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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二十五号二队

    陆清琮没有看见任何人站在湿漉漉的甲板上,除了一个恺撒.加图索。

    以前看书时他还质疑过“金子般耀眼的头发披散下来,衬着一张希腊雕塑般的脸,眼睛是罕见的冰蓝色,目光冰冷。”这样的描述,世界上真的会有其人吗?在外国网站上看到的金发蓝眼的男人大多是个0,弱鸡身材,阴柔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有一说一,江南老贼确实厉害,世界上是真的有人长着一头浓密耀眼的金发,就像是太阳中心的光辉。

    只不过,现在太阳光辉被暴雨打得蔫了下去,和一个屁墩坐在甲板上的F级一样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陆清琮没想过这么恶劣的天气竟然还有人会从船舱里出来,就算再怎么想到外面逛逛也会被这黑云压城的昏暗和夏季特大暴雨劝退。

    原本恺撒应该是这群人中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同时也是最不屑于血统低下的新生交朋友的人。

    路明非是S级,学生会会长才不会计较S级觊觎自己的女朋友,想要和他谈一谈。

    而一个F级又是怎样得此殊荣,能得到学生会会长在暴雨天气亲自迎接?

    陆清琮还记得恺撒.加图索在安珀馆里如同打了鸡血的演讲。

    “但是这个学院,这个使命,终究是要由最优秀的人来支撑的!现在,就允许我以本届学生会主席的身份,欢迎你们,加入疯子的阵营。”金发的男人站在二楼平台上,他的眼睛里满是雄心和骄傲,扫视着一楼的人群,每个人眼睛里都闪着狂热的崇拜,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

    这才是书里的恺撒.加图索,热血沸腾的中二病晚期,绝世的屠龙天才,骄傲的皇帝,得道后的释迦摩尼所说的“天地上下,唯我独尊。”也要被他踩在脚底下!

    F级何德何能得到他的青睐?

    他应该站在高台上演讲,是个纵横捭阖的政治家演说家,挥舞着双臂诉说着命运和未来。而不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摩尼亚赫号的甲板上,淋得像一只落汤鸡。

    陆清琮瞪着眼前落汤鸡一般的天之骄子,如同是见了鬼。

    一个多年的至交突然性情大变,任是谁都要慌张一下吧?

    暴雨之中,两个人僵持了几秒,最后陆清琮受不了了,搭上恺撒的手臂,借力站了起来。

    “他们不欢迎你,因为你是临时专员。”

    这是恺撒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真是冷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开场白,但却让人莫名的熟悉,陆清琮感觉自己有点贱,不找骂心里难受。如果恺撒以后统治了地球,估计也会像希特勒一样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做掉全世界的废柴。

    “也因为他们足够傻,不同得何为精英。”

    这是恺撒说的第二句话,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不再看着陆清琮,而是轻蔑地望向主船舱。

    望向主船舱?

    这是什么意思?

    这条船上坐着昂热校长和曼斯教授还有来自世界各地有着一致目标的执行部屠龙精英们。

    “傻”是说谁的?

    轻蔑?又是在轻蔑谁?

    陆清琮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狗,在大路上好好的走着,突然拉过来被人打了一拳。

    诶诶诶!他什么时候成的精英啊?是在飞机上敲玻璃被飞行员骂的时候吗?

    好在恺撒没再说些什么,后舱门打开,几位穿着卡塞尔学院订制作战服的人领着陆清琮去临时给他安排的住所。只是恺撒没进来,借着钢铁墙壁的反光,他看见金发的男人从容不迫的走到船尾。

    然后,男人开始解皮带。

    好吧,好吧,原来是要去游泳,拉他一把估计只是看他结结实实的屁墩摔得太可怜。

    “这个天去游泳还真是把你给牛逼坏了。”陆清琮在心底吐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点失落,这场暴雨把他那一点点的庆幸给冲散了。

    ………………

    一个月的时间能让一个人有多大的改变?

    在来到摩尼亚赫号之前,陆清琮觉得一个月很短很短,两点睡觉六点起床,要打工要学习,时间少得可怜,他恨不得把一秒钟掰成两半用。

    一个月的时间,他被要求熟练掌握全部都潜水技巧。时间对他来说更加不够用了,海量的专业知识以及视频教学和实践训练通通鸭子填食般往他脑子里灌。

    自古以来,长江就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但是陆清琮现在看着自己的“母亲”就难受,三十天他有十五天穿着潜水服无微不至的泡在“母亲”的怀抱里。

    和他一起泡在“母亲”怀里的还有一位。

    塞尔玛,性别女,墨西哥人,二十三岁,今年十月一号正好二十四岁,曼斯教授得意门生之一,标准的古典拉丁美人。

    很可惜塞尔玛不认为长江是自己的“母亲”,她的亲妈身体健康,亲爸的身体也非常不错,这对龙血后裔生活的很幸福,今年的总目标是再给家里增添一个新成员,让塞尔玛感受成为姐姐的快乐。

    这些话还都是训练下潜的时候,塞尔玛和他说的。这姑娘还吐槽说他表现的特别高冷,身上还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气质。

    陆清琮摇头表示自己实质上就是个舔狗,舔狗之王中王,谁有钱谁牛逼他就毫无节操的冲上去舔。

    塞尔玛笑笑不说话,游在他的身边,氦氢混合气体压入他们的潜水服,帮助他们抵御八十米深的水压,也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两个鼓鼓囊囊的米其林轮胎。

    两个米其林轮胎像是两个经过sp3杂化后的碳原子,在水底肩并肩前行,氛围其乐融融。

    叶胜、酒德亚纪是一队,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夔门计划的下潜就是他们上,陆清琮和塞尔玛是二队,备用队伍,一队出了特殊情况就是他们上。

    二队的磨合并不顺利,其乐融融的氛围是最后几天才出现的。

    前几天的基础训练,古典的拉丁美人内心里还是个青涩的小姑娘,除了一些必要的训练口令,塞尔玛才会和这个空降的男孩说话,大多数时候她都缄默不语,耳机里是男孩沉稳有力的心跳和浅浅的呼吸声。

    执行部的工作全都是满世界追着龙王打打杀杀,女孩子进了执行部不出几个月就蜕变成了女汉子,塞尔玛能在十秒钟之内放到两百斤的壮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一个素不相识的成年男性混血种聊些琐事。

    基础训练很快就结束了,所有的口令都结束的差不多,两人之间的默契也培养出来,陆清琮能从一个眼神读出来塞尔玛下一步行动,那根单独连接二人的通讯线冷清了很久。

    有时候塞尔玛都忘掉了那根通讯线的存在,她习惯在水下保持沉默,头顶的探照灯远远的照着水底浓郁的墨绿色,鱼群从她的上方游过去,阳光照着它们的身体像是水晶一样的透明。

    鱼也不会说话,男孩也不会说话,她也不会说话,他们俩个人就像是鱼群里的两条鱼,在水底进行日复一日的抗压和灵敏度训练。

    直到九月中旬的一次下潜,那次是晚上,并且暴雨突袭,二队的空降成员被曼斯教授从温柔的睡梦中吼醒,陆清琮睡眼惺忪的套上潜水服,然后被脾气暴躁的教授一脚踹在后背。

    他大头朝下的倒了下去,往下沉了十几米才记起来要蹬腿,塞尔玛就在他的边上轻巧的游动,按理来说在雨天黑夜的深水,就算把船头那盏氙气大灯拿下来绑头上,在墨绿色的深水中可视度也不超过十米。可女孩苗条修长的身体在水中格外清晰,他在耳机里听到了很轻的笑声,四下里张望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是塞尔玛。

    “原来你是会笑的!”

    “我当然会笑,你不也是会说话的吗?”塞尔玛游到他的身边,厚厚的玻璃面罩里,巧克力肤色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

    无可否认,塞尔玛是很漂亮的女孩。

    九月二十四号傍晚六点半,陆清琮搬着板凳坐在甲板上,恺撒站在他的身边。

    饭点时间没有去餐厅,两个人躲在船尾抽烟。

    下潜的时间订在明天,也就是二十五号,要下潜的是二队。

    二十五号二队下潜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依据,可以说是天命,也可以说是迷信。

    几天前曼斯教授带着一大群在船上憋坏的年轻人下船溜达,溜达完了带回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道士,穿着破旧道袍赤着脚。

    赤脚道士自称是隋末唐初的大道士袁天罡后人,家里世世辈辈都出道士,专业对口,算命这一块他敢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摩尼亚赫号拿出好吃好喝的菩萨似的招待赤脚道士,道士吃得很快乐,一个人干掉了一整瓶的茅台酒。

    离开时道士很仗义的免费给他们算了一卦,算完一脸严肃非常郑重的告诉曼斯说大兄弟你们要干的事情将会惹怒河底的妖物,想全身而退就不要带走任何东西。

    曼斯教授觉得道士神了,整船的年轻人也都觉得道士神了,唯心主义打败了唯物主义,强大的军事力量和血统在赤脚道士的女娲伏羲铜钱和磨到抛光的竹筒面前输的一败涂地。一大群肤色发色瞳色各异的外国佬恭恭敬敬的挤到道士面前问怎么样才能顺利拿到东西还能全身而退。

    陆清琮不信什么鬼神仙道,恺撒也不信,在某些方面空降二人组十分默契,他俩站在人群外抽烟。

    “二十五号是黄道吉日,”赤脚道士掐指一算,所有人都视线都集中在他的手上,“在关键在于那个人,只有他能镇得住妖物。”

    赤脚道士把手指指向他的时候,恺撒正在展示如何用镰鼬振动岸边的竹叶,他眯着眼睛看,看到之后龇牙咧嘴的笑,像一个傻子般露出洁白的大门牙。

    九月二十五号二队下潜就这么被敲定了,还听说曼斯教授高价买了几张符咒,粘了胶水贴在了船长室里。

    “害怕吗?”恺撒问他。

    这一个月同为空降人员一直亲密相处,玩熟了之后两个人都已经放飞自我。

    骄傲的纨绔贵公子的灵魂非常有趣。

    这和杀胚师兄外冷内热是个爱听八卦的闷骚男表现很像,但原理不同,恺撒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灵魂滚烫,他也不屑于掩饰,学院里没有人能和他站在同一个高度,其他人自我认知告诉自己我们配不上学院领袖。楚子航则是把自己掩饰的很好,冷酷的气质把人拒之千里,恐怕女生中只有夏弥能无视那层冷酷欢欣鼓舞的凑上去。

    享受孤独和忍受孤独是两个概念,就像是流浪的雄狮和独行的孤狼,楚子航属于后者,恺撒.加图索属于前者。

    “怕个锤子,”陆清琮很轻松的说,“赤脚大仙说我能镇得住妖物,我就是吉祥物,把我挂在船头能辟邪的好吧!”

    “我记得你那天还说赤脚道士是来骗钱的。”恺撒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你对中国的信仰不清楚,”陆清琮眺望着辽阔的江面,要是在之前,他更本无法想象自己能对着陆卿卿以外的人一次性说出这么多话。

    他狠狠吸了口烟,浓郁但不呛鼻的烟草味包裹了他,把他飘飘然的托向云端。

    果然抽雪茄就是逼格高!

    “人都希望得到对自己好的结果,而在中国神是要干活的,人信神,神是要干出业绩的!”

    “你看我现在浅浅的信一下,如果明天结束之后我还活着,那以后我都信道。要是明天之后我没了,那我就只信了一天的道,对自己也不亏。”

    “只是下潜探索而已,你老是提到死不死的,年轻人无限可能,别总把死挂在嘴边。”恺撒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一个为了儿子操心的好爸比。

    陆清琮没回答,其实他很久之前就在思考怎么才能让二队下潜,一队要是下潜,摩尼亚赫号整船都要完蛋,团灭这种结局他可不想亲身经历。

    赤脚道士的来到反而让他省了不少劲,他不要偷偷摸摸的制造意外,叶胜和酒德亚纪好好呆在船上至少比潜水安全点。

    只是塞尔玛怎么办?这姑娘在船上都没了,潜水可能会没得更快点。

    陆清琮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哀伤的像是刚死了爹妈,他看着远方的夕阳入了迷,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恺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捻灭烟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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