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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金陵之不速之客 (三)

    第十三回▁公孙砻

    玄真坐在最后一桌,看着言素向武陵王告辞,带着世子和女儿离去,他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他会再次卷入宫斗之中。前太子妃的容貌在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他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夏江卷到武选中来。

    不知何时,公孙砻悄然坐到了他的身边,而此时夏江正坐在原来言太师的座位上,紧挨着他的师父夏庚。

    公孙砻说话了:“玄真道长,久仰大名呀。没想到能在金陵见到道长,实在是荣幸和意外呀。”

    玄真大吃一惊,说道:“公孙先生怎么会认识老道?我们好像从未谋面,莫非先生到过终南山?”玄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个公孙砻很可能与前太子有渊源。或许他就是前太子的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不停地寻找仇家。

    当年,前太子被废,被逐出金陵城,一路向北投奔大俞。太子妃当时已经病入膏肓,传言她为了保护太子,天天焚香祭天,承接了大部分的诅咒。太子有一个儿子十二岁,已经能骑马,他们一家三口,一匹马,一辆车,没有随行人员,慢慢走向北境。为了防止被暗害,他们没敢走大路。

    在到达永州时,先帝派出的特使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们。特使宣读圣旨,不允许他们去大俞,而是吩咐守境的麒麟军派人护送他们去云南,交由穆王府看管。

    据说先帝原本就对太子有些不满,因为太子和两个皇叔走得很近,而先帝本人与两个庶出的弟弟关系不好,把他们外放到远离京城的地方。

    前太子的生母张皇后是中厢王张阚的姑母,张皇后体弱多病,在太子大婚后便亡故,于是先帝册封二皇子萧道功的生母文妃为皇后,为后来的夺嫡之争埋下伏笔。

    文皇后有外戚相助,权倾一时。在太子打猎受伤后,她暗地里鼓动朝中大臣为二皇子取代太子制造舆论。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被大俞的杀手夺命,即便太子被废,她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夺嫡之争便宜了许妃生的三皇子萧道坚,让他顺势当上了太子。

    前太子虽然被废,可是家人都在,他们举家迁往大俞,仍然可以享受皇族生活,这让文皇后情何以堪。于是她怂恿先帝限制废太子出境,理由是太子被废,心中必然怨恨大梁,如果任其离开大梁,串通大俞,必为大梁后患。不如把他留在大梁境内,省去后顾之忧。先帝听从了文皇后的建议。

    时值寒冬,废太子一家在永州止步不前,前太子妃躺在病榻上,得不到及时的医治,废太子心急如焚。眼见爱妻遭受病痛折磨而束手无策,废太子只能盼望早日进入大俞境内,寻找名医给妻子治病。可是这最后的希望也被圣旨浇灭了,他心中充满愤恨。太子妃临终前握着丈夫的手,求他一定把自己的遗体带回大俞安葬。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太子妃死了。在太子妃病笃期间,麒麟军没有催促废太子动身前往云南,现在人死了,钦差催促麒麟军立即押解废太子父子动身南迁。就在废太子准备安葬亡妻的那天,不知是什么原因,麒麟军军营失火了,监视废太子的士兵都跑去救火。废太子把妻子的遗体绑在自己身上,带上儿子,三个人骑上一匹骏马闯出了军营,直奔国界,麒麟军立刻派骑兵追赶。说来奇怪,废太子的坐骑实在奇骏,麒麟军的骑兵硬是没追上,眼见废太子越过边界,被大俞的骑兵接走了。

    废太子出逃大俞后,悬镜司奉旨调查麒麟军失职一案,发现了许多蹊跷之处。首先,废太子所骑的坐骑是有人专门预备好的,是万里挑一的良驹,麒麟军里根本没有。第二,早就有人给大俞通风报信,大俞的骑兵在边界接应。究竟谁是内鬼,至今也没查清楚。曾有人怀疑李笃是内鬼,因为他曾经是废太子的贴身侍卫,事发前还接济过废太子。可是李笃当时军阶不高,事发时在巡视边境哨所,人不在永州,所以没有被深究。

    大俞皇上看到死去的女儿,怒火万丈,发兵进攻永州。废太子身处最前线,竟然身中流矢而亡,只留下一个儿子在大俞,从此不为人知。

    眼前的这个滑国人公孙砻,与废太子萧道忠的儿子年龄相仿,再想想李笃对他的态度,玄真愈加肯定,此人就是前废太子的儿子萧泓珺。

    公孙砻见玄真深思不语,继续说道:“道长健忘呀,我曾经从滑国向玄天观运送过毛铁,还有雄黄雌黄之类的东西。在大梁,私自贩卖生铁是要坐牢的,我帮了道长这么多忙,难道道长忘了?”

    玄真想起来了,两年前他曾经带着林燮到滑国探矿,发现当地有一种铁矿,可以炼成一种蓝色的毛铁,十分坚硬,不易生锈。他还特意用这种毛铁为林燮打造了一根铁棍。当时他打算带一些毛铁回玄天观,可是大梁和滑国都禁止民间粗铁贸易,所以他高价委托了一家滑国商社,偷偷把毛铁运送到玄天观。后来他还通过这家商社运送过炼丹用的矿料,没想到这家滑国商社竟然与公孙砻有关。

    玄真说道:“我想起来了,确有此事。没想到班主还经办了滑国最大的商社,佩服,佩服。可是我去过商社数次,好像从未与先生谋面。”

    公孙砻说道:“道长说得不错,我只是在商社里隔着窗户见过道长。想必道长也知道,在滑国,铁矿的交易和铁器的打造都要详细记录上报朝廷。为了安全起见,我本人不能出面做违反律法的勾当,我记得道长曾想给自己打造一把宝剑,但是被铁匠拒绝了,结果只给徒弟打造了一根铁棍,我说得对吗?”

    玄真吃了一惊,如果公孙砻连打造兵器的事儿都知道了,那么他很可能知道他们师徒二人在滑国的所有行踪。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并且时刻跟踪。是要报仇吗?那为什么不直接下手呢?还是另有目的?玄真快速思索着。李笃一定知道公孙砻的真实身份,那么武陵王呢?前太子在被废之前与两个弟弟萧道坚和萧道成的关系很好,萧道成与这个大侄子很熟,小时候经常带他玩耍,不会十三年后就认不出了吧。如果武陵王知道公孙砻就是萧泓珺的话,事情就更复杂了。难道萧泓珺想认祖归宗吗?看来天象之乱恐怕要落在这个萧泓珺的身上了。

    玄真故作惊讶地回答道:“公孙先生如此消息灵通,一定在滑国神通广大,不然也不会成为武陵王的座上宾,是老道小看了先生,眼拙了。”

    玄真心里想,公孙砻早就开始跟踪自己,一定是知道了父母曾经被诅咒的事情,他等了这么久还不动手报仇,一定有更大阴谋。玄真打定主意,不动声色,他倒要看看这个假公孙砻真萧泓珺究竟要干什么。

    公孙砻平静地看着玄真说道:“道长过奖了,我只是个商人。你出高价让我的商社贩铁,钱要赚,可是坐牢就不划算了。我要做到知己知彼,所以我就详查了道长的来历,道长不必多虑。我好奇的是,道长为什么会在金陵,而且成了王爷的宾客,看来道长才是神通广大呀。”

    玄真实话实说,说道:“我在终南山立观,本无意来京城,无奈皇上宣召老道进京。皇上要重新设立钦天监,可惜贫道道行浅薄,与同行相比落选了。还好,贫道误打误撞治好了皇妃的病,所以被皇上留用,现在暂时帮助悬镜司看看风水。贫道没有福分结识武陵王,是悬镜司夏大人带我来到这里,实在是惭愧呀。”

    公孙砻不客气地问道:“夏江来此,是不是因为我的剧社来自滑国?悬镜司专门为大梁皇上监视军务,武陵王与外国人打交道是敏感的事,对吗?”

    玄真回答道:“公孙先生多虑了,夏大人是受到了王爷的邀请来参加晚宴的。夏大人负责安保,协助武陵王,确保武选大赛顺利进行。”

    公孙砻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道长也加入了悬镜司吗?”

    玄真连忙摆手说道:“公孙先生差矣,夏大人之所以把我带到这里,是因为贫道懂一些占卜之术,可以加以利用。这也算是贫道为皇上服务,报答皇上的恩德吧。”

    公孙砻接着问道:“武选过后,道长会去哪里呢?”

    玄真回答道:“贫道还没有想好,也许会重开玄天观,届时欢迎公孙先生来做客。”

    公孙砻微微一笑说道:“道长不够坦诚。不过没关系,道长不必把所有的事情都对我这个外人讲。”

    玄真故作惊讶地问道:“公孙先生此言何意呀?”

    公孙砻说道:“悬镜司正在龟山上修建一座道观,是给道长的。难道说道长要长期留下来为悬镜司效力了吗”

    玄真暗暗吃惊,公孙砻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这说明自己在金陵的行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或者有人向他通风报信。这个公孙砻很可能得到了武陵王的庇护,他害怕悬镜司,是因为悬镜司只听梁帝的号令,负责监视军务。如果公孙砻认定自己是悬镜司的人,将来说不定会有大麻烦,于是他说道:

    “说实话,贫道与悬镜司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本事加入悬镜司。小小道观是皇帝陛下赏赐给贫道的安身之所,悬镜司只是监工而已。”

    公孙砻追问道:“听说道长是言太师推荐给皇上的,可有此事?”

    玄真断然否认,说道:“哪有此事,公孙先生千万不要听信流言。”

    公孙砻没理会玄真的辩解,接着说道:“言太师把义子送到玄天观学艺,又向皇上推荐道长,说明他与道长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份交情是怎么来的,能说说吗?”

    看着公孙砻追问的眼神,玄真感觉到危险在步步逼近,他说道:“公孙先生的确消息灵通,恐怕武陵王都未必知道这些。既然先生对我与言太师的关系感兴趣,那我就说说看。”

    玄真向四周打量了一下,武陵王和太子正在看戏,夏庚和夏江也在看戏,于是他说道:“贫道在多年以前曾经做过一件错事,导致被人追杀。那时言太师在户部任职,在豫州公干,他救了我,对我有救命之恩。”

    公孙砻故作惊讶地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儿让道长被人追杀呢?”

    玄真认真地说道:“十三年前,贫道跟随师父来过金陵,我们受人之托,做法诅咒,要害人性命,实在是伤天害理。时隔多年,贫道仍然难以忘怀,盼望今后多行善事,消除业障,得以善终。”

    公孙砻听完,默默地看了看玄真,把目光转向戏台。玄真说完这些话,也松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着夜空,忏悔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戏终于结束了,公孙砻带领戏班的人从后台走出来向客人们行礼。在一番客套之后,太子走到刚才扮演妲己的优伶身边,问道:“这位是…?”

    公孙砻答道:“这位是舍弟公孙瑛,是班里的首角。”他向公孙瑛示意,“快见过太子殿下。”

    公孙瑛身着华妆,柳叶眉,丹凤眼,鹅蛋脸,脸颊涂了淡淡的胭脂,红唇妩媚,胜过真女子。由于是女子服饰,他向太子行了女子礼。就在公孙瑛下蹲的一刻,太子突然抽出他背后的剑,把大家吓了一跳。

    太子说道:“这把剑真漂亮,作为道具可惜了。分量还不轻呢。”他仔细瞄了一下剑刃,对公孙瑛说道:

    “刚才妲己舞剑,那几个剑花舞得好看,我来试试。”说完,只见太子走到戏台前的空地上,模仿起戏中妲己舞剑的模样,抬手转身,舞起了剑花。

    几番旋转不得要领,公孙瑛上前娇声说道:“奴家助太子舞剑可好?”

    “好!”太子愉快地回答。

    只见公孙瑛走到太子身后,右手握住太子的手腕,左臂搂住太子的腰,引领太子舞剑。两个人身体贴在一起,配合默契,真男假女,让在场的人看得面红耳赤。

    武陵王看到二人自顾自地贴身舞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发话了,他说道:

    “殿下,殿下,请稍歇。我看还是让戏班的诸位回去休息吧,你看好不好?已经过了二更天了。”

    太子停住舞剑,脸上微微出汗,他转身注视着公孙瑛,微笑着把剑交还给他,客气地说道:“多谢公孙先生指点。这种舞剑套路虽然上不了竞技场,但确实风雅华丽,令人筋骨舒畅,不失为健身的好方法。”

    公孙砻上前拱手作揖说道:“天色已晚,恕在下向诸位大人们告辞了。”说完,他退步转身走向花园后门,戏班众人跟在他身后。王府的一个仆人在前面带路。

    公孙砻走到了后门口,太子忽然高声说道:“公孙先生,明日与我一同到附近山林里狩猎,可否?”

    公孙砻停住脚步,回头向太子拱手说道:“听凭太子吩咐。”

    太子大声说道:“明日辰时,羽林营辕门相见。”

    公孙砻没说话,他向太子鞠了一躬,公孙瑛也鞠了躬。

    目送戏班的人离开后,太子坐下,喝完了杯中残酒,意犹未尽,若有所思。武陵王说道:

    “诸位大人,感谢赏光晚宴,希望各位将军能够通过武选大赛,网罗人才,增强我大梁军力。天色已晚,我就不亲送诸位了,李将军代劳。”

    李笃陪众人散去,武陵王看到太子依然坐在绣墩上,神情陶醉,不禁自夸道:

    “殿下,我请的这个滑国戏班不错吧,你都快成戏迷了,哈哈哈哈。”

    太子回过神儿来说道:“的确不错,很好,很好,皇叔交际广,对这个戏班应该非常熟悉吧。”

    听了太子问话,武陵王微微一怔,说道:“不错,戏班是李笃介绍过来的。班主公孙砻不但经营滑剧社,还开办商社,做两国贸易,我的战马有很多都是他从大俞贩过来的,公孙砻与大梁颇为亲近,办事稳重,很有才华,太子可以与他多往来。明日狩猎,需要我安排人手随驾吗?”

    “不用,不用,皇叔不用客气。那个公孙瑛是公孙砻的弟弟,皇叔也熟悉吗?”

    “这个不熟悉,见过几次,戏唱得好,就是有点儿不男不女,不像是公孙砻的亲弟弟,应该是结拜兄弟吧。”

    武陵王对公孙瑛的评价让太子有些不自在。太子与武陵王一同来到前院,发现弟弟泓奕不在附近,高声问周围的侍卫:“有谁知道二皇子殿下在哪里吗?”

    一个侍卫回答道:“回禀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赶着王府的马车出去了,说是去了言太师在孤山的府邸,就快回来了。”

    话音未落,大门外传来车轮和马蹄的声音,不一会儿,萧泓奕神采奕奕地进了大门,他看到哥哥与武陵王站在院中,跑过来说道:

    “大哥,皇叔,戏演完了?这么快。我刚才去了一趟言太师那里,不远,但是被太师留下喝了杯茶,耽误了。你们不会是在等我吧?”

    太子埋怨道:“你再晚来一会儿,我就真生气了。”说完,他转身向武陵王拱了拱手说道:“皇叔,我们告辞了。”

    武陵王也拱了拱手,没说话,看着二人带着侍卫们离去。

    兄弟俩骑在马上并肩前行,太子问道:

    “说好了今天住军营,怎么又去言太师那里了?”

    萧泓奕回答道:“有些东西落在言太师家里,去取了。大哥,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大婚呀?我可有些等不及了,你不成婚,我也不能成婚,可是我想结婚了。”

    太子惊讶地问道:“你?你看上谁了?说说看,大哥给你把把关。”

    萧泓奕说道:“不怕大哥知道,我想娶言太师家的乐瑶。”

    太子皱了皱眉头说道:“乐瑶?那个做饭的林乐瑶吗?模样和人品都不错,但是父皇恐怕不会答应。父皇不会允许你娶一个白衣姑娘。”

    萧泓奕说道:“人家的父亲是三品将军,与大俞作战殉国,是大梁的功臣,不是白衣。”

    太子说道:“可惜人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皇室的婚姻首先是势力联姻,没有势力的人是进不来的。即便你最终娶了她,没有娘家势力,她在你的身边也是活受罪,你还是放了她吧。”

    萧泓奕听哥哥这么说,很不高兴,说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喜欢的人在我的身边怎么可能受罪呢?大哥,我想问一句,金陵城里那么多漂亮的姑娘,你为什么谁都看不上呢?”

    太子叹了口气说道:“人们的眼光各不相同。你告诉我,金陵城里那么多大家闺秀,你为什么单单喜欢这个白衣林乐瑶呢?”

    萧泓奕说道:“我也说不清楚。自从在太学院与言阙同班,到他家做客后,我就发现林乐瑶真好,越来越喜欢她。我喜欢吃她做的饭,喜欢和她说话,越看她越好看,金陵城里她最漂亮。”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萧泓奕打破了沉默说道:

    “大哥,你还没说为什么你谁都看不上呢。言太师总想把他的女儿和你拉到一起,大家都说言穗是金陵城里最漂亮姑娘,可是你还是看不上,难道你喜欢金陵城外的?你见过南宫王的妹妹吗?还好那次你没在,不然真会吓到你。南宫太竟然送这样的妹妹来选太子妃,真是不可思议。”萧泓奕边说边摇头。

    太子好奇地问道:“你见到她了?她长什么样?”

    萧泓奕夸张地说道:“幸亏那天你逃席了。为了不让家宴冷场,父皇就请太后凑数,太后把我、许姑娘和溱潆都带去了。那个南宫慈膀大腰圆,血盆大口,目光凶恶,声音低沉像男人。这种姑娘,哪个男人敢娶?”

    太子听了有趣儿,笑着说道:“你说得太夸张了吧。”

    萧泓奕继续说道:“父皇夸她是巾帼英雄。据说她十六岁就跟随他哥哥上战场了,与北燕的军队交过手,还杀过人呢。”

    太子没说话,默默骑马前行。进了羽林营,他吩咐领班侍卫去收拾一间新客房给弟弟住,然后对弟弟说道:

    “夜深了,你早点儿休息吧。明天周大统领来接你,在武选前给你做专门指导,不许偷懒。我明天到周边林子里狩猎,晚上舅舅请客,你也一同去。”

    萧泓奕说道:“放心吧大哥,我会好好准备的,武选大赛上绝不会给咱皇家丢脸。”

    “行,好样的。”太子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夸赞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他心里还在纳闷,这个二弟平时懒散,让他练功,他总有一百个不乐意,今天怎么会这么痛快呢?

    悬镜司夏庚师徒也住在羽林营内,他们同样给玄真安排了房间。夏江把玄真介绍给师父,这是夏庚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玄真,他对这个瘦得有些猥琐的老道没什么好感,也不理解夏江为什么佩服这个老道。他觉着玄真有些面熟,可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打过交道。灯光昏暗,他也不方便仔细辨认。

    玄真知趣地告退,回自己的房间。夏庚师徒二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继续讨论公孙砻。夏庚在晚宴上向武陵王询问过滑剧社和公孙砻的背景,武陵王说只是一般交往,因为爱听戏,经常联系,所以就熟了,仅此而已。夏江把玄真对公孙砻的分析详细讲给师父听。李笃作为麒麟军的副帅,实际上掌控着大梁北境的防务,他对公孙砻如此恭敬,这就非同小可。夏庚同意徒弟的分析,建议武选大赛结束后禀明皇上,去滑国进一步打探公孙砻的背景。师徒二人都认为武陵王没有理由和一个邻国戏班班主走得这么近,而李笃与公孙砻的关系就更应该查清楚。在此番交谈之后,夏庚对玄真的印象大大改善,觉着这个老道的确有过人之处。再加上皇上让悬镜司为老道修建道观,足见皇上对老道的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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