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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失魂落魄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胎光又称命魂,决定人的生命长短;爽灵决定人的才智天赋;幽精则决定人的**和性能力。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也各有不同的功能。道门有言,魂魄分去则人病,尽去则人死。

    张成施展的抽魂咒,抽取施法对象三魂之一的胎光,也就是命魂。一旦胎光被抽取,则受法之人命不久矣。这种巫术在梅山教也只有两三人懂得。

    抽魂咒一出,周道只觉得阴风正正,夏日炎阳竟然被黑云掩盖,天地为之变色。周道头痛欲裂,疼痛的程度远甚于之前梅山两兄弟施展的禁魂咒。他眼前见到的是一片修罗场,到处是残肢断首,血流成河;耳中听到的是一片鬼哭之声,似乎又有孙小月凄厉地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周道想动,做最后的抗争,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吗?

    要是早些练习上清道法,要是这段时间更努力一些,结局会不会不同?这些念头在剧烈的疼痛中一闪而过。接下来,周道的思绪一片混乱,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周道真不甘心。“不!”周道用尽全身力气,最后喊出了这个字。

    张善露出不忍的神色。他知道抽魂术一出,中者必受损伤。周道还只是个学生,遭受这样的横祸,实在令人不忍心。不过梅山大师兄张成是梅山教教主之位的继承者,在教中的地位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大师兄已经做出决定,他完全没办法劝阻。

    张成此时却面露喜色。他一直躲藏于暗处观察,周道使用“凝元指”的法术已经令他惊讶;待到周道施展“五雷正法”,则让他大吃一惊。当今之世,能使用雷法的道门中人寥寥可数。梅山大师兄张成见到周道施展“五雷正法”时笨拙迟缓,知道他入门不久。一想反正已经得罪周道,不如干脆取他性命,以绝后患。

    梅山教决意要带走陈庆,免不得与周道为敌。既然是敌人,那何必有妇人之仁。只是没料到周道的道行程度超出了原先的估计。张成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因此毫不犹豫地使出了抽魂禁咒。

    看着周道痛苦的模样,张成越来越得意。施法完成,他不禁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孙小月在一旁流着泪,一边恨恨地看着三名梅山师公。梅山大师兄大笑之余,就准备朝孙小月动手。

    突然,异变陡生。梅山大师兄“啊!”地大叫一声,双手抱住脑袋。他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似乎有无数冤魂在撕扯着他的灵魂。“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梅山大师兄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另外两名梅山师公看到大师兄的模样,连忙站到他的身侧。“大师兄,你怎么啦?”

    “啊,怎么会这样?”梅山大师兄不理两人,依旧绝望地喊着。双手在头上狂抓。

    两位梅山师公不知所措。只见梅山大师兄年轻的面庞,正以看得见的速度衰老,包围的头发逐渐变得花白。大师兄像看到鬼一样望着蜷曲在地上的周道,惊恐地说道,“你…你…竟然没有命魂?”这声音如同哭泣一般。

    周道只觉得头痛已停,眼中耳中的幻想完全消失,身体也恢复了控制。他不解地看着梅山大师兄。当前诡异的情况,周道也觉得莫名其妙。年长的梅山大师公厉声道,“小子,我大师兄被法术反噬,一切都因为你!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将自己的胎光隐藏,致使我大师兄命绝于此!”

    听到此言,孙小月凄婉地看向周道,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她精通巫术,知道施用巫术,如果对方不中,则必反噬施法者。眼前梅山大师兄的情况,的确是受到了反噬。而周道法力与梅山大师兄差距巨大,唯一能让梅山大师兄受到反噬的情形,只能是周道没有命魂。

    周道一片茫然,他喃喃地说,“什么?我没有命魂吗?这怎么可能?”

    周道活到十八岁,第一次得知自己没有命魂。他的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迷茫不解。如果没有命魂,那怎么能够活到现在?并且也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他将死去。

    两位梅山师公对周道怒目而视,眼睛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但大师兄的法力在教中数一数二,连大师兄都对周道无可奈何,两人再也不敢轻易动手。

    这时张成逐渐镇定了下来,接受了常人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的事实。他认真地看了看周道,终于只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脸。二十多岁的梅山教接班人,术法神通受到无数信众景仰,没想到会栽在一个学生手上。

    生命在不断流逝。张成叹了一口气,对两位师弟说道,“这小子有古怪,不要动他。回去你们把这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师父,让师父处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两位师弟哽咽地喊道:“师兄!”

    两人素来对这位飞扬跋扈的大师兄殊无好感,只不过大师兄一身本领,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两人心中不由得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大师兄道:“走吧!”两人扶着大师兄,再也不看一眼周道,走出了院子。

    孙小月急切地对周道说:“你还好吧?赶快检查一下哪不对?这可怎么办啊!”

    周道隐隐觉得自己是有些不对劲。以前还不觉得,近段时间回忆童年的一些往事,很多都非常模糊,想不起来。似乎三魂之一的爽灵都有损伤。至于命魂有缺,周道倒没太多的感觉。看到孙小月着急的模样,他笑了笑,“莫急,你还想信那几个人装神弄鬼?我能有啥事啊?”

    孙小月见识到梅山大师兄张成的厉害,看到了他迅速衰老的诡异场面,梅山大师兄所说的话实在令人不得不相信。但如果说周道没有命魂,偏偏他人又活得好好的。周道的话倒使得孙小月将信将疑起来。

    周道说,“别想了。我们去看看陈庆,不要出了什么事。”

    院子里的动静很大,陈庆家里竟然没半点反应,实在是很反常。两人敲门也不见屋内有反应。孙小月说,“我昨天晚上还和陈庆联系了,她知道我俩要来的。”

    周道施展上清道法,感知房子内有人,并且生命体征平稳。他说道:“屋内有人,他们没有危险。但好像出了点问题。不管了,我们先想办法进去。”

    凭周道掌握的上清道法,要进入屋内自然不在话下。略施小计之后,两人进了屋。孙小月先进到陈庆的房间,看到陈庆安静地睡在床上,呼吸均匀。孙小月松了一口气。她轻喊,“陈庆,起床了!”陈庆竟然没有半分反应。孙小月只得推了推,这时才发觉不对劲:陈庆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周道本来不好意思进女生的闺房,特别是人家还在睡觉的时候。听到孙小月惶急的呼喊声,也顾不得避讳,连忙进到房间。看到陈庆一幅美人长睡图的场景,他笑了笑,对孙小月说:“小月,别着急。这大概是梅山教令人昏睡的术法,我能解开。”

    孙小月这才放心。只见周道找了碗清水,右手食指对着清水画符,然后嘴里含上一小口清水,朝陈庆喷过去。孙小月直翻白眼,心说你这是用水把人浇醒的,我也会啊。其实道教中有一个支派名为清水道,便是以清水替人治病的。

    陈庆慢慢睁开眼,看到孙小月和周道站在床边,微微有些惊讶。一看表已经上午十点多钟,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她哎了一声,说道,“真是的,我妈也不叫我起床。”高考之后,陈庆晚起是常态,恨不得把高中三年所缺的觉全部补回来。要知道,高中老师经常对同学说的是一句恐怖的话:“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高中三年缺觉是常态。

    孙小月抿嘴笑道,“你妈现在还没起床呢。”他们一家人都中了梅山巫术,不过这个昏睡巫法,即便周道不将陈庆唤醒,只要中法者睡满十二个小时,也会自然醒来。

    陈庆诧异地眨了眨眼。这一下她看出两人的异样了,说道,“你俩咋回事,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两人身上都沾染了血迹,周道衣服都破了。周道也不接陈庆的话,直接问道:“这两天你家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听到周道这么一说,陈庆马上回想起来。

    昨天傍晚,有两个服饰怪异的人找到陈庆家,邀请陈庆去辰州。周道和孙小月对视一眼,明白这两人便是梅山师公。

    “这两人语言表达能力较差,说了半天也没讲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妈妈看到两个陌生人要女我去辰州,自然不愿意。一来二去就和这两人吵了起来。”陈庆说。

    陈庆接着说:“年长的人顿时发怒,准备动手打人。但被年纪轻一点的人拉住了。两个人叽哩咕噜商量了一会,那个年纪轻的人跟我说,我中了蛊毒,必须去辰州。”

    周道和孙小月大惊失色:“蛊毒?不会吧?啥时候的事?”

    陈庆笑了:“看把你们紧张得。这明显是那俩人瞎说,他们肯定是骗子。不会是搞传销的吧?”陈庆当然不同意去。两位师公查看出陈庆中了蛊毒,也没再勉强。这时孙小月给陈庆打来电话,约好第二天到陈庆家。两位师公也就离开了。

    陈庆的母亲看到这两人突如其来的到来,又非常冒昧地提出无理要求,继而毫无礼貌地离开,生气之余还骂了半天的街。没想到这两人并未走远,而是设下埋伏等着周道他们。

    陈庆说,“我哪有可能中蛊?不过离开辰州之前,有个吕婆婆要我一个月之内再返回,说一个月不回去,我就有生命危险。我没搭理她。你们说那些人是不是都是疯子?”

    周道和孙小月听到这话,心里猛然一沉。周道对道门法术有些了解,但对蛊毒所知不多。他突然想起一事,问陈庆说,“你家里有黄豆吗?”

    陈庆点了点头,喊了一声“妈”。周道连忙制止,“我们这模样,就别喊阿姨了。你去拿一些过来吧。”陈庆只得起身去拿了些黄豆。她和周道关系并不是很铁,现在对他到是有了一丝好奇。

    黄豆取了过来,周道抓出来一把,看了看,确实是本地的生黄豆。他递给陈庆,“你吃一下这些黄豆。”

    陈庆和孙小月都不解地看着周道。孙小月说,“周道,生黄豆哪能吃啊,味道那么重!”周道仍然坚持,“陈庆,你吃一下试试。”

    陈庆性格孤僻,如果在平时,她早对周道发火了。可是这是在自己家里,她又不好发作。只得拿起几颗豆子嚼了起来。

    “呃?”陈庆感觉有些奇怪,又抓起一把黄豆放进嘴里。孙小月噗呲笑了:“生黄豆有这么好吃吗?”周道的表情更加严肃。陈庆怯怯地说,“不晓得怎么回事,这黄豆吃起来像熟的一样。”

    孙小月愣了,这怎么可能?她拿起一把黄豆往嘴里一塞。“呸!呸!”孙小月忙吐了出来,说道:“陈庆你是不是故意的,这生黄豆怎么吃?味道这么大。”

    陈庆的脸刷就白了,楚楚可怜地看着周道。

    周道说道,“陈庆看来真的中了蛊毒。嚼黄豆就是做测试,如果中了蛊,生黄豆嚼起来就像是炒熟了的豆子一般,没有豆腥味。”他看了看陈庆。陈庆脸色更白了,她点头道,“确实没有豆腥味。”

    周道接着说,“湘西放蛊盛行,往往中蛊者回想起来都不知道怎么中的。现在我们大概知道是吕婆婆放了蛊,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听到周道的这段话,孙小月顿时愧疚起来。那天正是急着回去救周道,孙小月才将陈庆交给吕婆婆带回,才导致陈庆中蛊。虽然事出有因,但结果如此,总令孙小月黯然神伤。

    孙小月对周道哽咽道:“周道,我们一定要去辰州,帮陈庆把蛊毒解了!”算下来,再过三天,便是吕婆婆所说的一个月的期限。周道跟孙小月和陈庆说好,三个人稍做准备,明天一起再去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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