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骗局
卸下防备，顾婺回到快捷酒店房间。这个地方离办公地点最近，原本打算租一年，然后辗转去其他城市，可是，摊上了这档子事，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继续后半生的计划了。
“这世间林林种种的人物，自己又算是哪根葱哪瓣蒜，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家伙罢了。”
孤独不断侵蚀着顾婺的内心，深夜叨扰他的不是房外的嘈杂，而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时他可以数着这恼人的音频一直到天亮。
半夜，顾婺接到伯恩的一通电话，此时，他刚刚有些意识模糊，半睡半醒。
“老顾，答应我小心保管西楚东图公司的资料，林秋就是冲着这个来的，高层只让他解决和豪盛的问题，没有设限，这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了。伯恩，有空找你喝茶。”
对方没有作声，便挂断了电话。
既然姓林的有备而来，明着撩骚，实则准备在西楚东图项目贷款的资料上动手脚，那么，顾婺也不等了。该以他的风格去摆平这件事。
“董钱，西楚东图的资料你给审计团队了吗？”
午夜12点30分，几乎眯着眼睛的顾婺，打通董钱的电话。
“还没，昨天问我要，但是有些地方有问题，我想补充之后再给他们。”
听这语气，顾婺先是一愣，而后判定董钱肯定隐瞒了一些事。
“补充什么？”
“那个，今天去翻阅资料发现洛总夫人并没有在XX合同上签字，目前，对于她个人资产的保全无法执行。我想……”
“豪盛在出事前半年就撤资了，想要起诉转移资产都没有证据。”
这信息量太大，顾婺慢慢闭上眼睛，困倦已经让他心累，这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再困顿都会被惊醒。
顾婺的大脑迅速复盘整件事：“按照惯例原本项目档案有一部分针对事后出险的资料存放在法务部门，一般正常周转的贷款，其他部门是不可能去调阅法务部的资料进行查看的。只是董钱接手的时候，应该将资料原原本本复核一遍才对。这小子该不会在这件重要的节骨眼上省事儿了吧?那么，监督人伯恩，他又做了什么？”
“你想找萧丽签合同？”
“目前没可能，我听说他们已办理离婚手续。顾总，我要承担什么责任？”
“先别说这个。”
“之前接手的时候，资料全部核对了吗？”
“林秋是突然调离的，当时，非常匆忙。后来，他答应过来交接，可是拖了三个月都没来，所以。”
“所以，没有完全交接。”
“也不是，我签了字。我没想那么多，林秋是上调，集团高层怎么着也不会坑自己公司，跟自己过不去吧？”
“只要出价够高！有什么不可能。”
“那也太不寻常了。”
手机贴着顾婺的左耳，“吱吱”的电流声非常不舒服，他索性直接打开免提，忍受着低血糖的突然袭击走进卫生间，他洗了把冷水脸，在洗漱台子上拿了一小块黑巧克力含在口中，倒在马桶盖上，血液回流让他调转思维。
“顾总，你没事吧？”
“没事，有点低血糖，最近有些累了。”
“那明天我们见面再说？”
“没事，你查阅的时候是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三点样子，审计那边催得急，我就找戚莫律师调阅的。”
“会不会夹错位置了？”
“不可能，他们的资料都在保险柜里的。拿进拿出都是双人拆包双人核实签字。”
“上面签字的人是谁？”
“看字迹是林秋和已经离职的鲁青律师。”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接下去该怎么办。”
“装不知道，明天把你手里的档案给他们。法务部那边的资料已经拆开，你已经百口莫辩。把你知道的事以书面、录音、图片和视频的形式写一份详细的邮件发到我给你的邮箱地址。其他的事你别管了。”
“戚律师知道的，他也帮我找了很久。”
“戚律师也可以不知道。”
“我明白！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顾总，你早点休息。”
谁都不会想到，半小时前的顾婺也没想到，像瑞信这样的金融机构管理机制如此严密，却发生类似事件。这手法，不应该是他这样的人才会想到的吗？真是棋逢对手，委实有些爽利。
照搬洛夏的思维模式，顾婺不会详细翻阅和查看法务部的档案。也不曾想过居然会有人利用职务之便钻空子损害公司利益。不曾见过林秋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居然还能稳稳当当地一路飞升。
可是当下，他是始作俑者，却又想瞒天过海，充当调停者，这男人的手段有些高明。顾婺暂时不想理会林秋之流，目前保留有效证据，等眼前的麻烦事处理完再找人去解决他。
“姓林的断不会自作主张，没有动机，他也没这胆子。那日萧丽如此声泪俱下的哀求要是说演的，那也太过逼真。伯恩目前的情形已经说明他是被坑的。那么，是谁和瑞信过不去，还是和西楚东图过不去？莫不是有人想借着西楚东图大作文章，间接做空瑞信，西楚东图只是一个幌子？”
顾婺清醒之后，打开笔记本电脑。纸质资料已经放置在他本人名下的私人银行保险柜，其他的扫描件保存在私密文件夹里。
关于豪盛的资料显示这家公司商业版图算不上范围很广，人脉关系却是盘根错节，私底下很多商界大佬都卖他家面子，这就有意思了，凭什么呢？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无利不起早。反观，最近大批客户离开瑞信，难道都没有考虑到融资问题，他们又会去哪儿借钱？
“西楚东图，当年我是极力反对豪盛注资，然后，我被剔出了局。他们看中西楚东图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只怪当时被洛夏气到了，果然不能感情用事。”
“120家？几乎涵盖整个江州的上市公司。”
“豪盛到处投资，哪儿那么多资金？”
“有意思，境外汇入的款项看似正常，有几家往来公司却反复多次出现在不同的子公司，还有不知名的投资公司。”
顾婺合上电脑，他现在只怕是事情远没有现在预估的那么简单，这就像无底洞，挖的越深越窒息，或许西楚东图和瑞信只是一场骗局中的小角色。
“这世间林林种种的人物，自己又算是哪根葱哪瓣蒜，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家伙罢了。”
孤独不断侵蚀着顾婺的内心，深夜叨扰他的不是房外的嘈杂，而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有时他可以数着这恼人的音频一直到天亮。
半夜，顾婺接到伯恩的一通电话，此时，他刚刚有些意识模糊，半睡半醒。
“老顾，答应我小心保管西楚东图公司的资料，林秋就是冲着这个来的，高层只让他解决和豪盛的问题，没有设限，这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了。伯恩，有空找你喝茶。”
对方没有作声，便挂断了电话。
既然姓林的有备而来，明着撩骚，实则准备在西楚东图项目贷款的资料上动手脚，那么，顾婺也不等了。该以他的风格去摆平这件事。
“董钱，西楚东图的资料你给审计团队了吗？”
午夜12点30分，几乎眯着眼睛的顾婺，打通董钱的电话。
“还没，昨天问我要，但是有些地方有问题，我想补充之后再给他们。”
听这语气，顾婺先是一愣，而后判定董钱肯定隐瞒了一些事。
“补充什么？”
“那个，今天去翻阅资料发现洛总夫人并没有在XX合同上签字，目前，对于她个人资产的保全无法执行。我想……”
“豪盛在出事前半年就撤资了，想要起诉转移资产都没有证据。”
这信息量太大，顾婺慢慢闭上眼睛，困倦已经让他心累，这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再困顿都会被惊醒。
顾婺的大脑迅速复盘整件事：“按照惯例原本项目档案有一部分针对事后出险的资料存放在法务部门，一般正常周转的贷款，其他部门是不可能去调阅法务部的资料进行查看的。只是董钱接手的时候，应该将资料原原本本复核一遍才对。这小子该不会在这件重要的节骨眼上省事儿了吧?那么，监督人伯恩，他又做了什么？”
“你想找萧丽签合同？”
“目前没可能，我听说他们已办理离婚手续。顾总，我要承担什么责任？”
“先别说这个。”
“之前接手的时候，资料全部核对了吗？”
“林秋是突然调离的，当时，非常匆忙。后来，他答应过来交接，可是拖了三个月都没来，所以。”
“所以，没有完全交接。”
“也不是，我签了字。我没想那么多，林秋是上调，集团高层怎么着也不会坑自己公司，跟自己过不去吧？”
“只要出价够高！有什么不可能。”
“那也太不寻常了。”
手机贴着顾婺的左耳，“吱吱”的电流声非常不舒服，他索性直接打开免提，忍受着低血糖的突然袭击走进卫生间，他洗了把冷水脸，在洗漱台子上拿了一小块黑巧克力含在口中，倒在马桶盖上，血液回流让他调转思维。
“顾总，你没事吧？”
“没事，有点低血糖，最近有些累了。”
“那明天我们见面再说？”
“没事，你查阅的时候是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三点样子，审计那边催得急，我就找戚莫律师调阅的。”
“会不会夹错位置了？”
“不可能，他们的资料都在保险柜里的。拿进拿出都是双人拆包双人核实签字。”
“上面签字的人是谁？”
“看字迹是林秋和已经离职的鲁青律师。”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接下去该怎么办。”
“装不知道，明天把你手里的档案给他们。法务部那边的资料已经拆开，你已经百口莫辩。把你知道的事以书面、录音、图片和视频的形式写一份详细的邮件发到我给你的邮箱地址。其他的事你别管了。”
“戚律师知道的，他也帮我找了很久。”
“戚律师也可以不知道。”
“我明白！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顾总，你早点休息。”
谁都不会想到，半小时前的顾婺也没想到，像瑞信这样的金融机构管理机制如此严密，却发生类似事件。这手法，不应该是他这样的人才会想到的吗？真是棋逢对手，委实有些爽利。
照搬洛夏的思维模式，顾婺不会详细翻阅和查看法务部的档案。也不曾想过居然会有人利用职务之便钻空子损害公司利益。不曾见过林秋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居然还能稳稳当当地一路飞升。
可是当下，他是始作俑者，却又想瞒天过海，充当调停者，这男人的手段有些高明。顾婺暂时不想理会林秋之流，目前保留有效证据，等眼前的麻烦事处理完再找人去解决他。
“姓林的断不会自作主张，没有动机，他也没这胆子。那日萧丽如此声泪俱下的哀求要是说演的，那也太过逼真。伯恩目前的情形已经说明他是被坑的。那么，是谁和瑞信过不去，还是和西楚东图过不去？莫不是有人想借着西楚东图大作文章，间接做空瑞信，西楚东图只是一个幌子？”
顾婺清醒之后，打开笔记本电脑。纸质资料已经放置在他本人名下的私人银行保险柜，其他的扫描件保存在私密文件夹里。
关于豪盛的资料显示这家公司商业版图算不上范围很广，人脉关系却是盘根错节，私底下很多商界大佬都卖他家面子，这就有意思了，凭什么呢？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无利不起早。反观，最近大批客户离开瑞信，难道都没有考虑到融资问题，他们又会去哪儿借钱？
“西楚东图，当年我是极力反对豪盛注资，然后，我被剔出了局。他们看中西楚东图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只怪当时被洛夏气到了，果然不能感情用事。”
“120家？几乎涵盖整个江州的上市公司。”
“豪盛到处投资，哪儿那么多资金？”
“有意思，境外汇入的款项看似正常，有几家往来公司却反复多次出现在不同的子公司，还有不知名的投资公司。”
顾婺合上电脑，他现在只怕是事情远没有现在预估的那么简单，这就像无底洞，挖的越深越窒息，或许西楚东图和瑞信只是一场骗局中的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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