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鳕鱼
临近中午，杰拉正在办公室中伏案处理公文，详细阅读完一份贫民骚动的处理报告后，他拿起了另一份。粗略翻看了一下，眉头紧皱着。
突然，推门声打断了杰拉的思绪，接着杰拉看见自己可靠的副官怀恩特抱着几卷文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团长，城南马歇尔家的纺织厂，城北菲戈家的皮革厂，发生了工人骚乱，这几位厂长请贵族老爷们调来了私兵，已经按下来了。”说着他走过来把文件放到桌上，“几处贫民街道也有小规模骚动，骚乱甚至已经蔓延到安宁街、安夏街等几处治安很好的区域了，这是详细的报告。”说完，怀恩特便站在了杰拉的椅子侧前方，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杰拉简单地翻了翻，把报告仍到了一旁：“怎么感觉有人要搞我们啊。”
“您得罪了什么人吗？”怀恩特问道。
“我不知道，”杰拉闭上眼睛，揉了揉泪腺，“除了马歇尔家、菲戈家、德里恩家和菲罗斯家以外，我还真想不到会有谁跟我过不去。”
“可他们没理由去祸害自己的产业啊。”
“是啊，自打我们骑士团被从前线调回来后，他们想把我们从这个位置请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但为这，他们可犯不上。”杰拉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总之，你先看看这份报告吧。顺便给我倒杯茶，怀恩特。”说着他抽出来一份文件，扔到桌上后，便走到了沙发旁躺了上去。怀恩特把泡好的茶放到了茶几上，随手拿起报告，坐到了杰拉的对面。
“德里恩、制糖厂仓库起火、财物遭窃……”怀恩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哈，这损失可真不小。”
“哼，四大家族轮流伺候我一个？我哪儿有那么金贵啊。”杰拉自嘲道。
“唉，确实是这么个理。”怀恩特向后躺去，举着报告翻看着，“可如果不是针对您的话，嗯，那我估计他们大概是想要把丹沃搞个底朝天吧。但自从三年前戈达尔领导的大规模反抗势力被剿灭后，也没有什么别的反抗势力了，打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消息啊。”
“是啊，戈达尔的残党应该都转移到边境了，仅仅三年时间不可能发展出这么大的势力来搞这么多的骚动。戈达尔那家伙啊，还是懂什么叫韬光养晦的。嗯？茶叶不错，哪里来的？”杰拉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新从前线调回来的兄弟们给您买的，为了回您的请的酒。您说，会不会是‘炽鹫之羽’搞得事情？总的来说他们目前在丹沃的势力最大了。我可是听说这个组织的老大不像民间传闻中的那么乐善好施，是号凶狠的人物呢。等等，不对啊。他们树大根深，跟不少达官显贵都有关系，犯不上和贵族们撕破脸啊。再就是，他们就是算势力大，可也跟城内驻守的几个骑士团有不少差距。更何况我们团里的可都是前线回来的老兵，城里兵力这么充沛，他们怎么敢闹动静的。更别提那些贵族的私兵也不是吃素的啊，果然还是城外反抗势力在搞事情的可能性大一些。”
“你说得是有些道理，可我觉得‘赤鹫之羽’他们绝对掺了一脚。”杰拉抱起了胸，“话说，近期调回来弟兄们安排的怎么样了？”
“目前没什么问题。”怀恩特放下报告，从仰躺的姿势正起身子，“我把一部分人分别编入了不同的巡逻队，他们把那群天天混日子的软蛋调教的不错。我把另一部分人和跟咱们一起调回来的编到了一起，他们中大多一线在时就是老战友，才来几天就都处的不错了。”
“好，等下你去告诉弟兄们：以后那些老爷们的产业里要是出事情了，让他们晚点去，少去人，他们的私兵要是动手了就上去拦着点。”
“可……您让弟兄们这样做，不就是跟打贵族老爷们的脸一样吗，被老爷们挑骨头可不好受啊。您之前倒是还能用人手不够来搪塞，可现在我们扩编了那么久了，人手可就不能在当借口了。”
“呵，你以为是我想扩的？北方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虽然我们和那些弗伦斯勒蛮族佬的冲突缓和了不少，但也不是该撤兵的时候。”
“可他们不是为了治安调进来的吗？”怀恩特疑惑着眨了下眼，把手指放在了嘴唇前方，摸索着自己的小八字胡。
“但问题就在于此！”杰拉抬起眼看了看怀恩特，“别忘了，调进来的这些团是直接听命于公爵的，可他老人家到现在都还没下命令呢。然而，今天的早会上我又收到增员的消息。”
“那公爵是为了什么？如果仅仅是维持治安，那人手已经足够了，再往城里调人前线可怎么办？”
“我想——”杰拉俯下身子，把头凑近怀恩特的耳朵，“我们是时候站队了。”
“哦——所以您才让我去给他们下那样的指示啊。哈哈，确实，城里的驻军再多竟还没他们的私兵多。”怀恩特前倾过去，“我们下面的弟兄们好说，其他的那几个团要怎么办？”
“我跟他们大多还是有点交情的，以前我在外驻扎的时候也和他们也共事过。等下我给你份名单，先拉几个熟人探探口风。”
“对了，要新调来的人都有谁？”
“都是有过交情的朋友，本来打算晚点告诉你的，但你既然问了——”杰拉笑了笑，“荷洛也要调回来了。”
“他要回来了！夏普将军怎么舍得把放他回来的？”
“我琢磨他也不愿意，但谁敢违抗公爵的命令呢？啊，对了，玛莎还好吧？”
“托您的福，她好极了。而且她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
“哈！可以啊，小子！”杰拉把宽大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这下荷洛可就有侄子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吃满月酒。话说这么大的好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不光是满月酒，我还想请您当教父呢。讲真的，我要是知道早就跟您说了，我也是昨儿才知道的。”怀恩特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眉飞色舞了起来，“我开始还以为她是害了什么寒病，她也只当是没事呢。”
“哈哈哈，叶琳娜刚怀孕时，我也是这样，也以为她不过是不舒服罢了，我那时还照样在外头跟那群冒险家朋友疯玩呢，全没放在心上。”杰拉想起往事，也笑了起来，“谁知没过几天，我家那老太太从乡下回来看我，看到我把叶琳娜仍在家里做饭，好家伙，气的她当下就带人把我从河边薅回家了，吓得我鱼杆都落河边没拿，到家后给我俩人好一通数落哦。给老太太她气得不轻。”杰拉轻轻摇了摇头，但嘴角仍然上扬，仿佛这事就发生在昨天。
“令尊呢？他老人家没跟着来吗？”
“他？他搁乡下钓鱼呢，没跟来。”
“好嘛，不愧是爷俩。”
“哈哈，反正从那次以后，我可就老实了。不过我看你肯定没啥问题，你小子可比我年轻的时候稳重的多，要把玛莎照顾好啊。”
“哈哈，我会的。”
“嗯，言归正传，你先看着报告，我来把名单写了。”
……
“来，把这个拿着。”说罢，杰拉把一张纸条递了过去，“你先去贝克街的‘银鳕鱼’酒馆订一个后天的包厢，跟老板说‘煎鳕鱼，多放罗勒’，之后，再去邀请这几位老朋友，说我请他们去‘银鳕鱼’他们就都懂了。”
“好的。”怀恩特接过名单，仔细地看着。
“记住了？”
“记住了。‘银鳕鱼’、‘煎鳕鱼，多放罗勒’。”说完怀恩特将名单递了回去。
杰拉接过，点燃了桌角的蜡烛，将名单烧成了灰，“好，回来后你去找跟信得过的弟兄们暗暗地讲明，让他们做好准备。再就是找个时间跟其他弟兄们请客吃饭也好，发钱也罢。用多少，从我这里拿就行，把他们也打点好。完事儿你就回家吧，多陪陪玛莎，往后可能就很难有时间了。”杰拉苦笑道。
“好的，那我去了。”
“嗯，一路小心。”
突然，推门声打断了杰拉的思绪，接着杰拉看见自己可靠的副官怀恩特抱着几卷文件，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团长，城南马歇尔家的纺织厂，城北菲戈家的皮革厂，发生了工人骚乱，这几位厂长请贵族老爷们调来了私兵，已经按下来了。”说着他走过来把文件放到桌上，“几处贫民街道也有小规模骚动，骚乱甚至已经蔓延到安宁街、安夏街等几处治安很好的区域了，这是详细的报告。”说完，怀恩特便站在了杰拉的椅子侧前方，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杰拉简单地翻了翻，把报告仍到了一旁：“怎么感觉有人要搞我们啊。”
“您得罪了什么人吗？”怀恩特问道。
“我不知道，”杰拉闭上眼睛，揉了揉泪腺，“除了马歇尔家、菲戈家、德里恩家和菲罗斯家以外，我还真想不到会有谁跟我过不去。”
“可他们没理由去祸害自己的产业啊。”
“是啊，自打我们骑士团被从前线调回来后，他们想把我们从这个位置请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但为这，他们可犯不上。”杰拉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总之，你先看看这份报告吧。顺便给我倒杯茶，怀恩特。”说着他抽出来一份文件，扔到桌上后，便走到了沙发旁躺了上去。怀恩特把泡好的茶放到了茶几上，随手拿起报告，坐到了杰拉的对面。
“德里恩、制糖厂仓库起火、财物遭窃……”怀恩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哈，这损失可真不小。”
“哼，四大家族轮流伺候我一个？我哪儿有那么金贵啊。”杰拉自嘲道。
“唉，确实是这么个理。”怀恩特向后躺去，举着报告翻看着，“可如果不是针对您的话，嗯，那我估计他们大概是想要把丹沃搞个底朝天吧。但自从三年前戈达尔领导的大规模反抗势力被剿灭后，也没有什么别的反抗势力了，打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消息啊。”
“是啊，戈达尔的残党应该都转移到边境了，仅仅三年时间不可能发展出这么大的势力来搞这么多的骚动。戈达尔那家伙啊，还是懂什么叫韬光养晦的。嗯？茶叶不错，哪里来的？”杰拉抿了一口茶水，问道。
“新从前线调回来的兄弟们给您买的，为了回您的请的酒。您说，会不会是‘炽鹫之羽’搞得事情？总的来说他们目前在丹沃的势力最大了。我可是听说这个组织的老大不像民间传闻中的那么乐善好施，是号凶狠的人物呢。等等，不对啊。他们树大根深，跟不少达官显贵都有关系，犯不上和贵族们撕破脸啊。再就是，他们就是算势力大，可也跟城内驻守的几个骑士团有不少差距。更何况我们团里的可都是前线回来的老兵，城里兵力这么充沛，他们怎么敢闹动静的。更别提那些贵族的私兵也不是吃素的啊，果然还是城外反抗势力在搞事情的可能性大一些。”
“你说得是有些道理，可我觉得‘赤鹫之羽’他们绝对掺了一脚。”杰拉抱起了胸，“话说，近期调回来弟兄们安排的怎么样了？”
“目前没什么问题。”怀恩特放下报告，从仰躺的姿势正起身子，“我把一部分人分别编入了不同的巡逻队，他们把那群天天混日子的软蛋调教的不错。我把另一部分人和跟咱们一起调回来的编到了一起，他们中大多一线在时就是老战友，才来几天就都处的不错了。”
“好，等下你去告诉弟兄们：以后那些老爷们的产业里要是出事情了，让他们晚点去，少去人，他们的私兵要是动手了就上去拦着点。”
“可……您让弟兄们这样做，不就是跟打贵族老爷们的脸一样吗，被老爷们挑骨头可不好受啊。您之前倒是还能用人手不够来搪塞，可现在我们扩编了那么久了，人手可就不能在当借口了。”
“呵，你以为是我想扩的？北方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虽然我们和那些弗伦斯勒蛮族佬的冲突缓和了不少，但也不是该撤兵的时候。”
“可他们不是为了治安调进来的吗？”怀恩特疑惑着眨了下眼，把手指放在了嘴唇前方，摸索着自己的小八字胡。
“但问题就在于此！”杰拉抬起眼看了看怀恩特，“别忘了，调进来的这些团是直接听命于公爵的，可他老人家到现在都还没下命令呢。然而，今天的早会上我又收到增员的消息。”
“那公爵是为了什么？如果仅仅是维持治安，那人手已经足够了，再往城里调人前线可怎么办？”
“我想——”杰拉俯下身子，把头凑近怀恩特的耳朵，“我们是时候站队了。”
“哦——所以您才让我去给他们下那样的指示啊。哈哈，确实，城里的驻军再多竟还没他们的私兵多。”怀恩特前倾过去，“我们下面的弟兄们好说，其他的那几个团要怎么办？”
“我跟他们大多还是有点交情的，以前我在外驻扎的时候也和他们也共事过。等下我给你份名单，先拉几个熟人探探口风。”
“对了，要新调来的人都有谁？”
“都是有过交情的朋友，本来打算晚点告诉你的，但你既然问了——”杰拉笑了笑，“荷洛也要调回来了。”
“他要回来了！夏普将军怎么舍得把放他回来的？”
“我琢磨他也不愿意，但谁敢违抗公爵的命令呢？啊，对了，玛莎还好吧？”
“托您的福，她好极了。而且她已经怀孕快一个月了。”
“哈！可以啊，小子！”杰拉把宽大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这下荷洛可就有侄子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吃满月酒。话说这么大的好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
“不光是满月酒，我还想请您当教父呢。讲真的，我要是知道早就跟您说了，我也是昨儿才知道的。”怀恩特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眉飞色舞了起来，“我开始还以为她是害了什么寒病，她也只当是没事呢。”
“哈哈哈，叶琳娜刚怀孕时，我也是这样，也以为她不过是不舒服罢了，我那时还照样在外头跟那群冒险家朋友疯玩呢，全没放在心上。”杰拉想起往事，也笑了起来，“谁知没过几天，我家那老太太从乡下回来看我，看到我把叶琳娜仍在家里做饭，好家伙，气的她当下就带人把我从河边薅回家了，吓得我鱼杆都落河边没拿，到家后给我俩人好一通数落哦。给老太太她气得不轻。”杰拉轻轻摇了摇头，但嘴角仍然上扬，仿佛这事就发生在昨天。
“令尊呢？他老人家没跟着来吗？”
“他？他搁乡下钓鱼呢，没跟来。”
“好嘛，不愧是爷俩。”
“哈哈，反正从那次以后，我可就老实了。不过我看你肯定没啥问题，你小子可比我年轻的时候稳重的多，要把玛莎照顾好啊。”
“哈哈，我会的。”
“嗯，言归正传，你先看着报告，我来把名单写了。”
……
“来，把这个拿着。”说罢，杰拉把一张纸条递了过去，“你先去贝克街的‘银鳕鱼’酒馆订一个后天的包厢，跟老板说‘煎鳕鱼，多放罗勒’，之后，再去邀请这几位老朋友，说我请他们去‘银鳕鱼’他们就都懂了。”
“好的。”怀恩特接过名单，仔细地看着。
“记住了？”
“记住了。‘银鳕鱼’、‘煎鳕鱼，多放罗勒’。”说完怀恩特将名单递了回去。
杰拉接过，点燃了桌角的蜡烛，将名单烧成了灰，“好，回来后你去找跟信得过的弟兄们暗暗地讲明，让他们做好准备。再就是找个时间跟其他弟兄们请客吃饭也好，发钱也罢。用多少，从我这里拿就行，把他们也打点好。完事儿你就回家吧，多陪陪玛莎，往后可能就很难有时间了。”杰拉苦笑道。
“好的，那我去了。”
“嗯，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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