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步4

    很容易陷入常规。起床，修炼，跟美珍说几句话，上课，到处和韩建打发时间。仅仅一个星期后，她就感觉自己一直在这样做。

    她新发现的保留信息的能力确实是一个福音。白美珍和她讨论的那些细枝末节，或者苏长老的密密麻麻的讲法，她都无法想象，没有修炼带给她的清晰思路。她不应该感到惊讶。神仙应该在各方面都优于凡人。

    她的快速苏醒，倒是让严厉的苏长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么多年来，凌琪第一次真正的为自己感到骄傲。

    现在觉醒了，她可以加入班级的另一半。韩建帮她看完了她错过的材料；其中大部分是对他在他们简短的会议中教她的内容的扩展。

    精神课的下半部分，主要是打通经脉。

    “我不确定我是否明白，”凌奇承认。“杂质到底是什么？”一节课后，她在广场一棵树下的长椅上休息时问韩建。尽管她早先下定决心，但她仍然缺乏在课堂上提问的信心。

    “你可能会和一个学者争论几个星期，”韩建笑着说。“基本上，毒害我们身体和精神的都是毒素和不纯物质。我们与他们一起出生，他们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更糟。世间万物皆有杂质，但越接近修为巅峰，杂质就越少。”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在一个漫长的下午试图打通经络后，感觉自己就像在下水道里爬行一样，凌琪酸溜溜地想道。

    “这么说，体内竟然有经脉？”她问。“因为上周，我们了解到我们的丹田完全是灵性的。”

    “你的经络是将你的气带入物质世界，因此它们在物质和精神上都存在。但是除非借助某些艺术或护身符，否则您无法与通道本身进行物理交互。你在体内雕刻通道的位置也决定了它们可以携带什么类型的能量。”

    “我想这是有道理的。”凌奇叹了口气。

    分开的时候，他的话在她的脑海里回荡。凌琪已经到了需要自己选择开什么样的经脉的地步，这会影响到她一开始会使用什么功法。

    经脉是由其出处所体现的身体部位来定义的。腿部经络主要用于运动技术，而手臂经络则最适合用于能量投射和专注于直接伤害的技术。脊经主要用于增强或修饰自我的技术，而心经则最好用于在用户周围的领域中产生各种效果的技术。

    还可以打通从头部出来的经络，影响感官或喉咙的经络，这些经络与肺有关，并允许产生气构。不过，苏长老却警告弟子，头经或肺经不宜先入手，因为一旦打开不慎，就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这只是堆积起来的其他问题中的另一个问题。

    凌琪虽然进步很快，但依旧是山上最弱的人之一。她从来没有真正坚强过，但在她的家乡，这并不重要。人多到她总能溜走，消失在人群中，除了店主之外，很少有人真正在意几条面包或一袋米饭是否丢失了。在这里，外宗山上刚刚有一千多人。

    只有一种资源，灵石，很重要。凌七自己也开始感受到了供应有限的压力。诚然，如果她没有像第一晚那样傻傻地消耗体内的能量，一颗石子可以提供一周的修炼……但她本能地知道，如果有更多的供应，她可以更快地前进。不止一次，她发现自己在考虑是否能以同龄人为代价获得更多。她当然不会考虑对白美贞那样做。尽管沉默寡言的女孩对她“友好”，但在另一个女孩周围总是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不，没有直接的邀请，她连自己都不敢置身于白美珍的私人空间。

    另一方面，她在居民区外的迂回路线上遇到的其他一些女孩马虎和不专心，就像她家乡的富裕居民一样。她相当肯定她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从他们那里偷走。然而，这不是她想不假思索地迈出的一步。如果她真的被抓住了，后果可能会令人不快。最起码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名声，而且她的地位本来就不是很高。

    她的地位对她的心情几乎没有影响。即使在这里，她也大多被所谓的同龄人嘲笑和忽视；只有韩建和白美珍对她客气。它开始以一种她难以表达的方式困扰着她。

    第二天，她在广场花园里坐在韩建身边时，这些想法又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一直在努力稳定自己的修为，抚平快速成长留下的一些能量失衡。

    两人在入口广场一棵零星的树屋檐下打坐，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这样做？她真的不能给他什么，但他无论如何都在帮助她。这很可疑。他甚至没有提到她欠他的，这只会增加她的警惕。

    她瞥了一眼他盘腿坐在草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小老虎黑金今天和他在一起，虽然懒猫在他的腿上睡着了，因为黑金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做的。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分心了。

    “你为什么还要见我？”她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对于这种事情，她并不擅长微妙。“我感谢你的帮助，但这没有意义。”她的话把韩建从他的调解中拉了回来，他睁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她。“是什么引起的？”“我在附近见过你。练功的时候，你从来不缺人搭讪。”凌琪尽量不带出指责的口气。“你的修为也比我高。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并没有完全跟踪他，但她已经……在他们会面后闲逛了几次，并在上课时偷偷地注视着他。看来韩建认识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人如果不友好，至少也能接受他的存在。他从僵硬的调解中放松下来，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我需要理由吗？”他轻声问道，伸手去挠黑金的耳后。“你在身边并不完全不愉快，你知道吗？”他带着一丝戏弄的意味补充道。凌奇皱了皱眉，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做某事，”她固执地回答。“我知道我不……受欢迎，我没有能力弥补这一点。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会降低你自己的名声。”凌琪看到韩建的神色中闪过一丝怒意，一脸友善的神态裂痕，但消失的太快，她都不敢确定自己已经看到了。

    “我认为你低估了自己。你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就突破到了第一阶段。这为你赢得了一些积极的关注，”他说。凌奇没有错过他话中的偏激。“而且，每个人都可以利用一点休息时间，你知道吗？”她考虑了一会儿他的话。“所以，我是逃避别人的借口？”她可能不是最擅长社交互动，但她喜欢认为自己具有合理的洞察力。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别看太多东西，凌奇。”他疲倦的回应道。“挂在小东西上没有任何好处。”他在这点上是对的，而她比这更好。即使她希望他说过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她也没有像她那样为愚蠢的事情闷闷不乐。

    “好吧，”她说，不太同意，但也不愿意与他争论。“啊，差点忘了。有件事想请教一下，周教官好像漏课了。”韩建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这才松了口气。“那是什么？他很周到。”“他从来没有解释过修为是什么层次。”凌奇皱眉回应道。“有人提到了黄金等级，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啊，我想这很有道理。大概第一天就提了，第二天就懒得再重复了。”韩建理所当然的回应着，看着黑金虎崽从他腿上跳下来追赶一只路过的蝴蝶。

    “进度是黄金、白银，然后是青铜。青铜之后还有境界，但就像格林之后的精神境界一样，我们暂时不用担心。”“这不是倒退吗？为什么黄金是最低境界？”“让我看看我能不能记住我的导师是怎么说的。”韩建沉吟着自言自语道。

    “黄金是一种有韧性的金属，很容易成型，就像一个年轻的修士。但它也很软，很容易损坏。”他用带着一丝嘲讽的‘严肃’的声音念着，让凌奇微微一笑。

    他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补充道：“对于仙人来说，这也是最不值钱的金属。对符箓来说并不是特别好，而且对于任何一个身手不凡的仙人来说，积累起凡人的财富都是微不足道的。它对我们来说并不像对凡人一样重要。”凌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认为这是有道理的。她仍然看不到自己拒绝了一堆金币。不过，她还有其他事情需要问。

    “谢谢。另一方面，如果我也请教你关于清理心脏经络的建议，你介意吗？现在我已经到了第一阶段，我希望能够真正使用我的气。”

    韩建一惊，挑眉。“你要心机？大多数人会选择手臂或脊柱作为第一经络。”凌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先敞开心扉有什么不对吗？你的心脉也开了。”“嗯，是的，但我应该带头，”他轻松地回答，当黑金回来咬他的手指时畏缩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小猫，然后继续说。

    “我没把你当成领袖型。”凌琪微微耸了耸肩。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领导者，但她不会很快赶上原始力量。增加她作为辅助系的价值，更容易保持白美珍的好感——或者其他一些团体的好感，如果归根结底的话。

    “我有我的理由，”她固执地回答。韩建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微微耸了耸肩。“嗯，好吧。首先要记住的是，您需要将气脉与您的心跳同步。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就会冒着让你的心脏痉挛的风险。时间越准，你的情况就会越好……”凌奇俯身，认真地听着。她会这样做，而且她不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