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童生
县长大人，这不合适吧？为什么每户只允许一个孩子有资格考试？”
“苏彻，你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但我也没办法，咱们松山县的情况你也知道，人多地少。往年送去的才子，大多名落孙山，我也经常被上头问话责备。”
县长不慌不忙地为自己续上一杯醇香的老酒，说：“当然了，我也不是迂腐之辈。规定颁布后不是特别标注了吗？有条件的家庭可以多出点钱。这钱我可以拿来为县里多办一些私塾，多请一些老师嘛。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
苏彻青筋暴起，又无可奈何，重重叹息，缓步离开。
夕阳西下，破败不堪的小道，沐浴着黄昏，一个正直而又懦弱的中年儒士失了魂。
他第一次感觉到，读了四五十年的四书五经，儒家经典全部付之东流，在肉食者的私心前显得多么可笑。
苏彻回到家中，看到仍在屋外石桌上读书写字的苏云庭五味杂陈。他恨自己太过软弱，没能在几年前强行让云庭参加考试；憾自己天赋平庸，没能在科举中大放异彩，地位低下；怒高位者昏庸无能固守己见。五味杂陈。他恨自己太过软弱，没能在几年前强行让云庭参加考试；憾自己天赋平庸，没能在科举中大放异彩，地位低下；怒高位者昏庸无能固守己见。
“苏云庭，我有好几道题都不会，快来告诉我！“吆喝声从书房里传来。
苏彻眉头紧皱，喝道：“没大没小的，叫什么？”
“哥，我亲爱的哥哥，请您来教教我吧。”
苏云庭抬头看了一眼苏彻，道：“爹，那我先去给路儿辅导功课，等会儿再来问您问题。”
“好，好...好。”苏彻扫了一眼石桌上书走进屋内。
“不行！童生试必须得让路儿参加，他都准备好了。至于钱，咱们家拿不出那么多。”尖锐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拿不出？我每月的俸禄都放到你这里了，你到底用来干什么了？”苏彻大吼。
“干什么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里吃喝用度，红白喜事，哪一项不花钱？就你天天用的笔墨纸砚，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吗？还有书，你一个管公家书的，就不能自己拿几本？非要花钱再买，喏，现在没钱了，傻了吧。”
苏彻看着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泼妇，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都刺入肉里。
“你也别跟我着急，有种的啊，你就找县长理论去啊，只会在家跟我叫唤。在其他人面前，还不是得跟个孙子一样。”妇人嘲讽道。
苏彻冷哼一声。
“好了啊，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过两天就是童生试了，赶紧去给路儿讲解讲解。”
苏彻无奈道：“云庭这些年一只在给他讲解，我有什么可说的？”
“嘁，人家夸两句还真上天了？苏云庭一个小孩能知道什么？这两天就不要让苏云庭去教了，你去。”
“行，知道了。”
“还有啊，让苏云庭离路儿远点，别影响路儿考试。”
......
苏云庭看着路儿的作答，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些写的很好，考试时切记要审题，思维活络，不能拘泥于所学经典。”
“云庭”苏彻走了进来。
“爹，怎么了？”
苏彻的神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你先出去吧，有什么我会和路儿说的。至于你读书......读到不解之处，直接拿来问我。”
“是，爹。”苏云庭喜颜悦色回答。
半月后。
“考上了，考上了，路儿考上童生了。”苏彻大笑夺门而入，妇人兴奋地又蹦又跳。
苏云庭走了出来，站在屋前，眉眼弯弯，淡然而笑，眼底的失落却难以掩盖。
“今天啊，咱们吃点好吃的，好好庆祝一下。”妇人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妇人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苏云庭，呵呵一笑，说道：“云庭，路儿考上童生，你有份儿。苏彻，你去买条鱼，再弄半只鸡，然后买点新鲜的菜。”
“好，好。”苏彻点了点头。小儿子苏路考一次便成童生，他这个父亲也甚为高兴。
“云庭啊，你就把家里好好打扫一下，我去找路儿。这小子，不知道又去哪里炫耀了。”妇人嘴上虽是责备之词，但脸上的笑容可是收也收不住。
不多时，妇人便迎着苏家小辈中功名第一的苏路走进门中。他的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骑着小木马，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松山花。
苏彻买回物什后，在厨房和苏云庭一阵忙活，弄出了两荤三素一汤，切了个瓜，比过年还要隆重。
苏彻拿出了自己存放的淡酒，给自己和妇人各斟上一小杯。
夜晚，书房内，苏路坐在椅子上美滋滋地回味今天的风光，就这么一直回味着，一眨眼，他就回味了半个月。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有劳您了。”苏云庭对登门拜访的先生拱手行礼。
先生摸着雪白的胡须，道：“苏路这小子能考上童生，确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啊，童生只是一个起点。多少人年少得志，白首之时，仍是一届童生。”
“日期已到，他就要再找其他先生传授其他课业了。本来我是不应该多说的，只是这孩子...唉，太过顽劣，骄纵成性，你是他的哥哥，一定要注意啊。”
“好的先生，这都怪我，他考上童生后我也疏忽了许多。您放心，从今天起，我就开始督促他的功课。”
先生握着他的手，道：“好啊。云庭，你是一个好孩子，却遇到这种事情，真是太可惜了。依我之见，你可以赴别地赶考，你勤奋好学，天资聪慧，中举是肯定没问题。”
苏云庭轻轻点头，“多谢先生为我考虑。只是，去别地考试，恐怕会遇到诸多阻碍。我想着，先多读些书，以后看能不能找些事做。”
先生继续道：“古人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古人又说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有志向，我不拦你，但希望你要想想如今的局势。”
“多谢先生指点。”
......
“路儿，你已经十几天不曾读书写字了。”
“不行，不要，我不要！”苏路在家中到处乱跑，嚷嚷：“我才考上童生，还没好好休息，为什么要去学习？”
苏云庭道：“过段时间，爹娘就该给你找新的老师了。届时老师若是考问，你答不上来，怎能让你在私塾念书？”
“我不管！”
妇人听了苏云庭之言，道：“路儿不就休息一段时间，这个苏云庭，事真多”说罢便要起身阻止苏云庭。
苏彻拦住了他，斥责道：“路儿就是因为你太纵容他了，才成今天这个样子。放眼天武王朝，童生数不尽数，这只是他的第一步！”
“哼，他再不行，他也是童生。”妇人道。
苏彻索性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妇人思来想去，觉得长久荒废也不应该，但又担心自己孩子受委屈，只能趴在门上偷听。
苏云庭看着苏路写出了的答案，无奈摇摇头，“你写的是什么？荒谬至极！还有你的字，歪歪扭扭，这十几天你是根本没有碰笔？”
“对啊。”苏路仰起头。
“你这样子，爹娘怎么着教书先生，你这幅样子，还怎么考秀才？”苏云庭声音提高。
“那我也用不着你来管我！”苏路将笔摔在地上，指着苏云庭，道：“你不配来教我！我可是童生，你一个毫无功名的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苏彻，你的心情我是能够理解的。但我也没办法，咱们松山县的情况你也知道，人多地少。往年送去的才子，大多名落孙山，我也经常被上头问话责备。”
县长不慌不忙地为自己续上一杯醇香的老酒，说：“当然了，我也不是迂腐之辈。规定颁布后不是特别标注了吗？有条件的家庭可以多出点钱。这钱我可以拿来为县里多办一些私塾，多请一些老师嘛。一切都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
苏彻青筋暴起，又无可奈何，重重叹息，缓步离开。
夕阳西下，破败不堪的小道，沐浴着黄昏，一个正直而又懦弱的中年儒士失了魂。
他第一次感觉到，读了四五十年的四书五经，儒家经典全部付之东流，在肉食者的私心前显得多么可笑。
苏彻回到家中，看到仍在屋外石桌上读书写字的苏云庭五味杂陈。他恨自己太过软弱，没能在几年前强行让云庭参加考试；憾自己天赋平庸，没能在科举中大放异彩，地位低下；怒高位者昏庸无能固守己见。五味杂陈。他恨自己太过软弱，没能在几年前强行让云庭参加考试；憾自己天赋平庸，没能在科举中大放异彩，地位低下；怒高位者昏庸无能固守己见。
“苏云庭，我有好几道题都不会，快来告诉我！“吆喝声从书房里传来。
苏彻眉头紧皱，喝道：“没大没小的，叫什么？”
“哥，我亲爱的哥哥，请您来教教我吧。”
苏云庭抬头看了一眼苏彻，道：“爹，那我先去给路儿辅导功课，等会儿再来问您问题。”
“好，好...好。”苏彻扫了一眼石桌上书走进屋内。
“不行！童生试必须得让路儿参加，他都准备好了。至于钱，咱们家拿不出那么多。”尖锐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拿不出？我每月的俸禄都放到你这里了，你到底用来干什么了？”苏彻大吼。
“干什么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里吃喝用度，红白喜事，哪一项不花钱？就你天天用的笔墨纸砚，难道都是大风刮来的吗？还有书，你一个管公家书的，就不能自己拿几本？非要花钱再买，喏，现在没钱了，傻了吧。”
苏彻看着眼前这个不可理喻的泼妇，双拳紧握，指甲几乎都刺入肉里。
“你也别跟我着急，有种的啊，你就找县长理论去啊，只会在家跟我叫唤。在其他人面前，还不是得跟个孙子一样。”妇人嘲讽道。
苏彻冷哼一声。
“好了啊，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过两天就是童生试了，赶紧去给路儿讲解讲解。”
苏彻无奈道：“云庭这些年一只在给他讲解，我有什么可说的？”
“嘁，人家夸两句还真上天了？苏云庭一个小孩能知道什么？这两天就不要让苏云庭去教了，你去。”
“行，知道了。”
“还有啊，让苏云庭离路儿远点，别影响路儿考试。”
......
苏云庭看着路儿的作答，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些写的很好，考试时切记要审题，思维活络，不能拘泥于所学经典。”
“云庭”苏彻走了进来。
“爹，怎么了？”
苏彻的神色阴晴不定，半晌才道：“你先出去吧，有什么我会和路儿说的。至于你读书......读到不解之处，直接拿来问我。”
“是，爹。”苏云庭喜颜悦色回答。
半月后。
“考上了，考上了，路儿考上童生了。”苏彻大笑夺门而入，妇人兴奋地又蹦又跳。
苏云庭走了出来，站在屋前，眉眼弯弯，淡然而笑，眼底的失落却难以掩盖。
“今天啊，咱们吃点好吃的，好好庆祝一下。”妇人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妇人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苏云庭，呵呵一笑，说道：“云庭，路儿考上童生，你有份儿。苏彻，你去买条鱼，再弄半只鸡，然后买点新鲜的菜。”
“好，好。”苏彻点了点头。小儿子苏路考一次便成童生，他这个父亲也甚为高兴。
“云庭啊，你就把家里好好打扫一下，我去找路儿。这小子，不知道又去哪里炫耀了。”妇人嘴上虽是责备之词，但脸上的笑容可是收也收不住。
不多时，妇人便迎着苏家小辈中功名第一的苏路走进门中。他的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骑着小木马，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松山花。
苏彻买回物什后，在厨房和苏云庭一阵忙活，弄出了两荤三素一汤，切了个瓜，比过年还要隆重。
苏彻拿出了自己存放的淡酒，给自己和妇人各斟上一小杯。
夜晚，书房内，苏路坐在椅子上美滋滋地回味今天的风光，就这么一直回味着，一眨眼，他就回味了半个月。
“好的，先生，我知道了，有劳您了。”苏云庭对登门拜访的先生拱手行礼。
先生摸着雪白的胡须，道：“苏路这小子能考上童生，确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啊，童生只是一个起点。多少人年少得志，白首之时，仍是一届童生。”
“日期已到，他就要再找其他先生传授其他课业了。本来我是不应该多说的，只是这孩子...唉，太过顽劣，骄纵成性，你是他的哥哥，一定要注意啊。”
“好的先生，这都怪我，他考上童生后我也疏忽了许多。您放心，从今天起，我就开始督促他的功课。”
先生握着他的手，道：“好啊。云庭，你是一个好孩子，却遇到这种事情，真是太可惜了。依我之见，你可以赴别地赶考，你勤奋好学，天资聪慧，中举是肯定没问题。”
苏云庭轻轻点头，“多谢先生为我考虑。只是，去别地考试，恐怕会遇到诸多阻碍。我想着，先多读些书，以后看能不能找些事做。”
先生继续道：“古人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古人又说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你有志向，我不拦你，但希望你要想想如今的局势。”
“多谢先生指点。”
......
“路儿，你已经十几天不曾读书写字了。”
“不行，不要，我不要！”苏路在家中到处乱跑，嚷嚷：“我才考上童生，还没好好休息，为什么要去学习？”
苏云庭道：“过段时间，爹娘就该给你找新的老师了。届时老师若是考问，你答不上来，怎能让你在私塾念书？”
“我不管！”
妇人听了苏云庭之言，道：“路儿不就休息一段时间，这个苏云庭，事真多”说罢便要起身阻止苏云庭。
苏彻拦住了他，斥责道：“路儿就是因为你太纵容他了，才成今天这个样子。放眼天武王朝，童生数不尽数，这只是他的第一步！”
“哼，他再不行，他也是童生。”妇人道。
苏彻索性闭目养神，不再理会。
妇人思来想去，觉得长久荒废也不应该，但又担心自己孩子受委屈，只能趴在门上偷听。
苏云庭看着苏路写出了的答案，无奈摇摇头，“你写的是什么？荒谬至极！还有你的字，歪歪扭扭，这十几天你是根本没有碰笔？”
“对啊。”苏路仰起头。
“你这样子，爹娘怎么着教书先生，你这幅样子，还怎么考秀才？”苏云庭声音提高。
“那我也用不着你来管我！”苏路将笔摔在地上，指着苏云庭，道：“你不配来教我！我可是童生，你一个毫无功名的人，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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