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陵之风起云涌（五）
第七十六回＿金陵初雪
萧泓珺在京城安顿下来，住进武陵王府。他除了去京郊为武陵王守陵外，其他时间都在京城里，每日清早向王妃请安，然后上朝参政。南宫铎私下暗示萧泓珺要全面支持太子，萧泓珺满口答应，但是在朝堂上却几乎不发言表态。
这天，天空飘下零星的雪花，朔风带来了北方的寒冷，金陵迎来初雪。散朝后，萧泓珺回到王府，换了便装，独自来到宝通商社。
走到元虚老道的房门口，萧泓珺听到老道正在大声斥责仇九。他推门进屋，只见老道正襟危坐，对仇九怒目而视。仇九站在老道面前，耷拉着脑袋，玄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他看到萧泓珺推门进屋，便闪身让出位置。
元虚显然十分生气，对仇九说道：“你还敢撒谎，你离开九安山后，没有把东海的驯马人送出境，而是半路返回了金陵。我派人在两国交界处等你，准备在驯马人离开大梁之后就除掉他，免得日后落人把柄。就是因为你渎职，消失不见了踪影，我派去的人不认识驯马人，所以没能完成任务。而你却在幽兰社里留宿，与一个艺妓私通，直到我派人去找你，你才回来。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擅离职守，放纵私欲，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仇九低着头，小声说道：“侯爷请息怒，我事先不知道侯爷要杀人灭口。东海人自己知道回国的路，所以我就没有远送，提前回来了。我原想休几天假，清闲几日。现在是武陵王的丧期，全城哀悼，幽兰社闭馆了，我在里面住几天，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既然东海的人已经安全离境，想必不会被大梁抓获，请侯爷宽心。”
元虚一拍桌子，骂道：“我宽心个屁，你几乎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吗？悬镜司的夏庚已经动身去东海了，他们怀疑到了白马，要去东海调查白马的来历。一旦驯马人被夏庚找到，我们就暴露了。”
仇九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扑通一声跪下说道：“我原以为武陵王死了，我完成了侯爷交代的任务，就可以放松一下了，没有想到还是误了侯爷的大事，请侯爷责罚。”
元虚说道：“我当然要罚你，不过在罚你之前，你马上去一趟东海，把驯马人除掉。一定要抢在悬镜司的前面，如果完不成任务，二罪并罚，你的项上人头不保。”
仇九低头说道：“是，遵命。可是白马庄园庄客众多，个个会武，马场还有专人守护，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完成任务。”
元虚说道：“我不是让你去屠庄，你只要把知情的驯马人杀掉就行了。不过你说得也对，马场属于东海的国舅，庄客之中不乏高手。这样吧，我让玄臣与你同去，一定要把事情办得干净利索，知道了吗？”
仇九站起身鞠躬，说道：“有玄将军同行，我保证完成任务。”
元虚说道：“你们即刻出发，要昼夜赶路，务必在悬镜司之前赶到白马庄园。完成任务后立刻回来见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
仇九和玄臣二人同时向元虚拱手告别，转身离去。
元虚示意萧泓珺到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斟上一杯茶，说道：
“你那里最近怎么样了？看到舅舅的本事了吧，你现在已经是麒麟军的主帅了，而且回到了金陵。等到守孝期一过，你就能承袭王位，距离我们的目标又前进了一大步。接下来，我们要让太子被废，你将一步一步地成为大梁的监国大将军。然后顺其自然，登上皇位。”
萧泓珺拱手说道：“舅舅真是无所不能。泓珺感谢舅舅的鼎力相助，如果需要泓珺做什么，请吩咐。”
元虚说道：“你现在要专心扮演好武陵王养子的角色，在朝中假意投靠太子，纵容他独断专行，激起怨愤。然后你就趁机笼络人心，培养自己的势力。”
初冬的雪夹杂着雨滴，淅淅沥沥，梁帝散朝后来到芦宁宫看望宁妃和泓帛。此前太医来报，宁妃和泓帛母子二人都受了风寒，卧床不起，梁帝已经吩咐内监提前给芦宁宫送炭生火。
梁帝走进宁妃的寝室，宁妃挣扎着起身。她一头乱发，目光呆滞，向梁帝行礼。梁帝握着宁妃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于是赶忙让她躺下，盖好被子，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梁帝又来到泓帛的寝室，泓帛和母亲一样，目光呆滞，手脚冰凉。梁帝看了太医开的药方，里面全是些安神补气的药。宫女熬了姜汤端上来，扶起泓帛，一口一口地喂。泓帛喝了几口姜汤，有了些精神，说道：
“父皇安好，孩儿这几日总是提不起精神，整天昏昏欲睡，好久没去太学院听课了，功课都落下了。”
梁帝抚摸着泓帛的头，慈祥地看着儿子，说道：“不着急，好好养病。你瘦了，要多吃饭。”
泓帛说道：“孩儿没有胃口，吃了东西就想吐。”
梁帝看了看身边的宫女，说道：“你们要尽心照看好主人，如果缺什么，就去永安宫找皇后。你们在客厅里把药神祭起来，保佑你们的主人。”
小雪的季节，北方大地开始结冰，而云南的滇城却依然温暖如春。穆小王爷离开金陵后，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滇城。他把从京城带来的礼物分发给云南的各方土司，其中一份礼物送到了勐腊。乌邯收到礼物，知道穆小王爷回来了，于是赶紧收拾行装，让各个山寨把采集的茶叶都积聚到勐腊，他准备亲自去一趟滇城看望穆小王爷，顺便把茶叶卖给穆王府。他也想顺路去一趟文山，走访文山土司。乌兰守寡一年多了，他想在文山给女儿说个婆家。
乌吉也看到了穆王府送来的礼物，见父亲要去滇城，央求父亲带她同去。乌邯想了想，也好，穆小王爷与怀阳郡主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云南，他应该着手为女儿另觅姻缘了。于是父女俩一同上路，留乌兰在勐腊看家。
穆小王爷设宴接待乌邯父女俩。在晚宴上，乌邯问起京城里的事情，穆小王爷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加冕典礼到订婚仪式，从太后的寿宴到九安山围猎，从斗兽场打豹子到武陵王白马坠崖，在座的各位都听入了迷。乌吉却心不在焉，等穆小王爷说累了，她插嘴说道：
“你这次金陵之行可真风光，还讨了便宜媳妇。我问你，太后六十大寿，梁王殿下去了吗？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穆小王爷本来想说说梁王成亲和留京参政的事儿，可一看乌吉的眼神，就知道她跟随父亲来滇城的目的就是想打听梁王的消息，所以故意憋着不说。现在乌吉问起，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位王兄可真是倒霉透顶，虽然在云南立了大功，可是一到梁洲就被剥夺了兵权，然后被召回京城。皇上说要晋封他为亲王，还逼着他娶了太后的侄孙女，不让他回梁洲了。后来他们父子俩吵架闹翻了，他就被软禁在京城，连晋封亲王的事也泡汤了。”说完，连连摇头。乌吉沉默无语，忧心忡忡。
第二天，乌邯与穆王府交割了茶叶，带着乌吉出城前往文山。他们在十里长亭与穆王府送行的人告别，继续前行。乌吉忽然勒住马，郑重地对父亲说道：
“爹，你自己去文山吧，我要去金陵。”
乌邯闻言吓了一跳，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想去金陵？你去金陵干什么？”
乌吉平静地说道：“梁王殿下在金陵，我想去看看他。”
乌邯说道：“你可知道金陵离咱们这里有多远吗？我这一辈子也只去过一次而已。”
乌吉说道：“我不怕远。”
乌邯翻身下马，拉着女儿的手，重新回到长亭里坐下，耐心地说道：“吉吉，我知道你喜欢梁王殿下，可咱们草莽之人去攀皇亲，你说可能吗？我看你还是把他忘了吧。”
乌吉挣脱了父亲的手，说道：“谁说咱们是草莽之人？父亲就这么看低自己吗？皇亲有什么了不起，我看金陵比勐腊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想忘了他，我要去找他。”
乌邯注视着女儿，说道：“这可不是儿戏，去一趟金陵，要花很长时间，你当真要去？”
乌吉不高兴地反问道：“你说呢？”
乌邯盯着乌吉，仔细打量自己的女儿，最后无奈地摇摇头，从行囊里取出一包银子，交到乌吉手中，说道：“我看出来了，你真像我，决定的事情就非做不可。那好吧，我不拦着你，我给你四个护卫，长路漫漫，你要小心行事。如果在路上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说是云南穆王府的人。到了金陵，有困难就去找老令公薛亮，他是我的师父，应该还记得我。北方已经是冬天了，你们在路上买些棉衣，不要着急，慢慢走，千万不要生病。每到一个地方，想办法传书回来报平安。”
乌吉激动地说道：“谢谢爹爹。”
父女俩拥抱在一起，乌吉激动得哭了起来。乌邯也是眼眶湿润，他目送女儿离开长亭，五匹马消失在滇城外茫茫的绿野中。
萧泓珺在京城安顿下来，住进武陵王府。他除了去京郊为武陵王守陵外，其他时间都在京城里，每日清早向王妃请安，然后上朝参政。南宫铎私下暗示萧泓珺要全面支持太子，萧泓珺满口答应，但是在朝堂上却几乎不发言表态。
这天，天空飘下零星的雪花，朔风带来了北方的寒冷，金陵迎来初雪。散朝后，萧泓珺回到王府，换了便装，独自来到宝通商社。
走到元虚老道的房门口，萧泓珺听到老道正在大声斥责仇九。他推门进屋，只见老道正襟危坐，对仇九怒目而视。仇九站在老道面前，耷拉着脑袋，玄臣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他看到萧泓珺推门进屋，便闪身让出位置。
元虚显然十分生气，对仇九说道：“你还敢撒谎，你离开九安山后，没有把东海的驯马人送出境，而是半路返回了金陵。我派人在两国交界处等你，准备在驯马人离开大梁之后就除掉他，免得日后落人把柄。就是因为你渎职，消失不见了踪影，我派去的人不认识驯马人，所以没能完成任务。而你却在幽兰社里留宿，与一个艺妓私通，直到我派人去找你，你才回来。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擅离职守，放纵私欲，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仇九低着头，小声说道：“侯爷请息怒，我事先不知道侯爷要杀人灭口。东海人自己知道回国的路，所以我就没有远送，提前回来了。我原想休几天假，清闲几日。现在是武陵王的丧期，全城哀悼，幽兰社闭馆了，我在里面住几天，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既然东海的人已经安全离境，想必不会被大梁抓获，请侯爷宽心。”
元虚一拍桌子，骂道：“我宽心个屁，你几乎坏了我的大事。你知道吗？悬镜司的夏庚已经动身去东海了，他们怀疑到了白马，要去东海调查白马的来历。一旦驯马人被夏庚找到，我们就暴露了。”
仇九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扑通一声跪下说道：“我原以为武陵王死了，我完成了侯爷交代的任务，就可以放松一下了，没有想到还是误了侯爷的大事，请侯爷责罚。”
元虚说道：“我当然要罚你，不过在罚你之前，你马上去一趟东海，把驯马人除掉。一定要抢在悬镜司的前面，如果完不成任务，二罪并罚，你的项上人头不保。”
仇九低头说道：“是，遵命。可是白马庄园庄客众多，个个会武，马场还有专人守护，我一个人恐怕很难完成任务。”
元虚说道：“我不是让你去屠庄，你只要把知情的驯马人杀掉就行了。不过你说得也对，马场属于东海的国舅，庄客之中不乏高手。这样吧，我让玄臣与你同去，一定要把事情办得干净利索，知道了吗？”
仇九站起身鞠躬，说道：“有玄将军同行，我保证完成任务。”
元虚说道：“你们即刻出发，要昼夜赶路，务必在悬镜司之前赶到白马庄园。完成任务后立刻回来见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
仇九和玄臣二人同时向元虚拱手告别，转身离去。
元虚示意萧泓珺到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斟上一杯茶，说道：
“你那里最近怎么样了？看到舅舅的本事了吧，你现在已经是麒麟军的主帅了，而且回到了金陵。等到守孝期一过，你就能承袭王位，距离我们的目标又前进了一大步。接下来，我们要让太子被废，你将一步一步地成为大梁的监国大将军。然后顺其自然，登上皇位。”
萧泓珺拱手说道：“舅舅真是无所不能。泓珺感谢舅舅的鼎力相助，如果需要泓珺做什么，请吩咐。”
元虚说道：“你现在要专心扮演好武陵王养子的角色，在朝中假意投靠太子，纵容他独断专行，激起怨愤。然后你就趁机笼络人心，培养自己的势力。”
初冬的雪夹杂着雨滴，淅淅沥沥，梁帝散朝后来到芦宁宫看望宁妃和泓帛。此前太医来报，宁妃和泓帛母子二人都受了风寒，卧床不起，梁帝已经吩咐内监提前给芦宁宫送炭生火。
梁帝走进宁妃的寝室，宁妃挣扎着起身。她一头乱发，目光呆滞，向梁帝行礼。梁帝握着宁妃的手，感觉她的手冰凉，于是赶忙让她躺下，盖好被子，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梁帝又来到泓帛的寝室，泓帛和母亲一样，目光呆滞，手脚冰凉。梁帝看了太医开的药方，里面全是些安神补气的药。宫女熬了姜汤端上来，扶起泓帛，一口一口地喂。泓帛喝了几口姜汤，有了些精神，说道：
“父皇安好，孩儿这几日总是提不起精神，整天昏昏欲睡，好久没去太学院听课了，功课都落下了。”
梁帝抚摸着泓帛的头，慈祥地看着儿子，说道：“不着急，好好养病。你瘦了，要多吃饭。”
泓帛说道：“孩儿没有胃口，吃了东西就想吐。”
梁帝看了看身边的宫女，说道：“你们要尽心照看好主人，如果缺什么，就去永安宫找皇后。你们在客厅里把药神祭起来，保佑你们的主人。”
小雪的季节，北方大地开始结冰，而云南的滇城却依然温暖如春。穆小王爷离开金陵后，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滇城。他把从京城带来的礼物分发给云南的各方土司，其中一份礼物送到了勐腊。乌邯收到礼物，知道穆小王爷回来了，于是赶紧收拾行装，让各个山寨把采集的茶叶都积聚到勐腊，他准备亲自去一趟滇城看望穆小王爷，顺便把茶叶卖给穆王府。他也想顺路去一趟文山，走访文山土司。乌兰守寡一年多了，他想在文山给女儿说个婆家。
乌吉也看到了穆王府送来的礼物，见父亲要去滇城，央求父亲带她同去。乌邯想了想，也好，穆小王爷与怀阳郡主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云南，他应该着手为女儿另觅姻缘了。于是父女俩一同上路，留乌兰在勐腊看家。
穆小王爷设宴接待乌邯父女俩。在晚宴上，乌邯问起京城里的事情，穆小王爷滔滔不绝地讲起来。从加冕典礼到订婚仪式，从太后的寿宴到九安山围猎，从斗兽场打豹子到武陵王白马坠崖，在座的各位都听入了迷。乌吉却心不在焉，等穆小王爷说累了，她插嘴说道：
“你这次金陵之行可真风光，还讨了便宜媳妇。我问你，太后六十大寿，梁王殿下去了吗？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穆小王爷本来想说说梁王成亲和留京参政的事儿，可一看乌吉的眼神，就知道她跟随父亲来滇城的目的就是想打听梁王的消息，所以故意憋着不说。现在乌吉问起，他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位王兄可真是倒霉透顶，虽然在云南立了大功，可是一到梁洲就被剥夺了兵权，然后被召回京城。皇上说要晋封他为亲王，还逼着他娶了太后的侄孙女，不让他回梁洲了。后来他们父子俩吵架闹翻了，他就被软禁在京城，连晋封亲王的事也泡汤了。”说完，连连摇头。乌吉沉默无语，忧心忡忡。
第二天，乌邯与穆王府交割了茶叶，带着乌吉出城前往文山。他们在十里长亭与穆王府送行的人告别，继续前行。乌吉忽然勒住马，郑重地对父亲说道：
“爹，你自己去文山吧，我要去金陵。”
乌邯闻言吓了一跳，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想去金陵？你去金陵干什么？”
乌吉平静地说道：“梁王殿下在金陵，我想去看看他。”
乌邯说道：“你可知道金陵离咱们这里有多远吗？我这一辈子也只去过一次而已。”
乌吉说道：“我不怕远。”
乌邯翻身下马，拉着女儿的手，重新回到长亭里坐下，耐心地说道：“吉吉，我知道你喜欢梁王殿下，可咱们草莽之人去攀皇亲，你说可能吗？我看你还是把他忘了吧。”
乌吉挣脱了父亲的手，说道：“谁说咱们是草莽之人？父亲就这么看低自己吗？皇亲有什么了不起，我看金陵比勐腊好不到哪里去。我不想忘了他，我要去找他。”
乌邯注视着女儿，说道：“这可不是儿戏，去一趟金陵，要花很长时间，你当真要去？”
乌吉不高兴地反问道：“你说呢？”
乌邯盯着乌吉，仔细打量自己的女儿，最后无奈地摇摇头，从行囊里取出一包银子，交到乌吉手中，说道：“我看出来了，你真像我，决定的事情就非做不可。那好吧，我不拦着你，我给你四个护卫，长路漫漫，你要小心行事。如果在路上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就说是云南穆王府的人。到了金陵，有困难就去找老令公薛亮，他是我的师父，应该还记得我。北方已经是冬天了，你们在路上买些棉衣，不要着急，慢慢走，千万不要生病。每到一个地方，想办法传书回来报平安。”
乌吉激动地说道：“谢谢爹爹。”
父女俩拥抱在一起，乌吉激动得哭了起来。乌邯也是眼眶湿润，他目送女儿离开长亭，五匹马消失在滇城外茫茫的绿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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