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三回 父亲
会所的茶室，玛瑞娜和楚浩把亚瑟带过来。他们想教孩子说什么，两人依次蹲下整理亚瑟的衣服，却没有一个人开得了口。
楚岳如约来了，他穿着浅蓝色衣袍，看起来精神而清爽。他在别人眼里早已经是死了的人，而玛瑞娜直到昨日看到他，才在心里宣判他的死亡。
“二哥！”楚浩几乎要哭出来了，起身上前抱住楚岳。
楚岳拍拍他的背：“坐，坐下说话。”
几人落座，玛瑞娜忽然后悔让亚瑟看到这一幕，趁他们兄弟寒暄，让汪嫂把亚瑟带出去。
“二哥几年不见，父母盼二哥，眼睛把雪山都要望穿了。”
“从哪里说起呢。”楚岳略显尴尬。
“什么时候回来长安的？”
“十几天了。”
“怎么没回家？”
“回去了，年久失修，需要好好整理才能住，现暂住在刘大人家。”
“父母远在辽东……”
“三弟，有些东西我不记得了。两年前我醒来身处倭国，半年后随船到了扬州，一个名大食医生在我头上施了针，我才想起来长安、我的名字、我的家人。”
“那你认识玛瑞娜吗？”
“当然，玛瑞娜是盖洛叔叔的女儿。”
“你的妻子……”
听到楚浩说妻子两个字，楚岳打断他：“我的未婚妻，我去找过，尉迟家已经搬走了，如梅在歌红苑。我昨天去打听，没有见到人。”
“尉迟如梅已经死了。”虽然残忍，楚浩觉得楚岳应该知道真相。
“我知道，我昨天知道了。”
“二哥见过魏叔了？”
“是，父母和弟弟们都没有找到，恩师刘仁轨大人不在京，我颇费了些周折，打听到魏叔的住处。”
“那二哥究竟能记起哪一年呢？”
“不知道，也许是在盖洛叔叔家那年的元日。”
玛瑞娜想起来，那一年她到长安不久，在元日聚会上跟楚岳跳了一支舞。不，那时候她才只有十岁，昨天，楚岳见到她，只说“好久不见”，而不是“多年不见”，或者他的记忆在那天关闭，那天对他来说就是昨日吧。
“不过，有些后面在辽东的片段，也能记起来。”楚岳补充说，此刻他显得有些无助：“多年记忆的黑暗有点儿像被蒙起眼睛走路，无所适从。”
楚浩沉默了，就是从那年之后，二哥经历多少人生变故，让他想起玛瑞娜和亚瑟，就避不开如梅和楚家所遭受的一切，这对他是残忍还是帮助呢？重要的是玛瑞娜的眼睛里，对眼前的楚岳已经没有爱了，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但是如果不告诉他，对他来说公平吗？
楚浩皱着眉头，拿定了注意：“玛瑞娜是二哥的妻子，二哥还有个儿子叫亚瑟。”
“我知道，魏叔跟我讲了，我来就是想看看孩，孩子。”提到孩子，楚岳还有些不自然，在麟德年间，他应该不会想到他还有个儿子。
玛瑞娜犹豫了一下，让汪嫂把亚瑟带出来，亚瑟是楚岳的儿子，她不能阻止楚岳见亚瑟。
“亚瑟，见过父亲。”汪嫂提醒孩子。
听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泪水模糊玛瑞娜的眼睛，‘为什么要这样对楚岳呢，难道就因为昨天他没有认出我吗，就因为他的语调和表情变了吗？我们曾经是心心相印的夫妻啊。我疯狂找了他三年，如今他出现了，为什么要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对待他，他失忆了，可是我没有’。
“父亲。”亚瑟把手举过头，跪下拜楚岳。这是李前瞻昨晚教他的礼节，亚瑟做得很好。
楚岳有些局促，起来去拉亚瑟，问道：“亚瑟几岁了？”
亚瑟抬头见玛瑞娜流泪，顾不上回答，扑到玛瑞娜怀里：“姆咪怎么哭了？”
“他也是卷头发。”楚岳还局促着，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年纪的孩子。“你们成亲了？”他问向玛瑞娜，昨天看到李前瞻，和之前听到的消息，他需要确认。
“没，没有。”玛瑞娜既慌乱又抱歉，通善坊应该是楚岳的家，李前瞻的存在此刻是那样不合情理。
楚浩心里也难过极了，不知道该站在哪边、怎么办才是正确的。
“不要介意我，昨天魏叔说我的墓都修好了，我凭空出现打乱了你们的生活，你们不用介意。我，我就告辞了。”
“二哥，大夫说还能恢复吗？”见楚岳站起来，楚浩忙站起来追问。
“不太可能，头骨的伤，再怎么施针也没用。”
“先到我那里住吧。”
“靖恭坊的宅子闲着，我在那儿住的惯。”
“我找人帮你修葺。”楚浩跟着楚岳走出去。
“如果我知道后来还有几年的……，我就不回长安了。”楚岳冷着脸说。
“二哥和嫂子……玛瑞娜后来很幸福，还有亚瑟，亚瑟是那么可爱的孩子……”
楚岳情绪忽然有些激动：“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而我的亲人知道，我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就像是傻瓜、怪物；我在他们面前就像是赤裸着！浩，就连你也比我记忆里面大了太多，我甚至不能把你当成弟弟。”他手攥成拳，努力让语调平静下来：“玛瑞娜有李将军陪，如梅有魏叔。我需要回去，做我自己！”
“父母呢，二哥要去见父母吗？”
“暂时不去，我会写信让父母放心。”
楚岳走了，楚浩才意识到楚岳自己肯定偷偷来看过玛瑞娜，见过李前瞻和亚瑟，肯定也去看过弟弟们，只是一切对只有那个时间记忆的他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楚浩骑马去找魏启，想了解楚岳从他那里了解到了什么信息。
从永寿村通往魏启别馆的小路长满了杂草，屋顶的芦苇常年不更换，变成了灰黑色，阳光可以透进来，雨水当然也能，地面一片狼藉。
魏启在里屋床上，喝得烂醉，身上和头发脏的不成样子，屋里一股发霉的臭味儿。楚浩一阵内疚，楚岳不在长安这段时间，他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魏启。
楚浩过去把魏启拽起来，拉到附近的泉水下冲。
魏启醒了，叫着：“哈哈哈，岳，你又来了，如梅死了，她死了，就在屋后，她是个可怜人……呜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富家子弟，娶上漂亮媳妇就忘了她，她可是可怜人儿……可是梅小姐都跟柳公子埋在了一起，她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哈哈哈……”
楚浩说不出的心酸，楚岳昨天听了他这样的话恐怕要恨所有人吧。楚浩脱了衣服也进了水池，给魏启把束发的绳子解开，把从屋子里拿的药酒倒到魏启头上。
“浩，怎么是你。”泉水灌顶，魏启抬头睁开眼睛。
“药童呢？叔叔一个人还能喝成这样。”
“药童去年回城里娶亲了。咱们叔侄倆好久不见，去喝一杯吧。”
“叔叔这般，是为了梅小姐？”
“岳说的吧。”
“岳什么时候来的，您给他说了什么？”
“昨天下午，不记得说什么了。”魏启莫名生气。
洗完回到房间，楚浩没有找到一件干净的衣服，而且本来也没有几件衣服，就随便拿了一件帮他穿上。
“魏叔，跟我回城吧，这儿不是一个人长待的地方。”
魏启坐在树荫下，扫视了一下小院和房子说：“去那个箱子里把纸钱拿出来，烧了就走。”
楚浩原以为要费些口舌，谁想魏启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忙去拿纸钱，跟魏启到如梅坟前把纸钱烧在那儿。
魏启拍了拍墓碑说：“梅小姐，柳公子，明年清明来给你们上坟。”
玛瑞娜一个下午都在出神。楚岳一直惦念着如梅，以及他婚后的明暗不定，让玛瑞娜没有一天心安过。在楚岳失踪前，她已经感觉到危机的来临。无论她怎么努力，楚岳还是滑向深渊，或许她只是气不过。
她早就感觉到事情的严重，这几年她不停找他，有感情，有生气，有不甘，有不确定……她要当面告诉他，要离开他，这几年让她支持下去的就是这个信念。
楚岳是她的初恋，她曾经那样爱他，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她要原谅和包容他的一切。楚岳暗地里、单方面的放弃了他们生活，背弃他们的爱情，选择了如梅和复仇，如今他回来了，所有这些并不能一笔勾销。
可是楚岳怎么办呢，还有亚瑟，无论怎样，把你曾经的爱人从心里抹去，总要沾血带肉地痛。
在李前瞻身边，她才知道被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的眼里、心里，除了她没有任何女人的位置，这一点就够了。不管他去哪里、干什么，玛瑞娜都是踏实的、确定的。
李前瞻在兵部辞了官，还是被派了一个闲职，正好可以打发秋天出海前的这段日子。李前瞻心里清楚，玛瑞娜是不会嫁给他的，起码现在不会，虽然她主动说了，她只是给自己一个确定。长时间找寻，她心里积攒了情绪，可是她对楚岳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晚上他握着玛瑞娜的手说：“我清楚你对我的情谊。楚岳是你的丈夫，我也能体会你对他的感情。你若不做决定，心被左右撕扯；若做了决定，又将跌进负疚后悔的深渊。我的玛瑞娜，我想不出办法能让你解脱，我想做你的后盾，把你保护起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支持你。”
楚岳如约来了，他穿着浅蓝色衣袍，看起来精神而清爽。他在别人眼里早已经是死了的人，而玛瑞娜直到昨日看到他，才在心里宣判他的死亡。
“二哥！”楚浩几乎要哭出来了，起身上前抱住楚岳。
楚岳拍拍他的背：“坐，坐下说话。”
几人落座，玛瑞娜忽然后悔让亚瑟看到这一幕，趁他们兄弟寒暄，让汪嫂把亚瑟带出去。
“二哥几年不见，父母盼二哥，眼睛把雪山都要望穿了。”
“从哪里说起呢。”楚岳略显尴尬。
“什么时候回来长安的？”
“十几天了。”
“怎么没回家？”
“回去了，年久失修，需要好好整理才能住，现暂住在刘大人家。”
“父母远在辽东……”
“三弟，有些东西我不记得了。两年前我醒来身处倭国，半年后随船到了扬州，一个名大食医生在我头上施了针，我才想起来长安、我的名字、我的家人。”
“那你认识玛瑞娜吗？”
“当然，玛瑞娜是盖洛叔叔的女儿。”
“你的妻子……”
听到楚浩说妻子两个字，楚岳打断他：“我的未婚妻，我去找过，尉迟家已经搬走了，如梅在歌红苑。我昨天去打听，没有见到人。”
“尉迟如梅已经死了。”虽然残忍，楚浩觉得楚岳应该知道真相。
“我知道，我昨天知道了。”
“二哥见过魏叔了？”
“是，父母和弟弟们都没有找到，恩师刘仁轨大人不在京，我颇费了些周折，打听到魏叔的住处。”
“那二哥究竟能记起哪一年呢？”
“不知道，也许是在盖洛叔叔家那年的元日。”
玛瑞娜想起来，那一年她到长安不久，在元日聚会上跟楚岳跳了一支舞。不，那时候她才只有十岁，昨天，楚岳见到她，只说“好久不见”，而不是“多年不见”，或者他的记忆在那天关闭，那天对他来说就是昨日吧。
“不过，有些后面在辽东的片段，也能记起来。”楚岳补充说，此刻他显得有些无助：“多年记忆的黑暗有点儿像被蒙起眼睛走路，无所适从。”
楚浩沉默了，就是从那年之后，二哥经历多少人生变故，让他想起玛瑞娜和亚瑟，就避不开如梅和楚家所遭受的一切，这对他是残忍还是帮助呢？重要的是玛瑞娜的眼睛里，对眼前的楚岳已经没有爱了，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但是如果不告诉他，对他来说公平吗？
楚浩皱着眉头，拿定了注意：“玛瑞娜是二哥的妻子，二哥还有个儿子叫亚瑟。”
“我知道，魏叔跟我讲了，我来就是想看看孩，孩子。”提到孩子，楚岳还有些不自然，在麟德年间，他应该不会想到他还有个儿子。
玛瑞娜犹豫了一下，让汪嫂把亚瑟带出来，亚瑟是楚岳的儿子，她不能阻止楚岳见亚瑟。
“亚瑟，见过父亲。”汪嫂提醒孩子。
听到“父亲”两个字的时候，泪水模糊玛瑞娜的眼睛，‘为什么要这样对楚岳呢，难道就因为昨天他没有认出我吗，就因为他的语调和表情变了吗？我们曾经是心心相印的夫妻啊。我疯狂找了他三年，如今他出现了，为什么要像对待陌生人那样对待他，他失忆了，可是我没有’。
“父亲。”亚瑟把手举过头，跪下拜楚岳。这是李前瞻昨晚教他的礼节，亚瑟做得很好。
楚岳有些局促，起来去拉亚瑟，问道：“亚瑟几岁了？”
亚瑟抬头见玛瑞娜流泪，顾不上回答，扑到玛瑞娜怀里：“姆咪怎么哭了？”
“他也是卷头发。”楚岳还局促着，不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年纪的孩子。“你们成亲了？”他问向玛瑞娜，昨天看到李前瞻，和之前听到的消息，他需要确认。
“没，没有。”玛瑞娜既慌乱又抱歉，通善坊应该是楚岳的家，李前瞻的存在此刻是那样不合情理。
楚浩心里也难过极了，不知道该站在哪边、怎么办才是正确的。
“不要介意我，昨天魏叔说我的墓都修好了，我凭空出现打乱了你们的生活，你们不用介意。我，我就告辞了。”
“二哥，大夫说还能恢复吗？”见楚岳站起来，楚浩忙站起来追问。
“不太可能，头骨的伤，再怎么施针也没用。”
“先到我那里住吧。”
“靖恭坊的宅子闲着，我在那儿住的惯。”
“我找人帮你修葺。”楚浩跟着楚岳走出去。
“如果我知道后来还有几年的……，我就不回长安了。”楚岳冷着脸说。
“二哥和嫂子……玛瑞娜后来很幸福，还有亚瑟，亚瑟是那么可爱的孩子……”
楚岳情绪忽然有些激动：“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而我的亲人知道，我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就像是傻瓜、怪物；我在他们面前就像是赤裸着！浩，就连你也比我记忆里面大了太多，我甚至不能把你当成弟弟。”他手攥成拳，努力让语调平静下来：“玛瑞娜有李将军陪，如梅有魏叔。我需要回去，做我自己！”
“父母呢，二哥要去见父母吗？”
“暂时不去，我会写信让父母放心。”
楚岳走了，楚浩才意识到楚岳自己肯定偷偷来看过玛瑞娜，见过李前瞻和亚瑟，肯定也去看过弟弟们，只是一切对只有那个时间记忆的他来说实在难以接受。
楚浩骑马去找魏启，想了解楚岳从他那里了解到了什么信息。
从永寿村通往魏启别馆的小路长满了杂草，屋顶的芦苇常年不更换，变成了灰黑色，阳光可以透进来，雨水当然也能，地面一片狼藉。
魏启在里屋床上，喝得烂醉，身上和头发脏的不成样子，屋里一股发霉的臭味儿。楚浩一阵内疚，楚岳不在长安这段时间，他竟然一次都没来看过魏启。
楚浩过去把魏启拽起来，拉到附近的泉水下冲。
魏启醒了，叫着：“哈哈哈，岳，你又来了，如梅死了，她死了，就在屋后，她是个可怜人……呜呜……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富家子弟，娶上漂亮媳妇就忘了她，她可是可怜人儿……可是梅小姐都跟柳公子埋在了一起，她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哈哈哈……”
楚浩说不出的心酸，楚岳昨天听了他这样的话恐怕要恨所有人吧。楚浩脱了衣服也进了水池，给魏启把束发的绳子解开，把从屋子里拿的药酒倒到魏启头上。
“浩，怎么是你。”泉水灌顶，魏启抬头睁开眼睛。
“药童呢？叔叔一个人还能喝成这样。”
“药童去年回城里娶亲了。咱们叔侄倆好久不见，去喝一杯吧。”
“叔叔这般，是为了梅小姐？”
“岳说的吧。”
“岳什么时候来的，您给他说了什么？”
“昨天下午，不记得说什么了。”魏启莫名生气。
洗完回到房间，楚浩没有找到一件干净的衣服，而且本来也没有几件衣服，就随便拿了一件帮他穿上。
“魏叔，跟我回城吧，这儿不是一个人长待的地方。”
魏启坐在树荫下，扫视了一下小院和房子说：“去那个箱子里把纸钱拿出来，烧了就走。”
楚浩原以为要费些口舌，谁想魏启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忙去拿纸钱，跟魏启到如梅坟前把纸钱烧在那儿。
魏启拍了拍墓碑说：“梅小姐，柳公子，明年清明来给你们上坟。”
玛瑞娜一个下午都在出神。楚岳一直惦念着如梅，以及他婚后的明暗不定，让玛瑞娜没有一天心安过。在楚岳失踪前，她已经感觉到危机的来临。无论她怎么努力，楚岳还是滑向深渊，或许她只是气不过。
她早就感觉到事情的严重，这几年她不停找他，有感情，有生气，有不甘，有不确定……她要当面告诉他，要离开他，这几年让她支持下去的就是这个信念。
楚岳是她的初恋，她曾经那样爱他，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她要原谅和包容他的一切。楚岳暗地里、单方面的放弃了他们生活，背弃他们的爱情，选择了如梅和复仇，如今他回来了，所有这些并不能一笔勾销。
可是楚岳怎么办呢，还有亚瑟，无论怎样，把你曾经的爱人从心里抹去，总要沾血带肉地痛。
在李前瞻身边，她才知道被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的眼里、心里，除了她没有任何女人的位置，这一点就够了。不管他去哪里、干什么，玛瑞娜都是踏实的、确定的。
李前瞻在兵部辞了官，还是被派了一个闲职，正好可以打发秋天出海前的这段日子。李前瞻心里清楚，玛瑞娜是不会嫁给他的，起码现在不会，虽然她主动说了，她只是给自己一个确定。长时间找寻，她心里积攒了情绪，可是她对楚岳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晚上他握着玛瑞娜的手说：“我清楚你对我的情谊。楚岳是你的丈夫，我也能体会你对他的感情。你若不做决定，心被左右撕扯；若做了决定，又将跌进负疚后悔的深渊。我的玛瑞娜，我想不出办法能让你解脱，我想做你的后盾，把你保护起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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