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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这该死的与众不同

    彼时,日上竿头。

    浅橘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直射在山体,洁白的积雪也像饮了酒似的,双颊微微地泛迷人的绯红。

    墨白在排云殿外等着我。

    他背对着我,整个人修长地伫立在朦胧的光影里。

    “咻——”

    我以势如破竹的雷霆之迅拔剑而起,霎时,冷冰冰的剑气犹如天外飞仙,直直地逼向他的背脊。

    “没有人敢在我背后举剑。”在他坦荡的声线里,恁谁都找不出毫厘的起伏:“你也不枉是长生阁千挑万选出来的人。”

    “我不光用剑指着你,还要杀了你!”剑气嚣张,隔着云雾,它和他的胸膛无缝对接,针锋相对。

    他很冷,冷静得没有常人的喜怒,他更像是炼火里浇筑了铁浆的磐石,千锤百炼,不可撼孚。

    “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他固若泰山,纹丝不动。

    “言而无信,该杀。”

    我厌憎他,莫名的。

    又或许,我心里都清楚自己只不过是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只是还不愿承认罢了。

    “我既安排你们见面,又何来食言之说?”他淡淡地说:“你还有其他杀我的理由吗?”

    “我想杀就杀,想剐便剐!”我手腕收力,剑锋挺走:“本姑娘讨厌你,这难道还要挑日子吗?!”

    “这倒是个新鲜的理由——”他如疾风般“倏”地回身,又似闪电般瞬移,风驰电掣的身形竟分化出好几个重影,眨眼间,他安然地避开我的剑,双手置后,岿然不动:“可惜,我不接受它。”

    好快的速度!

    我不由得有些惊喜。

    “这岂是容你说了算!”我偏执地瞪着他,那张冰冷的铜具下藏着怎样的面孔,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是我看不惯的那种嚣张。

    我犀利的余光游走在剑背,它光滑的刃曲像一条银色的舌头,两侧有古香花纹,柄长三四寸,以牛角兽骨夹制而成,以销钉固定,它如同冰冷的嘴,又似血红的眼。

    “咻——”

    月白的剑光飞快地旋转着,电闪雷鸣般地刺向那个矫健的胸膛。

    “受死吧!”

    “呵。”

    他从喉咙里吐出的轻笑,像恶龙似地盘旋在我愤懑的心口。

    “叮——”

    他手起又落,片刻间,我的剑尖折成两截,“哐啷”,如同被抽骨似地耷拉在雪地上。

    这是江湖失传的奇门遁甲,瞬移!我一时怔住了,任由他在我眼前挺拔如松,幻化如风。

    “别的且不论,你们的性子倒是差得八九不离十了。”他淡淡地说。

    我奋力地把断剑掷弃,咬牙切齿地蹦出三个字:“别提她!”

    “你越是否认她在这世上的存在,就越是佐证她对你的意义。”他芒刺般的目光扫过我,轻薄的唇面拂过一抹似是而非的笑:“话说回来,这样也好,你如此在意她,定不会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这番话像是生了对翅膀,扑腾着,几下就迎面拍到了我脸面。

    疼,心里如是。

    如同一张愈合的痂,掀开来,仍是满目殷红。

    那个我叫了六年娘亲的人,她就是这层痂,而时间不失为一味良药,总能把人医得忘了痛。可今日墨白算是连皮带肉地扯开了这处伤,教我如何不憎他?

    “你之所以怪她,是因你不知道——”他不紧不慢地走近我,鹰勾般锐利的眼牢牢地揪住我:“林丛的性命是握在长生阁手里的。”

    我心下像系了个石头,还打了个死结,又被他生硬地拉扯拖拽,隐隐作痛,却又连呜咽都发不出。

    “你们对她都做了什么?”

    “乌阴丸。”

    “………………”

    “………………”

    他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我怔忡地站在原地,连呼吸也静止了似地,只剩下“嗡嗡”的脑。

    乌阴丸,乃是由钩吻、鸩酒、砒石、鹤顶红、番木鳖、夹竹桃、乌头等毒物耦合而成,不仅有见血封喉之效,且解药唯长生阁所有。

    传说当年老阁主以身试毒,历尽七七四十九日,毒症缠身,生不如死,好在他最终研成一种百虫粉,可解“乌阴丸”之毒,后来他把药粉烘制成团,命名“凤阳丸”,唯己所有,拒不外传。

    “这世上,唯有[凤阳丸]和你可以救她。”墨白说。

    这话不难听明白,他是以林丛性命相要,迫使我唯命是从。

    我从鼻腔里发出讽笑,语气里夹带着三分鄙夷、两分讥讽、一分薄凉道:“长生阁人称天下第一阁,原是浪得虚名罢,依我看,你们也就合计、要挟人的本领了。”

    “我从不听世人说什么。”他傲慢地笑了笑,说道:“我只看他们做了些什么,现如今整个武林,谁人不敬长生阁三分?这便够了。”

    “呵!”我扬起脸,放肆地迎着他如炬的目光,冷不丁地说:“我堂堂丞相府大小姐,岂是江湖上那帮匹夫所能比拟的吗?”

    “你与他们自是不同。”

    “你知道便好了。”

    “呵。”

    “你笑什么?”

    他修长的鬓边像山峰,给人以高远的疏离感,只不过,我从来都是个征服者,山河大地,难道不是本就该让人踩在脚下的吗?

    “我们开门见山罢。”他话锋一转,犀利得好似一把刀:“我要你帮前太子扳倒齐王府。”

    齐王府三个字在我耳边打着转,一阵轰鸣不真切地叫嚣着。

    扳倒,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目光从寡淡的积雪挪到他脸庞。

    “当初,你胁迫我嫁给齐长风为耳目,今日又要借我的手翻云覆雨,将王府夷为平地——长生阁的算盘打得好,不做生意可惜了。”

    如果我猜想得没错,定是腊八那日从御史府里偷来的密信的缘故,墨白得知当年誉王谋逆旧案乃是以齐王为首的官僚所陷害,因此,他决意借此做文章,把齐王这条百足之虫的手足一只只折断,接下来,扶持废太子复位,入主东宫乃至荣登大典便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说到底,长生阁也不过一介追名逐利、明争暗斗的俗流罢了。

    “谁说我不是在和你谈买卖呢?”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像一头怪兽,带着些许阴冷的淡漠,又有些丝缕的轻笑:“长生阁为林丛续命,你替我办事,这桩生意谁也不亏。”

    “你续的是谁的命,只管问她要回报。”我掉转目光,佯装作风轻云淡的口吻说:“我何须为一个死了十来年的人买单?”

    我说着,只觉得手心里生了刺似地疼,原来是指甲陷到皮肉里,如针扎芒刺似地。

    在转身之际,那一道空落落的屏风如同栅栏似地堵在我脑海里,她最终没有再出来。

    离开,大抵也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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