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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陵之世事难料(六)

    第三十五回_武翼侯栢山

    话说二皇子萧泓奕在侍卫栢邺的陪伴下前往滨州,在同一时间,武翼侯栢山却离开了滨州前往金陵。太子将要在中秋节大婚,作为军界要员的栢山当然也接到了邀请,他备了一份贺礼欣然前往,想趁此机会觐见皇上,走访故旧。栢山曾经是老南宫王的副手,因为军功而封爵,后来迫于伤病而退居家中。

    当栢山的车队到了金陵的时候,一对朝廷信使刚刚出城,身上携带皇上斥责他诏书。节日将至,金陵城守卫森严,悬镜司和巡防营共同值守四门。巡防营的统领司马腾正在南门巡查,正好遇见栢山的车队。司马腾曾经是前废太子的侍卫领班,后来并入禁军,几年前被兵部推举为巡防营统领,主要职责是守护金陵城。

    身宽体胖的栢山肥头大耳,头戴员外方巾,手持枣木杖,从马车上下来,一边用丝巾擦汗,一边让守城的巡防营士兵检查车辆和货物。

    司马腾和栢山相识,二人见面,拱手作揖,相互寒暄,说缘由讲过往,一幅老友重逢的场景。司马腾见栢山兴致勃勃、侃侃而谈,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出了事,便小心翼翼地说道:“令公子栢邺的事情,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栢山诧异地问道:“犬子出了何事?”

    司马腾把栢山拉到路边,将栢邺随同二皇子私自出走的事儿说了一遍,强调道:

    “我听说皇上大怒,降旨斥责你,命你找到二皇子,并且亲自带二皇子回京。诏书已经在去滨州的路上了,你这个捣蛋儿子捅大娄子了,你这时还敢进京参加太子的婚礼?”

    栢山闻言大惊失色,谢过司马腾,匆匆进了城,来到儿子栢邺居住的宅院。这所宅院是他专门为儿子购置的,栢邺想在金陵发展,他同意了。可是这个儿子打小儿就调皮捣蛋,做了禁军侍卫后苟且偷安,不思进取。家里给他说亲,他一概拒绝,说家乡的姑娘太土,他不要,一直在京城单身。栢山为了监督儿子,从滨州派了两个佣人照顾他在京城的生活,这两个佣人是一对夫妻,是府里的老人,对主人十分忠诚。

    佣人见到栢山,下跪磕头,哭诉二公子不见了踪影,寻觅不到,请主人责罚。栢山明白了,司马腾说的都是真的,他吩咐随行管家在京城住下,等太子大婚时送上贺礼。他本人则不敢在京城停留,当天就带着随从离开了金陵城。

    一路上,栢山寻问跟随自己多年、有丰富江湖经验的亲兵,到哪里去寻找二皇子和自己的儿子。亲兵的分析是这样的:皇子刚刚成年,没有江湖经验,什么地方都没去过,离宫出走只是一时赌气,出城后去哪里,恐怕都是听栢邺的。栢邺也很年青,除了滨州和金陵,也没去过更多的地方。栢邺虽然淘气,但为人还算谨慎,他应该知道带着皇子行走江湖的风险,所以栢邺很有可能带着二皇子去了滨州。到了滨州,他们就会如鱼得水,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没有安全风险。

    栢山认为亲兵分析得有道理,吩咐快马加鞭赶回滨州,至少要尽快接到皇上的圣旨。

    行至半路,一天晌午,栢山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忽然听到外面有马匹飞驰而过。听这马蹄声,不是寻常百姓家的马,他坐起身,掀开车窗帘布向外张望。

    只见两匹马兜转回来,停在车队前面,一个青衣汉子骑在马上高声喊道:“是武翼侯的车队吗?”

    一个亲兵回答道:“是又怎样?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栢山看出这两个人应该是皇上的信使,于是赶忙招呼亲兵停车,自己下车走向二人。

    这两个人看到栢山走来,也赶忙下马,拱手问道:“请问是武翼侯栢山吗?”

    栢山回答道:“正是,你们是何人?”

    其中一个青衣人赶忙解下背着的包袱,从中取出一封信,高声说道:“我们是金陵信使,栢山接旨。”

    栢山闻言跪下,青衣人把信交到他的手上,说道:“圣上有旨,你自己看吧。”说完,取出交接涵,让栢山画押。栢山回到车上取出自己的私印,在交接涵上盖章,然后说道:

    “二位差官一路辛苦了,现在是午时用饭的时间,前面不远处是一个集镇,请随我来,礼当慰劳二位。”

    另外一个青衣人说道:“武翼侯不必客气,我们还要尽快赶回金陵交差,就不打扰了。我们到滨州时,侯府的人说侯爷已经前往京城,幸亏在这里遇到了你们,不然又得耽误很多时间。皇上催得紧,告辞了。”二人说完,策马而去。

    栢山目送信使远去,赶忙打开信,里面写着皇上的斥责,命他赶快找到二皇子,并且亲自进京谢罪。读完信,他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的儿子闯了大祸。按理说,侍卫应该在第一时间向皇上汇报皇子的动向,劝阻皇子不要出城,可是栢邺完全没有按照侍卫的职责办事,这样的渎职罪是要杀头的。

    栢山上了马车,吩咐马不停蹄赶回滨州。回到侯府,栢山迫不及待地问府里的人见过栢邺没有。世子栢盛回答道:“见过,二弟什么也没说,要了些银子就出去了,已经好几天了没回来了。”

    栢山大声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找,就是把滨州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傍晚十分,有家丁跑回来汇报,说是有人在花鸟虫鱼市场里见过二公子。又有家丁回来报告,说刚才在吴家乐坊看到二公子在听曲儿。

    栢山闻言,吩咐家丁备轿,他要亲自去查看。

    乐坊的老板看到武翼侯到来,大喜过望,赶忙迎接,说二公子栢邺就在楼上听曲儿,他还特意把滨州吴曲名伶琉碧姑娘请来弹奏。

    栢山示意乐坊老板不要声张,在楼下静候,自己悄悄上楼查看。

    古筝的声音从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栢山打开一条门缝向里面观望,只见屋里一个绿衣女子在认真弹奏,茶桌边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儿子栢邺,另外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一定是二皇子了。

    等绿衣女子弹完一曲后,栢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向萧泓奕拱手作揖说道:“不知二皇子远来滨州,没有尽到地主之谊,真是罪过呀。鄙人武翼侯栢山,邀请二皇子驾临寒舍,请千万不要推辞。”

    然后栢山冲着绿衣女子说道:“琉碧姑娘也一同去吧。”绿衣女子深蹲行礼,退出房间。

    栢邺见到自己的父亲,想插话问候,谁知栢山根本不理他,只对二皇子嘘寒问暖。

    侯府大摆宴席,为二皇子接风洗尘,旁边还有吴曲名伶弹奏,一副皆大欢喜的样子。

    萧泓奕喝得酩酊大醉,一觉醒来,已近第二天晌午。他从床上爬起来,门口有两个丫鬟听到屋里有动静,赶忙跑进来伺候他洗漱。因为天热,萧泓奕赤身裸体,只穿了一条内裤,不免尴尬,看到侯府里的丫鬟站在自己身边伺候,羞涩得满脸彤红,好不自在。他虽然是皇子,可是在皇宫里这些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从来没让宫女伺候过。

    栢山看到二皇子起床了,吩咐开饭,自己亲自陪二皇子用饭。萧泓奕没见到栢邺,不免问道:“栢邺怎么不在?他去哪里了?”

    栢山回答道:“栢邺犯了渎职罪,我已经把他交给了滨州衙门。官府会把他押解进京,由禁军审讯定罪,不能继续陪殿下了。”

    萧泓奕听了,脸色顿时难看,忽地站起身说道:“武翼侯,请送我去滨州府衙,现在就去。”

    栢山吃惊地看着二皇子,知道他生气了,看来自己的儿子与这个皇子的关系的确不错,皇子要袒护自己的儿子,其实这正是他所期待的。

    栢山早就在心里打好了算盘。儿子犯了严重的渎职罪,在第一时间把他送交官府,说明他办事公正无私,以后真要定罪,最多只惩处栢邺,牵扯不到武翼侯府。栢邺跟随皇子出走,照顾皇子,皇子必然心存感激,不忍看他受罚,一定会尽力维护。将来定罪,死罪肯定可免,活罪就不知道了。一旦这个皇子得势,栢邺自然会跟着发达。

    栢山吩咐家丁备轿,陪同二皇子一同去滨州府衙。

    滨州不大,地处东南,府衙开设在城中心。一行人在府衙大门前落轿,萧泓奕下了轿子,径直走进府衙大堂。看门的衙役看到这个青年公子乘坐侯府的轿子过来,而且走在武翼侯前面,知道来人不好惹,不敢阻拦盘问,一个衙役赶紧到内院去通知太守大人。

    府衙大堂阴森森的,萧泓奕站在大堂中央,四处张望。一个衙役搬来两个蒲团,请栢山和萧泓奕坐下。萧泓奕大刺刺地坐下,脸色很难看,衙役们看到武翼侯在这个年青人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要知道,在滨州,太守大人都要看侯府的脸色行事,武翼侯就是滨州的土皇帝。

    不一会儿,太守吴伟星从后堂跑了出来,来到栢山面前,轻声说道:“事先不知道侯爷要来,有失远迎,有什么事吗?请您吩咐。”

    栢山没说话,候府的长史高声喊道:“荣郡王殿下驾临,太守吴伟星见礼!”

    太守和衙役们这才知道,是京城的皇子到滨州了,于是,大家站成一排,向萧泓奕鞠躬施礼。

    萧泓奕冷冷地说道:“都免礼,你们去把栢邺带到这里来。”

    太守睁大眼睛看了看栢山,栢山向他使了个眼色,太守冲着衙役们说道:“你们去把栢公子带来。”

    衙役端来茶水,茶都喝了两盏,衙役们这才抬着栢邺来到大堂。萧泓奕见状,忽地站起身,瞪着太守吴伟星,大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吴伟星吓了一哆嗦,看了栢山一眼,栢山说道:“殿下不要生气,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动了家法,打了他一顿,现在不能走路。”

    萧泓奕看了栢山一眼,回头对太守说道:“你这就派人送他回侯府,我在那里侯着。”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走出了府衙。

    太守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栢山,栢山说道:“就按郡王说的做吧,你给皇上写一本奏折,就说武翼侯把罪犯栢邺交给了滨州衙门,后来被荣郡王接走了。”

    太守点点头,栢山紧紧跟在萧泓奕身后,离开了州府衙门。

    在武翼侯府的大厅里,萧泓奕和栢山喝着茶,几个家丁和亲兵站在院子里,等候栢邺回府。

    萧泓奕不满地对栢山说道:“栢邺一路辛苦陪我到滨州散心,你即便要处罚他,至少应该事先知会我一声。为什么要打得如此狠毒?又为何把他送交官府?”

    栢山赶紧诉苦说道:“殿下有所不知,皇上已经下旨斥责我教子无方,非常严厉。栢邺犯的罪,说严重一点,可判死罪,我也难免受罚。轻则削减田亩,扣罚俸禄,重则褫夺爵位,实在是关乎我一族生死呀。我原本来已经到了金陵,去参加太子殿下的婚庆,却被告知殿下出走,皇上震怒,犬子牵涉其中。栢邺渎职,纵容皇子违反宫规,这是大罪,我日夜兼程赶回滨州查看,幸好殿下无恙。我若不狠狠惩戒栢邺,在皇上面前可怎么交代呀。”

    萧泓奕没说话,栢山继续说道:“我惩罚栢邺,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他。让他带伤进京,皇上看到殿下无恙,栢邺伤重,也许心一软,没准儿会饶了他的性命。陛下命令我一旦找到殿下,要立刻带殿下回京,不得有片刻耽搁。我本想留殿下在府中多休息几日,可是圣命难为,咱们明天就启程返京,恳请殿下原谅、配合。”

    说话间,州府衙役用担架把栢邺抬回府,萧泓奕赶紧上前查看他的伤势,只见栢邺的双腿已经皮开肉绽,人似乎还在昏迷之中。

    萧泓奕看到栢邺的伤,心情沉重,说道:“赶紧请郎中医治,治不好他的伤,我是不会离开滨州的。”

    栢山吩咐将栢邺抬进内院,送走了太守和衙役,对萧泓奕说道:

    “请殿下不要生气,我一定会治好他的伤。忙了半晌,殿下还未用饭,咱们先用饭,我还有事与殿下商量。”

    丫鬟们将午饭准备停当,萧泓奕和栢山相对而坐,正准备用饭,栢山忽然起身,走到萧泓奕身边跪下叩头,说道:“请殿下受老身一拜,感谢殿下关爱犬子,武翼侯府上下永远记着殿下的恩德。”

    萧泓奕赶忙站起身,扶起栢山说道:“武翼侯千万不可行此大礼,快快请起。栢邺与我朝夕相处,一路为我着想,我应该维护他,谈不上恩德。”

    栢山重新就坐,说道:“请殿下用饭,我有几句心里话想对殿下说。”

    萧泓奕端起碗筷,说道:“武翼侯请讲。”

    栢山说道:“殿下生在皇城,从出生之日起,就是龙子,不是凡人,今生注定不能过凡人的生活。”

    萧泓奕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道:“可我并不觉得自己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一样有喜怒哀乐,一样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甚至不能够娶自己心怡的女子为妻。”

    栢山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在金陵时,听说殿下是因为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而离宫出走。人活在世上,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要想称心如意,就要努力争取,逃避只能让自己越来越不如意。”

    萧泓奕说道:“如何争取?”

    栢山说道:“皇上给殿下安排了亲事,自然有皇上的道理,你知道守卫皇城的禁军都是些什么人吗?”

    萧泓奕摇摇头,表示不了解。

    栢山接着说道:“能够贴身陪伴皇上的侍卫们都是贵族出身,栢邺就是其中之一。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这些贵族之所以为贵,是因为他们为皇上效力,受到分封奖赏。没有皇上,就没有他们的利益,我也是如此。皇上用这些人当侍卫,放心,安全,因为这些人和皇上是一条心。为了巩固与贵族的关系,皇上会选择与贵族联姻,比如,与太子联姻的是南宫家族,南宫王掌控着右路军,南宫王的叔叔是当朝丞相,联姻后对皇上就更加效忠。皇上给殿下安排的婚姻也是出于这种目的,只是可惜了你们年轻人青梅竹马的恩爱。殿下要看开一些,皇上给你定亲,并不妨碍你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在一起,只要殿下有心,何愁不能抱得美人归?”

    萧泓奕想了想说道:“这个道理我懂,话虽这么说,可是父皇总不能逼我娶不喜欢的人吧。”

    栢山见二皇子有些开窍,继续说道:“我见过南宫慈,这个小姑娘长相一般,像个男孩子,我不相信太子殿下有多喜欢她,可是太子殿下能顾全大局,接受她,不愧为储君。虽然正妻已定,可是太子仍然可以娶侧妃进门,我听说滑国和东海都想把公主嫁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可以另娶自己喜爱的人。”

    萧泓奕皱着眉头吃饭,没有说话。

    栢山说道:“殿下出走,皇上震怒,殿下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吗?”

    萧泓奕说道:“不就是没听他的话,没按照他说的做吗?”

    栢山说道:“在这个世界上,皇上最信任的人莫过于自己的父母和子女。殿下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是大梁的栋梁之材,皇上天天盼望殿下赶快长大,为国效力,为国分忧,皇上在殿下身上寄予了厚望。皇上不会反对殿下娶自己心怡的姑娘,但是要有主次顺序。殿下的婚姻与太子的一样,首先是权力的结合,情爱是次要的,可是殿下却不理解皇上的期望,离宫出走,让皇上失望,所以生气。”

    萧泓奕说道:“可是我这一生只想和乐瑶厮守终身,不想娶别的女人。”

    栢山说道:“即便娶了别的女人,殿下仍然可以和乐瑶厮守终身,殿下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娶别的女人是为了江山社稷,娶爱的女人是为了自己。如何对待这些女人,全凭殿下自己,殿下冰雪聪明,这中间的道理,一定能体会得到。”

    萧泓奕说道:“我曾许下诺言,要娶乐瑶为正妻,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诺言。”

    栢山说道:“殿下重承诺,这是高尚的品德,但要想实现承诺,就不那么简单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如果没有皇上的庇佑,殿下和乐瑶又怎能婚配呢?如果殿下不能建立功勋,又怎能给乐瑶带来荣耀?现在殿下与皇上不和,乐瑶又怎能受到保护?京城里已经出现流言蜚语,说殿下被狐狸精迷了心,林乐瑶就是狐狸精。殿下自己在四海逍遥,有没有考虑过乐瑶现在的处境?”

    萧泓奕打了个冷颤,心想,是呀,不知道乐瑶现在怎么样了,恐怕是被为难了。言太师可不是一个宽容的人,应该回去看看。

    想到这里,萧泓奕说道:“谢谢武翼侯提醒,等栢邺伤好了,我们就回京。”

    栢山说道:“如果栢邺的伤好了,这顿打就白挨了。他身上的伤可以保护他不再挨打,咱们明日就启程吧,殿下你看如何?”

    萧泓奕说道:“栢邺伤重,能经受得住旅途颠簸吗”

    栢山说道:“犬子年青,受的住,这也算是对他的惩罚吧。

    萧泓奕说道:“那好吧,就听你的安排。”

    午后,萧泓奕来到栢邺的房间,看见栢邺趴在床上,赤裸上身,腰部以下盖着一层薄纱。

    看到二皇子进屋,栢邺傻呵呵地笑了,说道:

    “多谢殿下搭救,快请坐。”

    萧泓奕盯着栢邺的伤腿看了一会儿,说道:“你爹够狠,能把儿子打成这样,残废了可怎么办?”

    栢邺嬉笑着说道:“如果殿下和乐瑶姑娘将来有了儿子,也闯了祸,殿下能如此对待他吗?”

    萧泓奕说道:“犯了错就应当受罚,但我恐怕下不去这样的狠手,我会用别的方法处罚。”

    栢邺说道:“天下的父母都会对儿女仁慈。”

    萧泓奕说道:“你伤成这个样子,看来你爹是个例外,要不就是你们父子之间有了嫌隙。”

    栢邺笑着说道:“其实我爹也不例外,表面上看,我伤得很重,其实都是些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养养就好了。只是牢房里太肮脏了,我真怕我的腿在牢房里烂掉,多亏殿下相救。”

    萧泓奕微微一笑,说道:“你爹老谋深算,恐怕他早就料到我断然不会让你在滨州吃牢狱之苦。”

    栢邺说道:“我猜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殿下是重情重义之人,我爹是以退为进,不过殿下肩上的压力就更大了。”

    萧泓奕说道:“所有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理当承担一切责任。我答应了你爹,明天就启程回金陵,这一路上的颠簸,你受得了吗?”

    栢邺压低声音说道:“我不怕。我爹不骑马,他出远门都坐马车,也会给殿下安排马车。如果殿下不想让我受罪,就说马车颠簸,走慢一些,等到了京城,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萧泓奕说道:“我看出来了,你主意多,心眼也多。”

    栢邺忽然叹了口气说道:“等到了京城,我就吉凶难料了,侍卫注定是当不成了,也许还会坐牢。”

    萧泓奕说道:“我不会让你坐牢,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不当侍卫也罢,等我自立了,你就跟着我。你爹说得对,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强大起来。”

    栢邺说道:“殿下将来一定是大梁的栋梁,我愿意跟随殿下鞍前马后,建功立业。”

    第二天一早,栢山陪同二皇子吃完早饭,下令备好三辆马车,自己的车在前,二皇子的车在中间,栢邺卧在最后一辆车里,由一队亲兵互送,启程前往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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