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十八回 玫瑰
桃花都谢了，玛瑞娜家的玫瑰开的正盛，每年玛瑞娜都想办法不浪费这些花朵，采来装饰房间，或是制作精油。
今年她却完全没有时间理会院子里的姹紫嫣红。接连的订单让她忙碌不停，之前她本来不想工作量太大，只是楚岳最近看不到人影，时间实在难以打发。
没有和他确立关系还好，如今见不到他，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所以，她只能把自己埋在一大堆布料和珠宝里。
赛穆勒到曲江别馆公干，办完事儿特地拐到通善坊。楚岳刚好有闲暇请了楚浩牧场里的南瓜头来修理马厩，见赛穆勒来，放下手中的活，跟他坐下来喝口茶。
赛穆勒说：“怎么，修马厩你也要亲自料理。”
楚岳无奈笑笑：“你知道陆离的毛病，到了夏天就不愿意被拴在马厩里，不给它弄舒服了，它肯本就不进去。”
“我看你关心陆离比关心我妹妹还要多。你们两个最近是怎么了，说好了在一起，却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忙。”
“没有故意。”
“打住吧，岳，我比娜蒂了解你，一定有什么问题，有事儿你要坦白告诉她，不能隐瞒。”
楚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赛穆勒从来没有见他有过这个动作，凑近他问：“吵架了？”
楚岳立刻心虚地站起来：“没有！”脸有些发烫。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下说：“不怕你笑话，我，我，我……”
“什么嘛，你不要支支吾吾好不好？”
“我，我，哎，我一见到娜蒂就情不自禁，有些，有些收不住。我怕，我怕不是爱情，而是需求。”
困扰楚岳的就是他跟朴金花的那段经历，他怕对玛瑞娜也是那种一夜情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赛穆勒听完“哈哈哈”大笑。
“亏你还在歌红苑混过呢，这个都不知道，只有让你动心的女孩才会让你情不自禁；只有你爱的女孩，你才会为她考虑。你对娜蒂情不自禁，又这样痛苦忍着为她着想，分明就是爱她吗？你呀，别折磨自己了，快去约会吧。如果情不自禁，就赶紧娶她啊。双方父母们通过信了，两边都盼着那一天呢！”
楚岳茅塞顿开，根本听不到赛穆勒后面在说什么，他跨上陆离，飞奔跑到盖洛家，就像是刚刚学会恋爱的少年，激动的心突突直跳。
可巧玛瑞娜却不在，盖洛先生和夫人仿佛知道楚岳的心思一样，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在’九住’。”
楚岳懊恼耽误了时间，急急走到大门口，就听盖洛先生在后面喊：“岳，别忘了，花。”
楚岳停下脚步跑回来，抽出宝刀挥手砍下几只玫瑰，从盖洛夫人工作的桌子旁边拿起一块银色的沙绸裹上，冲盖洛夫妇笑笑就奔‘九住’去了。
盖洛夫人在后面激动地热泪盈眶：“你见过岳那孩子如此毛毛糙糙吗？”
“不，他从不冲动。”盖洛先生搂住夫人的肩膀。
“我原来以为娜蒂试图抹平他心灵的创伤肯定会很辛苦，但是我错了，他被娜蒂重新塑造，变成了另外一个全新的楚岳！”
玛瑞娜在九住跟师傅商量图样，身后三十多个熟练工人正在制作皮具，詹宁和胖墩儿也在其中，他们见过楚岳，当楚岳站在门口，詹宁和胖墩儿以为是来找他们的，笑着迎上去。
楚岳冲他们点点头，走到玛瑞娜跟前，把花递过去：“四月初九是个好日子，我们就在那天成亲。”
大唐和倭国的师傅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几个波斯和罗马的师傅立刻起哄吹口哨
玛瑞娜含着眼泪，声音颤抖：“可是，可是只有三天了。”
“弟弟们都结婚了，我们要抓紧。”楚岳说完觉得自己也是怪怪的，好像哪里有些像楚浩，或者是本真的自己在操控着他。
他把花给玛瑞娜，跟师傅和工人们互动之后，拉她出来说：“还有一件事，我想先给你报备一下。”
玛瑞娜好奇他要说什么。
楚岳眼神真切：“结婚之前我想去看一下如梅。”
玛瑞娜皱着的眉毛舒展开来，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对他的老婆也一定不会差的，如果他对如梅从此不闻不问了，玛瑞娜可能会觉得他薄情。
但是等楚岳骑马走了，她却是各种担心，如果如梅记忆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他们两个……
或者如果如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楚岳还会有心情结婚吗？如果她不好也不坏，还是发病，那楚岳心里会不会因愧疚留在那里陪她不再回来……
少女的心思是那么的活跃，前一刻还被求婚的幸福填满，下一刻就如放在油锅上煎熬。
楚岳根据药童指引的方向来到终南山，找到魏启和如梅隐居的僻静所在。
半山上一幢敦实的房子，前面一片开阔的院子，院子四周或深或浅开满了夹竹桃的花朵，一股清泉从屋后静静流过。
如梅坐在竹凳上，调着古筝的弦，魏启手里拿着医书，把药童采来的草药拿来闻一闻，不时用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她是他经受不起的痛。多少个日日夜夜，楚岳用尽办法强迫自己不要想起她。
身着布衣的如梅，此刻那样恬静、专注，他庆幸当时自己没有自私地把如梅留在身边，这里真是她最好的归宿。
如梅回头跟魏启说了句什么，魏启站起身来走到古筝前面，侧脸看到楚岳，冲他会心一笑。
楚岳对魏启深深一拜，转身离开……
晚上楚岳被盖洛夫妇邀请到家里吃饭，盖洛先生拉着楚岳的手说：
“我这三个孩子，跟哪个提成亲，那个孩子都会把脸扭过去，不理我。后来我索性不问了，可是偏偏最快结婚的是我心爱的女儿。岳，是你，是你让叔叔知道嫁女儿的快乐和痛苦。娜蒂是我的掌上明珠，平时被我惯得有些任性，你要好好疼她、爱她。”
“我的家不过就剩下座房子，房子就在长安。叔叔不用担心失去女儿，而是要庆幸多了个儿子。并且我答应叔叔一定用我的生命去爱她！”
盖洛先生喝多了，听了楚岳的话很是高兴，又唱又跳，弄得赛穆勒和西托多少有些尴尬。
送走楚岳，盖洛夫人来到玛瑞娜房间，泪光闪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动情道：“我的孩子，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姆妈，岳不是别人，是家人。”
“是的，是家人，我的宝贝。”盖洛夫人抱住玛瑞娜。
“姆妈，我心里其实很不安，记得赛姆跟我说岳并不适合我，他的职业和经历，还有他心里的创伤，之前我一心想跟他在一起，可是现在要结婚了，心里却好像有那么些不自信了。”
盖洛夫人认真道：“孩子，谁也不能保证一个人一定适合跟另一个人结婚。公主找了才貌双全、门当户对的驸马不一定就幸福，卖茶叶和卖鸡蛋的结婚了，还是会吵架。日子是自己过，两个人不是模型，可以完全匹配。过日子应该就像布料和身体，婚姻要靠你的设计和努力。否则就算是再匹配的婚姻也不会幸福长久。”
“嗯！听姆妈的话，娜蒂就安心了。可岳是自家人，我有时候忍不住跟他使性子。”
“你还有自知之明啊，这不挺好吗？女人偶尔使个小性子可以，在一起生活是门学问。日子早晚会从轰轰烈烈的爱情趋于平淡，要相互尊重，相互欣赏，甘于平淡才能长久。”
玛瑞娜用力点点头，想到父母几十年婚姻幸福美满，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今年她却完全没有时间理会院子里的姹紫嫣红。接连的订单让她忙碌不停，之前她本来不想工作量太大，只是楚岳最近看不到人影，时间实在难以打发。
没有和他确立关系还好，如今见不到他，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所以，她只能把自己埋在一大堆布料和珠宝里。
赛穆勒到曲江别馆公干，办完事儿特地拐到通善坊。楚岳刚好有闲暇请了楚浩牧场里的南瓜头来修理马厩，见赛穆勒来，放下手中的活，跟他坐下来喝口茶。
赛穆勒说：“怎么，修马厩你也要亲自料理。”
楚岳无奈笑笑：“你知道陆离的毛病，到了夏天就不愿意被拴在马厩里，不给它弄舒服了，它肯本就不进去。”
“我看你关心陆离比关心我妹妹还要多。你们两个最近是怎么了，说好了在一起，却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忙。”
“没有故意。”
“打住吧，岳，我比娜蒂了解你，一定有什么问题，有事儿你要坦白告诉她，不能隐瞒。”
楚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赛穆勒从来没有见他有过这个动作，凑近他问：“吵架了？”
楚岳立刻心虚地站起来：“没有！”脸有些发烫。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下说：“不怕你笑话，我，我，我……”
“什么嘛，你不要支支吾吾好不好？”
“我，我，哎，我一见到娜蒂就情不自禁，有些，有些收不住。我怕，我怕不是爱情，而是需求。”
困扰楚岳的就是他跟朴金花的那段经历，他怕对玛瑞娜也是那种一夜情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赛穆勒听完“哈哈哈”大笑。
“亏你还在歌红苑混过呢，这个都不知道，只有让你动心的女孩才会让你情不自禁；只有你爱的女孩，你才会为她考虑。你对娜蒂情不自禁，又这样痛苦忍着为她着想，分明就是爱她吗？你呀，别折磨自己了，快去约会吧。如果情不自禁，就赶紧娶她啊。双方父母们通过信了，两边都盼着那一天呢！”
楚岳茅塞顿开，根本听不到赛穆勒后面在说什么，他跨上陆离，飞奔跑到盖洛家，就像是刚刚学会恋爱的少年，激动的心突突直跳。
可巧玛瑞娜却不在，盖洛先生和夫人仿佛知道楚岳的心思一样，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在’九住’。”
楚岳懊恼耽误了时间，急急走到大门口，就听盖洛先生在后面喊：“岳，别忘了，花。”
楚岳停下脚步跑回来，抽出宝刀挥手砍下几只玫瑰，从盖洛夫人工作的桌子旁边拿起一块银色的沙绸裹上，冲盖洛夫妇笑笑就奔‘九住’去了。
盖洛夫人在后面激动地热泪盈眶：“你见过岳那孩子如此毛毛糙糙吗？”
“不，他从不冲动。”盖洛先生搂住夫人的肩膀。
“我原来以为娜蒂试图抹平他心灵的创伤肯定会很辛苦，但是我错了，他被娜蒂重新塑造，变成了另外一个全新的楚岳！”
玛瑞娜在九住跟师傅商量图样，身后三十多个熟练工人正在制作皮具，詹宁和胖墩儿也在其中，他们见过楚岳，当楚岳站在门口，詹宁和胖墩儿以为是来找他们的，笑着迎上去。
楚岳冲他们点点头，走到玛瑞娜跟前，把花递过去：“四月初九是个好日子，我们就在那天成亲。”
大唐和倭国的师傅还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儿，几个波斯和罗马的师傅立刻起哄吹口哨
玛瑞娜含着眼泪，声音颤抖：“可是，可是只有三天了。”
“弟弟们都结婚了，我们要抓紧。”楚岳说完觉得自己也是怪怪的，好像哪里有些像楚浩，或者是本真的自己在操控着他。
他把花给玛瑞娜，跟师傅和工人们互动之后，拉她出来说：“还有一件事，我想先给你报备一下。”
玛瑞娜好奇他要说什么。
楚岳眼神真切：“结婚之前我想去看一下如梅。”
玛瑞娜皱着的眉毛舒展开来，一个重情义的男人，对他的老婆也一定不会差的，如果他对如梅从此不闻不问了，玛瑞娜可能会觉得他薄情。
但是等楚岳骑马走了，她却是各种担心，如果如梅记忆恢复成了一个正常人，他们两个……
或者如果如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楚岳还会有心情结婚吗？如果她不好也不坏，还是发病，那楚岳心里会不会因愧疚留在那里陪她不再回来……
少女的心思是那么的活跃，前一刻还被求婚的幸福填满，下一刻就如放在油锅上煎熬。
楚岳根据药童指引的方向来到终南山，找到魏启和如梅隐居的僻静所在。
半山上一幢敦实的房子，前面一片开阔的院子，院子四周或深或浅开满了夹竹桃的花朵，一股清泉从屋后静静流过。
如梅坐在竹凳上，调着古筝的弦，魏启手里拿着医书，把药童采来的草药拿来闻一闻，不时用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她是他经受不起的痛。多少个日日夜夜，楚岳用尽办法强迫自己不要想起她。
身着布衣的如梅，此刻那样恬静、专注，他庆幸当时自己没有自私地把如梅留在身边，这里真是她最好的归宿。
如梅回头跟魏启说了句什么，魏启站起身来走到古筝前面，侧脸看到楚岳，冲他会心一笑。
楚岳对魏启深深一拜，转身离开……
晚上楚岳被盖洛夫妇邀请到家里吃饭，盖洛先生拉着楚岳的手说：
“我这三个孩子，跟哪个提成亲，那个孩子都会把脸扭过去，不理我。后来我索性不问了，可是偏偏最快结婚的是我心爱的女儿。岳，是你，是你让叔叔知道嫁女儿的快乐和痛苦。娜蒂是我的掌上明珠，平时被我惯得有些任性，你要好好疼她、爱她。”
“我的家不过就剩下座房子，房子就在长安。叔叔不用担心失去女儿，而是要庆幸多了个儿子。并且我答应叔叔一定用我的生命去爱她！”
盖洛先生喝多了，听了楚岳的话很是高兴，又唱又跳，弄得赛穆勒和西托多少有些尴尬。
送走楚岳，盖洛夫人来到玛瑞娜房间，泪光闪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动情道：“我的孩子，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姆妈，岳不是别人，是家人。”
“是的，是家人，我的宝贝。”盖洛夫人抱住玛瑞娜。
“姆妈，我心里其实很不安，记得赛姆跟我说岳并不适合我，他的职业和经历，还有他心里的创伤，之前我一心想跟他在一起，可是现在要结婚了，心里却好像有那么些不自信了。”
盖洛夫人认真道：“孩子，谁也不能保证一个人一定适合跟另一个人结婚。公主找了才貌双全、门当户对的驸马不一定就幸福，卖茶叶和卖鸡蛋的结婚了，还是会吵架。日子是自己过，两个人不是模型，可以完全匹配。过日子应该就像布料和身体，婚姻要靠你的设计和努力。否则就算是再匹配的婚姻也不会幸福长久。”
“嗯！听姆妈的话，娜蒂就安心了。可岳是自家人，我有时候忍不住跟他使性子。”
“你还有自知之明啊，这不挺好吗？女人偶尔使个小性子可以，在一起生活是门学问。日子早晚会从轰轰烈烈的爱情趋于平淡，要相互尊重，相互欣赏，甘于平淡才能长久。”
玛瑞娜用力点点头，想到父母几十年婚姻幸福美满，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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