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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洛水通商互试探 瑶池折桂下马威

    辰时的青鸾阁,花香四溢。昨夜新雨醉了花蕊,茉莉吐露芬芳。娟儿小碎步漫过花香,到香阁外咚咚敲门,关切问:“夫人!娟儿来伺候您洗漱!”

    “进来!”香阁内传来略带倦意的回话。

    娟儿小心推门而入,见房内烛火摇曳未灭,心疼劝曰:“夫人!您又一宿未眠!良工说过,这样对身子不好!”

    靖瑶倚栏期盼,回眸,略有倦容,对问:“老爷有消息了吗?少爷回来了吗?”

    “夫人!”崇风疾步到厢房,作揖回禀:“方才收到少爷的飞鸽传书,昨夜老爷与关大人宫门外遇刺,幸得高人相助,如今下落不明。”

    靖瑶讶异,踉跄,慌张,喃喃自语:“怎会出这样的事?这可怎么办!”靖瑶思来想去,吩咐对曰:“崇风,走!随我同去报官!”

    崇风点头对曰,“是!”半晌,两人欲要出府之际,却见一马车停驻门前,车上下来的正是明岳!

    靖瑶见之,眼中含泪,欲言又止。明岳见之,惶惶不安,疼惜不已,疾步朝前,执手对曰:“夫人!”靖瑶哽咽,回曰:“回来就好!”见明岳右肩血迹,靖瑶急切问:“老爷,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明岳抚慰对曰:“已无碍了!夫人不必挂心!昨夜遇刺,幸得智大人相助!”话落,智父作揖侯安:“在下智父,见过郡夫人!”

    靖瑶点头回礼,“多谢智大人出手相救!”

    智父续曰:“夫人客气了!当初郐邑行新策,智某承蒙尉大人照扶,智某感激不尽!”智父转而对曰:“尉大人,且先好生休息!智某还要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靖瑶小心搀扶明岳入府,吩咐道:“崇风,你且捎个信给少爷!告诉他老爷回来了!让他速速回府!”

    “是!”崇风诺。

    正清阁内,凌月细心给明岳把脉,随后长舒一气,回曰:“靖姨,尉伯伯脉象平稳,身体无碍。至于咳嗽不止,乃昨夜感了风寒所至,且服下几味药即可!”一个时辰后,子懿携君武、凌月二人回府。靖瑶见明岳仍时时咳嗽,心忧,遂请凌月再度问诊。

    明岳作揖谢曰:“有劳世侄女了!”转头对曰:“对了,吾儿,昨夜你关伯伯答应了,你和瑾萱婚约一事,就此作罢!”

    子懿兴奋,与凌月四目深情,执手意中人,双双跪地,殷切祈求:“爹,娘!我和凌月情投意合,早已约定终身,望爹,娘成全!”话落,两人恭敬作揖,躬身行礼叩拜。

    “好!好!”看着两个年轻人清澈如水的眸子,明岳和靖瑶不约而同,相视而笑,好生欢喜。

    “爹,行刺之人和相救之人,你可有印象?”子懿问。

    明岳回忆,对曰:“行刺者有四,蒙面黑衣,看不清。不过,为夫当记得,刺客使青铜剑,剑身不平,中线起脊。如此锻造之法,与晋国的栾左库戈颇为相似……”明岳若有所思,“至于救我之人,乃郐邑司簿智父,吾儿可还记得?”

    子懿点头对曰:“记得!可他怎么突然出现?新策推行之事,不是也要仰仗司会这些人吗?”

    明岳回曰:“以他所说的,他被大王召回都邑,也是为了此次国商宴!”

    子懿生疑,对曰:“智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叫人不安!爹可还记得顾江一案吗?儿臣以为,智父恐怕心思不纯,另有所图。爹千万提防此人!”

    明岳点头附和,回曰:“昨夜为夫醒来,他便开始探听对付晋国一事!”话落,明岳执笔誊写信笺一封,交给崇风,吩咐对曰:“崇风,你亲自跑一趟关府!”

    “是!”崇风领命。

    未时,明岳、其思上朝启奏,智父随之。

    “启禀大王!”其思作揖启奏,“昨夜臣等宫门外遇行刺,幸得智大人出手相救!”

    “哦?竟有此事?”武公讶异,目光嘉许智父,续问:“两位爱卿可知是何人所为?”

    明岳续禀:“大王,黑衣人所使兵器与晋国的栾左库戈极为相似。臣以为,此事乃晋国细作所为!”

    武公震怒,拍案而起,哼唧一声,斥曰:“岂有此理,又是他晋文侯!”转而吩咐智父,对曰:“智司簿有勇有谋,正直果敢,忠心不二,实乃臣下表率!本王命你为司会副主事,好好替本王分忧为妙!”

    智父下跪叩谢:“微臣叩谢大王!大王万寿无疆!”

    “还有一事,铸坊图一事,你们三人一同负责,也好有个照应!”武公叮嘱。

    “是!”三人作揖领旨。

    晌午的艳阳打在碧波荡漾的洛水河面上,镀上一层又一层的金光。自桓公即位,便领族人迁移至此,与虢人、郐人共生共存,三分寸土,互不干涉。虢国自诩国力强盛,又是周王室后裔,便一分为二,东西分封,各自为王。苟且偷安多年,虢人殊不知郑人已然悄悄崛起,他们战马铁蹄已踏遍邻郐土地。待虢人意识到眼前之危时,已为时晚矣。奏疏一章,郑人便取了东虢。西虢公无端暴毙,西虢名存实亡。周王室却又迟迟没有收回附属封地,致使邻国虎视眈眈,战事横生。不仅晋郑相争,连带周边的小国,如宋国,也想跟着分一杯羹。

    寤生、公子吕、祁鄢领两队守备军踏马前行,至洛水东岸。巳时三刻,宋戴公至。今日洛水东岸,临水台榭之上,两国就互通青铜一事相商。

    寤生正坐主位,公子吕、祁鄢分坐左右。宋戴公对坐主位,辰季铭左而坐。郑国宫人分别依次上酒,好生伺候。

    戴公左顾右盼,不见武公,生疑对问:“时辰已到,何以不见司徒公?”

    公子吕作揖,恭敬回曰:“戴公有所不知,通商一事,大王已授命于大王子,戴公有何需要,但说无妨!”

    戴公长舒一气,尴尬,对曰:“啊!那就有劳大王子了!这几日本王思虑再三,就司徒公先前开出的互通条件来说,实在苛刻些!”

    寤生不屑,气闷,提嗓反问:“戴公此话何意?”

    祁鄢一旁安抚规劝:“大王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转而续问:“那依戴公之意,如何是好?”

    戴公再叹息,无奈摇头,哽咽对曰:“哎!众人皆知,我宋国在武宴上得罪了晋国。这笔帐,晋文侯迟早会与本王算清。本想借着买卖青铜铸剑,在关键时候可保全自己,没想到司徒公又要求严苛。这让吾辈该如何是好呀!……”话落,戴公不住伤神,拂袖掩面,故作拭泪状。

    寤生只觉可怜,回曰:“哦!戴公过虑了!父王向来宅心仁厚,有求必应,更何况是邻邦友国,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寤生再命宫人赐酒,寤生举杯相邀,“来!戴公!本宫以此酒,表我郑国真心诚意!今后我郑国与宋国永结交好!”话落,千山醉咕咚咕咚下肚。

    戴公兴奋,回敬:“好!哈哈哈!”又一杯下肚,戴公尽兴开怀,“好酒!果然好酒!痛快!”

    祁鄢乘胜追击,对曰:“洛水之滨,壤沃而能产,此处水路便捷。大王之意,此地正正合适通运。戴公以为如何?”

    几杯下肚,戴公微醺,乐而允曰:“就依司徒公所言!”

    正值几人畅快痛饮之际,殊不知东岸山背,偷偷靠近几个着黑衣的蒙面之人。

    祁鄢?宋戴公?拓跋雠隐于暗处,小心察之。侯爷猜得不错,宋戴公早已归顺于司徒公。不过,和一只黄鼠狼交心?简直不可思议!

    “你们三人,速去探听矿原之地,其余的跟我走!”拓跋雠蒙上面,小声指挥。

    “是!”

    凌霄宝殿内,天帝慵懒而坐,倦意未消,王母见之,心生闷气。因天奴又探听到,昨夜子时,蓬莱仙子应召进了璇玑星宫。

    离娄作揖上奏,奏曰:“天帝陛下,离娄有事启奏!”天帝、王母殿上正坐,众仙两排候之。“一个时辰前,天兵探得钩陈现仙身行土灵术。钩陈已犯天庭戒律,请天帝陛下下旨,速速将那逆子捉拿归案!姮娥私藏钦犯,同罪同罚!”

    王母点头意会,附议对曰:“岂有此理!天帝陛下,本宫以为,如若继续放任钩陈和姮娥,那叫天威何在啊!”

    天帝讶异生疑,挥手示意,对曰:“去吧!离娄,把钩陈和月娥都给朕回来!朕要亲自审问!”

    “是!末将领命!”离娄转身消失。

    九重天的瑶池,沐浴着天宫仙气的莲花荷花,争芳斗艳,长盛不衰。一众小仙小心伺候,见王母临驾赏花,纷纷朝拜对曰:“王母娘娘!”

    天奴搀扶王母徐徐而至,“众仙家免礼!你们都退下罢!”话落,王母不甚发现,万花丛中,一株桂花独树一帜,妖艳绚丽,王母怒问:“慢着!这为何有一株桂花?是哪个不懂事的小仙?”

    吓得一小仙扑通跪地,连连求饶,“小仙有眼无珠,请娘娘恕罪!”

    王母施法取桂,回看惹事之人,傲慢,令曰:“来人!带下去罢!交由玄刑司处置!”

    “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啊!……”王母不住嗅了嗅手上的这株桂花,嫌弃,哼唧一声,“野花也配争艳?笑话!”随后一把碾碎,花瓣七零八落,落地而枯。

    天奴抚曰:“娘娘息怒!野花再艳,也逃不过娘娘的法眼!”

    “还是天奴你的计策妙啊!一只大风就找到了钩陈……不过,这还远远不够!”王母转身上池座,续问:“我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天奴作揖回禀:“查到了,在万骨窟!”

    “万骨窟?那是魔域的地界!……”王母寻思片刻,变出一枚象牙鸾凤玉佩,吩咐对曰:“拿这个去一趟冥界,神荼会明白的!”

    “是!天奴这就去!”

    王母再变一颗玄青血纹石,小心护在手中,嘴角上扬,喃喃自语:“再等等罢!很快你就会重新回到母妃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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