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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真实

    陈平安没有的到新的职位,只是重新确定了自己的贵族地位,群臣都上来躬身祝贺,老牛老程都问陈府何时开宴,他们又想念陈平安的手艺了。

    对蝗灾之情的人,对此事只字未提,李二也没有过问,他们以为囤好了粮就万事大吉,陈平安只是笑他们的无知,他们对这次大蝗灾太轻视了。

    可怜自己人微言轻,说的话别人也是半信半疑,自己有时间去自己的庄子上看看,救不了天下人救救自己庄子上的人还是可以的,希望朝廷引以为戒吧。

    回家的路上给宝伶买了一点蜜饯,不知道她起床后有没有找哥哥。陈府,起床之后陈宝伶本来打算去找哥哥,自己的丫鬟小冬告诉自己,哥哥出去买好吃的去了,让自己乖乖的在家等。小丫头在丫鬟的服侍下刷了牙洗了脸,吃完早饭就去了大门口等哥哥。

    府里的下人劝了好几回都没能劝回来,都知道侯爷最在乎自己的妹妹,所以就安排了好几个下人陪着,值守的老兵都重点关注陈宝伶。

    眼看着快要中午了哥哥还没回来,宝伶打算先回去吃饭,吃了饭再来等。以前在军营时哥哥也经常的离开,宝伶都有点习惯了。

    正打算回去,另一个丫鬟小夏小声的说:“小娘子,侯爷回来了。”宝伶抬头一看果然是哥哥回来了,扑到哥哥怀里就和陈平安说起了悄悄话,陈平安抱着陈宝伶就回了侯府。

    将买的蜜饯给了妹妹,陈宝伶开心的笑了,听说哥哥下午要出门买东西,宝伶放下手里的蜜饯,忙说自己也要去,今天就不睡午觉了。

    兄妹二人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儿就出了门,带了华武和另外一个护卫叫刘廷,平时和华武关系好,陈平安就将他安排到了自己身边。

    四人先是到了东市的药铺买了桂皮,陈皮,八角,草果,花椒,这个时代这些都是药材,还没有作为香料使用。想买些糖可是现在的糖都黑了吧唧的,有机会自己必须提出出白砂糖,又可以狠狠的赚他一笔。

    付了钱告诉掌柜将这些东西送到侯府,四人在掌柜恭敬的目送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东市竟是一些有钱人的玩意儿,但是在陈平安眼里都是些垃圾,来年整点香水出来,让他们看看什么事奢侈品。

    陈平安提出想去西市看看,四人就溜达到了西市,和东市不同,这里来往的都是普通百姓,陈平安他们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人群就会自动散开,连看陈平安的勇气都没有。

    陈平安观察着这些百姓,面黄肌瘦衣着破烂和东市的锦衣华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才是大唐真正的样子,西市的小贩极其的多,百姓家也有出来卖东西的贴补家用。

    陈平安知道贵族不涉足西市,所以周围的人才这么怕自己,陈平安倒没觉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妥,贵族就应该来这里看看,他们的奢华生活是谁给他们提供的,陈平安一边走一边给妹妹讲。

    西市最有名的是人口买卖,牙人是封建时代的特色,和青楼,杀手并称为最古老的三大职业。人口买卖的合法前提是买卖的人口是官府登记的,一些牙人也会收一些来路不明的人,如果被发现那就完蛋,高额的利润让一些人铤而走险。

    看着周围那些半大的孩子,和牲口一样任人挑选,陈平安就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大多数父母都不希望和自己的孩子分开,可是如果不卖掉孩子,那他就只有和全家一起饿死,卖了大的也许大小都能活。

    还是没粮食闹的,普通百姓种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是靠天吃饭,天灾加人祸就能让一家子家破人亡。

    陈平安认为百姓造反这件事,是朝廷的错,能吃饱穿暖谁想去掉脑袋造反,本来家里的粮食就不多,自己的主家还要收,朝廷还要收,那不就等于是要自己一家人死吗?既然都是死为何不搏一搏,这就是百姓起义的缘由。

    自己还是无法改变这些,只能慢慢来,你们再多辛苦一些,等将来我能改变一些东西的时候,你们的日子会好过的。

    陈平安静静的走过那些牙人的牙行,拒绝了那些牙人热情的邀请。四人开始往西市出口而去,这时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在陈平安眼里。

    那是一个文人打扮的人,三十左右的年纪,跪在地上卖自己,价格不高十五贯,但是看的人多却没有人买,因为同样的价格可以买好几个年轻的。

    陈平安走过了过去:“你是一个读书人?为何落到如此田地?”陈平安蹲下身子问。

    “十五贯,我的命就是你的。”这话让陈平安一愣,他知道有人口买卖,但是没想到价格如此便宜,十五贯,一条命,陈平安没有买下他的打算,自己对买卖人口还是抗拒的。

    “你可是有什么难处,为什么作践自己?”陈平安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我沈三熟读五经,想出人头地也曾头悬梁锥刺股,谁知苦读二十载却一事无成,如今家妻病重,我却连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来,这些年一直靠着她辛苦的织布谋生养活,我欠她的,我拿命来还。”沈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是谁说的陈平安不知道,但是那个人也太片面了,不排除有难各自飞的夫妻,但是更多的还是对自己另一半不离不弃的夫妻,眼前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陈平安对这种人是敬佩的,让华武拿了两锭银饼子:“兄台,我敬佩你的为人,这钱拿去给你妻子医治,算我借你的,以后你有了就还我。”

    说完将银子放在了那人跟前,领着妹妹和两护卫走出了西市。沈三握着两银饼子,泪如雨下,看到陈平安离去,对着陈平安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踉踉跄跄的奔向药铺。

    陈平安心里是高兴的,帮不了天下人,但是能帮一个是一个,做了好事心里就开心,自己四人买了一些小吃,边吃边往侯府走,今晚做好吃的犒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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