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隙一抹甜
“走快点，马上就要日上三竿了。”
令狐司裘催促着身后的女娃娃，谁曾想给孩子吓了个激灵，小小的个子直直地撞在了坚实的后背上，由于惯性“啪”地一下摔倒在地。
“想什么呢？”
少年弯腰拉起女孩的手，轻轻抹去她额角边沾上的沙砾。
“司裘哥哥，你要带绾儿去哪，那边阴森森的好可怕，绾儿不想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女孩紧捏着少年的衣角，眼里噙满了泪水，呜咽着恳求少年离开。
“嗯……不可以哦，绾儿乖，多来几次就不会害怕啦，以后每天都要来哦。”
听见些许哭声，家丁们的目光纷至沓来。少年从嘴角挤出一抹微笑，故作温柔地摸了摸女孩小巧的脑袋，摆出一副大哥哥的好样子。
无奈之下，女孩还是跟着令狐司裘一块进了别院。
踏入院门，一阵寒风袭来，将门前的梧桐叶吹落满地，鸦雀啼鸣着纷飞，院内一片萧凉。
令狐裴绾穿着一身夏装，这件衣服还是在宫宴开设的前几天由工女们连夜赶制出来的，天已入秋，若是只待在屋内倒是还算好，外面秋风萧瑟，多逛几圈指不定会感染上风寒。
“冷吗？可是衣服穿少了，母亲这块地方不比主屋那边暖，四季的风常是冷的。”
司裘撇头看着身旁哆嗦着的女孩，将肩上的披风摘下盖在女孩头顶。
“还冷吗？”
女孩摇头，一大一小继续向院内走去。
半刻钟后。
陈旧感遍布的木门被纤细修长的指轻触推开，随之便是扑鼻的花香。
令狐裴绾被这刺鼻的香味震住愣了一下，她很诧异，但还是压抑着内心的那突如其来的不安和不适沉默不语着。
“进去先什么都别说，看我眼色。”
门外的女娃娃注视着即将入门的少年，默默将他的话记在心里。
这间房似乎很小，若不算入门前那片池，也就令狐裴绾院里的一半大，屋内光线昏暗，明明一抹艳色也看不见却总能感觉到芳香扑鼻。
“你们来了……”
声音是从床帘后传来的，既虚弱又无力，嘶哑着、拖沓着，伴着咳嗽，声声都像是在残喘。
“拜见母亲，您近日可安好？”
少年对着床帘抱拳作揖。
“母亲，这位便是新来的妹妹，她叫令狐裴绾。”
话音刚落，令狐司裘便转头试意身后的女娃娃一齐行礼。
“母…母亲好！”
稚嫩的声音很干脆，女娃娃有模有样地学着床帘前的少年，将双手合十，弯腰鞠躬。
一旁的少年表情透露着满满的无奈。
她难道连这最基本的礼仪都不会吗？居然敢行拜礼，不知道女子是需要肃拜的吗……
令狐司裘心里掀起一番冷笑，他表面看起来一言不发，但在心里却不知已将女孩的一言一行讥讽了多少遍。
“既来了，便坐吧，你我也是初见，在我这不必拘礼。”
床帘后的声音很无力，但又那样温柔，勾得令狐裴绾心头莫名一阵酸涩。
“可有用过早膳？”
“不劳母亲费心，妹妹早已与孩儿一同用膳。”
“那边好，听说你是从昌黎来的，舟车劳顿必定没能好好休息吧。”
见窗前二人不语，帘后之人继续说道：
“我姓冯，江州人士，母亲早些年病逝，父亲常年经商，家中小有薄产，你的父亲……”
说到这，女人顿住了，对于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她似乎很犹豫。
“父亲常年征战，与母亲稍有疏远也属正常，母亲不必在意。”
少年走到一旁的茶几前推凳坐下，女娃娃紧跟其后。
“是啊，他成日在战场上厮杀，我又有什么理由在这抱怨他呢，说到底不过是年少时的那些儿女情长、情情爱爱罢……”
床上的女人轻叹着，长舒了一口气。
“母亲不必忧心，待父亲忙完定会来看您的，再说……”
再说什么？少年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选择了告别。
“时日不早了，母亲好生歇息罢，孩儿先领着妹妹回院歇息。”
“嗯……是该好好歇歇了，你们走吧。”
女娃娃正纠结着是否要与这位母亲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请安之事就这样潦草收场。
“可是有什么心事？”
二人走在来时的路上，令狐裴绾一言不发，身旁的哥哥似乎看出了端倪。
“没，没有！”
正在思考的女孩立马否决，她解释道：
“绾儿只是在想，母亲……她是个怎样的人。常年卧病在床应该不好受吧，这院内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人，她可会觉得烦闷？”
这个的话……
令狐司裘没想过自己这个妹妹在短时间内会思考这么多，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回给她一个微笑，轻声说道：
“母亲她早就习惯了，大概每日的请安问话便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吧……”
“那父亲他？”
裴绾不清楚父亲和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她只知道，要想让母亲高兴起来，就必须通过父亲。
“你还小，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可有什么想做的？哥哥今日无事，可陪你在这城内好好转转。”
“嗯嗯！”
女孩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像荷花一样灿烂。
街上还是一如往日那般喧闹，大大小小的店铺有序地排列在街道两旁，过往行人来去匆匆，小贩们纷纷吆喝，好不热闹。
“卖糖葫芦啦，瞧一瞧，看一看，今儿个刚做的糖葫芦哟，五文钱一个，香的嘞！”
卖糖葫芦的小贩杵着跟挂满了糖葫芦的杆子叫卖着。
“小妹妹，要不要来一串糖葫芦呀？”
小贩低头，用温和的语气笑着对令狐裴绾说道。
“糖葫芦……糖葫芦可以吃吗？”
令狐裴绾好奇地看向自家哥哥，反观令狐司裘，他倒是一脸平淡，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件事。
“那便要串糖葫芦吧。”
说完，令狐司裘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从里面取了五文钱交到小贩手上。
“来，小妹妹，你要的糖葫芦，拿好了哦，我家的糖葫芦可是能拉丝的哟。”
一边说着，小贩一边用着夸张的表情冲着令狐裴绾兄妹两卖笑。
“吃吧，你们小孩子都爱吃这些个玩意。”
“嗯？哥哥你不吃吗？很好吃的，绾儿喂你吃一个好不好？”
“我不吃，不爱吃小孩子的玩意。”
“可是…绾儿记得，哥哥也才十几岁大吧，哥哥也是小孩子呀，小孩子不就爱吃这个嘛，哥哥刚刚才说过的……”
说到这，令狐裴绾用她那乞求的眼神巴巴地望着令狐司裘，努力地踮起脚尖将鲜红的糖葫芦送到他嘴边。
“哥哥，张嘴！来，啊……”
看来这糖葫芦是非吃不可了。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糖葫芦，令狐司裘不屑地咬下第二颗，第一颗是令狐裴绾刚才咬下来的，因为是第一次吃，还不大习惯，弄得满脸都是，糖葫芦上全是牙印。
“甜吗，哥哥？”
“嗯，甜的……”
天色欲晚，暮色淡去，在余晖的照耀下，小手抓着大手的衣摆，逛边了整条街，把吃喝玩乐全都给体验了个边。明明是空着手出门的，回府时却将手上的东西提得满满当当。
令狐司裘催促着身后的女娃娃，谁曾想给孩子吓了个激灵，小小的个子直直地撞在了坚实的后背上，由于惯性“啪”地一下摔倒在地。
“想什么呢？”
少年弯腰拉起女孩的手，轻轻抹去她额角边沾上的沙砾。
“司裘哥哥，你要带绾儿去哪，那边阴森森的好可怕，绾儿不想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女孩紧捏着少年的衣角，眼里噙满了泪水，呜咽着恳求少年离开。
“嗯……不可以哦，绾儿乖，多来几次就不会害怕啦，以后每天都要来哦。”
听见些许哭声，家丁们的目光纷至沓来。少年从嘴角挤出一抹微笑，故作温柔地摸了摸女孩小巧的脑袋，摆出一副大哥哥的好样子。
无奈之下，女孩还是跟着令狐司裘一块进了别院。
踏入院门，一阵寒风袭来，将门前的梧桐叶吹落满地，鸦雀啼鸣着纷飞，院内一片萧凉。
令狐裴绾穿着一身夏装，这件衣服还是在宫宴开设的前几天由工女们连夜赶制出来的，天已入秋，若是只待在屋内倒是还算好，外面秋风萧瑟，多逛几圈指不定会感染上风寒。
“冷吗？可是衣服穿少了，母亲这块地方不比主屋那边暖，四季的风常是冷的。”
司裘撇头看着身旁哆嗦着的女孩，将肩上的披风摘下盖在女孩头顶。
“还冷吗？”
女孩摇头，一大一小继续向院内走去。
半刻钟后。
陈旧感遍布的木门被纤细修长的指轻触推开，随之便是扑鼻的花香。
令狐裴绾被这刺鼻的香味震住愣了一下，她很诧异，但还是压抑着内心的那突如其来的不安和不适沉默不语着。
“进去先什么都别说，看我眼色。”
门外的女娃娃注视着即将入门的少年，默默将他的话记在心里。
这间房似乎很小，若不算入门前那片池，也就令狐裴绾院里的一半大，屋内光线昏暗，明明一抹艳色也看不见却总能感觉到芳香扑鼻。
“你们来了……”
声音是从床帘后传来的，既虚弱又无力，嘶哑着、拖沓着，伴着咳嗽，声声都像是在残喘。
“拜见母亲，您近日可安好？”
少年对着床帘抱拳作揖。
“母亲，这位便是新来的妹妹，她叫令狐裴绾。”
话音刚落，令狐司裘便转头试意身后的女娃娃一齐行礼。
“母…母亲好！”
稚嫩的声音很干脆，女娃娃有模有样地学着床帘前的少年，将双手合十，弯腰鞠躬。
一旁的少年表情透露着满满的无奈。
她难道连这最基本的礼仪都不会吗？居然敢行拜礼，不知道女子是需要肃拜的吗……
令狐司裘心里掀起一番冷笑，他表面看起来一言不发，但在心里却不知已将女孩的一言一行讥讽了多少遍。
“既来了，便坐吧，你我也是初见，在我这不必拘礼。”
床帘后的声音很无力，但又那样温柔，勾得令狐裴绾心头莫名一阵酸涩。
“可有用过早膳？”
“不劳母亲费心，妹妹早已与孩儿一同用膳。”
“那边好，听说你是从昌黎来的，舟车劳顿必定没能好好休息吧。”
见窗前二人不语，帘后之人继续说道：
“我姓冯，江州人士，母亲早些年病逝，父亲常年经商，家中小有薄产，你的父亲……”
说到这，女人顿住了，对于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她似乎很犹豫。
“父亲常年征战，与母亲稍有疏远也属正常，母亲不必在意。”
少年走到一旁的茶几前推凳坐下，女娃娃紧跟其后。
“是啊，他成日在战场上厮杀，我又有什么理由在这抱怨他呢，说到底不过是年少时的那些儿女情长、情情爱爱罢……”
床上的女人轻叹着，长舒了一口气。
“母亲不必忧心，待父亲忙完定会来看您的，再说……”
再说什么？少年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选择了告别。
“时日不早了，母亲好生歇息罢，孩儿先领着妹妹回院歇息。”
“嗯……是该好好歇歇了，你们走吧。”
女娃娃正纠结着是否要与这位母亲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请安之事就这样潦草收场。
“可是有什么心事？”
二人走在来时的路上，令狐裴绾一言不发，身旁的哥哥似乎看出了端倪。
“没，没有！”
正在思考的女孩立马否决，她解释道：
“绾儿只是在想，母亲……她是个怎样的人。常年卧病在床应该不好受吧，这院内也没几个能说上话的人，她可会觉得烦闷？”
这个的话……
令狐司裘没想过自己这个妹妹在短时间内会思考这么多，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回给她一个微笑，轻声说道：
“母亲她早就习惯了，大概每日的请安问话便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吧……”
“那父亲他？”
裴绾不清楚父亲和母亲之间发生了什么，现在的她只知道，要想让母亲高兴起来，就必须通过父亲。
“你还小，这些事不用你操心，可有什么想做的？哥哥今日无事，可陪你在这城内好好转转。”
“嗯嗯！”
女孩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像荷花一样灿烂。
街上还是一如往日那般喧闹，大大小小的店铺有序地排列在街道两旁，过往行人来去匆匆，小贩们纷纷吆喝，好不热闹。
“卖糖葫芦啦，瞧一瞧，看一看，今儿个刚做的糖葫芦哟，五文钱一个，香的嘞！”
卖糖葫芦的小贩杵着跟挂满了糖葫芦的杆子叫卖着。
“小妹妹，要不要来一串糖葫芦呀？”
小贩低头，用温和的语气笑着对令狐裴绾说道。
“糖葫芦……糖葫芦可以吃吗？”
令狐裴绾好奇地看向自家哥哥，反观令狐司裘，他倒是一脸平淡，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件事。
“那便要串糖葫芦吧。”
说完，令狐司裘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从里面取了五文钱交到小贩手上。
“来，小妹妹，你要的糖葫芦，拿好了哦，我家的糖葫芦可是能拉丝的哟。”
一边说着，小贩一边用着夸张的表情冲着令狐裴绾兄妹两卖笑。
“吃吧，你们小孩子都爱吃这些个玩意。”
“嗯？哥哥你不吃吗？很好吃的，绾儿喂你吃一个好不好？”
“我不吃，不爱吃小孩子的玩意。”
“可是…绾儿记得，哥哥也才十几岁大吧，哥哥也是小孩子呀，小孩子不就爱吃这个嘛，哥哥刚刚才说过的……”
说到这，令狐裴绾用她那乞求的眼神巴巴地望着令狐司裘，努力地踮起脚尖将鲜红的糖葫芦送到他嘴边。
“哥哥，张嘴！来，啊……”
看来这糖葫芦是非吃不可了。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糖葫芦，令狐司裘不屑地咬下第二颗，第一颗是令狐裴绾刚才咬下来的，因为是第一次吃，还不大习惯，弄得满脸都是，糖葫芦上全是牙印。
“甜吗，哥哥？”
“嗯，甜的……”
天色欲晚，暮色淡去，在余晖的照耀下，小手抓着大手的衣摆，逛边了整条街，把吃喝玩乐全都给体验了个边。明明是空着手出门的，回府时却将手上的东西提得满满当当。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