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到过去
“aaaaa——”
尖锐的叫声盖过怪物们兴奋的嚎叫，靠近大门的位置滚成一片，混乱中夹杂着野兽撕咬的声音，场面一时间凝滞下来。
公爵微微蹙眉，抬眼扫过远处，漫不经心地移开了，浸着水渍的薄唇微动，吐出了几个音节。
“安可，去看看。”
李承妍浑浑噩噩地跟着怀特移动。
她很难不去注意这些吸引她的小细节。
怪物们敬他，爱他，同样也有基于肉身的吸引。
本能总是很难克制，但是克制才是人。
李承妍艰难地移开视线。
还没静下心，便被一声更加尖锐恐怖的叫声吓出一身冷汗。
主观上她不觉得害怕，可事实就是jumpscare永远都是最方便好用的吓人方法。
蓝是那只检查她标记，还悄悄吐槽地下的人脏的女怪，而安可似乎战斗力更强，不仅压住了动乱，还顺手卷死了周围看热闹的其他怪物，战况十分惨烈。
黑水跟着乱窜的怪物们糊得到处都是。
不光李承妍受不了，干干净净坐在上面的公爵也难以忍受，他丢下酒杯，把蓝也打发了下来收拾卫生，于是她又听到了蓝嘟嘟囔囔地抱怨怪物们脏，挥舞着触手，粘液和黑水混在一起，看起来更恶心了。
“……”
“走！”
天机飘了回来，蓝光黯淡，只剩下一个大字微弱地闪烁着。
李承妍跟怀特二话不说，趁着整个大厅的怪物都在乱窜的情况下回到了刚刚传送过来的位置，侧边的长廊回转，在尽头转弯。
天机一马当先地往长廊撞去，李承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公爵。
“！”
她闷头跟上了天机。
刚才，公爵竟然也在看她？
那双眼睛没有展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古井无波，蒙着雾气，看不清情绪，只是唇角极浅地勾起了一丝微笑，便又恢复了堕怠的状态。
他知道！
他一定知道！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搅，李承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就又像往常一样丢进了某个角落不再思考。
没有尽头的台阶螺旋攀升，直奔天际。
终于，金色的大门斩断了楼梯。
李承妍只感觉自己的六条蜘蛛腿变成了面条，累得魂飞天外。
按照这个高度，难道门后是城堡尖顶的能量控制器？
天机褪去伪装，手指伸进锁眼，很快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不小的房间，几个大屏幕仿佛在房间里开了几扇窗户，投影出云端之上的景色，厚重的操作台下发出稳定的轰鸣声。
“这么简单吗？”李承妍小声问。
“不会有人上来了。”怀特也卸下伪装，挤进房间，抬脚把门又关上了。
门一关，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角落里积灰严重的六枚顶着长相酷似大号特斯拉线圈的玩意儿的柱子也格外扎眼。
天机冷静地在台前操作，不知道从那儿摸出来了一堆玻璃容器，叮叮当当地敲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各种颜色的液体释放出难以形容的气味，她只能确定有血腥味混在里面。
“现在我还不能知道计划吗？”李承妍问。
她是声音听不出着急，脸上也一派泰然。
怀特仔细打量了一番，摊手，“你不是在看？”
“……”
“毕竟机会不多了。”怀特顿了顿，笑了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什么是正确的选择？”李承妍反问。
“嗡——”
失重感。
怀特摇头晃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屏幕开始闪烁。
嗡鸣带起的震动连内脏都开始共鸣。
那几个线圈与尖顶连成通路，整个房间被电光点亮，火花四溅。
李承妍皱着眉头努力在晃动中稳定自己，“这么大动静不会引来堕落者吗？”
“堕落者？再也没有堕落者了。”怀特笑，笑声给混乱填上了癫狂的底色。
天机在一边静静等待，本就苍白的肤色和没什么血色的唇让她更像是一尊脆弱的瓷娃娃，外壳薄得仿佛一戳就能露个窟窿，流出无机质的能量液来。
李承妍只能沉默以待。
她听着嘈杂微弱的叫喊，看着胡乱闪烁的指示灯，只希望电火花千万不要引燃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晃动终于停了下来。
天机转过身来，眼睛的蓝光比之前暗了许多，就像那枚发光漂浮球。
“怎么样了？”李承妍问。
“还有最后一步。”天机回答。
李承妍没有继续问，天机也没有继续说，她们都心知肚明。
这一步到了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毕竟前面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金色的符纹从墙体渗透出来，迅速凝固成了门的形状。
天机率先上前，消失在墙里。
李承妍也跟着半只脚踏了进去，空荡荡的，仿佛脚下就是悬崖。
“你见过公爵真正的模样吗？”
“什么？”
她掉了进去。
天机又从墙里走了出来。
“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相见了，怀特。”
“你就这么相信她能做到？”怀特难得心平气和地问。
“我不相信。”天机回答，“所以我们在这里。”
她始终冷静平淡的声音在此刻异常冰冷诡异，怀特突然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长满眼睛的脑袋一片通红，那些眼睛流出血泪，随着一声悲鸣轰然倒地。
光刃熄灭。
天机丢下尸首分离的怀特，推开大门，顺着楼梯走进了黑暗中。
李承妍没想到这扇门是时空门。
热闹的街头因为时代因素弥漫着沉闷的臭味和水腥气，突然出现的奇装异服的女人吸引了大半人的回首。
人群中，暗金色的短发和深黑的瞳孔分外显眼，何况还有斗篷下露出的颇具东方韵味的衣服。
是风语。
不得不说，两个人都称得上是奇装异服。在这样一个闷热的天气，披着斗篷的风语大概更加奇怪。
风语似乎并不意外看见李承妍，只瞥了一眼便路过了她。
李承妍二话不说跟了上去，路过一些小巷便拽了几块布乔装一番。
手臂上的蜘蛛标记还在，只是有些模糊，鉴于此时应该还没有到神降日，所以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终于，风语在一座小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这时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你来得太早了。”
风语说。
他摸出烟，捏在手里，想了想，又收了起来，“果然还是要现在解决，真是麻烦！”
李承妍有些意外，仔细思索又觉得理所当然。
“你都知道了？”
“不是全部。”风语抬步走向小木屋，推开了房门。
他自顾自地走进房间，闭着眼睛把自己摔进了椅子里，门敞着，阳光照进屋里，在灰尘中画出光的形状。
“我也是。”李承妍叹了口气。
“要是你知道也不会跟过来了。”风语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为什么？”
“这不是一件容易事。”风语回答。
他的指尖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叩。
李承妍没有打扰他的思考，安静地等着。
果然，不多时，风语的手指不再叩动，他睁开眼睛，“邪巫团早就盯上了公爵，整座城市都被他们渗透，他们会杀死除信众外的所有人，把最好的血肉奉献给他们的神，而且他们的魔法很难缠，如果你与他们起冲突，很可能我救不了你。”
“我有一个疑问。”
得了风语询问的眼神，李承妍才继续道，“为什么选择了公爵一家？”
李承妍并没有纠结于自己能不能被救，如果能从根源上解决神降的问题，那么一切就不会发生，她也不会进入这个副本，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她离开这个副本的途径。
“因为老公爵善良仁慈，忠诚可靠，身体健康，深情专一，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称得上干净。”风语慢条斯理道。
“这种人……很少吗？”李承妍难以理解。
“当然少了，比会飞的蛤蟆还要罕见。”风语叹了口气。
“那咱们的成功率呢？”
“九成九……”
“这么高？”
“九成九失败。”
风语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能赢全靠运气，可惜我运气一向不好。”
“你说我运气好。”李承妍谨慎斟酌了一番，继续道，“我回来前，你们都说我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的运气特别好。”
“我说你运气好？”风语思考了片刻，“混进去不太容易，但是如果幸运……今晚就动手。”说罢，他便起身开始翻找。
“干什么？”
“刺杀公爵。”风语略显烦躁地皱眉，“先破坏计划再说。”
李承妍愣了一瞬，迟疑道，“可是你刚才说老公爵是个罕见的好人。”
“不然呢？这两天邪巫团安静得不正常，相必很快就要到时间了。”
“如果我没来呢？”
“那我就先躲出去了。”风语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李承妍，口中念叨了几句什么，双手间迸溅的火花险些没把房子点了。
眨眼间，布料喷泉般涌出，落在地上，李承妍才看出那是一套衣服。
“应该能混进去，反正他们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乡绅贵族。”
“真的要……”
“先混进去再说。”
风语又掏出了一套衣服，“邪巫团严防死守的，小心行事。”
尖锐的叫声盖过怪物们兴奋的嚎叫，靠近大门的位置滚成一片，混乱中夹杂着野兽撕咬的声音，场面一时间凝滞下来。
公爵微微蹙眉，抬眼扫过远处，漫不经心地移开了，浸着水渍的薄唇微动，吐出了几个音节。
“安可，去看看。”
李承妍浑浑噩噩地跟着怀特移动。
她很难不去注意这些吸引她的小细节。
怪物们敬他，爱他，同样也有基于肉身的吸引。
本能总是很难克制，但是克制才是人。
李承妍艰难地移开视线。
还没静下心，便被一声更加尖锐恐怖的叫声吓出一身冷汗。
主观上她不觉得害怕，可事实就是jumpscare永远都是最方便好用的吓人方法。
蓝是那只检查她标记，还悄悄吐槽地下的人脏的女怪，而安可似乎战斗力更强，不仅压住了动乱，还顺手卷死了周围看热闹的其他怪物，战况十分惨烈。
黑水跟着乱窜的怪物们糊得到处都是。
不光李承妍受不了，干干净净坐在上面的公爵也难以忍受，他丢下酒杯，把蓝也打发了下来收拾卫生，于是她又听到了蓝嘟嘟囔囔地抱怨怪物们脏，挥舞着触手，粘液和黑水混在一起，看起来更恶心了。
“……”
“走！”
天机飘了回来，蓝光黯淡，只剩下一个大字微弱地闪烁着。
李承妍跟怀特二话不说，趁着整个大厅的怪物都在乱窜的情况下回到了刚刚传送过来的位置，侧边的长廊回转，在尽头转弯。
天机一马当先地往长廊撞去，李承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公爵。
“！”
她闷头跟上了天机。
刚才，公爵竟然也在看她？
那双眼睛没有展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古井无波，蒙着雾气，看不清情绪，只是唇角极浅地勾起了一丝微笑，便又恢复了堕怠的状态。
他知道！
他一定知道！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搅，李承妍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就又像往常一样丢进了某个角落不再思考。
没有尽头的台阶螺旋攀升，直奔天际。
终于，金色的大门斩断了楼梯。
李承妍只感觉自己的六条蜘蛛腿变成了面条，累得魂飞天外。
按照这个高度，难道门后是城堡尖顶的能量控制器？
天机褪去伪装，手指伸进锁眼，很快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不小的房间，几个大屏幕仿佛在房间里开了几扇窗户，投影出云端之上的景色，厚重的操作台下发出稳定的轰鸣声。
“这么简单吗？”李承妍小声问。
“不会有人上来了。”怀特也卸下伪装，挤进房间，抬脚把门又关上了。
门一关，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角落里积灰严重的六枚顶着长相酷似大号特斯拉线圈的玩意儿的柱子也格外扎眼。
天机冷静地在台前操作，不知道从那儿摸出来了一堆玻璃容器，叮叮当当地敲出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各种颜色的液体释放出难以形容的气味，她只能确定有血腥味混在里面。
“现在我还不能知道计划吗？”李承妍问。
她是声音听不出着急，脸上也一派泰然。
怀特仔细打量了一番，摊手，“你不是在看？”
“……”
“毕竟机会不多了。”怀特顿了顿，笑了起来，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来，“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什么是正确的选择？”李承妍反问。
“嗡——”
失重感。
怀特摇头晃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屏幕开始闪烁。
嗡鸣带起的震动连内脏都开始共鸣。
那几个线圈与尖顶连成通路，整个房间被电光点亮，火花四溅。
李承妍皱着眉头努力在晃动中稳定自己，“这么大动静不会引来堕落者吗？”
“堕落者？再也没有堕落者了。”怀特笑，笑声给混乱填上了癫狂的底色。
天机在一边静静等待，本就苍白的肤色和没什么血色的唇让她更像是一尊脆弱的瓷娃娃，外壳薄得仿佛一戳就能露个窟窿，流出无机质的能量液来。
李承妍只能沉默以待。
她听着嘈杂微弱的叫喊，看着胡乱闪烁的指示灯，只希望电火花千万不要引燃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晃动终于停了下来。
天机转过身来，眼睛的蓝光比之前暗了许多，就像那枚发光漂浮球。
“怎么样了？”李承妍问。
“还有最后一步。”天机回答。
李承妍没有继续问，天机也没有继续说，她们都心知肚明。
这一步到了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毕竟前面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金色的符纹从墙体渗透出来，迅速凝固成了门的形状。
天机率先上前，消失在墙里。
李承妍也跟着半只脚踏了进去，空荡荡的，仿佛脚下就是悬崖。
“你见过公爵真正的模样吗？”
“什么？”
她掉了进去。
天机又从墙里走了出来。
“可能以后再也没机会相见了，怀特。”
“你就这么相信她能做到？”怀特难得心平气和地问。
“我不相信。”天机回答，“所以我们在这里。”
她始终冷静平淡的声音在此刻异常冰冷诡异，怀特突然像被什么掐住了脖子，长满眼睛的脑袋一片通红，那些眼睛流出血泪，随着一声悲鸣轰然倒地。
光刃熄灭。
天机丢下尸首分离的怀特，推开大门，顺着楼梯走进了黑暗中。
李承妍没想到这扇门是时空门。
热闹的街头因为时代因素弥漫着沉闷的臭味和水腥气，突然出现的奇装异服的女人吸引了大半人的回首。
人群中，暗金色的短发和深黑的瞳孔分外显眼，何况还有斗篷下露出的颇具东方韵味的衣服。
是风语。
不得不说，两个人都称得上是奇装异服。在这样一个闷热的天气，披着斗篷的风语大概更加奇怪。
风语似乎并不意外看见李承妍，只瞥了一眼便路过了她。
李承妍二话不说跟了上去，路过一些小巷便拽了几块布乔装一番。
手臂上的蜘蛛标记还在，只是有些模糊，鉴于此时应该还没有到神降日，所以她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终于，风语在一座小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这时周围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你来得太早了。”
风语说。
他摸出烟，捏在手里，想了想，又收了起来，“果然还是要现在解决，真是麻烦！”
李承妍有些意外，仔细思索又觉得理所当然。
“你都知道了？”
“不是全部。”风语抬步走向小木屋，推开了房门。
他自顾自地走进房间，闭着眼睛把自己摔进了椅子里，门敞着，阳光照进屋里，在灰尘中画出光的形状。
“我也是。”李承妍叹了口气。
“要是你知道也不会跟过来了。”风语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为什么？”
“这不是一件容易事。”风语回答。
他的指尖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叩。
李承妍没有打扰他的思考，安静地等着。
果然，不多时，风语的手指不再叩动，他睁开眼睛，“邪巫团早就盯上了公爵，整座城市都被他们渗透，他们会杀死除信众外的所有人，把最好的血肉奉献给他们的神，而且他们的魔法很难缠，如果你与他们起冲突，很可能我救不了你。”
“我有一个疑问。”
得了风语询问的眼神，李承妍才继续道，“为什么选择了公爵一家？”
李承妍并没有纠结于自己能不能被救，如果能从根源上解决神降的问题，那么一切就不会发生，她也不会进入这个副本，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她离开这个副本的途径。
“因为老公爵善良仁慈，忠诚可靠，身体健康，深情专一，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称得上干净。”风语慢条斯理道。
“这种人……很少吗？”李承妍难以理解。
“当然少了，比会飞的蛤蟆还要罕见。”风语叹了口气。
“那咱们的成功率呢？”
“九成九……”
“这么高？”
“九成九失败。”
风语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能赢全靠运气，可惜我运气一向不好。”
“你说我运气好。”李承妍谨慎斟酌了一番，继续道，“我回来前，你们都说我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的运气特别好。”
“我说你运气好？”风语思考了片刻，“混进去不太容易，但是如果幸运……今晚就动手。”说罢，他便起身开始翻找。
“干什么？”
“刺杀公爵。”风语略显烦躁地皱眉，“先破坏计划再说。”
李承妍愣了一瞬，迟疑道，“可是你刚才说老公爵是个罕见的好人。”
“不然呢？这两天邪巫团安静得不正常，相必很快就要到时间了。”
“如果我没来呢？”
“那我就先躲出去了。”风语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李承妍，口中念叨了几句什么，双手间迸溅的火花险些没把房子点了。
眨眼间，布料喷泉般涌出，落在地上，李承妍才看出那是一套衣服。
“应该能混进去，反正他们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乡绅贵族。”
“真的要……”
“先混进去再说。”
风语又掏出了一套衣服，“邪巫团严防死守的，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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