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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滇城之和平谈判(三)

    第六十回_授计

    大厅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因为谁都想不出对付岳秀泽的办法。穆壮吩咐管家撤去宴席,端上茶水。郜宏说道:“梁王殿下、穆小王爷和乌盟主请留下,其余诸位请便吧,文山头人也请留下。”

    众人散去,萧泓奕、穆小王爷、乌邯、郜宏和文山土司围成一圈坐下。郜宏说道:“文山头人,你主动请战,要与岳秀泽比试兵刃,有把握吗?”

    文山土司说道:“谈不上有把握,但是我身经百战,罕有敌手。这个岳秀泽是个专门练武之人,精于比武,擅长拳脚,那我们就避其锋芒,与他比试兵刃。我们还有两天时间,若明天能伤其一二,小王爷就有更大的胜算。”

    乌邯说道:“烙松兄弟说得不错。”文山土司名叫烙松。“在咱们云南,要论武功,小王爷和烙松兄弟当数一数二,几乎不分伯仲。都擅长兵刃,不太重视拳脚功夫,所以比试兵刃对我们有利。但是刀剑危险,你们可要万分小心。”

    萧泓奕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林兄在这里就好了,以他的武功,定能胜出。”

    站在远处的乌吉插嘴说道:“那就赶快派人去勐腊,把林将军叫过来不就行了?”原来乌吉没离开大厅,她站在门口看着大家。

    乌邯说道:“我们正在讨论重要的事情,你不要乱插嘴。往返勐腊最快也要五六天时间,怎么来得及?”

    乌吉说道:“我可不是乱插嘴,虽然说比武还剩下两天时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个岳秀泽也不是神人,他可能会生病,比如说,吃坏了肚子什么的。我们就大度一点,允许他们休息养病,我们不就有更多的时间了吗?”

    乌邯说道:“你这是邪门歪道,传出去,坏了穆王府的名声。不行,不行。”

    郜宏同意乌吉的主意,说道:“公主的主意是个办法,兵不厌诈。比武是我们与南楚谈判的关键所在,如果输了,就会失去重要的谈判筹码。到那时,我们对不起云南的百姓与将士,也无法向皇上交待。”

    穆小王爷说道:“我看出来了,南楚是专门找了个武功高手与我们比武,他们早就有准备,是我不小心中了他们的奸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暗地里算计他们就不为过。”

    乌吉向穆成龙竖起大拇指,说道:“这次你说得有道理,我支持你。”

    萧泓奕说道:“我马上派人快马加鞭去勐腊,通知林将军来滇城。至于如何拖延时间,就看在座的各位了。”

    乌吉说道:“明天比武,以烙松叔叔的武功,那个岳秀泽肯定汗流浃背。休息的时候,我们在茶水里混入一些毛茛水,毛茛虽然有毒,可是少量无害。我们云南的花茶里都有少许毛茛,配制花茶都会加入少许毛茛调味,所以他们发现了也无妨。如果我们在茶里加入过量的毛茛,他就受不了了,最多两三个时辰,就会不停地腹泻,浑身乏力,没两三天的时间好不了,这样就能为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文山土司一拍大腿,说道:“好,就这么办。没想到,吉吉公主对咱们云南的花茶这般精通,真是好样的。乌邯大哥,把公主嫁到我们文山来吧,我们文山人杰地灵,可是好地方呀。”

    乌邯看了乌吉一眼,不放心地说道:“你有把握吗?你尝试过吗?”

    乌吉点点头,说道:“我当然有把握了,你就放心吧。去年小王爷到勐腊,天天嚷着要比武,说我们百越的武功不行。我一生气,就在他的茶水里加了毛茛,然后他就在床上躺了几天。”

    穆小王爷一听,气得瞪大双眼,说道:“我去年生病,原来是你搞的鬼,你太过分了!”

    在座的各位都笑了。

    郜宏说道:“事不宜迟,梁王殿下,请你赶快给林将军写信。穆小王爷,请你找一匹快马,信使连夜出发,越快越好。”

    穆小王爷说道:“我这里的马都一般,林将军的战马好,就在马圈里,只是不知道谁能骑。”

    萧泓奕说道:“我派栢邺去勐腊,他能骑这匹马。”

    乌邯说道:“我派一名亲兵陪同栢邺一同去勐腊送信。”

    郜宏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们分头行动。文山头人,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就看你的了。”

    文山土司说道:“特使放心,我的武艺可不是一天练成的。何况,我身后还有她呢。”说完,用手指了一下乌吉。

    郜宏看了一眼乌吉,说道:“乌吉公主的茶水很可能是我们成败的关键,你要做到万无一失。如果需要什么,提前告诉我们。”

    乌吉信心十足地说道:“郜大人放心吧,一定让能他们躺在床上等林将军到来。”

    郜宏认真地说道:“一定要让岳秀泽躺在床上才行,而不是宇文晖,但是尽量不要让他们同时都躺在床上。我们暗算他们,最好不要被他们发现。”乌吉点点头。

    萧泓奕回到寝室,给林燮写了一封信,告诉他滇城发生的事情,让他火速赶回滇城。栢邺把信揣在怀里,与萧泓奕告辞,连夜出城,给林燮送信。

    乌吉忙着让王府的仆人去城里搜集毛茛花,自己也跑去茶叶店,挑选合适的花茶,既要品质好,又要能掩盖毛茛的味道。

    郜宏自从清早进入滇城,到现在夜幕降临,一直不停地忙碌,已经十分疲惫了。穆小王爷要留他在王府居住,他拒绝了。只把梁材留在了王府,他嘱咐穆壮要照看好梁材,梁材与岳秀泽比武受了内伤。

    提缰上马,郜宏与七伢子离开王府,返回客栈。此时的滇城华灯普照,一片繁荣的景象。七伢子兴奋地东张西望,滇城的灯和京城的灯不一样,别有一番风味。郜宏看着七伢子兴奋的样子,忽然想起离开京城时太子嘱咐他的话,“七伢子是武功高手,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但是他只负责保护你,不要安排他做别的事情,尤其是不要让他与任何人比武。此去云南,不但要完成劳军谈判的任务,还要把七伢子完好地还给我。”

    郜宏起初对太子的话没太在意,在来云南的路上,对七伢子也没太留意。这时想起太子的话,看到七伢子无忧无虑的样子,郜宏心想,蒙七会是怎样的武功高手呢?太子如此关心蒙七,一定有原因。看他身材单薄,一脸稚气,不像是武功高手,除了剑有些特别外,没看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蒙七总是沉默寡言,你不和他说话,他从来不会主动找你说话。太子特别叮嘱不让他比武,这又是为什么呢?想到这里,郜宏对七伢子说道:

    “蒙七,你喜欢这里吗?”

    七伢子点点头说道:“喜欢。”

    郜宏试探地问道:“今天梁材比武受了伤,你看那个南楚人的武功如何?”

    七伢子没有回答,一脸思考的模样。郜宏又问道:“如果你与那个人比武,他能伤到你吗?”

    七伢子摇摇头,说道:“不能。”

    郜宏又问道:“那你能伤到他吗?”

    七伢子说道:“也不能。”

    郜宏说道:“他不能伤到你,你也不能伤到他,这是为什么呢”

    七伢子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道:“说不好,反正是不能。”

    郜宏说道:“太子说你是武功高手,你和那个南楚人相比,谁的武功更高?”

    七伢子又进入了慢慢思考的状态,郜宏忍不住问道:“如果让你与那个南楚人比武,你愿意吗?”

    七伢子回答道:“我不比武。”

    郜宏说道:“为什么呢?练武之人经常相互切磋,通过切磋可以提高自己的武艺,这不是很正常吗?”

    七伢子说道:“我只和三哥切磋武艺,不和别人比武。”

    郜宏说道:“你是怕自己的武功被别人偷学去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呢?”

    七伢子又没有回答,转瞬间他似乎忘了郜宏的问话,自顾自地浏览街道两旁的花灯。

    郜宏又气又无奈,看来七伢子的确不善于交流,可是太子为什么会偏爱这么一个稚气未脱、不谙人情世故的乡下小子呢?这里一定有秘密。

    路过一个小酒肆,郜宏忽然下马,走进去买了一壶酒,拉着七伢子坐下,说道:“来,尝尝滇城老百姓的酒,与王府的酒比较一下,看看有什么区别。”

    七伢子说道:“我不喝酒。”

    郜宏问道:“为什么不喝酒?男子汉都喝酒。”

    七伢子又沉默不语了,他把目光投向街对面。那里有一座牌坊,牌坊两侧各挂着一个大灯笼,格外漂亮。

    郜宏迅速调整了一下思路,说道:“蒙七,咱们一路跨过千山万水,已经是朋友了,你说是吗?”

    七伢子点点头。

    “是朋友就要坦诚相待,你说是吗?”

    七伢子又点点头。

    郜宏接着说道:“你刚才说,你只和三哥比武,你三哥是谁?是蒙三勇吗?”

    七伢子再次点点头。

    郜宏说道:“我知道了,你三哥是太子的侍卫队长,所以也让你进京当了侍卫。你经常向你三哥学习武艺,是吗?”

    七伢子想了想,说道:“我三哥的武艺我都会。我和他比武,是为了不让我的武艺生疏,武艺不练就荒废了。”

    郜宏看到七伢子逐渐走进了他的话题,紧接着问道:“那你也可以与别人切磋高武艺呀?”

    七伢子又沉默不语了。郜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蒙七,咱们都是太子的部下,是朋友,是兄弟。你应该相信我,你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与别人比武。”

    七伢子抬眼看了看郜宏,说道:“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许看不起我。”

    听了七伢子的话,郜宏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咱们是朋友加兄弟,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七伢子默默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不和别人比武,是我爹不让我比武,因为我出手就会伤人。”

    郜宏听了,惊异地睁大眼睛,注视着七伢子,说道:“你出手就能伤人?不是哥哥我不相信你,你的武功真有这么好吗?”

    七伢子使劲点点头。

    郜宏不敢相信七伢子的话,问道:“你和你三哥比武,也能出手伤他吗?”

    七伢子说道:“我三哥是例外,他的武功比我好,我伤不到他,所以我才和他比武。”

    自从齐州凯旋回京后,蒙三勇升任东宫的侍卫队长,官升一级,是三品武官。郜宏经常出入东宫外院,与蒙三勇相识,他听说过蒙三勇的故事,比武胜了禁军都统魏炽。魏炽是禁军中众所周知的高手,郜宏也对琅琊高手榜有所耳闻,这说明蒙三勇是大梁一等一的武功高手。蒙七能与他较量,或许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想到这里,郜宏忽然感到浑身轻松,也许蒙七能够打败岳秀泽。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他接着问道:

    “好兄弟,你刚才说,你三哥武功高强,你伤不到他,那他能伤到你吗?”

    七伢子说道:“我三哥是君子,他不会伤我。”

    郜宏又说道:“假如有一个人和你三哥的武功同样好,与你交手,你会受伤吗?”

    七伢子想了想,摇摇头,随后又补充说道:“如果不小心的话,可能会被暗器伤到。”

    郜宏故意夸赞七伢子,说道:“好兄弟,你三哥那么好的武功都伤不到你,你和你三哥一样,都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

    七伢子摇摇头,说道:“我的武功不如三哥。他伤不到我,是因为我身法比他好,打不过就跑。可是如果使用暗器,我就没把握了。”

    郜宏进一步试探地问道:“今天梁材被南楚的人打伤,梁材究竟哪里不如那个人呢?”

    七伢子想了想,说道:“他们俩的武功路子差不多,只是梁队长在各个方面都不如对方。”

    郜宏进一步问道:“这个南楚人武功很强,他能伤到你吗?”

    七伢子说道:“那个人身法不如我,如果不用暗器,他不会伤到我。”

    郜宏接着问道:“他和你三哥比起来,谁的武功更好?你能伤到他吗?”

    七伢子说道:“他的身法和功力好像不如三哥。比拳脚功夫我肯定不如他,因为我的拳脚功夫是逃跑用的,我打架只用剑,我能用剑伤到他。可我不能和他比武,我不能伤人。”

    郜宏说道:“他比武伤了梁队长,你为什么就不能比武伤他呢?”

    七伢子低下头,说道:“比武伤人是小人,我不想做小人。”

    郜宏继续说道:“你是太子殿下的侍卫,如果太子殿下命令你比武伤他,你会去做吗?”

    七伢子回答道:“只要太子殿下不怪罪我就行。”

    郜宏长吁了一口气,他把七伢子的剑要过来把玩了一会儿,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拉起七伢子,说道:“走,咱们回客栈。”

    郜宏骑上马,挺胸抬头,打马前行。七伢子跟在后面,依旧东张西望,观赏滇城的灯火。

    这一夜,郜宏睡得特别香。在他看来,比武的胜利就在眼前。蒙七和林燮是胜利的双保险,一旦南楚失去谈判的筹码,皇上制定的目标定能实现。

    这一夜,萧泓奕辗转反侧。他后悔不该把林燮留在勐腊,如果乌吉的计策不灵,比武失利,失去重要的谈判筹码,父皇交给他的任务将遭遇极大的困难。

    这一夜,乌邯心事重重。勐腊每隔几天便有信使来滇城报信,自从玉堂山大战之后,百越收复了所有失地,一切平安无事。有林将军镇守勐腊,他可以放心留在滇城。如果林将军离开了勐腊,南楚会不会再次偷袭勐腊呢?

    这一夜,穆小王爷依旧倒头便睡。他是个无忧无虑无所谓的人,也许是少不更事,只知道比武,不太理解这输赢里面的利害关系。

    这一夜,乌吉很晚才入睡。她为自己的计策感到得意,如果计谋实现,林将军及时赶到滇城,比武就会获胜,与南楚的谈判就会取得成功。她想着,她要找个时间向梁王殿下提一个要求,那就是带她去京城的皇宫里看看。

    第六十一回_比武

    第二天早晨,郜宏带领自己的侍卫和随从来到穆王府。王府大院里人来人往,王府里的人正在布置比武的场地。郜宏让随从在外院休息,自己带着七伢子走进大厅。

    萧泓奕、穆小王爷和乌邯都坐在大厅里,文山土司手提两把开山大斧,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不时地检查自己的锁子甲。郜宏上前施礼打招呼,挨着萧泓奕坐下,然后招呼七伢子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并亲手为七伢子斟茶。众人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好像在问,侍卫怎么能和我们坐在一起喝茶呢?

    郜宏端起茶杯,笑着说道:“这是云南花茶,希望里面没有毛茛水。”他四下望了一眼,问道:“乌吉公主呢?她怎么不在?”

    乌邯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郜宏,说道:“乌吉备茶去了。郜大人,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们刚才在讨论今天的比武,一筹莫展,可是你却看上去很轻松,好像一点儿压力都没有。”

    郜宏拱手说道:“请盟主原谅,是我说话唐突了。昨夜,我把我们的计策仔细思考了一遍,天衣无缝,我们一定能成功,请大家放心。”

    众人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郜宏。这时,文山土司走过来,粗声说道:“小王爷,我还是要借你的地龙甲穿一穿,我的护甲太重,影响身法。”

    穆小王爷招呼管家,去把自己的护甲取来交给文山土司。

    门外有王府侍卫来报,南楚使臣到。众人把目光投向大厅门口,只见宇文晖带着岳秀泽走进大厅,假惺惺地拱手施礼,身后还跟着三个奇装异服的人。穆小王爷和乌邯一脸的惊讶,吩咐管家给客人看座上茶。

    萧泓奕和郜宏不认识后面的三个人,刚要发问,只见宇文晖朗声说道:“我给梁王殿下和特使介绍一下,这位是孔雀王国住滇城的使节洪旦大人;这位是琦玥王国的使节付林大人;这位是莫顿王国的使节猜差大人。今日比武事关重大,我把他们请来做个见证。”

    乌邯冷冷地盯着宇文晖,说道:“宇文将军准备得真周到,我们与琦玥和莫顿互不往来,两位使节此次来滇城,名义上是与大梁通好,我看实际上是为了今天吧。洪旦大人,南楚曾经侵略过你们,怎么你现在却和他们站在一起?”

    洪旦说道:“都怪我没有及时告知乌盟主,我们孔雀王国已经与南楚重修旧好。不过,我们与大梁的关系也很好,我们与云南来往密切。你放心,我一定会秉持公正。”

    郜宏站起身,说道:“作为大梁朝廷特使,我欢迎诸位来到云南,也欢迎诸位有机会去金陵。诸位使节公务繁忙,还能来王府见证比武,那再好不过了。都请吧,大家到外面院子里就座,今天的比武可以开始了。”

    王府的仆人们一阵忙乱,把客人的座位都搬到院子里,双方隔着比武场地相对而坐。乌吉这时出现了,她指挥丫鬟们给客人上茶。

    文山土司换上了穆小王爷的地龙甲,提着板斧走到院子里,向丫鬟要了口茶喝,然后大声说道:“别磨蹭了,要比武,就利索点儿。”

    岳秀泽坐在宇文晖的旁边,手里端着茶杯,看到文山土司提着板斧走进比武场,便放下茶杯,站起身。他身上穿着一副金灿灿的地龙甲,手提一柄大刀,走到场地中央,向在座的众人拱手施礼,然后对文山土司说道:“请通报姓名。”

    文山土司大声说道:“本人烙松,文山的头人,请了。”说完,摆开架势。

    岳秀泽把大刀横在胸前,也说了一声,“请。”

    就在这时,孔雀王国的使节洪旦走到场地中央,分开二人,大声说道:“比武没有裁判官不行。为了公正,我来担任裁判官,诸位大人意下如何?”看到没人答话,他接着说道:

    “现在宣布比武规则:丢弃兵刃算输;头、胸、腹部受伤算输;出圈算输。比武的时间是一柱香,如果不分胜负,休息一炷香后,再比试一炷香,直到分出胜负。诸位如果没有异议,我就燃香了。”

    大家都默不作声,洪旦点燃一支香,插入场边的香炉里,说了一声开始,然后撤到场外。

    文山土司和岳秀泽重新摆好架势,对视了一会儿。文山土司率先出招,跨步上前,一招霸王开山,左斧在前,右斧在后,向岳秀泽劈去。岳秀泽看出文山土司的左斧是虚,右斧是实,侧身让过左斧,举刀迎向右斧。只听一声巨响,刀斧相碰,二人各后退一步,第一回合是双方力量的试探。文山土司力大,他接着一招犀牛撞月,双斧平举,将斧头上的矛尖指向岳秀泽,平推过去。岳秀泽挥刀格挡,又是一声大响,二人又各自后退一步。文山土司的第三招是熊舞利刃,抡起大斧,接连劈向岳秀泽。岳秀泽左躲右闪,一招横扫千军,大刀切向文山土司的双腿。文山土司向上一跃,刀从脚下闪过,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三十几个回合。岳秀泽加快了进攻节奏,大刀上下飞舞,文山土司抡起双斧左右抵挡,刀斧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一炷香燃尽,洪旦高喊:“停手,现在休息一炷香。”

    文山土司气喘吁吁地走到穆小王爷身边,坐下喝了口茶,乌邯关心地问道:“烙松兄弟,你感觉如何?”

    文山土司汗流浃背,说道:“对手的确厉害,是个高手,年龄不饶人呀。”

    对面,岳秀泽坐在宇文晖身边,也是汗流浃背。一个丫鬟给他上茶,乌吉站在远处,紧紧盯着岳秀泽。

    一炷香后,洪旦宣布下一柱香的比赛开始。

    两个人刀斧相加,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后,文山土司逐渐感到体力不支,放慢了步伐,采取守式。岳秀泽知道对手的兵器笨重,故意采用拖延战术,消耗对手的体力。当他看到对手的身法慢下来时,心中暗喜,突然间,一招疾风骤雨,把大刀舞出了风声,上下左右劈向文山土司。文山土司憋住一口气,奋力挥动双斧抵挡。岳秀泽的攻势一波紧似一波。文山土司一口气没换过来,步伐凌乱,看到对手的大刀斩向自己的左臂,迫不得已撇下左斧,躲过对手的刀锋。他想重新拾起左斧,可是岳秀泽的进攻片刻不停,把他逼得不断后退,丢弃了兵刃。洪旦宣布,岳秀泽获胜。

    宇文晖高声拍手叫好,穆王府这边沉默无声。文山土司输给岳秀泽是意料之中的事,可是大家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文山土司能伤及对手一二。

    宇文晖迈着方步,和洪旦一起走到穆小王爷面前,得意地问道:“请问你们下一位出战的是谁?穆小王爷是否要出战?”

    穆小王爷厌恶地看着宇文晖,郜宏站起身,说道:“今天只比两场,第一场已经结束,午后再比第二场,先不忙确定第二场的人选,王府已经备好饭菜,大家先休息一下。”

    宇文晖不客气地说道:“就不劳王府了,我们回客栈休息用饭,咱们午后见。”

    洪旦说道:“如果不麻烦的话,我留下来在王府用饭。”

    郜宏客气地说道:“那样最好,欢迎欢迎。”

    宇文晖带着岳秀泽和琦玥莫顿两国的使节离开了王府。

    午饭的气氛相当沉闷,只有郜宏与洪旦谈笑风生。乌吉指派一个丫鬟,把一只烧鹅给宇文晖送去,趁机探听一下岳秀泽的状况。如果不出意外,他饮了毛茛水,应该泻肚了。

    穆小王爷匆匆吃了几口饭,就要离开,说要活动活动筋骨,为下午的比武做准备。郜宏一把将他拉住,说道:

    “小王爷请稍安毋躁,我们静等乌吉公主的消息。”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七伢子,七伢子正在大吃大喝,傻呵呵的样子。他忽然担心起来,七伢子昨天的话是真的吗?可信吗?难道真要把赌注压在这个幼稚的孩子身上吗?一旦失误,自己担得起责任吗?他越想脸色越凝重。

    午后,烈日炎炎,宇文晖带着岳秀泽按时来到王府。乌吉看到岳秀泽毫无异样,心里发慌。郜宏建议把比武场地改到王府的后花园,借口后花园凉爽,其实他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毛茛水对岳秀泽起作用。

    大家在花园坐定,郜宏问宇文晖道:“琦玥和莫顿两国使节怎么没来呢?”

    宇文晖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奇怪得很,他们二人突然腹泻,留在客栈休了,我已经为他们请了郎中。我还想问问呢,是不是你们早上的茶水不干净呀?”

    郜宏明白了,宇文晖早有防备,给岳秀泽准备的茶水被两国使节喝掉了。他站起身,招呼七伢子,走出花园。

    七伢子跟随郜宏来到一个凉亭里,见郜宏神色凝重,一言不发,不禁好奇地问道:“郜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郜宏从怀里取出一个锦囊,从锦囊里取出一封信,郑重地对七伢子说道:“这是太子的密信,是太子殿下给你的秘密指令。”

    他打开信,大声说道:“蒙七,接太子殿下指令。”

    七伢子慌忙按照侍卫的规矩,单腿跪地,右臂横在胸前,低头听令。

    郜宏举着信,念道:“蒙七听令,命你与南楚使臣比武,只许胜,不许败。可以伤敌,不得有误。”

    郜宏念完信,把信交给七伢子。七伢子识字,把信看了一遍,站起身,不放心地又问道:“太子殿下允许我伤人,是吗?”

    郜宏扶住七伢子的肩膀,说道:“太子殿下的亲笔信,那还有假?你可不能违抗他的命令。”

    七伢子点点头,问道:“什么时候比武?”

    郜宏说道:“就是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七伢子说道:“我准备好了。”

    二人回到花园,看到穆小王爷身穿地龙甲,右手提着一把金背大刀,正准备上场。郜宏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拉住穆小王爷,说道:“小王爷稍安毋躁,请听我的安排。”

    穆小王爷不耐烦地说道:“又是稍安毋躁,你是不相信我吗?穆王府顶天立地,怕过谁?”

    郜宏看了一眼旁边的萧泓奕和乌邯,对他们说道:“这场比武交给我的侍卫。”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七伢子身上,七伢子也看了大家一眼。他目光清澈、单纯,还有些稚嫩,丝毫没有比武前的紧张感。乌邯心想,这是让年青的侍卫去送死,可是没办法,总要有人去拖延时间。他站起身,有些愧疚地走到穆小王爷身边,帮着穆小王爷脱下地龙甲,想给七伢子穿上。七伢子抬手拒绝了,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用了,又不是上阵杀敌,用不着。”

    说完,七伢子轻快地走进比武场。岳秀泽站起身,提着大刀,走进场地,抱拳拱手,说道:“请通报姓名。”

    七伢子拱手还礼,说道:“东宫侍卫,七伢子,你呢?”

    岳秀泽笑了,他已经比过三场了,这个小侍卫还在问他的名字。于是说道:“岳秀泽,南楚折冲将军。”

    七伢子抽出身后的宝剑,虚步后退,说道:“你注意了,太子殿下有令,这场比武,我可以伤你,你不要怪我。”

    岳秀泽笑了,说道:“多谢提醒,我会尽量不去伤你。”

    一旁的萧泓奕和乌邯面面相觑,穆小王爷对郜宏说道:“你这个侍卫缺心眼儿吧,可千万不要给我们云南人丢脸。”

    郜宏抬手打断了穆小王爷的抱怨,站起身走进比武场。洪旦正准备燃香,见郜宏走来,问道:“特使大人有什么指教吗?”

    郜宏说道:“我是文人,对兵器不太了解,请问比武是否能使用暗器?”

    洪旦说道:“比试兵刃不包括暗器,暗器有暗器的比试方法。”

    对面的宇文晖看到七伢子入场,身材单薄,满脸自信,心里嘀咕,这个小侍卫凭什么与岳秀泽斗呢?一听郜宏提到暗器,心里明白了,这个小侍卫可能精于暗器,于是站起身,高声说道:

    “岳将军身上没有暗器,比试兵刃不许使用暗器。”其实,高手都随身携带一两件暗器,以防万一,岳秀泽也不例外。

    郜宏拱手说道:“多谢指教,比武可以开始了。”

    洪旦点燃一支香,插进香炉,比武开始。

    岳秀泽将大刀横在胸前,跨步向前,挥刀向七伢子的脖颈横扫过去,这一招叫白刃问安,是刀法中最普通的一招,武林人比武,这一招的意思是让对手小心了。七伢子明白这招的意思,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岳秀泽的刀在眼前划过,离脖颈只有几寸的距离。岳秀泽收刀,说了一声“好样的”。从场外的看客中传来微微的惊呼声,郜宏心里一哆嗦,竟然惊出汗来。

    岳秀泽的第二招叫力斩枯藤,大刀从上至下,斜着劈下,依然是对准了七伢子的脖颈。七伢子没有格挡,而是侧步矮身,闪电般向前窜出一步,长剑鬼魅般向岳秀泽持刀的手腕刺去。岳秀泽没想到对手出剑如此之快,后发先至,他想收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手腕中剑。幸亏他带着皮护腕,受伤不重,但是已经鲜血直流。七伢子一招得势,剑锋一转,朝岳秀泽的眼睛刺去。岳秀泽大惊失色,疾速后撤,一招寒光护体,舞出刀圈,想把对手逼开。七伢子不躲不闪,身体腾空,跃过岳秀泽的刀锋,剑尖依然指向对手的眼睛。岳秀泽大惊失色,他的大刀在外,来不及回防,只能向后急退,竟然被逼出了比武场,摔倒在一片花丛里。

    七伢子稳稳落地,收了剑,冲着场边的洪旦大声说道:“我赢了吧?”

    洪旦惊呆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萧泓奕、穆小王爷和乌邯都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面面相觑。郜宏也看呆了,茶杯端在半空,忘了放下。

    岳秀泽一个鲤鱼打挺,从花丛里站起来,回到赛场。他一脸愤怒的表情,刚才他太轻敌了,以致失手,手腕被刺破,而且险些被刺中眼睛。

    武林人比武,最痛恨的就是踢裆叉眼,这些都是下三滥的手法,为武林中人所不齿。穆小王爷和乌邯也算是武林中人,看到这个东宫侍卫出手如此刁钻狠辣,将岳秀泽逼出赛场摔倒,不知道是该叫好,还是该责备。

    岳秀泽轻蔑地看着七伢子,说道:“你还没赢,咱们再来过。”

    话音未落,刀已经劈向七伢子,这次他使出了全力,要将对手置于死地。七伢子飞身躲过这一刀。岳秀泽运起轻功,追向七伢子,大刀舞出了风声,把七伢子罩在刀光之中。七伢子上下纵跃,满场奔跑。岳秀泽紧追不舍,刀光紧贴着对手,可就是砍不着。几起几落,岳秀泽满头是汗,出招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七伢子抓住机会,长剑刺出,招招不离对手持刀的手腕。岳秀泽左右躲闪,不多时,手腕再次中剑。七伢子依旧是老套路,一招取得先机后,挥剑刺向对手的眼睛。岳秀泽愤怒至极,恨不得把七伢子劈了,可是他手腕受伤,大刀使不出力量,无奈只能后退,再次被逼出赛场。

    七伢子收剑,气喘吁吁,冲着洪旦说道:“这次我赢了吧?”

    洪旦被刚才疾风骤雨般的拼杀吓得腿都软了,他把目光投向宇文晖。宇文晖脸色铁青,紧紧攥着拳头。岳秀泽回到场地,手腕两次受伤,已经不能再战。他冲着七伢子说道:

    “算你赢了,不过咱俩没完,你等着,我会去找你。”说完,恶狠狠地瞪了七伢子一眼,走向宇文晖。

    穆小王爷这时也走到了宇文晖身边,笑呵呵地说道:“宇文将军,明天还有最后一天,你们谁出战?”

    宇文晖脸色铁青,眯着眼睛说道:“明天我来领教小王爷的武功。”

    众人目送宇文晖和岳秀泽离去,都回到大厅坐下。穆小王爷兴高采烈,吩咐管家安排茶点,准备晚宴。他走到七伢子身边,问道:“你叫什么来着?”

    七伢子回答道:“我叫七伢子,是东宫的侍卫。”

    穆小王爷高兴地说道:“好名字,今天宴请七伢子。虽然你的打法有点儿下三滥,但是赢了就是赢了。对待南楚,用什么样打法都不为过。你先休息一下,晚宴我们要好好喝一杯。”

    乌邯和萧泓奕也走过来夸赞七伢子,然后与郜宏一起商量明天如何与宇文晖比武。

    七伢子自己一个人坐着喝茶,乌吉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问道:“七伢子,你多大了?”

    七伢子回答道:“我十七了,不,我十八了。”

    乌吉的目光里充满钦佩,说道:“你这么年青就这么厉害,你的剑法快如闪电,把我的眼睛都亮瞎了。”

    七伢子笑了,不好意思地说道:“你过奖了。”

    乌吉说道:“我这么夸你,一点儿都不过分。那个什么岳秀泽,连文山头人都打不过他。你上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打败了他两次,还伤了他,你真是太棒了。你说说看,你那些下三滥的招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七伢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低头一言不发。乌吉依旧兴高采烈地问这问那,可是七伢子一句也不回答。乌吉发现七伢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郜宏走到七伢子身边,他发现七伢子神情不对,问道:“好兄弟,你怎么了?”

    七伢子说道:“郜大哥,我累了,想回客栈休息。”

    郜宏说道:“今天穆王府宴请你,给你庆功。大家都要和你喝一杯,坚持一下,晚宴结束后,咱们再回客栈。”

    七伢子说道:“我真的累了,现在就回客栈。功劳是太子殿下的,你替我领功就行了,你和他们多喝几杯吧。”

    郜宏不明白七伢子为什么情绪低落,也许真是比武累了。那电光石火般的剑法,使出来能不累吗?想到这里,他叫来其他侍卫,送七伢子回客栈休息。

    没有七伢子,晚宴依然热闹。文山土司也来了,他上午比武输了以后,感觉很没面子,返回文山会馆休息。他预计岳秀泽饮了毛茛水会泻肚,所以下午没来王府。后来听说岳秀泽被一个年轻的东宫侍卫打败了,而且败得很惨,便跑到王府,打听下午比武的细节,然后参加了王府的晚宴,狂饮一番。席间谈论最多的话题是岳秀泽如何输给了七伢子,什么岳秀泽被七伢子下三滥的打法气得要死,什么七伢子做得对,对待敌人,可以用下三滥的打法,等等。

    郜宏没像其他人那样兴高采烈开怀畅饮,他总觉得七伢子有些不对头,所以宴席中途便告辞返回客栈。他想问问七伢子哪里不舒服,可是七伢子已经蒙头大睡,怎么喊都喊不动。

    岳秀泽输了比武,和宇文晖离开王府,回到客栈。琦玥和莫顿两国使节也住在这里,由于泻肚,他们没旁观下午的比武。听到宇文晖回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跑到宇文晖的房间,询问比武结果。宇文晖用身体挡住受伤的岳秀泽,面无表情。两位使节看到宇文晖冷淡的表情,大概明白了,下午的比武肯定失利了。他们大声骂道:“梁国真混蛋,在茶里下毒,咱们明天到穆王府找他们算账去,他们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宇文晖安慰二人,说道“二位大人说得对,咱们明天去穆王府找他们算账去。因为身体不舒服,岳将军今天下午失利,他们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请二位回去休息,咱们明天见。”

    等二位使节离去后,宇文晖喊来店小二,让小二去请郎中给岳秀泽治伤。还好,岳秀泽受的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及骨头经络。晚饭后,二人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岳秀泽说道:

    “我很抱歉,大人,下午的对手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来滇城之前,我和师父仔细分析了可能出现的对手,除了在勐腊遇到的姓林的敌将外,其他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没想到他们的特使从金陵带来一个高手,伪装成普通侍卫,迷惑了我们。看来他们也做了准备。”

    宇文晖说道:“不像。昨天和今天上午,我留意过这个叫七伢子的侍卫,他的表现就像一个普通侍卫,不像是伪装的,而且他也没得到武林高手应得的关注。他能赢你,的确出乎我们的预料。你说你师父在一个什么琅琊阁高手榜上排位第六,你的武功已经能和师父媲美,这个小侍卫能赢你,那么他也应该榜上有名才对,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的侍卫,真的很奇怪。”

    岳秀泽说道:“近来大梁接连出现新的武功高手,对我们很不利。那个姓林的武功不在我和师父之下,这个侍卫的武功也很特别,与众不同。师父曾带我周游列国,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武功,可是从来没见过今天这种不太合规矩的打法。他身法灵活,出招极快,让我无暇思考,很不适应,以致败落受伤,但是他的武功功底一定不如我。”

    宇文晖说道:“如果仔细研究他的剑法,再战,你能赢他吗?”

    岳秀泽说道:“可以一试。可是我手腕受伤,如果明天再战,伤口肯定会影响我的发挥,最好等我伤口愈合。这需要几天时间,恐怕来不及。”

    宇文晖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还来得及,你就休息几天好了。我们的预料完全正确,他们果然在茶里下了毒,我们正好顺水推舟,明天让这两位使节去穆王府闹,我们假装中毒,在客栈休息。”

    岳秀泽说道:“那样恐怕不妥吧,大人不是说过,我们的探子看到穆王府的信使出城了吗?你断定他们去了勐腊,叫姓林的来滇城比武。从滇城到勐腊来回也就几天时间,他们之所以下毒,就是为了拖延比武的时间。如果我们主动拖延时间,虽然能养伤,可是等姓林的到了,我们就更没有赢的把握了。”

    宇文晖嘿嘿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就希望这个姓林的离开勐腊。你看,百越盟主乌邯在滇城,那个梁王也在滇城,如果姓林的再离开勐腊来到滇城,勐腊的守军就会群龙无首。我来滇城之前与皇上商量过,谈判要以实力为后盾,战败谈判只能自取其辱。所以我们重新集结了三万新军,一旦时机成熟,就偷袭勐腊。虽然我们在浴佛节大战中损兵折将,可是百越联军的主力也所剩无几,他们的赤焰军也伤筋动骨了,再战勐腊,我们赢的机会比较大。一旦他们发现我们攻打勐腊,穆王府一定会派兵增援,到那时,我们在朗城的四万人马就可以趁机突围,与新军在勐腊城外汇合。如果我们能旗开得胜,再次拿下勐腊,我们就有了谈判的主动权,就可以迫使大梁用英亲王来交换我们撤兵。所以我盼着姓林的早日来滇城,只要他一到滇城,就飞鸽传书,让新军动手。”

    岳秀泽竖起大拇指,说道:“大人深谋远虑,末将佩服。我原以为只有比武这一条路可走,没想到大人还有连环计,他们一定中计。”

    宇文晖说道:“我们要有两手准备。如果比武赢了,当然好,但是还要看这些家伙是否守信用。我把邻国使节喊来作证,就是怕他们事后翻脸不认账。我早就料到他们会使诈,想拖延时间,把高手叫来比武。也好,那我们就将计就计,这是偷袭勐腊的绝好机会。两手准备只要有一手成功,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岳秀泽抱拳拱手施礼,说道:“全仗大人的神机妙算,末将今天有负重托,惭愧万分。伤好后一定全力以赴,协助大人成功。”

    宇文晖拍了拍岳秀泽的肩膀,说道:“你不要自责,那个小侍卫是个意外。你这几天好好研究一下他的武功路数,找到战胜他的办法。走,咱们出去喝几杯,然后睡觉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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