手。”

    “好!”黄莺正要上前,曲江平迈上一步,挡在黄莺身前,一脸严肃地道:“妹妹,让我来。”

    “哥,你不行!”黄莺伸手推开了曲江平,道:“哥,你放心,看我三招打的他满地找牙。”一股稳操胜券的英雄气溢于言表。正是——

    初生牛犊不畏虎,

    兔子急了敢蹬鹰。

    胜败荣辱且不论,

    豪气干云贯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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