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堕落之源
当外来者引起重视的时候，已经没人知道第一个外来者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了。
在缺口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察觉到什么改变了。
也确实改变了。
几年后，成为第一个堕落者的人出现了。
那是一个矮小瘦弱的青年，他来到这里时浑身是伤，晕倒在迷雾边缘的丛林里，试图隐藏自己，但血腥味瞒不过怪物们的鼻子。
科技发展的太快，把其他的一切都甩在了身后，他们把高科技用出了古代的效果。
李承妍眉头紧皱，她从天机平铺直叙的描述中听出了一群原始人拿着电磁炮打猎的感觉，更糟糕的是，她感觉现实世界似乎同样如此。
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城市智慧管家的控制下，车辆自动驾驶、自动寻找停靠的地方，被规划好的智能餐车，被技术武装的建筑，可控聚变电池、核子斥力盾……人们用着曾经不敢想象的技术，却依旧像几百年前一样生活。
最可怕的是，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些技术到底是谁研发出来的？
或许离开后她应该去查一查资料，去生产车间看一看，见一见研发团队……
注意力被重新集中到天机的叙述中。
青年醒来后以为自己被外星人抓到了，怪物们便叫来了一个正常人和他交流。
当然，这个时候怪物与正常人的界限还没有那么清晰。
青年彻底好了后就跟着正常人一起走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混进神降日的晚宴的，正如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正常人吞噬污染物会成为堕落者，他说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堕落者的出现加快了神眷者失去理智的速度，而且，他可以控制这些混沌状态的神眷者。
他把怪物和正常人彻底分开，构建了现在社会结构雏形。
清洗了记忆的正常人被圈养在虚假的世界，一个恍若真实的世界。
他们形成了神明信仰，每五年选出六个青年侍奉神明，神明将保佑接下来的五年风调雨顺、无病无灾。
这六个人与污染物被关进同一个空间，养蛊一般，最终总是诞生出堕落者，新生的堕落者没有第一堕落者强大，他们渐渐掌控了城市，把怪物们也赶进了地下生活。
最终，第一堕落者创造出了现在守在公爵身边的两只女怪，她们分别是姐姐安可和妹妹蓝。
没多久，第一堕落者消失了。
正常人也经过了一次自我意识的觉醒，开始反抗神权。
如果是真实世界，那大概会获得好的结果，但他们生活在怪物的生态缸。
新的圈养方式开始了。
每年怪物们都会强行选出几个青年进行仪式，人们迫于压力不再生孩子，那怪物们就用神给予的诡异吸引力诱使他们行房生子，再不行就试管、克隆，总会有办法的。
偶尔撞进来的外来者更是一块好点心。
没有人知道此举究竟有什么意义，除了第一堕落者、安可、蓝、公爵。
“公爵知道？”
李承妍忍不住问，“真的只有四个人知道？”
天机的眼睛里光华流转，片刻，“资料记载如此。”
外来者很多不是普通人，最近百十年来更是如此，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古怪能力，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消失，但他们留下了影响。
譬如天机。
李承妍认为这些外来者极有可能就是游戏玩家，在三百七十年前，这里成为了游戏副本，开始异变，玩家也随着游戏的深入变得越来越强大，不似普通人。
玩家们留下的很多东西也有抵抗神力量影响的效果。
一批又一批的人完善、实施着这个计划。
今天是第三十二次正式行动。
神降日，公爵会出现在城堡一楼大厅与民同乐，取神血，以弑神。
哪个神？
天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说，堕落者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她说，必须摧毁这个畸形的世界。
她说，销毁原罪。
李承妍没听明白，就在她想问的时候，怀特回来了。
那一堆密密麻麻的眼睛一在眼前晃，李承妍就觉得恶心，但她还是礼貌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排斥，垂下眼帘，道，“是要开始了吗？”
“真聪明~他最喜欢聪明的孩子了咯咯——”怀特笑，笑得眼珠子乱颤。
“……”
真的很难顶啊！
李承妍移开视线，木着脸看天机，“所以我应该做什么？我的选择又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天机回答。
几人跟着怀特往监狱深处走去。
怀特走在前面，细长的脖子撑不住脑袋，摇晃着，前后左右的动作都被他看在眼睛里。
天机走在李承妍的左前方，靴子的透明外壳好像两个小鱼缸，里面黑水随着脚步波动，却始终不曾洒出来。
察觉到她的视线，天机开口，“能源，污染物是现在城里最多的东西。”
看来不涉及计划核心的问题，天机都能回答，而且颇为细心认真。
李承妍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问，“我似乎看起来跟别人不太一样，这样没问题吗？”
怀特的嘴游到了后脑勺上，“能有什么问题？只有堕落者在意这些。”
几人很快走到了目的地。
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即使地上积聚着着厚厚一层污染物，依旧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金光。
风语？
之前天机说只有四个人知道第一堕落者仪式的目的，那风语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思索着，李承妍跟着二人站上法阵，眼前模糊了一瞬便场景大变。
恍若被画框框住的摆钟占满视线，不规律地摆动着，在她投来注视的刹那，走廊在瞬间拉长，无数扇门滚动交错，摆钟缩小成一个遥远的黑点。
“这是什么地方？”李承妍没敢乱动。
“白金城堡。”天机回答。
李承妍严肃思考的样子引得怀特大笑起来，“这里连神都有，你不会在思考原理吧？”
“……”
天机慢条斯理地在走廊里来回走着。
很明显，这条走廊是没有尽头的，天机的样子像是在找门。
怀特也不慌不忙地在一边等着，手指在脖子上摸索了一番，眨眼间便变成了蜘蛛怪的样子。
“……”
“作为逃犯总得有逃犯的样子~”怀特的声音听着依旧诡吊，但模样已经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自从巨型虫子副本出来，她对虫子的厌恶已经消解了许多，加上自己异变的影响，甚至看着蜘蛛怪还颇为亲切。
李承妍抛开一闪而过的感慨，沉下心来梳理思路。
首先，那个魔法阵。
除了风语之外，这个世界还有魔法师？还是这个魔法师就是风语？如果是风语，为什么天机几人不知道仪式的目的？风语没有说？为什么？
其次，从风语被困在这里的时间来看，他应该在神降之前就来了，他在整个故事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第一堕落者的方法是从哪儿来的？
最后，公爵似乎知道一切，他并非从一开始就面对这种局面，虽然他的力量越来越强，但似乎并不是神力之类的能力，那么他是否参与了天机他们一直执行的计划？
就这一点，李承妍高度怀疑公爵才是计划的主导者。
她丝毫不怀疑信仰的力量，所以在这个几乎所有能喘气的、不能喘气的都把公爵当信仰的地方，极大程度上也只有公爵可以让这群人进行一场弑神的计划，才能在参与者来来去去的情况下保证计划不发生偏倚，而且很有可能除了风语，只有公爵也活了三百多年，从头到尾地亲历一切。
那么，为什么？
他们原本已经探索出了一个缺口，假以时日很有可能打破封锁，把势力扩大，获得自由……不对，这些怪物们离不开公爵，他们不能距离公爵太远，这是刻在骨血里的，他们注定被困死在这里，除非可以让公爵留下后代！
如果他们真的打破封锁，接下来公爵就会成为蚁穴中那只永远都在生孩子的蚁后，不一样的是，他不会拥有任何主动权，充满野心的堕落者会绑定一个公爵的子嗣后大肆征战……任何一个有自主人格的活人都不可能接受自己本就漫长的人生这么活着。
如此，动机也全了。
顺着这个方向想下去简直就是灾难。
如果封锁这里的雾真的是游戏的污染源，那么他们突破的就是游戏壁垒，侵略的就是现实世界。
“找到了！”
天机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
门的转动停止了。
李承妍回神，下意识微微挺直了身子，跟着怀特快步上前。
门后一片光怪陆离，李承妍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跟着走了进去，待天机进来关了门，人形变成了一个蓝色的光球。
这玩意她见过，发光漂浮球，属于一种装饰品，大街小巷的不少人家、店铺都挂着许多，还有小怪物拿着当玩具。
“咔哒”
一声轻响，悠扬的乐曲便传进耳朵里。
是大厅。
人多到几乎人挤人，只有公爵周围一圈有安可和蓝姐妹俩守着，没人靠近。场面很像演唱会现场，怪物们嚎叫、攒动、争斗，还有不少耍宝搞笑，企图吸引公爵的注意力，但他完全不搭理，冷淡地垂着眼眸，有一搭没一搭地抿酒，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放空。
没看见新生的堕落者，想必是被塞进了什么工厂之类的有了活计。
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除了安可和蓝，没有其他任何一只堕落者的影子。
李承妍有些担心。
天机仗着自己小，顺着缝隙钻得飞快。
剩下两个人费力地拨开心思全在公爵身上的怪物们，慢慢向前挪。
在缺口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察觉到什么改变了。
也确实改变了。
几年后，成为第一个堕落者的人出现了。
那是一个矮小瘦弱的青年，他来到这里时浑身是伤，晕倒在迷雾边缘的丛林里，试图隐藏自己，但血腥味瞒不过怪物们的鼻子。
科技发展的太快，把其他的一切都甩在了身后，他们把高科技用出了古代的效果。
李承妍眉头紧皱，她从天机平铺直叙的描述中听出了一群原始人拿着电磁炮打猎的感觉，更糟糕的是，她感觉现实世界似乎同样如此。
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城市智慧管家的控制下，车辆自动驾驶、自动寻找停靠的地方，被规划好的智能餐车，被技术武装的建筑，可控聚变电池、核子斥力盾……人们用着曾经不敢想象的技术，却依旧像几百年前一样生活。
最可怕的是，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些技术到底是谁研发出来的？
或许离开后她应该去查一查资料，去生产车间看一看，见一见研发团队……
注意力被重新集中到天机的叙述中。
青年醒来后以为自己被外星人抓到了，怪物们便叫来了一个正常人和他交流。
当然，这个时候怪物与正常人的界限还没有那么清晰。
青年彻底好了后就跟着正常人一起走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混进神降日的晚宴的，正如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正常人吞噬污染物会成为堕落者，他说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堕落者的出现加快了神眷者失去理智的速度，而且，他可以控制这些混沌状态的神眷者。
他把怪物和正常人彻底分开，构建了现在社会结构雏形。
清洗了记忆的正常人被圈养在虚假的世界，一个恍若真实的世界。
他们形成了神明信仰，每五年选出六个青年侍奉神明，神明将保佑接下来的五年风调雨顺、无病无灾。
这六个人与污染物被关进同一个空间，养蛊一般，最终总是诞生出堕落者，新生的堕落者没有第一堕落者强大，他们渐渐掌控了城市，把怪物们也赶进了地下生活。
最终，第一堕落者创造出了现在守在公爵身边的两只女怪，她们分别是姐姐安可和妹妹蓝。
没多久，第一堕落者消失了。
正常人也经过了一次自我意识的觉醒，开始反抗神权。
如果是真实世界，那大概会获得好的结果，但他们生活在怪物的生态缸。
新的圈养方式开始了。
每年怪物们都会强行选出几个青年进行仪式，人们迫于压力不再生孩子，那怪物们就用神给予的诡异吸引力诱使他们行房生子，再不行就试管、克隆，总会有办法的。
偶尔撞进来的外来者更是一块好点心。
没有人知道此举究竟有什么意义，除了第一堕落者、安可、蓝、公爵。
“公爵知道？”
李承妍忍不住问，“真的只有四个人知道？”
天机的眼睛里光华流转，片刻，“资料记载如此。”
外来者很多不是普通人，最近百十年来更是如此，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古怪能力，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消失，但他们留下了影响。
譬如天机。
李承妍认为这些外来者极有可能就是游戏玩家，在三百七十年前，这里成为了游戏副本，开始异变，玩家也随着游戏的深入变得越来越强大，不似普通人。
玩家们留下的很多东西也有抵抗神力量影响的效果。
一批又一批的人完善、实施着这个计划。
今天是第三十二次正式行动。
神降日，公爵会出现在城堡一楼大厅与民同乐，取神血，以弑神。
哪个神？
天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说，堕落者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
她说，必须摧毁这个畸形的世界。
她说，销毁原罪。
李承妍没听明白，就在她想问的时候，怀特回来了。
那一堆密密麻麻的眼睛一在眼前晃，李承妍就觉得恶心，但她还是礼貌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排斥，垂下眼帘，道，“是要开始了吗？”
“真聪明~他最喜欢聪明的孩子了咯咯——”怀特笑，笑得眼珠子乱颤。
“……”
真的很难顶啊！
李承妍移开视线，木着脸看天机，“所以我应该做什么？我的选择又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天机回答。
几人跟着怀特往监狱深处走去。
怀特走在前面，细长的脖子撑不住脑袋，摇晃着，前后左右的动作都被他看在眼睛里。
天机走在李承妍的左前方，靴子的透明外壳好像两个小鱼缸，里面黑水随着脚步波动，却始终不曾洒出来。
察觉到她的视线，天机开口，“能源，污染物是现在城里最多的东西。”
看来不涉及计划核心的问题，天机都能回答，而且颇为细心认真。
李承妍收回自己打量的视线，问，“我似乎看起来跟别人不太一样，这样没问题吗？”
怀特的嘴游到了后脑勺上，“能有什么问题？只有堕落者在意这些。”
几人很快走到了目的地。
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即使地上积聚着着厚厚一层污染物，依旧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金光。
风语？
之前天机说只有四个人知道第一堕落者仪式的目的，那风语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思索着，李承妍跟着二人站上法阵，眼前模糊了一瞬便场景大变。
恍若被画框框住的摆钟占满视线，不规律地摆动着，在她投来注视的刹那，走廊在瞬间拉长，无数扇门滚动交错，摆钟缩小成一个遥远的黑点。
“这是什么地方？”李承妍没敢乱动。
“白金城堡。”天机回答。
李承妍严肃思考的样子引得怀特大笑起来，“这里连神都有，你不会在思考原理吧？”
“……”
天机慢条斯理地在走廊里来回走着。
很明显，这条走廊是没有尽头的，天机的样子像是在找门。
怀特也不慌不忙地在一边等着，手指在脖子上摸索了一番，眨眼间便变成了蜘蛛怪的样子。
“……”
“作为逃犯总得有逃犯的样子~”怀特的声音听着依旧诡吊，但模样已经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自从巨型虫子副本出来，她对虫子的厌恶已经消解了许多，加上自己异变的影响，甚至看着蜘蛛怪还颇为亲切。
李承妍抛开一闪而过的感慨，沉下心来梳理思路。
首先，那个魔法阵。
除了风语之外，这个世界还有魔法师？还是这个魔法师就是风语？如果是风语，为什么天机几人不知道仪式的目的？风语没有说？为什么？
其次，从风语被困在这里的时间来看，他应该在神降之前就来了，他在整个故事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第一堕落者的方法是从哪儿来的？
最后，公爵似乎知道一切，他并非从一开始就面对这种局面，虽然他的力量越来越强，但似乎并不是神力之类的能力，那么他是否参与了天机他们一直执行的计划？
就这一点，李承妍高度怀疑公爵才是计划的主导者。
她丝毫不怀疑信仰的力量，所以在这个几乎所有能喘气的、不能喘气的都把公爵当信仰的地方，极大程度上也只有公爵可以让这群人进行一场弑神的计划，才能在参与者来来去去的情况下保证计划不发生偏倚，而且很有可能除了风语，只有公爵也活了三百多年，从头到尾地亲历一切。
那么，为什么？
他们原本已经探索出了一个缺口，假以时日很有可能打破封锁，把势力扩大，获得自由……不对，这些怪物们离不开公爵，他们不能距离公爵太远，这是刻在骨血里的，他们注定被困死在这里，除非可以让公爵留下后代！
如果他们真的打破封锁，接下来公爵就会成为蚁穴中那只永远都在生孩子的蚁后，不一样的是，他不会拥有任何主动权，充满野心的堕落者会绑定一个公爵的子嗣后大肆征战……任何一个有自主人格的活人都不可能接受自己本就漫长的人生这么活着。
如此，动机也全了。
顺着这个方向想下去简直就是灾难。
如果封锁这里的雾真的是游戏的污染源，那么他们突破的就是游戏壁垒，侵略的就是现实世界。
“找到了！”
天机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
门的转动停止了。
李承妍回神，下意识微微挺直了身子，跟着怀特快步上前。
门后一片光怪陆离，李承妍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能跟着走了进去，待天机进来关了门，人形变成了一个蓝色的光球。
这玩意她见过，发光漂浮球，属于一种装饰品，大街小巷的不少人家、店铺都挂着许多，还有小怪物拿着当玩具。
“咔哒”
一声轻响，悠扬的乐曲便传进耳朵里。
是大厅。
人多到几乎人挤人，只有公爵周围一圈有安可和蓝姐妹俩守着，没人靠近。场面很像演唱会现场，怪物们嚎叫、攒动、争斗，还有不少耍宝搞笑，企图吸引公爵的注意力，但他完全不搭理，冷淡地垂着眼眸，有一搭没一搭地抿酒，似乎在思考，又像是在放空。
没看见新生的堕落者，想必是被塞进了什么工厂之类的有了活计。
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除了安可和蓝，没有其他任何一只堕落者的影子。
李承妍有些担心。
天机仗着自己小，顺着缝隙钻得飞快。
剩下两个人费力地拨开心思全在公爵身上的怪物们，慢慢向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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