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四方来客（1）
如果有可能，北竹宁愿在众人面前表演一套拳脚功夫也不愿与人切磋比试。没有人喜欢战败的感觉，就算他在北门之后暗自练了五年，他也没有任何底气。
这五年的生活说来也算乏味，虽说时不时与南松漫山遍野挖药材，但更多时候陪伴他的是那本不知被翻了多少遍的《云桑医解》，北门废墟中抢救出来的各类书籍，以及一柄剑。这是他与南松刚从神荒逃出来之时，路过阮泽的老家伤风谷，阮泽的爷爷为他亲手打造的剑，为他一路向东的四方门之行增添一丝自保的手段。
其实北竹并不喜欢用剑，他讨厌每次出去采药还得背着这么一把碍事的东西，讨厌这种程序复杂难度颇高的本事。身为神荒一脉，他生来就与冰元素亲近，随手凝聚一把冰制武器本就是信手拈来，甚至他的大哥一招便可让方圆一里之内冻结。那是刻进血肉的传承，同土、火、水、风四种元素体质一样能够留存于血脉之中。可现在被禁止了，原因很无奈，这门御冰之术不可能出现在大陆其他任何地方，不可能出现在那个本应灭亡的家族之外任何人身上。他本应死于那场充满阴影与秘密的灭门惨案之中，所有的冰之后裔本应在天火焚烧下尸骨无存。
他终究还是拿起了剑，将与过往有关的一切藏于身后，重新面对这个世界。尽管没办法正式拜师学艺，但他也必须有立足于当下的倚仗。于是在掌门的指引下，隐世已久的四方门核心弟子“北竹”学成出关，仗剑望四方，妙手治天下。
“垮着个脸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赴死的呢。不就是被龙皇吓得动弹不得么，还没尿裤子算不错了。”七长老的言辞向来犀利。
“龙皇不就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老神仙么，他都没跟我一般见识我也不至于被吓到。”北竹越说越沮丧。“一刀师父，能不能把我评测流程里的实战切磋去掉啊，我是真不想打架。”
“你在想屁吃。掌门亲口说的下个月风云会前你必须达到斩风境，不然风云会上没你好果子吃。”
“实战测试是必不可少的吗？”
“对于其他人来说不是，对于你当然必不可少。难道你不想亲自去面对下一次天降了吗？”七长老面色严肃，直直盯着北竹。“我们无法预测下一次天降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可能五年、十年之后，也可能就在这两天；也不清楚他们会降临在什么地方，大陆另一端的海城、玉兰高原，亦或者你的老家神荒。你不拿出相应的实力和态度自然没机会直面天人，有关的一切都被西风王室藏在手中。难不成你就打算在北门里藏一辈子？”
北竹沉默了，他眼神飘忽如鲠在喉。记忆能够承载过往的美好，但也是一揭就开的伤疤，就算用手捂住用层层衣服盖住，在时间化成的流水冲刷下依旧会刺痛。
“准备好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行就再练嘛。你也一起去。”七长老见北竹不再说话，示意了南松后离去。
这是北竹和南松第一次参加实力评测。寻常修士从十五岁进入修行院开始，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可进行四个不同级别的评测，评测通过后便会被西风王朝记录在案，根据级别享受不同的俸禄。未被记录在案的修士则不能参与王朝发布的任何任务与活动，更别说享受相应资源。
四方门有自己的评测室，根据掌门的话来说这是祖上积德才得以保存下来。
“一……一刀师父？”北竹进了门直接愣住。
“哦？来的挺快啊。”七长老正擦着手中的刀，头也没抬说道。
“您……这是个什么说法？”
“我来监督你们的评测过程。”七长老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刀在眼前比划。“哦对了，掌门指使我来的。”
北竹立马垮着脸跑到七长老面前哀嚎道：“一刀师父您这也没必要吧，一场评测而已，难道您舍得我这么优秀的弟子成为您的刀下亡魂吗？”
“那你就好好表现。”
七长老用刀身在北竹脸上拍了两下，冰冷的触感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俩进行的是斩风级别的评测，由于你们并未通过前面三级，本次评测将包含所有四个级别的测试。你们第一次参加是吧，那我就给你们简单说明一下。
“这件屋子由特殊的镇灵石打造，能够将灵力中的土、火、水、风四种基本自然元素分离出来。你们在这里面无法使用术法，只能动用自身灵力，且是没有任何元素特性的纯净灵力，如果你们能用这种纯净灵力完成相应的测试，便能达标。”
“等等，为什么只分离四种自然元素？”北竹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我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算盘，这里没有外人我就跟你说明白吧，这个世界上所有修士能够操控的灵力都只与这四种元素有关，你的御冰术也只是符合水元素法则下的衍生分支。不然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在这个房间里化灵成冰。”
北竹绷着脸暗自努力，灵力依旧在体内流动，但确实少了那份熟悉的感觉。
“好了，不多说了，第一项，行石之力。用你的灵力挪动这块石头，五丈距离便是成功。”七长老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北竹拍了拍七长老身边的石块，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行石是每个修士修炼的第一步，以灵御物代表着对灵力的操控达到了一定水平，是后续各种不同修炼方向的基本功。北竹摊开双手，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灵力自掌心涌出，缠绕上石块。
“去吧，小石头。”北竹潇洒甩手，石块应声而动，稳稳飞向五丈之外。
“你在得意什么啊臭小子，这不是最基本的吗？”七长老属实看的有些无语，随后看向南松，“你呢？”
南松同样手摊在身前，莹白色灵力在掌心发散，但并未如同北竹一般向石块涌去。然而水流声突兀地响起，那块被北竹抛出去的石块底下竟涌出了泛着微微蓝光的水。
“嗯？怎么有水？”七长老也难免疑惑。
“嘿嘿嘿，那是我的灵力。”南松憨厚地笑着，手向前一挥，那团灵力化成的水便将石块重新运回了七长老身边。
“我的龙神老爷，你的灵力居然凝实到可以形成元素本身？老夫可是生平第一次见啊。”七长老赞叹道。
“南松的御水术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北竹一脸骄傲。
“人家是天才你搁这装什么？好了好了第二项，以灵腾火势，将你们的灵力灌入火中，并使之同化为火元素灵力，加大火势。”
三人进入另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团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火焰。
“相比于行石对灵力的操控，腾火讲究更为细腻的感知与转化，成熟的腾火修士能习得不同元素的术法，能使出的手段更加丰富，千变万化。火大到能点燃这跟蜡烛即为成功。”七长老抬手指了指悬于房屋半空的烛台。
北竹蹲在火堆边伸出右手，灵力丝丝缕缕流进残火之中。慢慢地，白色灵力染上了火红，房间内的温度也开始逐步升高。片刻之后北竹退身，面前的篝火燃得旺盛，火舌正好触及烛台，一丝亮光于中间诞生。
“马马虎虎吧。”七长老点着头评价道，随即一挥手，房间变回原样。
南松大步上前，他并没有如同北竹般谨小慎微，大手一挥，掌风夹杂着汹涌的灵力冲向了残火。火势瞬间腾起，将烛台包裹于内，却又瞬间落下，只留下燃着的蜡烛悬于半空。
七长老一边后退躲闪一边拍着手，“精彩精彩，强行将自己的灵力染上火元素，手法粗暴但威力十足，可惜差了点后劲。就算你们过了吧。”
“一刀师父，你偏心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明显啊。”北竹冲上前对着七长老龇牙咧嘴。
“快刀斩乱麻，我就喜欢，怎么的，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北竹悻悻退了回去。
“第三项，以灵封水，用你们的灵力阻断水流便可成功。封水境修士能够对抗自然阻断大势，断水覆火，截风碎石，以自身对抗万物。”
七长老领着二人穿过另一扇门，进入了一片较为开阔的空间。房间高有三丈，中央是一方水池，水流自屋顶的缝隙流出砸向水池，在房间中央挂成一条瀑布。
截断瀑布？北竹与南松都忍不住笑了。每年夏天神荒山上总会挂着雪水融化形成的瀑布，那时族里的长辈们总会带着年轻的孩子们坐在瀑布下锻炼，什么时候能将瀑布冻住什么时候便能吃上饭。南松虽然无法御冰，但天生亲近水元素的他甚至能让瀑布拐个弯。
北竹站在水池边将手伸进瀑布，灵力全力发散，虽然没办法凝水成冰，但丰富的灵力也将流水阻于半空。南松则更为夸张，直接一抬手，瀑布从中间回了个头，向着天花板冲去。
七长老看着两个洋洋自得的后辈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第四项，斩风而上。成熟的修士不光要能对抗自然之势，也要学会顺应自然之势，斩风为己用，助我上九天。虽然无法同风元素者那般乘风翱翔，但也能悬于半空，立于水面。斩风境是划分修士实力的分水岭，再往上就没有详细的境界描述了。斩风也是一道门槛，达到斩风者能参与的任务要丰富很多，能够收获的资源也更为丰富，当然，很多危险的任务也只会指派斩风修士去做，比如王朝规定各方势力参与剿灭天人者必须达到斩风境。你们尝试用灵力将自己托起来，悬于瀑布中段即为成功。”
北竹努力回忆着书中看过的细节，将灵力分布于身体周围，凝聚到一定程度再借瀑布激起的风旋转上升，终是将自己摇摇晃晃抬了起来。升至瀑布中段便不再继续，控制着灵力小心将自己送了下来。
南松则更为直接，脚下涌出水一样的灵力，形成一根水柱将他抬向半空。
“你这是水还是灵力？”七长老忍不住问道。他伸手触碰南松脚下的“水”柱，确实在流动，但并不是水的触感。
“是灵力。不过我能感觉到这池子里的水很想帮我，但被我制止了。只要在有水的地方我一个念头它就会听我的，与我的灵力无关。”南松挠了挠头答道。
“我的龙神老爷，真是奇哉妙哉！你这说法我也是第一次听见。不过修士的世界本就五花八门各显神通，我也不好评价。算你们通过了，从现在起你们便是斩风境修士了。再加上北门之主的身份，小竹现在可以算得上四方门长老级别的人物了。”七长老略带兴奋地说道。
“不不不，我还是比不上您的。”北竹连忙谦虚道。
“当然比不上，连这场评测都过得这么马马虎虎，难不成还以为打得过我？正好掌门还让我给你们安排场实战，那就和我打一场，不求你们赢，能撑几个回合就行。走，演武厅去。”
这五年的生活说来也算乏味，虽说时不时与南松漫山遍野挖药材，但更多时候陪伴他的是那本不知被翻了多少遍的《云桑医解》，北门废墟中抢救出来的各类书籍，以及一柄剑。这是他与南松刚从神荒逃出来之时，路过阮泽的老家伤风谷，阮泽的爷爷为他亲手打造的剑，为他一路向东的四方门之行增添一丝自保的手段。
其实北竹并不喜欢用剑，他讨厌每次出去采药还得背着这么一把碍事的东西，讨厌这种程序复杂难度颇高的本事。身为神荒一脉，他生来就与冰元素亲近，随手凝聚一把冰制武器本就是信手拈来，甚至他的大哥一招便可让方圆一里之内冻结。那是刻进血肉的传承，同土、火、水、风四种元素体质一样能够留存于血脉之中。可现在被禁止了，原因很无奈，这门御冰之术不可能出现在大陆其他任何地方，不可能出现在那个本应灭亡的家族之外任何人身上。他本应死于那场充满阴影与秘密的灭门惨案之中，所有的冰之后裔本应在天火焚烧下尸骨无存。
他终究还是拿起了剑，将与过往有关的一切藏于身后，重新面对这个世界。尽管没办法正式拜师学艺，但他也必须有立足于当下的倚仗。于是在掌门的指引下，隐世已久的四方门核心弟子“北竹”学成出关，仗剑望四方，妙手治天下。
“垮着个脸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赴死的呢。不就是被龙皇吓得动弹不得么，还没尿裤子算不错了。”七长老的言辞向来犀利。
“龙皇不就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老神仙么，他都没跟我一般见识我也不至于被吓到。”北竹越说越沮丧。“一刀师父，能不能把我评测流程里的实战切磋去掉啊，我是真不想打架。”
“你在想屁吃。掌门亲口说的下个月风云会前你必须达到斩风境，不然风云会上没你好果子吃。”
“实战测试是必不可少的吗？”
“对于其他人来说不是，对于你当然必不可少。难道你不想亲自去面对下一次天降了吗？”七长老面色严肃，直直盯着北竹。“我们无法预测下一次天降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可能五年、十年之后，也可能就在这两天；也不清楚他们会降临在什么地方，大陆另一端的海城、玉兰高原，亦或者你的老家神荒。你不拿出相应的实力和态度自然没机会直面天人，有关的一切都被西风王室藏在手中。难不成你就打算在北门里藏一辈子？”
北竹沉默了，他眼神飘忽如鲠在喉。记忆能够承载过往的美好，但也是一揭就开的伤疤，就算用手捂住用层层衣服盖住，在时间化成的流水冲刷下依旧会刺痛。
“准备好就去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行就再练嘛。你也一起去。”七长老见北竹不再说话，示意了南松后离去。
这是北竹和南松第一次参加实力评测。寻常修士从十五岁进入修行院开始，修炼到一定程度便可进行四个不同级别的评测，评测通过后便会被西风王朝记录在案，根据级别享受不同的俸禄。未被记录在案的修士则不能参与王朝发布的任何任务与活动，更别说享受相应资源。
四方门有自己的评测室，根据掌门的话来说这是祖上积德才得以保存下来。
“一……一刀师父？”北竹进了门直接愣住。
“哦？来的挺快啊。”七长老正擦着手中的刀，头也没抬说道。
“您……这是个什么说法？”
“我来监督你们的评测过程。”七长老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刀在眼前比划。“哦对了，掌门指使我来的。”
北竹立马垮着脸跑到七长老面前哀嚎道：“一刀师父您这也没必要吧，一场评测而已，难道您舍得我这么优秀的弟子成为您的刀下亡魂吗？”
“那你就好好表现。”
七长老用刀身在北竹脸上拍了两下，冰冷的触感激起他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俩进行的是斩风级别的评测，由于你们并未通过前面三级，本次评测将包含所有四个级别的测试。你们第一次参加是吧，那我就给你们简单说明一下。
“这件屋子由特殊的镇灵石打造，能够将灵力中的土、火、水、风四种基本自然元素分离出来。你们在这里面无法使用术法，只能动用自身灵力，且是没有任何元素特性的纯净灵力，如果你们能用这种纯净灵力完成相应的测试，便能达标。”
“等等，为什么只分离四种自然元素？”北竹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我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算盘，这里没有外人我就跟你说明白吧，这个世界上所有修士能够操控的灵力都只与这四种元素有关，你的御冰术也只是符合水元素法则下的衍生分支。不然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在这个房间里化灵成冰。”
北竹绷着脸暗自努力，灵力依旧在体内流动，但确实少了那份熟悉的感觉。
“好了，不多说了，第一项，行石之力。用你的灵力挪动这块石头，五丈距离便是成功。”七长老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北竹拍了拍七长老身边的石块，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行石是每个修士修炼的第一步，以灵御物代表着对灵力的操控达到了一定水平，是后续各种不同修炼方向的基本功。北竹摊开双手，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灵力自掌心涌出，缠绕上石块。
“去吧，小石头。”北竹潇洒甩手，石块应声而动，稳稳飞向五丈之外。
“你在得意什么啊臭小子，这不是最基本的吗？”七长老属实看的有些无语，随后看向南松，“你呢？”
南松同样手摊在身前，莹白色灵力在掌心发散，但并未如同北竹一般向石块涌去。然而水流声突兀地响起，那块被北竹抛出去的石块底下竟涌出了泛着微微蓝光的水。
“嗯？怎么有水？”七长老也难免疑惑。
“嘿嘿嘿，那是我的灵力。”南松憨厚地笑着，手向前一挥，那团灵力化成的水便将石块重新运回了七长老身边。
“我的龙神老爷，你的灵力居然凝实到可以形成元素本身？老夫可是生平第一次见啊。”七长老赞叹道。
“南松的御水术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北竹一脸骄傲。
“人家是天才你搁这装什么？好了好了第二项，以灵腾火势，将你们的灵力灌入火中，并使之同化为火元素灵力，加大火势。”
三人进入另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团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火焰。
“相比于行石对灵力的操控，腾火讲究更为细腻的感知与转化，成熟的腾火修士能习得不同元素的术法，能使出的手段更加丰富，千变万化。火大到能点燃这跟蜡烛即为成功。”七长老抬手指了指悬于房屋半空的烛台。
北竹蹲在火堆边伸出右手，灵力丝丝缕缕流进残火之中。慢慢地，白色灵力染上了火红，房间内的温度也开始逐步升高。片刻之后北竹退身，面前的篝火燃得旺盛，火舌正好触及烛台，一丝亮光于中间诞生。
“马马虎虎吧。”七长老点着头评价道，随即一挥手，房间变回原样。
南松大步上前，他并没有如同北竹般谨小慎微，大手一挥，掌风夹杂着汹涌的灵力冲向了残火。火势瞬间腾起，将烛台包裹于内，却又瞬间落下，只留下燃着的蜡烛悬于半空。
七长老一边后退躲闪一边拍着手，“精彩精彩，强行将自己的灵力染上火元素，手法粗暴但威力十足，可惜差了点后劲。就算你们过了吧。”
“一刀师父，你偏心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明显啊。”北竹冲上前对着七长老龇牙咧嘴。
“快刀斩乱麻，我就喜欢，怎么的，你有意见？”
“不敢不敢。”北竹悻悻退了回去。
“第三项，以灵封水，用你们的灵力阻断水流便可成功。封水境修士能够对抗自然阻断大势，断水覆火，截风碎石，以自身对抗万物。”
七长老领着二人穿过另一扇门，进入了一片较为开阔的空间。房间高有三丈，中央是一方水池，水流自屋顶的缝隙流出砸向水池，在房间中央挂成一条瀑布。
截断瀑布？北竹与南松都忍不住笑了。每年夏天神荒山上总会挂着雪水融化形成的瀑布，那时族里的长辈们总会带着年轻的孩子们坐在瀑布下锻炼，什么时候能将瀑布冻住什么时候便能吃上饭。南松虽然无法御冰，但天生亲近水元素的他甚至能让瀑布拐个弯。
北竹站在水池边将手伸进瀑布，灵力全力发散，虽然没办法凝水成冰，但丰富的灵力也将流水阻于半空。南松则更为夸张，直接一抬手，瀑布从中间回了个头，向着天花板冲去。
七长老看着两个洋洋自得的后辈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第四项，斩风而上。成熟的修士不光要能对抗自然之势，也要学会顺应自然之势，斩风为己用，助我上九天。虽然无法同风元素者那般乘风翱翔，但也能悬于半空，立于水面。斩风境是划分修士实力的分水岭，再往上就没有详细的境界描述了。斩风也是一道门槛，达到斩风者能参与的任务要丰富很多，能够收获的资源也更为丰富，当然，很多危险的任务也只会指派斩风修士去做，比如王朝规定各方势力参与剿灭天人者必须达到斩风境。你们尝试用灵力将自己托起来，悬于瀑布中段即为成功。”
北竹努力回忆着书中看过的细节，将灵力分布于身体周围，凝聚到一定程度再借瀑布激起的风旋转上升，终是将自己摇摇晃晃抬了起来。升至瀑布中段便不再继续，控制着灵力小心将自己送了下来。
南松则更为直接，脚下涌出水一样的灵力，形成一根水柱将他抬向半空。
“你这是水还是灵力？”七长老忍不住问道。他伸手触碰南松脚下的“水”柱，确实在流动，但并不是水的触感。
“是灵力。不过我能感觉到这池子里的水很想帮我，但被我制止了。只要在有水的地方我一个念头它就会听我的，与我的灵力无关。”南松挠了挠头答道。
“我的龙神老爷，真是奇哉妙哉！你这说法我也是第一次听见。不过修士的世界本就五花八门各显神通，我也不好评价。算你们通过了，从现在起你们便是斩风境修士了。再加上北门之主的身份，小竹现在可以算得上四方门长老级别的人物了。”七长老略带兴奋地说道。
“不不不，我还是比不上您的。”北竹连忙谦虚道。
“当然比不上，连这场评测都过得这么马马虎虎，难不成还以为打得过我？正好掌门还让我给你们安排场实战，那就和我打一场，不求你们赢，能撑几个回合就行。走，演武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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